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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鍊金術師不該用魔法復仇》99.追授會
「鑒於潘·丹尼爾下士在間戰期間,為我帝國軍區衛戍防務工作所作之卓越表現。現經軍人表彰及功績評定委員會批示,於我豐饒歷1713年7月6日十時,特許追授其等同盟軍人三級服務勳章一枚,獎金若乾,以茲鼓勵。」

「特許追晉中士銜,加預備役二級軍士長銜;享現役同等待遇,著日起靈移葬國家英魂公墓,以茲慰問。」

「特許獎授新鄉王國騎士團蜀榮譽軍人戰旗一面,以茲嘉獎。」

一直沉默不語的德比·施密特,此刻當即本能地站定了身體;但她的精神狀態明顯不佳,失魂落魄地隻知抬起腿腳僵硬地快步上前,恍若一台老舊機器。

但坐在台下著些來自各層各界的看客們,自然是不會在意她的這點小小變化;當德比站起身來,剛邁出了煎熬的一大步之際,四面八方便又是有一陣經久不息的熱烈掌聲響起。

「希望你部仍舊保持我犧牲英魂之精神信念,繼續為帝國軍民做好切身表率,施密特少校。」新晉少校的吉爾伯特神情莊重地從身旁衛兵手中,捧出了那面用黃金絲刺繡出潘下士的戰旗,鄭重其事地交託於同僚之手:「人在旗在,切勿折損這面沾滿了英魂鮮血的榮譽之旗。」

「這旗子很貴嗎?」

好奇地注視著那雙手捧住旗幟,竟突然剋製不住情緒到當場淚崩的德比少校。正倚坐在薩塔懷中不住打盹的貝拉終於是來了點精神,主動蹭著他但下巴開口問道。

畢竟對一個不諳世事的大孩子來說,她實在是不能理解為什麼要為了一面旗子哭得死去活來的?

「這不是錢的事情。」同樣面色陰沉的薩塔喃喃自語著,「這可是拿人命換回來的啊……」

「那不死人不就好了嘛?人死了,就得像克洛一樣吃不到、玩不到了,還要整天聽人吵架,一點沒有意思也。」

貝拉忽然仰過頭來,幾乎是要將面頰同薩塔的下巴給一併貼合住了。

「薩薩,你不是有魔法嗎?為啥沒把他給救回來呢?」

小貝拉如是說著。沒有絲毫雜念的清澄視線,彷彿是直接自心臟深處泵出一般,徑直是洞透了小傢夥那脆弱不堪的心防來。

是啊,你當時明明就只差這最後的臨門一腳了,為什麼還是沒把人給救回來?

你這些足以叫凡俗艷羨的奇妙魔法,難道凈是些拿來自吹自擂的擺設嗎?

你有能力可以認真做好每一件事情,可怎麼總是要在最後關頭,把所有人的努力統統搞砸了?

「我……」

小傢夥死死捉著輪椅的皮扶手,幾乎是要將這層牛皮包裹著的棉絮生生撕扯出來。他的喉頭下意識地頓了頓,流出了幾個含糊不清的音節來,似乎想要辯解什麼;可又像是被黏住了幾口濃痰,怎麼也開不了口。

縱使知道貝拉這是無心之語,可他仍舊是沒有勇氣去回答這些問題——本該讓所有親歷者都能夠滿意的完滿結局,已經是被自己親手摧毀了有三次之多;或許在那可預想中的未來當中,這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很快的,又是一陣極熱烈的掌聲響起,迅速掩蓋過了講演台上的聲響。小貝拉也跟著看熱鬧似的鼓起掌來,至於台上究竟說了什麼?如今她已經是聽不明白了,更遑論一直沉溺在思緒當中難以自救的小傢夥了。

這番掌聲的持續倒也不長:兩三分鐘後,在場所有觀禮賓客們便紛紛站起身來,彼此間互相作著告別。

表彰場地是找新鄉大聖堂的吉勒佩斯主教,同他臨時借調而來的偏殿;由吉爾伯特少校在此間演講,主要還是把衛戍部的態度做給小部分人看的,畢竟這間石頭宮殿著實不是什麼說悄悄話的好去處。

