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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鍊金術師不該用魔法復仇》102.不願面對的真相
比起那條足以通往村外的漫長通道而言,至少通往教堂內部的通道要短了很多。

神官和傭兵不過是跑了兩分鐘不到的路程,便在三米開外的道路盡頭,望見了令他們魂牽夢繞的磚石台階:只要再踏過了這十幾級台階,他們便能重新回到地面上了!

雖然這些磚石台階,在地下水汽的影響下依舊有些濕滑;但至少階面上沒有長滿青苔,比起陰暗潮濕的地下通道來說,米爾納已經將這裏打理的非常乾淨了。

兩人也沒有任何的猶豫,飛也似地踏上了台階,試圖以最快速度尋找到皮薩羅的藏身處:畢竟他們已經在地下耽擱了不少時間,要是真被他逃走並組織起人手反攻,那可就麻煩了。

體內再度重新綻放起活力的老教長,像是一把直插敵人心臟的尖刀,一馬當先地便沖了上去。而薩塔則負責殿後,保證後路暢通,必要時還能依靠這條通道戰略轉進。

出於職業習慣,在出發前薩塔又再次檢查了下自己手頭的裝備:雖然在所有的附魔裝備失效的情況下,他所能指望的也就只有老教長本人,以及自己手上的那一槍一匕了。

火山岩出品的女士防衛手槍,為了能最大限度的提高便攜性、減少體積,是直接將槍管與彈管整合到了一起;使用時只需要插入手槍握把,即可進行發射。

反正這只是一把近距離用的防衛武器,設計之初也沒指望能夠打多遠打多準,能夠把人趕跑就行了。

也正是因為是防衛武器的緣故,這少得可憐的五發彈容,也足以讓薩塔感到頭疼:要是露露姐之前多扣三下扳機,他真的只能把手槍當成鐵鎚,拿去敲人腦殼了。

不過薩塔還是對自己充滿了信心,堅信自己能夠靠這最後的三發子彈,把敢於抵抗的皮薩羅給就地擊斃。當然了,如果他能識相地束手就擒,那可就更好了。

當薩塔一邊檢查著彈藥,一邊向台階上奔去時;教長已經推開了阻隔著台階與房間的小木門,成功來到了一個狹小昏暗的房間當中。

小房間裡的佈局很是簡陋,基本上就只有一張方桌、兩張木凳、一張搖椅以及一口加裝了書架的櫥櫃;除了這些外,看起來最值錢的也就只有桌旁擺著的一口青銅葯釜了。

看著眼前那無比熟悉的場景,薩塔的記憶一下子被勾動了起來:「這是教堂裡的那個角落書房?」

當時第二次同米爾納修士碰面的時候,便是在這個狹小的書房裏:當時小西蘭躺在搖椅睡覺,米爾納則在油燈下認真地修補著衣服。那時的房間裡,還瀰漫著一股藥草的清香。

至少不是向現在這般,散佈著一股足以令人窒息的濃鬱血腥味;汙濁的空氣幾乎是粘稠成了霧狀,兩人光是吸上一口便被嗆得連連咳嗽,這是他們這麼久以來從未見到過的狀況。

而最為要命的是,兩人在心間對於米爾納的遭遇,都不由自主地產生了一種極為可怕的想法;而這些散落在地面上的血汙,則更是加劇了他們心中的惶恐。

「大姨子?!」

思維還沒能反應過來,薩塔的身體便已搶先做出了行動: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那般,不管不顧地撞開了虛掩著的房門,朝著教堂大廳奮力衝去。

右手的金食指也不再考慮走火的危險,而是牢牢搭在了扳機上——隻待敵人出現的那一剎那,他便能以最快的速度完成瞄準與射擊,直接將其就地擊斃。

果不其然,在薩塔用肩膀撞開房門,沖入到大廳當中的瞬間:他那佈滿血絲的雙眼便迅速捕捉到了一個男人的身影、一個恨不得將其挫骨揚灰的生死大敵——男爵皮薩羅!

