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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羅大陸之糖太宗》第四十一章 障礙
「你是說,這場雨是另一位水魂師或是冰魂師的傑作?」李詩棠很是驚訝,「雖然我知道這不是正常的雨,但說是某位魂師的魂技也太……」

太誇張了。她沒有說出這個形容詞。

「誰知道呢?可能是某位修為深厚,或者控制力極強的魂師吧,」何璐悠然地望向已經不再降雨的天空,「但不管怎麼說,龍焰熄滅後,那場雨卻仍在繼續,我想這已經表明了那位魂師的態度。」

溫蒂沉吟兩秒,道:

「只要雨還在下,就說明那個魂師還在。而且下著雨,就算是動手也不大方便。

「如果我沒想錯,那個時候,只要我們和那個臭屁男一開打,那個藏起來的魂師就一定會出來阻止。

「那個臭屁男真正忌憚的,不是諸葛神弩,也不是我們,是下雨的那個人。」

無形之中,她已經給玉穹麟起好了外號。

李詩棠有些沮喪地看了看手中的諸葛神弩,她本來還以為,就算這把暗器不是破局的關鍵,對玉穹麟多多少少也有些威懾力。

溫蒂拍了下她的肩膀:

「放輕鬆,我能感覺到,我們跟那臭屁男起碼差了十級,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自大了?」

李詩棠撇撇嘴: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謙虛了?」剛才被迫道歉的時候,溫蒂可不是這個能勸別人放鬆的態度。

溫蒂沒說話,烏黑的眸子快速地瞥了何璐一眼,隨即自嘲一笑:

「就在剛剛。」

儘管不願意承認,但當時自願低頭的何璐確實給她打了一針鎮定劑,連帶著這一個月來她對何璐的惡感也消散了很多。

雖然何璐給人的感覺一直若即若離,但細究起來,好像還真沒有理由加害她們;雖然剿滅山賊時增援遲到的事溫蒂一直揣在心裡,可這麼多天相處下來,她也沒揪到什麼跡象,這麼看起來,她應該是錯怪何璐了。

——真是這樣?

溫蒂盯著何璐的臉,何璐笑而不語地看回去,李詩棠則在她們兩個中間來回看了一圈,然後收回傘,提醒了一句:

「兩位,事情還沒有結束呢。」

「對哦,」何璐回過頭,看向「不問天」酒樓內的一片狼藉,「還要考慮賠償的問題,真麻煩啊。」

溫蒂按住李詩棠蠢蠢欲動的肩膀:

「你先別急著掏腰包,錢狐狸女來出。」

「雖然我是有這個打算,」何璐沒好氣道,「但擅自決定別人的錢包可不好哦,溫蒂。」

溫蒂沒管她,岔開話題:

「請吃飯的事還作數嗎?」

「作數。」何璐收起花傘,悠然道,「但我不想在這兒吃了,換一家吧。

「說起來,這本來就是給糖糖準備的慶功宴,糖糖想去哪吃?」

「史萊克城內的餐館……說實話,我認識的不多,」李詩棠突然眼睛一亮,「倒是還有一家質量有保障的,而且應該沒人敢鬧事!

「我們去陸學長他們兼職的咖啡店吧!」

……

獨孤遠撐著墨綠油紙傘,扛著昏迷的玉連申,快步跟上了前邊的玉穹麟。

「幹什麼走這麼快,難不成你今晚也要赴誰的約?」

玉穹麟頭也不回道:

「是你走得太慢了。」

獨孤遠走到玉穹麟身邊,用肘子撞了撞他,示意讓他拿傘。可玉穹麟只是斜了他一眼,抬手把傘關上了。

啪,油紙傘收了起來,傘柄仍在獨孤遠手裡,傘面褶子裡的雨水則爭先恐後地淋在了他的手上。

獨孤遠被這些異常的雨水凍了個哆嗦,又心疼地看向了自己鑲著寶石袖扣的袖子。這是他為了今晚的約會精心準備的正裝,然而現在它的袖口卻濕透了。

「你這是蓄意報復!」他抱怨了一句。

然而玉穹麟卻盯著晚霞絢爛的天空:

「你提醒得太晚了。」

「拜託,我以為你一開始就看出來了。」獨孤遠不確定地問道,「——是吧?」

「沒有。」玉穹麟答得斬釘截鐵,「因為處理事態的是我,而不是你。我沒有那麼多精力去注意周邊環境。」

獨孤遠嘆著氣把油紙傘收了起來:

「我自認我的提醒還挺隱晦的,還以為你會聽不懂呢。」

玉穹麟的臉色又沉了沉,說出一個名字:

「陸思遙。」他頓了頓,「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但這種冰雨,除了他沒人能弄出來。」

「和我想的差不多。」獨孤遠聳了聳肩,「說真的,在那種環境下,你有信心贏過他嗎?」

「如果他的目標是製止衝突,那麼這一次他贏了。」玉穹麟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但只要他站出來,他必敗無疑。」

「哇哦~」獨孤遠一副看熱鬧不怕事大的樣子,「為什麼這麼說?我記得上次去鬥魂場的時候,你都不敢打這種包票。」

玉穹麟斜睨了他一眼:

「因為他不想贏。以他的性格,肯定要婆媽很久,還要講一堆大道理,雖然我很想再跟他過兩招,可那太麻煩了。」

「但如果他在那時挺身而出,就會獲得三個可愛的女孩子的支持,甚至是青睞,」獨孤遠的語氣聽上去還有點遺憾,「一邊是美人,一邊是兄弟,真難抉擇啊。」

玉穹麟沒去接他的調侃,而是突然道:

「那個金色頭髮的女孩,就是你說的李詩棠?」

聽到這句話,獨孤遠也收起了臉上的輕佻:

「是啊,我只知道她與唐門有聯繫,但沒想到她竟然還有把諸葛神弩,連我都沒有那玩意兒,嘖嘖。

「不過,她看上去涉世未深,畢竟還是個溫室的大小姐嘛,只要我姿態放低一些,應該還有機會。」

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說到「機會」這個詞時,他多情的桃花眼裡竟然劃過了一絲寒芒。

「說起來,老玉,你對她印象如何?」他語氣隨意地問道。

「我對你和唐門之間的恩怨沒興趣。」玉穹麟卻答非所問,「但你記清楚了,宗門當初收下你,不是為了添一個麻煩。

「要是你敢對低年級的學妹出手,貶損了我們的名譽……」

玉穹麟沒把話說完,看向被獨孤遠夾在腋下的玉連申,聲音裡的壓迫感不言而喻。

獨孤遠愣了愣,跟著看向了玉連申,隨即乾笑兩聲:

「是是,我明白,再沒有下一次了。」

……

賠償事宜沒有李詩棠想得複雜,在賠過錢之後,「不問天」酒樓的經理就輕而易舉地放過了她們,只不過臉色依舊陰沉。

李詩棠對此也沒有辦法,這裡不比永臨商行,「不問天」又不是自家地盤,她只能全程擺出充滿歉意的表情,以表己方的誠意。

何璐也全程擺著一張追悔莫及的臉,表情管理還算到位。相比起來溫蒂就少了點誠意,儘管她是實際拆桌子的那位,但她的表現比事不關己還過分一點,稱得上是火上澆油。

……比如跟經理砍價什麼的。也幸虧李詩棠攔得快,不然那位經理的臉色還能再難看一點。

「我的腳告訴我,那就是張普通的上了紅漆的厚一點的木桌,他卻要整整二十個他媽的金魂幣,這不是宰豬嗎!」這是溫蒂的原話。

李詩棠從後面扒拉著她:

「好了好了,回去再說,回去再說!」

何璐則是乖乖掏錢的那個,臉上看不出什麼被宰的痛心感,反倒有種得意的神色,好像經理才是被宰的那個。

就這樣,這三個姑娘折騰了大概十分鐘,終於從「不問天」退了出去。

溫蒂還回頭看了一眼這棟雄偉的酒樓,眼中早已沒了當初那種憧憬感,只剩下嫌棄。

「怎麼了?」李詩棠問道。

「我總感覺背後發毛。」溫蒂磨了磨後槽牙,「那中年禿頂男不會還在盯著我們吧?」

「中年禿頂男」指的是剛才負責跟她們索要賠償的那位經理。他人近中年,相貌精幹,五官端正,就是頭上光禿的一片和略顯陰翳的眼神有點惹人注意。也正因為他的眼神不善,溫蒂全程擺著張黑臉,還要跟他拍案砍價。

有這個可能……畢竟溫蒂表現得太無所畏懼了點……明明我們是來賠錢的……李詩棠扯了扯嘴角:

「人家經理幹得好好的,突然攤上這檔子事,也不容易。再說了,那二十個金魂幣,可能還有因我們而損失的營業額和人流量呢。」

因為上輩子的職場生活,李詩棠對服務業人員的不容易也算知根知底,在不觸動自己根本利益的前提下,她從來都是持理解寬容的態度。

溫蒂「哼」了一聲:

「營業額?我們在外邊和臭屁男對峙的時候,裡邊那群人好像看得挺開心啊,人比之前還多了不少,我看有幾桌還多了不少菜!」

「倔牛。」何璐在一旁靜靜聽著,冷不丁地蹦出這個字眼。

溫蒂的聲音驟然變冷:

「我是在為你的錢包著想,臭狐狸!」

「倔牛。」

「死狐狸!」

「……」李詩棠塞上耳朵,默默地走到了最外側,以免噪音汙染。

她們走在氣色明朗的黃昏下,全然不知身後有道視線已經跟了她們很久。

不是溫蒂懷疑的那位禿頂經理,而是從未現身過的一個人。那人站在「不問天」頂層房間的窗前,一直目送著李詩棠三人離開,雙眼都不眨一下。

身後響起一道戲謔的聲音:

「李兄,侄女都走了,怎麼也不去送一送?」

於是那人回過了頭,這是個金髮金瞳,外表卓越的男人。他的眼神冰冷無情,氣息剛硬森然,全然不像見到了有血緣聯繫的親人,反而有點仇人見面的感覺。

「我的侄女?」他冷笑一聲,「呵,正因如此,她成了我路上最大的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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