伴隨著絕大部分看客自行解散了,餘下還存留在偏殿裏尚未離去的,也就只剩這幾位親歷者了。

而最為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這其間最先告辭的反而是德比少校:縱使痛失愛將的打擊,已是叫她精疲力竭。可紅腫著雙眼的憲兵中尉,仍舊是保持著軍人的挺拔儀態,此刻正緊緊抱著那面金紅交織的榮譽戰旗,步履沉悶地向著薩塔的身旁緩步走來。

如果是自己遭遇了這種情況的話,恐怕現在也會走過來沖自己大罵一頓,或是抱怨一番的吧?

躲在輪椅上的小傢夥如是設想著:於是乎他便本能地低下頭去,極不安分地將面頰埋在了貝拉的柔軟髮絲當中;以一副掩耳盜鈴的可笑姿態,試圖儘可能地躲避開對方的視線。

如果蕾希在場,他怕是要整個人躲藏在那道峽谷深處,作自囚鳥狀了。

只可惜貝拉不是蕾希——或許是那些略帶濕熱的呼氣,沿著發梢拂過頭皮,叫這小朋友感覺不舒服了;於是當即猛地抬起頭來用力一頂,不由分說地把薩塔腦袋給頂了回去,嘴裏還極不樂意地嗚嚷著:

「好癢哦!你幹嘛啊?」

而他這副表現,卻正正好好地叫德比撞了個正著——或許她一開始是真沒有注意到長椅旁的輪椅少年,但在被貝拉這樣一通折騰下來,幾乎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兩人身上來了。

不同與其他人那滿是好奇的目光,捧著勳章戰旗的中尉小姐隻順勢停住了腳步,對著兩人略略打量了一番:「需要我幫你推一下嗎?」

「您太客氣了德比小姐。」薩塔連忙是擠出一副雲淡風輕的假笑來,「我這邊沒事的,您還是先去休息一下吧。」

見薩塔的目光有些躲閃,德比也沒有繼續說下去;轉而對著他微微頷首,隨即便重新板正了身體,抬腿繼續向著大門方向走去:「謝謝你。」

「為什麼謝謝!?」那臨行前的一句謝言,直是叫這已然做好挨罵準備的小傢夥局促不安;他如同瘋魔了似的,用指甲攜指頭刺進了扶手,吃力地轉旋著那對不堪重負的橡膠輪胎,想要追上去同她問個清楚。

甚至為了能追趕上她的步伐,薩塔完全不顧自己尚未完全癒合的傷患處——他乾脆是主動摟住貝拉的腰肢,將這不安分的大孩子牢牢固定了在自己身上,以防止她鬧騰開來阻礙自己。

隨即更是凝集出了大量的魔力之觸來,以期用觸手來替代自己行進。只是這些絢爛多彩的魔法,終究不過是叫他浪費自己的時間,再一次浪費罷了。

「我沒把人救回來!你要知道!」

望著那漸行漸遠的幹練背影,扯著嗓子嘶鳴著的小傢夥還沒能前進個一兩步;反倒是叫貝拉嚇了一跳,當即是用力攪鬧起來,叫他倆差點連人帶車的一併摔在了地上去。

而那無言的冰美人,卻已經消失在了那拐角石廊的盡頭;未能,或許也不願解答他的心中困惑。

「我很能理解您現在的心情,帕加尼斯莫先生。但英雄的魂靈業已歸復於母親懷抱,還請您保重身體,勿要悲慟過度,以免叫逝者掛念。」

原本還在講演台附近與一位俏麗貴婦閑聊打趣著的吉爾伯特少校,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薩塔身後:滿臉的哀慟與不舍,眼角還掛著幾滴新鮮的水漬;彷彿那逝去的不是什麼名不見經傳的小小騎士,而是某位同他共度雨打風吹的骨血摯交一般。

「抱歉,讓您見笑了少校先生。」小傢夥當即是放開了懷中頑童,待自己稍稍整理了下儀容並將心情徹底平復過後,他的臉上方才是增添了些許職業性的清冷微笑來:「我有些失態了……」

