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這次杜明連想都沒有想就答應了。

白釗俊微微點頭，道：「好了，出去吧，記住一點，不該知道的別亂問。」

這一點杜明自然知道。

出了房門，門口已經有到太監在等著，帶著杜明圍著司禮監轉了一圈，也大概告訴杜明這司禮監是什麼地方，主要做什麼的之類的。

即便掛的是一個虛職，杜明也很耐心的聽他好好的解說了一遍，當下也明白為什麼司禮監的職權到底有多大，簡直就不是一般的大。

當晚上，杜明也就住在了自己的屋子裡面。

可剛剛躺下，外面就響起了敲門聲，同時有人喊道：「杜公公，有行動了，請你立即趕去！」

杜明連忙爬了起來，穿好衣服出了門，外面果然有人等著，還不是別人，正是陳七。

看杜明出來，陳七咧嘴一笑，道：「杜公公，走吧，準備出發了！」

杜明點頭問道：「不知道這次的行動是什麼？」

陳七搖頭道：「這個我也不知道，反正聽命令行事就行了，江大人他們已經提前開拔，我們現在要立即趕過去！」

東廠的本來就有點類似特務機關，所以這行動本來就很秘密，所以等著杜明一起行動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對於這點杜明心裡祈也清楚，出了宮跟著陳七騎馬就是一陣狂奔，很快就出了京城。

至於這要去那裡，黑漆漆的杜明也不知道，不過就在天亮的時候已經抵達了一個鎮子，很快就進了一個院子裡面。

這個不大的院子裡面現在已經擠滿了人，看樣子都在準備出發，杜明剛進門，就聽到有人喝道：「出發！」

頓時，整個院子的番子傾巢而出，馬蹄聲打破了這個鎮子清晨的寂靜。

現在大街上已經有人，看一大隊人馬沖了過來紛紛避讓，頓時街上雞飛狗跳。

東廠和錦衣衛一樣，都是普通百姓懼怕的人物，這被撞了只能說活該。

杜明還不知道那位是那位江大人，也只有跟著跑。

沒有多久，足足一百多好的番子們抵達了一座大宅子前面，然後有一半的人立即分開來，其餘的人則紛紛下馬，拔出了武器，擁堵在了正門前。

剎那間，戰雲密布，殺進疼疼。

「沖，若有反抗者，殺無赦！」

有人大聲的喝道。

下面的東廠番子立即把這話大聲喊了好幾遍。

杜明循聲看去，此人個子魁梧，一身錦袍，右手摸著腰間的刀柄，雙眼正緊緊的盯著正門口，正打算問問陳七，發現陳七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於是也只有自己上前，拱手道：「請問是江大人嗎？」

江虎扭頭看了過來，上下打量了一下有些瘦弱的杜明，眉頭一皺，問道：「你就是杜公公？」

杜明連忙道：「我是，以後還請江大人多多關照，對了，不知道這屋內的人是？」

到目前為止杜明還不知道這次行動到底是什麼？

江虎一拱手，客氣道：「好說，好說！杜公公可否記得上次在獵場廠公遇襲的事情？」

杜明點點頭，這當然記得，當時要是那些東廠人來晚那麼一步，自己和白釗俊可就被人當菜一樣給切了。

江虎接著說道：「這屋內便是主謀，也是朝廷的一位將軍，所以他才能輕易的把人弄到獵場去，現在這屋內同樣還積聚了好幾十人，意圖不軌！」

說完，江虎喝道：「撞門！」

也不知道這些番子在那裡找來一根原木，然後六七個人扛著就朝門撞去。

這門畢竟不是城門，也沒有那麼堅固，砰砰幾下之後，轟的一聲這門便撞開。

同時，一陣箭也射了出來，前面兩個番子躲閃不及，頓時身中數箭，後面的則紛紛避開。

「嗆！」

江虎一下拔出了刀來，一揮，喝道：「反抗者，格殺勿論！上！」

一聲尖嘯聲這時候響起，正是來自這院子的後方。

「賊人要逃，衝進去！」

江虎面色一震，大聲的吼道。

前面的番子們立即朝屋內衝去，迎面也有幾支利箭射來，不過這次有了準備，被輕易的被擋掉。

很快，裡面傳來了慘叫聲。

杜明這才發現自己忘了一樣很重要的事情，沒有帶武器。

裡面現在是殺聲震天，慘叫連連，自己這外面悠閑地更路人一樣，這回去白釗俊讓自己稟告這什麼也說不上來。

當下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直接就奔了進去，東廠已經殺到了裡面，外面的院子並沒有多少傷亡。