皮薩羅此時像是睡著了,整個人七扭八歪地靠在教堂的長椅上,身上的外衣沾著不少的新鮮血漬,手裏還牢牢捏著那把手槍怎麼也不肯放。

大廳裡沒有半點在人間的氛圍,彷彿是被拋入了宇宙一般;人甚至都感受不到自己的腳步聲,在脫離了地面的剎那,彷彿時間也陷入了停滯之中。

或許在下一刻,莊嚴肅穆的神像眼角會凝結出一滴淚水,會有一群聖潔的白鴿衝上雲霄,打破這份死一般的寂靜。

而身負重傷的虛弱少女,則會頑強地堅持到最後一刻,會在神明降下的恩慈之光站起身來,會獲得屬於自己的拯救,為這一段滿是痛苦的劇情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但這裏不是真空無聲的無垠宇宙,幻想之中的白鴿也不會張開它的翅膀;至於那石質的神像,還是就這麼站在著原地。無喜無悲,亦不會為即將逝去的生命施展祂的慈悲偉力。

伴隨著肉體撞擊在地面上的悶響,被熱烈的火藥爆炸聲所取代:自他眼中射出的子彈,在空氣中劃出了一道短暫卻又無比優美的直線,即將承載著他的全部希望,洞穿他的仇敵。

只是為天窗所降下光熱的太陽,卻不曾想被一陣烏雲悄然遮蓋:皮薩羅依然靠在長椅上沒有動彈,嘴角緩緩流淌著鮮血,似乎是真的就這麼被他擊斃了。

但那顆即將洞穿他罪噁心臟的熾熱彈丸,卻也隻來得及發出一聲清脆的悲鳴;便在無形的虛空薄霧之上,撞了個粉身碎骨,徹底化作一捧鐵屑消散在了人世間。

失而復得的少女悄然浮現出她的身影,像極了那尊神主塑像:都是這麼昂首挺胸的,都是這麼沉穩地站在地面上。只不過她的脊背上少了對翅膀,雕像的眼裏少了分悲傷與不舍。

只不過她沒有同神像一樣,穿著那身典雅的露背祭司白袍;而是換了身破爛不堪的黑色長袍,顯得很不合身,就像是將一件男人的衣服給披在了身上似的。

少女的精神狀況,似乎比之前要來得更加飽滿;臉上洋溢著淺淺的微笑,瘦弱的身體也上沒有受到任何傷害的樣子,看起來比前幾天要壯了些……如果沒有那些荊棘的話。

在那些乍泄春光的破口處,卻像是被寄生了一般:幾根粗壯的血紅色荊棘,正纏繞在她的纖細嬌軀上,用力勒出了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蜿蜒血痕,令人不忍直視。

而伴隨著少女手上的光霧散去,那些遍佈於身體各處的詭異藤蔓,也同時停止了光芒閃爍:而是隨著光霧的聚散,綻放出無數多妖艷的猩紅花瓣,彷彿為她披上了一件花衣。

在那些花朵綻放的那一瞬間,老教長的面孔也跟著這些花朵而驚駭變色——彷彿這些花朵能夠吸取血液似的,只是看上一眼,便讓這位沉穩的老人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退後,艾薩塔!她是名邪術師!」

「邪術師?!她怎麼可……」

咬牙切齒嘶吼著的老人,突然爆發出了無窮的力量,如同餓虎撲食一般地俯衝過去,將摔倒在地的薩塔一把抱起,試圖防止對方暴起發難。

足足在地上滾出了十幾米的距離,狼狽不堪的兩人立即從地上爬起身來;幾乎是被老教長生拉硬拽地擺出了充分的防禦架勢後,兩人才敢把視線重新放回到米爾納的身上。

「你怎敢背棄女神之真意!伊丕尼斯究竟給你許了什麼好處,竟能讓你自願投入到如此汙穢不堪的邪魔懷抱當中!?」

「伊丕尼斯?!那個淵獄的血吸藤與角冠之主?!」

而米爾納卻沒有對老教長的責罰做出任何的回應,或者說她直接無視了這個小老頭,只是停止下撫摸著荊棘尖刺的手,指著教堂大門淡漠地囑咐著:

「我是不會對你們出手的。你們走吧,早點離開這個地方,對大家都有好處。」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邪術師!」

