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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鍊金術師不該用魔法復仇》16.城市之光(3)
「啊!猴……額,霜雪姐!你怎也在這裏哈?有事要辦不是?」

似乎是和原紅三小隊的老男人們一起待久了、傳染了,薩塔那肆無忌憚的喊叫聲飛快傳入到霜雪的耳朵,而手裏捏著張稿紙的小傢夥還在十米開外的大門口,沒來及走到她身旁呢。

不過還沒等霜雪把視線甩過來,蕾希立馬就抬起手來,摁著他的那頂無沿軟帽給腦袋上輕輕來了一記;嘰嘰喳喳吵個不休的小傢夥這才趕緊閉上了嘴巴來,讓這警備團大廳稍稍安靜了些許。

霜雪也只能是無可奈何地對著身前的德比聳了兩下肩膀,隨即轉身朝著兩人走去;而後者則是自覺地抄起櫃面上的文件檔案來,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繼續翹著腿處理自己手頭的文件來。

至於她一個王國騎士團的人,為何能坐在警備團的大廳裡辦公?似乎完全沒有人在乎的樣子,在場的人都只顧著忙自己手頭的事情,差不多都習以為常了。

而在德比中尉重新打開文件夾之際,薩塔三人也終於是完成了碰頭:要不是這裏是警署,就霜雪這副下意識東張西望、賊頭賊腦的模樣,在外面指定要被熱心群眾當成小偷扭送過來。

除開她這副詭異的表現外,能被薩塔夫妻倆所覺察到的,也就只有她那潛藏著在笑容之下的焦慮了。

而野猴子的移動速度又相當快,抓耳撓腮地小跑到兩人的面前還沒幾秒,她便將手搭在了嘴旁唉聲嘆氣地低聲盤問起兩人來:「你們倆來這幹嘛?不曉得我這邊很忙嗎?」

「不曉得欸~」學著貝拉的樣子剛一說完,薩塔的腦袋就又不出意外地挨了兩人各自一記爆栗;為了防止這小子又不過腦子說出什麼奇聞來,蕾希乾脆就給他捂上了嘴,由自己來講清楚事情的經過:

「阿雪你聽我講,事情是這樣的。當時我和弟,我們倆去找凱特他們組去了……」

雖然光頭傭兵講故事的能力也不怎樣,但比起總是不說人話的薩塔來,那還是要好上不少的。至少還算是把自己同那個流浪者的吹比過程給講了清楚,至於大家相不相信就是另一回事了。

至於那個流浪漢所說的經歷太過離奇,以第三人稱的角度聽起來完全不夠帶勁。本就想乘機偷懶的傭兵們連忙起鬨,一股腦地鑽進了薩塔加設了冷氣法陣的倉庫裡。

而將小法師緊緊摁進胸脯裡的蕾希話還沒說完,突然就抬起自己那隻空閑下來的右手對著額頭一拍;臉上頓時洋溢著懊惱之色,都快將眉頭擠到了一起,說話的語氣也急躁了不少:

「c,差點忘了。阿雪我忘告你了,弟他剛才在倉庫裡鋪設了幾個冷氣法陣,花了不少材料。你到時候記得找上面報銷下哈~」

「欸我說,你們姐倆是成親姐弟了還是怎的?默契十足不是,怎麼都染上這說話光說一半的臭毛病來?」

用力白了眼這越來越有夫妻相的兩人,霜雪對著揮了揮手,一邊嘟囔著一邊示意她繼續把事情經過講完:「你回去讓小傢夥寫張票據來,我按老規矩報就行了。」

「太好了,愛死你了阿雪~晚上請你喝酒~」說著蕾希便要探過頭去,對著霜雪的臉蛋用力吸上一大口。所幸是霜雪躲得快,一把就給她按住了:「趕緊把事情講完吧,你們姐弟倆真就一個德行還!」