可進了後院，眼前只能用慘來形容。

地上到處倒著屍體，有番子的，也有些拿著武器的藍衣大漢的，可除此之外，還能看到一些丫鬟和家丁的屍體，在他們的臉上還是能看到臨死時候的恐懼。

「啊……！」

又是一聲尖叫聲響起。

杜明循聲一看，一個丫鬟正撲倒在地上，她背後的番子正一揮甩掉刀上的血。

除了在外面嚇得亂跑的家丁和丫鬟沒有幸免於難之外，那些躲在屋內，僥倖想躲過一劫的人也沒有倖免，對於每間屋子番子都沒有放過，衝進去，不管裡面什麼人，全部殺了，然後在進另外一間房間。

現在他們就如過境的蝗蟲，寸草不留。

這已經不是什麼抓捕，簡直就是屠殺，這些家丁也罷，丫鬟也好，現在不過就是任人宰割，面對凶神惡煞、訓練有素的東廠番子他們那裡有絲毫的反抗之力？

以前電視裡面也看過這種情景，即便感到很慘，可是一想不過是電視都是假的，這也沒有覺得有什麼。

可眼前卻不一樣，這不是電影，那些在驚恐中慘叫倒下的家丁和丫鬟也並不是群眾演員，四處濺射的鮮紅液體也不是化妝而來，而是真正的血。

上次在獵場遇襲，番子和刺客激戰或許還能想得通，各為其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就是規則。

但是，眼前不過是一些手無寸鐵的家丁和丫鬟而已，並沒有對自己這些人的構成任何的威脅，可番子們依舊沒有放過他們的意思。

看著那些驚慌失措的家丁和丫鬟一個個倒在自己眼前，杜明感覺自己心都在抽搐，驚恐，絕望，眼前這對於他們而言就是永遠不會醒來的噩夢。

「怎麼？害怕了？」

江虎的聲音傳來。

杜明有些獃滯的扭頭看去，江虎已經走在了自己的身邊，他右手的長刀上面還在滴血，就在他的旁邊，一個年紀輕輕，大概也僅僅十五六歲的丫鬟躺在了地上，身下一大攤血，原本漂亮的眼睛已經永遠失去了神采，凝固在臉上最後的表情是絕望、恐懼，兩隻手好像拚命要抓住什麼，可什麼都沒有抓住。

勉強搖搖頭，道：「沒……沒有！」

「害怕就害怕，想當初我第一次殺人之後吐得兩天沒有吃下飯！」

江虎毫不在意的說道，右手一揮，甩掉了刀上的血，把刀還鞘，這才轉過頭來，看著杜明，道：「或許你認為這些人都是無辜的，為何要殺他們，我告訴你，刺殺廠公，罪大惡極，死不足惜，而我們東廠就是廠公手裡的刀，長刀所指，所向披靡！如果你想在東廠呆下去，那麼最好收起你那點沒有任何意義的仁慈，……！」

江虎腳尖一點，勾起一把刀，倒握刀柄，遞了過來，冷冷道：「擋我者路，皆為我敵！」

杜明看著眼前的這柄刀，不僅僅是刀身，就連刀柄上面也是血，江虎握刀柄的手更是滿是鮮血。

這刀一旦自己握了，那麼自己也就和他們一樣，總有一天，自己的手也會沾滿血。

可自己不握？豈不是一輩子留在宮內當一個假太監，或者永遠被人控制，等東窗事發那天，自己被別人用刀殺死，或者當自己沒有利用價值了，被人滅口？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杜明的腦子裡面突然響起了這句話。

毅然伸出了手，握住了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