見老頭咄咄逼問個不休,米爾納只是轉過頭去瞟了他一眼,同樣是冷冰冰地回答著:「你不是都看出來了?難道還要我解釋嗎?」

「伊丕尼斯就是個沒用的廢物!你一個救治師的神使好端端地,去認它當宗主是什麼意思?!」

「廢物?」提到這個單詞的剎那,原本還冷若冰霜的米爾納突然捂住嘴唇,對著兩人輕聲竊笑了起來:「如果藤主是廢物的話,那麼安莉亞和大露維豈不是比祂更加廢物呢?」

「你!你怎敢如此汙衊兩位真神!」

出離了憤怒的老教長猛一抬手,掌刀上瞬間劃出一道璀璨的黑光,徑直朝著米爾納的身體斬去,大有將其就地格弊之勢。

而當這道黑光刀芒即將斬斷她身體的前夕,那團灰色的薄霧再次阻擋在了米爾納的身前,如同一道無比堅固的城牆,生生將這道襲來的滔天浪潮阻擋了下來。

「老不死的你tm在幹什麼?!」被嚇傻了的薩塔回過神來,暴跳如雷地舉起手槍頂在老教長的腦門上,不管不顧地大吼著:「那tm可是我大姨子!我老婆的姐姐!」

「沒事的小薩塔,就讓他繼續進攻吧~反正這老頭是殺不死我的。」

薄霧一吸一收,米爾納故作誇張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隨即又笑盈盈地嘲諷著倫納德:

「您不是被尊奉為安莉亞的使徒大人嗎?怎麼連我這小小的邪術師的小小防禦都破不了?果然那~大廢物的手下也是凈是一群老廢物和小廢物呢~」

老教長並沒有理睬對方的嘲諷,而是身體突然傳來了一陣顫動:薩塔還麽產生反應,他整個人已經莫名其妙地倒在了地上,緊攥著的手槍也被強行奪走了,拽地他虎口生疼。

「槍是用來指敵人的腦袋,不是自己人的腦袋!」

說完,在一陣令人牙酸的金屬扭曲聲後:那隻精緻的小手槍,竟被這孱弱的老教長給徒手捏成了一團鐵塊,隨後像是投球遠動員那般,朝著米爾納的身體用力擲去。

照例是一陣濃霧閃爍過後,再次收回了防禦狀態的米爾納,臉上的神情竟然也變得越發嚴肅了起來:「還是低估你這個老頭子了。」

「我tm都說了,伊丕尼斯就是一個廢物!你到底為什麼要去和這種垃圾去簽訂契約?tmd樂園諸神繁若星辰,你就算是想改投門庭,也不用去找惡魔啊!」

似乎是真的被米爾納的決定給氣到了,平時總是一副溫文爾雅模樣的老人,居然也開始用髒話,開始抒發自己的鬱悶心情來了。

凡人可是有自由改變信仰的權力,就連神官因為信仰與生活的衝突,而改投門庭的情況也是稀鬆平常。現在又不是混亂之年那種愚昧年代,何苦去為了一些小事投靠惡魔呢?

「這些足以令人家破人亡的瘟疫,也能是小事?你們這種人可真是令人噁心。」

米爾納的雙眼突然迸發出了一道怨毒的光芒,老教長的話好似觸及到了她心裏最柔軟的部分,讓少女忍不住動起了殺心。

只見米爾納的左手猛地向前一打,那一根紮根於小臂的猩紅荊棘突然暴起,如同一條惡毒的赤蛇,毫不留情地朝著老教長的頭顱打去。

只是這個看似孱弱的老人要比她想像的還要強:只是老教長脩然抬起手掌,面不改色地擒住了這根襲來的荊棘鞭,令米爾納大驚失色。

老人又暴喝一聲,將這根充斥著惡魔之力的荊條給生生扯了下來。手掌隨即用力合攏,這條因脫離母體而不斷掙扎著的深淵荊條,頃刻之間,便在黑色光暈當中被徹底湮滅殆盡。

米爾納甚至都來不及反擊,只能捂著被拔除了藤蔓的細小傷口,發出一陣痛苦的悶哼;老人的攻勢是如此兇猛,她都能感覺到自己的藤蔓子體,都在因本能恐懼地而不停戰慄著。

所幸老教長沒有繼續發起進攻的意圖。相反的,他對於米爾納口中的瘟疫,倒是產生了更加濃厚的好奇:「你先告訴我,村子裏是爆發了什麼樣的瘟疫?」

心慌意亂地後退了兩步,待到操縱著薄霧擺出了防禦態勢後,米爾納方才恢復了鎮定開口反嘲著:「你這老頭子是老年癡獃了?之前還出手幫忙過,現在就忘得一乾二淨了?」

「如果是那種吐血的話,我自然是沒有忘記。但這嘔血的病因有很多,怎麼能輕易下定論?況且你可是聖處女殿下的神官,施請神術治療疫病,這不應該是手到擒來的工作嘛!」

「這你就得自己去問那個悶騷婊子去了~去問問她,我作為她的神官,為了拯救她的信徒沒日沒夜地虔誠祈禱與苦修著,為何不僅沒賜予我救死扶傷的力量,反而要害我和我那可憐的弟弟也一齊染上疫疾?」

