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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開緩緩歸》第 104 章
()安疆王牽著年輕郡王的手站到人群中間,得意地環視一周,眉開眼笑地開口:「介紹一下,本王身邊這位瀟灑英俊玉樹臨風的翩翩公子,便是我陽明王朝十皇子殿下,睿郡王高凌!」換來佳公子一個白眼,手指用力,恨恨地一下擠壓。安疆王毫不介意,依然笑容得瑟。

驃騎大將軍孫賀帶頭,西疆眾將整齊地跪拜行禮:「末將參見睿郡王千歲!」聲震曠野!

草包堆中,尚清和陸光宗最先驚醒,短暫的驚愕後,首先伏地叩拜:「參見十殿下睿郡王千歲!」一眾草包也陸續跪倒。

偌大的草原中央,除了袁崢高凌以及副帥嶽崧仍站著外,所有人全都矮了一截。嶽崧瞪著高凌的臉,似乎傻了一般呆立不動,直到身邊孫賀用力一扯他袖子:「刀哥,發什麼呆啊?還不快行禮!」用力一拉,嶽崧被拽得踉蹌跪倒,身形看上去卻是無比僵硬。

高凌掙開袁崢的手,笑如春風拂面,雙手虛扶:「各位請起,都是自家兄弟,不必拘禮。」

眾人站起來,包圍住了高凌,七嘴八舌地和新主子套近乎,尤其是薛剛、連虎等人以及從京城一路共赴西疆的將軍們,更是激動不已,神情話語都透著親近。就連以前駐守邊疆,從未見過十殿下的將領們也並無多少見外。高凌一一打著招呼,言笑晏晏中已迅速溶入其中。

眼看高凌一時間無暇顧及,孫賀一把將仍直直跪在原地未動的嶽崧扯起,推到一邊,輕聲問:「你怎麼了,不至於吃驚到這樣?」

嶽崧僵硬地抬頭:「你們全都知道,就瞞著我一個,看我出醜很有趣是!」嶽崧目眥欲裂,最後一句幾乎是低吼出來的。

孫賀被吼得一愣,趕緊攔住轉身欲走的副元帥:「刀哥,刀哥,你別這樣,我們知道真相也只不過才半個時辰,真的,不敢騙你。」壓低了嗓子,「刀哥,王爺和殿下跟你開個玩笑而已,別生氣,更別讓他們下不來台,啊。」

嶽崧重重喘了口粗氣,依然鐵青著臉,默默站到一旁不言語了。

孫賀鬆了口氣,安慰地拍拍他肩頭,往袁崢身邊擠去。

安疆王正站在草包隊伍前,皮笑肉不笑地打量地上跪著的一堆驚呆了的大小草包,剛才質疑他話的幾個人此刻早已氣焰全無,連金尊玉貴的皇子郡王殿下都能和普通士兵一樣摸爬滾打吃苦受罪,而且成績比大部分人都要好,這是有目共睹,根本作不得假的事實,身為武將的還有何面目叫不服!唯有尚清和陸光宗會心而笑。

接到孫賀的暗示,安疆王往嶽崧的方向瞥了一眼,然後揮手:「好了,要介紹的人你們也都認識了,起來。羊也熟了,來啊,上酒!」

眾人安靜下來,早有親兵捧著粗瓷大碗和大酒罈過來,安疆王拍開封泥,親手倒了滿滿一大碗青稞酒,高高舉過頭頂:「第一碗酒,恭祝皇上萬壽無疆,我陽明王朝萬世永昌!」美酒向天潑撒出晶瑩光芒。

「皇上萬歲萬萬歲!」的呼喊山呼海嘯般響起,在草原上久久回蕩。

「這第二碗酒,願為國捐軀的所有將士安息!」安疆王神情肅穆,手腕輕翻,清洌的酒液緩緩潑向草地,滲入泥土。

「這第三碗酒,」袁崢回頭看高凌,「敬我們文武雙全的睿郡王殿下!」舉案齊眉。

高凌接過酒碗,捧過頭頂:「謝王爺!」

眾人隻當十殿下會喝了這碗酒,然後便可以開宴,哪知高凌接了碗卻在人群中巡視一番,最後目光落到板著臉獨立一隅的嶽崧身上,笑著走過去,竟躬身一禮,雙手將酒碗捧到嶽崧面前:「嶽副帥,三個月來,您教會了我很多,高凌受益匪淺,卻無以為報,這碗酒,聊表謝意,請。」

嶽崧明顯一愣,醒過神後趕緊單膝跪倒,雙手接過酒碗:「謝殿下賜酒,嶽某受之有愧。」仰脖一飲而盡。

高凌心裏一松,雙手扶起嶽崧:「嶽副帥,這三個月,我隱瞞身份也只是想說明願與弟兄們同甘共苦,並非是戲弄於你,還請諒解。」

「嶽崧不敢,得罪之處,還請殿下莫怪。」

「彼此彼此。」

袁崢拎了酒罈子往地上一墩:「行了行了,嶽崧你也娘們唧唧地客氣個沒完了,本王肚子餓了,這羊還要不要吃了?」

眾人笑著去分酒割羊肉,高凌瞪一眼袁崢:「你個爛人!」安疆王哈哈大笑。高凌還待說話,被一塊肥嫩多汁的羊肉塞了滿口。

西疆軍將領中草原民族佔了多半,這些人生性豪爽,王爺既然說了放開肚子吃喝,便大碗喝酒大塊吃肉,毫無扭捏之態。酒興上來,竟圍著火堆唱起了粗獷動人的歌兒,更多的人隨著節奏跳起了熱情奔放的民族舞。酒足肉飽,草包們也漸漸放開情緒,混在當中玩鬧。

