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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鍊金術師不該用魔法復仇》73.難得胡鬧
「你們知不知道你們犯了多大的錯誤!難道當我會不知道嗎?!」

一陣極其嚴厲的訓斥聲響徹在了這間空蕩蕩的倉庫當中。不僅是把推門進來,正準備拿毛刷洗馬的蘇托給嚇了一大跳;更是將這模樣鬼鬼祟祟,此刻正緊靠著牆壁的高中矮三人組給嚇得不敢動彈;隻得是低著個腦袋在原地站定,唯唯諾諾的應不出聲來。

「老大哥怎麼了這是?擱這生什麼氣吶?」蘇托很少見到路德維希這麼生氣的模樣:整個腦袋像是化身鍋爐似的,在陽光照射下緩緩冒起了煙氣;那張刀刻斧鑿的堅毅面孔,此刻卻好像樹根般扭結,叫人看人就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你自己去問問他們去,多大人了都!」氣在頭上的團長老大哥將手一樣,狠狠對著三人組剜了一眼,「啞巴了是不是?問你們幹什麼去了!」

「對……對不起老頭子。」

站在隊伍最中間的霜雪率先開口:不過她仍舊是不敢正視老頭子的面龐,只是來回掃不停地視著自己的靴面;一邊搔著新染回來的那頭火發,一邊結結巴巴地向在團長倒歉。

亞威裹著他那標誌性的土灰色格子頭巾,站在霜雪身旁也不吭聲,這叫蘇托更加好奇了。至於站著最旁邊同樣咬著指頭不吭聲的小薩塔……開玩笑,這小傢夥要是不搞點事出來那還是他嘛?

「誒不是,今兒個是什麼日子我說?怎麼把你們倆這一個副團長、一個看板娘也給摻和進去了?我還以為就單純來批評人小薩塔的呢。」

「呵!這次裏面他的表現算最好的了,至少保著三個人平安回來了,也沒叫那些民團、騎士、憲兵給看見。」

恨鐵不成鋼般地一腳踢開面前礙眼的小石頭,埃德森又忍不住長嘆一氣:「你們既然加入了我的團隊,那就是我要負責任的兄弟姊妹了。我有這個責任要保護好你們的,可你們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這讓你們的家人該怎麼看待你們?」

「嘶~難不成?」在這兩男一女身上細細打量了片刻,認真琢磨著眼下的這股詭異氛圍;叫蘇托不由得回憶起小狄娜同自己靈肉纏綿之時,曾跟自己打趣過的那種風流韻事來;看待他們的眼神都有些不對勁了起來:「你們該不會去做那種事了吧?真不應該啊,人都老大不小的了……」

「的確是不應該!」原本還氣憤不已的團長突然壓低著聲音,臉上反倒是流露出了些許擔憂:「你們三個難道不知道嗎,阿尤鎮周邊已經劃入軍管區域,由新鄉民團協助將其完全封鎖了起來。你們未經我和更上級的允許就擅自前去調查,一旦被人查出來了還讓我怎麼保護你們?」

「就是說~啊?!」

還沒等正在皺眉怎舌的蘇托反應過來,亞威卻突然抬起頭,信誓旦旦地對著埃德森說到:「表哥,不,團長!這次情況全是因我一人而起,霜雪和薩塔只是被我強行拉來幫忙的,過錯全部在我。對於違紀的懲罰我不會有任何意見,但我現在有很重要的情報要告訴團長你。」

「在如今的阿尤鎮內,仍然有許多魔族地精種的部隊存在!而且他們的狀態非常奇怪!」

時值指針悄然迴轉至六月十五日,也就是今天上午的五時十三分。

不同於以往那堪堪起床沒多久的早課時間點,薩塔今日份的早課在下夜三時便已完成;如果不是昨晚泡溫泉時,亞威神秘兮兮地跑來找自己幫忙,薩塔是寧願睡懶覺,也絕對不會這麼早就起床的。

與他一同早起的,除了求人辦事的亞威本人外,霜雪竟然也偷偷摸摸地來到了他們約定的集結點:板娘和顧問於夜幕中碰面之時,還把彼此給嚇了一跳;叫兩人差點以為計劃敗露,準備對彼此物理封口來著。