「好好好,接下去我們就去找那個遊民去了。反正當時也是閑著,權當是聽故事去了。」

在帶領下穿越了一扇隱蔽在草垛後的小門之後,在第一時間迎接著傭兵們的除了一陣涼爽的冷風之外,也就是那股煥然一新的庫內空氣了。

原本倉庫裡舊有的谷稻味,這段時間挖出的臨時地坑裏的排泄物味,以及地面上的那些乾植腐爛的氣味,都已隨著法陣裡吹出的冷風被置換的一乾二淨。

在內部看守防止流浪者產生矛盾互毆的傭兵,可以不用再忍受這些難聞怪味了。而流浪漢們則更是開心,有了這冷風法陣,也終於可以不用擔心自己會在這個夏季,被活活悶殺熱殺在倉庫裡。

故此對於薩塔幾人的到來,被關在倉庫內的眾人紛紛表達了自己的熱情,交流也是十分順利;那名在補覺的流浪漢很快就被叫醒,並在三分鐘後開始仔細講述自己在地下水道的所聞所見來。

「我記得那上個月末的時候,城裏廣場那裏說是要佈置迎接貴賓,衛兵就開始把我們往城外趕。但我們這些靠乞討過日子的,不進城那真是飯都沒得吃了,更別提那交那進城錢了。」

那位蓄著雜亂長發的年輕流浪漢,在談論到這一話題時雖然情緒很是激動,但他那開口埋怨語氣裡卻又是充滿了無奈。似乎這其中還夾雜著幾絲認同感來?

其他的流浪者們聽了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反倒是對著這年輕人指指點點,笑呵呵地對著傭兵們描述了起來:

「你們別看這小子跟我們一起乞討,聽他說這還是個大學生,怪講究哩~我們都是隨便找個地就躺那一睡,他管人討錢的時候還想著跟人要些廢紙來,墊著睡~」

倉庫裡頓時洋溢著歡快的鬨笑聲,既有傭兵們的,也有流浪漢的。而那個自稱是大學生的年輕流浪漢頓時漲紅了臉,卻是什麼也沒說,最後還是靠了另一位流浪漢幫他解了圍:

「老哥幾個可別顧著笑。要不是人大學生住在那下水道裡,咱們怎麼知道那破地方還能直接通進城裏來?不然別說是進城討錢買酒喝,哥幾個連教堂施的麵糊都吃不上,就給那些鐵罐頭給踹出去嘍!」

「地下水道?還是能直連城區的通道?不會吧?」

逐風者們大多對這一說法表示懷疑:畢竟他們在新鄉周邊盤踞了這麼多年,還真沒聽說過新鄉城區附近的地下有過什麼地下水道。

就連在城中眼線廣布的霜雪,都對這一設施沒有映象,哪怕身為地頭蛇,她也只能聚精會神的聽著蕾希把情況繼續降下去,生怕錯過什麼重要信息來。

況且赤塔家族那雁過拔毛的吝嗇脾性,要是這個連地溝都捨不得挖的小破鄉鎮真有地下汙水系統,還不得天天找人上門收使用費去?那些城裏人還用得著天天往窗外倒屎潑尿嘛?

而流浪漢們則是信誓旦旦地拍著胸口,異口同聲地為那年輕流浪漢做擔保:「真的不騙你們,我們就是從下水道裡溜進城,準備上街討錢的時候被罐頭們抓起來收容的!」

年輕人則是根據自己的記憶,在沙地上大致描畫著所謂的地下通道的外形。

「這大概是在城郊附近,靠近那座教堂遺跡的一處矮坡裏面,大致長這樣……」

那是一座長滿雜草的低矮土坡。周圍零散分佈著一些碎磚碎石,灌木倒是比較多,看起來和周邊的緩坡很近似。除了地勢高點之外,沒有別的任何特色,但也算是個不錯的棲居之地了。

而那年輕人在被趕出城後,本來是打算在那矮坡上生攤篝火睡上一晚;第二天再和人搭夥,去周邊附近的村莊裡討點乾糧熬一熬,等城市恢復正常了再回去繼續乞討去。

但不料年輕人不小心在坡上摔了一跤,雖然在身上擦出了幾塊淤青來,但卻意外在攔住自己的灌木從後頭,發現了一處極其隱蔽的洞穴來。

「我記得當時實在是沒膽子進去,但我在那個地洞門前找到了一株結滿果子的苔莓樹,實在是口渴得受不了,就壯著膽子摸過去摘果子。後來我發現裏面好像還有果樹就又找了個伴,搞了把火進去看看。」