出乎意料的是,冷哼一聲的米爾納修士似乎是真的下定了決心;已經不再吝嗇著各種最直白的汙言穢語,直接指名道姓地辱罵著自己曾經的主君,端坐於雲端之上的至尊了:

「你可別說是這騷婊子要考驗我。在我最後一次祈禱的那天,我不過是質問她為何不肯降下憐憫,可結果呢?在那句話說完的瞬間,我直接被剝奪了一切的施法能力。」

「那個時候還有好多的病人等我去救,最後他們卻統統死在了我面前。這些可憐人是村裏最虔誠的一批信徒,他們死之前甚至都沒去責怪過這婊子一聲,還一直在安慰著我。」

在回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經歷之際,米爾納突然露出了一個淒涼的笑容,伸手朝著前方用力一揚,裹挾著無盡怒意,用藤蔓將不遠處的救治師神像打了個粉碎:

「看看吧!我就算在她的聖殿裏打碎了她的肖像,指名道姓地罵她是最下賤的婊子!是千人騎萬人跨的賤貨!這個欺軟怕硬的婊子,可曾降下過一絲一毫的神力來懲罰過我?」

而在這一串連珠炮似的詰問之下:原本還怒不可遏的老教長,如今卻是不停流下了潺潺的汗水;整個人失魂落魄地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米爾納的問題:「這個……」

「回答不上來就別答,你又不是那婊子她爹,替她辯解個什麼?」

見老頭被自己問得是啞口無言,米爾納知道這個話題是聊不下去了,也逐漸失去了對倫納德繼續交談下去的興趣,直接是不耐煩地催促著他們趕緊滾蛋:

「看在你個老頭不壞,我們也算是共事一場。趕緊離開這個村子吧,永遠都不要再回來了。對了小薩塔,姐姐還要請你幫個忙~我最近手頭有些緊,好妹夫能不能再借我點錢?」

「哦好的。」

還沉浸於為米爾納辯解的可能性,而不能自拔的薩塔;被自己未來的大姨子這麼一問,幾乎是下意識地答應了下來,馬不停蹄地就低下頭去,開始在自己的挎包裡翻找起錢包來。

可等到自己的手指接觸到錢包的那一剎那,薩塔的腦子轟然一震,盤旋於腦海當中的全部線索,在這一瞬間被完美地串聯起來。

『如果大姨子真的是找了伊丕尼斯當宗主,那麼這些被吸幹了全部血液的失蹤村民、植根於識海裡而無法被驅散的龐大負能量,操控著殭屍行動的能力,那就完全說得通了!』

想到這裏,知道自己再也不能替大姨子開脫罪名後,他也只能用力將自己手上的錢包砸了過去。隨即整個人猛然向後一退,徑直躲在了倫納德的身後。

不過哪怕真相已經非常明朗了,薩塔居然還抱有一絲幻想,戰戰兢兢地反問著她借錢的真實意圖,試圖從裏面找出一些足以證明她是被逼無奈的素材來:

「大姨子……米爾納你到底是想幹什麼?」

「還能幹嘛?舉行最後的儀式給村裏人治病唄。搞藤主的這套儀式可實在是太花錢了~」

米爾納撿起錢包乾笑了兩聲,隨即又唉聲嘆氣起來:「不然你以為我拜入藤主座下,殺這麼多無賴抽血是為了什麼?這是最後一次儀式了,必須要一勞永逸解決問題才行……」

「大姨子啊,你怎麼就……」

不過米爾納看著薩塔這副焦急的模樣,還誤以為他是在懷疑自己的真實意圖,連忙笑著安慰了起來:

「放心吧,等我圓滿解決了這次事後,村裏就再也不會再因為這個古怪的疫病死人了!我也會找個時間去自首的,到時候還得麻煩你們幫忙照顧下小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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