吉爾伯特卻是主動矮下身去,撿起那張被貝拉打落在地的絲絨薄毯,以極輕柔的姿態主動鋪回他那纏滿固架的淒慘下肢,不動聲色地悄然調轉了話題:「您的傷勢恢復的如何了?」

「勞煩您在意,一點意外小傷而已,如今我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薩塔用指頭輕佻地卷弄著髮辮,臉上的笑容越發恬靜,只是語氣間多了些許淡漠氣息。顯然他並不想叫生人知道自己受傷的真正原因,吉爾伯特也是八面玲瓏的識趣之人,自然是不會多說些廢話:

「那可真是幸運。看到您如今狀態恢復的不錯,我也就能放心下來了,願諸女神庇佑著祂們的塵世兒女。」

很顯然,沒有人會去刻意為難一個主動替你操心擔憂的友人,薩塔亦是如此:「我也很高興看到你這位老朋友仕途高升,正式晉陞現役少校銜。祝賀你!吉爾伯特先生。」

在半年多的時間裏,眼前這位樣貌平平的吉爾伯特便成功從大尉晉陞到了少校軍銜,其升遷速度當真迅速。

雖然並沒有德比當初那樣,由督軍大手一揮直接連跳三級,從中尉一口氣跳到少校那樣誇張;但他這可是實打實晉陞上來的現役少校,含金量遠不是德比小姐那個預備役少校可比的。

這番迅速的戰場晉陞,恐怕也是格勒部的112兵團在前線立了足夠大的功績。

「哈~您的消息果然靈通。我兵團在黑海前線成功殲滅敵機動兵團兩股,俘虜、斃傷敵兵約八百人,勝利完成了我軍所開展的『熱月攻勢』中控制前敵主突出部的目標……」

「呃,這是能同我們說的嗎?」

「啊?啊!抱歉,我也一時激動。」吉爾伯特先是一愣,臉頰上隨即是掛滿了臊紅色來,「您看我這興奮的,多謝艾薩塔先生提醒~」

「不客氣的,想來您在軍旅裡是直白慣了一時口快了~只是在這鄉下地界可得留心了,碎嘴子太多了,要是叫有心人……」

薩塔突然神態曖昧地沖著對方眨巴了兩下眼角,隨即又好似百無聊賴般,低眉順眼地逗弄起髮辮來;倒是那道眼神飄忽不定的左右掃視著,似是有所指端……

吉爾伯特當然清楚對方是在暗指什麼。

實際上此次下達的輪戰部隊調休命令當中,將112兵團撤下前線,轉調其進駐米西萊大領接手地方防務,也是包含著其中深意。

黑山軍界自舊王國建立之初,就從未向這些個地方豪強妥協退讓過;縱使如今戰事緊急,這三山公國可終究是要我等軍鎮來統領,要是被地方上的這些不事生產的地主和文僚壞了規矩怎麼能行?

哪怕許多的將軍們只是團結在督軍麾下的加盟關係,但只要在不產生利益衝突的情形下對付這些拎不清的蟲豸,吉爾伯特們都是很樂意幫襯幫襯的。

「您不用擔心,如您同您戰友們此等為帝國效力盡忠的民間義士,我帝國軍人向來是當做手足兄弟一般熱情相待的。這些情報說與你們聽了也不要緊,好叫同胞手足們寬心下來,不去給帝國與皇帝陛下增添麻煩。」

恍惚間,吉爾伯特原本慢條斯理的腔調突然提高了幾度,整個人的精氣神更是驟然飽滿了起來:「可若是有人想要藉機橫生事端,恐怕就是要故意同我帝國軍政作對了。這已經不是一般的投降主義,是裡通魔族、是賣祖求榮的國賊叛徒!」

「正好,艾薩塔先生您恰巧空閑,就請帶我引見路德維希團長可好?鑒於最近後方傳來大量的魔族襲擾事件,我部既已代友軍接管地方防務,就有必要在此國家危難之時,將這些盤踞我後方的叛徒、敵寇盡數移滅!」

「值此危難,我們需要所有的友好力量共度時艱。不知您是否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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