年輕人伸手比劃著一根火炬,隨後又指了指之前替他解圍的那個流浪漢,看來就是他們一起進去地洞裏探險的。

「當時在外面看不出來,一進去才發現這個地洞居然是拿條石和青磚搭出來的!兩邊走廊上長滿了熒光苔蘚,到了晚上都可以不用打火把。就是中間那個水渠也快枯幹了,我才判斷這是地下水道的。」

而根據薩塔跟據他的描述來推測,那僅僅是走廊一側或許就能容納下足足五人並肩通行,這種寬敞的地下建築如果真實存在,那絕對不會是在這幾年才修建好並荒廢的!否則城裏人沒理由不知道。

壯著膽子的兩名流浪漢繼續往前走去,經過了足有一公裡的漫長路程,便來到了一個大型的分叉路口:「往左走的還在,但往右走的通道已經給廢墟給封死了,就只剩下一個通往地上的半坡。」

負責開路壯膽的同伴連忙又補充到:「往左的通道裡就沒多少熒光蘚了,我們也沒敢往裏走。乾脆就沿著那半坡上去了,沒想到半坡居然沒被堵死,直接就通到了城裏來了。」

「然後呢?通到的哪裏?」

霜雪連忙握著薩塔的肩膀搖了又搖,臉上那股子焦急迫切樣兒,也沒比當時的他好上多少——似乎只要一碰到這種有關於未知事物,兩人的精神狀態就出奇的一致,讓人懷疑他們倆是不是真有血緣關係。

「不清楚,那倆遊民自己也講不清;隻說是帶著他們過去,他們才能認得出在哪裏。」

捏著薩塔的小辮認真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況,蕾希果斷搖了搖頭:可惜這群流浪漢大都是外鄉流浪過來的,對於城裏的區劃不大熟;頂多就記著些地標性建築,完全不能提供啥有效線索,除非帶他們在城裏一點一點找過去。

對於這種情況霜雪也只能是感到惋惜,然後將搜尋所謂的地下水道提上日程——待到自己這邊把聖駕遇襲事件徹底清理乾淨後,再去探索這一未曾被自己所掌握的秘密地點來。

畢竟比起這不知是真是假的下水道,那些狗娘養的大頭兵才是眼下最大的麻煩。

不自覺地斜過臉狠狠剜了眼遠處:那正背著雙手站在武器架前,披著件胸甲在那裏一身不吭的小赤塔。霜雪隻感覺肝臟處隱隱作痛,悶悶不樂地蠕動著雙唇空罵了一通後,又將話題轉回了回來:

「希兒,你剛剛是不是講到那些人找到了地下水道那塊了?」

「還要再進一點,差不多就要結束的那裏。剛才講到了那個遊民他們進城後……」

蕾希微微頷首,剛準備張嘴把故事繼續講完;卻不料有一陣急促的嗡鳴聲突然在兩女耳畔炸起,把她們嚇了一大跳。

而在這雜訊結束的那一瞬間,便有一個無比熟悉的稚嫩聲響在兩人的腦海當中無比歡快地蹦噠了起來:

「哎呀,可憋死我了!這個讓我來講!讓我講可以嗎可以嗎可以嗎?!」

薩塔不僅是卑鄙地封鎖了兩女發言的許可權!甚至還一步到位,直接拿沉默律令封堵住了她們物理髮言的權力。故此她們只能是怒目圓睜地看著這小傢夥,甚至連掐他都不管用,這小子完全是痛並快樂著!

而在識海裡假惺惺地詢問了她們半天后,小法師還裝模作樣的表演了起來,臉上的笑容更是一直散不下去:「既然姐姐們都不說話,那我就當做默許了哦~」

「最後的故事是這樣的~那個大學生流浪者說了,後面為了來去方便他就直接在下水道裡住下了。而在那之後的一個晚上,剛從教堂領了救濟麵包的他,無意間聽到了下水道深處傳來的怪異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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