一派和諧景象中,卻有三個人乘人不備,悄悄離開喧鬧之處。

嶽崧敬過王爺和殿下,又被兄弟們灌了好幾碗酒,連新晉的草包們也戰戰兢兢地來示好,嶽副帥來者不拒,喝了足有大半壇青稞酒,雖遠不到醉的程度,若換在以往,也早已興奮地加入舞蹈的人群一起瘋一起鬧了,可是今日,心裏說不出來地憋悶,胸口堵得慌,聽著喧嘩熱鬧隱隱覺得頭痛,便乘人不備獨自往營帳走去。

另一邊,看看沒人注意,陸光宗扯著尚清躲到遠離人群的陰影處,急急問到:「你決定沒有,到底跟軍醫還是跟蕭……不,跟著十殿下做侍衛?」

尚清憨憨地摸腦袋:「本來倒真的很難做決定,不過蕭白就是十殿下,那我肯定是跟著他了。而且到西疆駐地應該還有二十多天的行程,路上我也可以和薛軍醫多學點東西,一旦戰事再起,真的缺人手,我也能隨軍而行,太平的時候呆在王府學功夫,還可以和小四在一起。」

「你想得倒美!」陸光宗笑著輕捶了他肩膀一下,「你不過關,王爺不會讓你跟著打仗的。」

「我可以跟著軍醫啊。軍醫是文官,不需要全部過關,再說,我還有時間多練練,功夫方面你和小四也可以教教我嘛。」

「有道理。」陸光宗點頭,「你倒是想好了,我還不知道將來會跟著哪位大將軍呢。要是把我分到嶽副帥手下就好了。」

「啊?你還沒被屠夫罵夠啊?」尚清不解。

「嶽副帥不像是壞人,有可能是故意裝出來騙我們的,你沒看到西疆的將軍們不論品級都和他親熱得很,根本就不像仗勢欺人的那種人。而且他刀法那麼厲害,要是能專門指點指點我就好了。」

「那你可以去請教啊。」

「唉,」陸光宗嘆了口氣,「你也知道的,我是皇貴妃的遠房外甥,雖然我從來沒見過她,也沒和太子爺攀過親近,但是秦吳(高凌母妃娘家姓吳)兩族的爭鬥……而且我這個人脾氣臭,比較討人嫌,能被留下就不錯了,就不去自討無趣了。好了,該回去了,別離開太久,萬一被人發現了還以為我們倆商量什麼壞事呢,話說王爺烤的羊真不錯,我還沒吃夠,走,再去吃點。」

人群的中心,袁崢似笑非笑地盯著每一個來敬酒的,手下們知道王爺酒量一般,識相地不敢圖一時痛快將來受罪,因此倒也不敢太過放肆,只是不停地敬十殿下。軍中漢子尤其是西疆人氏,大多是直性子真性情,高凌絕不想再被視為「娘們唧唧」的形象,不顧袁崢的阻攔,已喝了不少,俊秀的臉上紅暈泛起,雙目炯炯,燦若晨星,更顯得豐神俊朗,喝得興之所致,甚至跟著眾將手舞足蹈起來,好在神智尚屬清醒。袁崢無耐,隻得由他去瘋。眾將於是很輕易地便將十殿下視為了「哥們」「爺們」。

兩人回到熱鬧的地方,尚清想找袁崢和高凌表明心跡,然而看看情景,卻只能作罷,因為實在無法湊到二人跟前,更不敢在此時掃兩位王爺的興。就在這時,只聽身後馬蹄聲響,伴著周阿根的大聲呼喊:「王爺,太子派人來了,要求見您。」

眾將安靜下來,袁崢和高凌才終於脫出下屬們的包圍圈

周阿根帶著一支五六十人、押著七八輛大車的隊伍來到近前。

前頭的駿馬上跳下兩人,對著袁崢和高凌跪倒行禮:「禦前侍衛白如陽奉皇貴妃和太子之命前來西疆,參見安疆王、睿郡王!」

「禮部儀製馬小暉參見兩位王爺!」

看馬小暉風塵僕僕的小花臉,袁崢著實有點意外:「二位大人請起。皇上和太子可好?二位可是來傳太子爺鈞旨的?」

「回王爺的話,聖躬安,太子也很好,沒有給您的鈞旨,您和殿下離京匆忙,皇貴妃娘娘和太子爺命小人把您來不及帶走的一些東西,還有老王妃的兩個慣使老媽子護送來西疆,免得您們牽掛,沒想到半路就遇上了。」白如陽從懷裏取出一封信,「這是京城安疆王府馬總管的信和所帶物品的單子,請王爺過目。」

馬小暉神情雀躍,卻在聽高凌問:「馬小暉,你不是七哥的侍讀嗎?怎麼成了禮部儀製了?」後小臉耷拉下來了:「回殿下的話,下官犯了錯,皇上和太子爺寬容,沒治我的罪,隻調去禮部請王尚書管教,此次奉了王大人的命,前來記錄一些軍儀之事,正好鍛煉一番,順便看看西疆軍威,也好長長見識。」

「原來如此。你不必拘禮,隨便看。」袁崢點頭,「西疆環境艱苦,只能因地置宜,所以和兵部訓練方式不太一樣,軍規也比較嚴格,但歸根到底,還是以武攝敵。」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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