所幸姍姍來遲的亞威抓緊解釋了一通,這才沒有出現薩塔被霜雪單方面暴揍的慘劇發生。

不過兩人很快就對彼此的存在釋然了:要搞事時不帶上薩塔這個多功能法師,或許只是單純的傻;但不去找霜雪這個大管家提前報備好,那可就算得上是蠢了。

哪怕放棄其中的任何一個人,亞威所制定的計劃必然會胎死腹中——甚至連路都沒走到,就要被霜雪招呼戰友們給抓回家去。

不過有了薩塔的幫襯,這段六十多公裡的小路走起來可比帝國大道要快上許多。

只可惜幽影界裏的光景,總是一成不變的烏黑:哪怕由一縷縷雜亂的白色線條,在這片黑暗大地上構建出了何等精妙絕倫的幾何結構之美;但這種風景一旦看多了,難免會讓人感覺厭煩。

所幸這三人組在進入幽影界後,都不會產生過激的排斥反應;而沒了元素紊亂所誘發的嘔吐及肌肉痙攣等現象,薩塔也就可以全心全意地帶領著他們穿越這一片片虛幻之山河。

因此隻用兩個小時,三人組便輕而易舉地突破了外圍的守軍防線,成功鑽到了當時由他們負責清繳的樹林子裏。

只不過為了接下來的偵查行動順利進行,可就不能潛入到絕對安全的幽影界深層去了。

而走淺層界的風險又太高,且不說眾人霧化後的身形不好隱藏:單是那股持續不斷散發出的幽影氣息,就足夠叫人為之側目了,和深夜打油燈沒有任何區別。

故此,薩塔需要準備一個全新的法術來規避這些缺點。但為了防止被可能存在的監控法師察覺,薩塔在施法時必須動用所有手段,小心翼翼地細緻處理掉施法時所逸散而出的魔力波動,以免亞威的計劃前功盡棄。

「說起來亞威,你是怎麼就想著帶我和小薩跑來阿尤鎮的?你要知道喂,現在那片區域已經是被封鎖起來了,沒有許可就擅闖可是要上軍事法庭的~」

亞威笑了笑,隨手將又一根柔軟嫩枝插進頭巾縫隙,叫那翠綠的枝葉做自己的掩護:「主要是我有一個朋友,和家人就住在鎮子裏。那天半夜緊急出發的時候我沒來及從城裏趕回來,後來聽你們幾個講了才知道發生了什麼。所以就想過來看看人有沒有事。」

「呃,我記得當時在清剿完外圈的魔族與異怪,把倖存者搶救出來後;應該是會在附近的還沒毀壞的城鎮角落裏,找一處乾淨安全的地方就近駐防安置。」

將雙手交叉在那極度貧瘠的大平原上,霜雪一邊回憶著三天前的現場情況,一邊又忍不住給亞威潑了盆涼水,叫他提前做好心裏準備:「不過我得提醒你,當時市鎮內的情況非常糟糕。在沒有祈求奇跡的情況下火災更是難以撲滅。別的我就不說了,總之你自己做好心裏準備吧。」

「嗯,猴子你不用擔心。這點我早就考慮過了,在出發前我就已經做好了替她收屍的準備。不過我還是抱有希望。」

「但願如此吧。」無奈地聳了聳嘴唇,霜雪又摟著亞威的肩膀,頗為好奇地指著他手中握著的一條三角巾問到:「說起來禿子,咱倆和老頭子搭檔都這麼多年了,我怎就從來沒聽過這個她是?你小子總不介意給好姐們講講吧?」

「嗨~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都,那時候我都不認識你呢。」默默攥緊了手裏的布巾,亞威原本緊繃著的失落面龐悄然和緩了不少,「我那個時候剛剛中學肆業,被家裏人趕著去投奔表哥。不過當時年紀太小了沒辦法參軍,表哥就找關係給我塞進他們駐地附近的一家房當學徒。」

「這女人啊,就是那家麵包房老闆的女兒。現在想想,應該算得上是我的初戀吧~但你也知道嘛,那時候一個十五六歲小屁孩懂什麼叫戀愛的。」

而嬉皮笑臉的霜雪突然酸溜溜地應和了一句:「那是你自個兒不行。」

「人小薩塔是含著金筷出生的,和我們這泥腿子能一樣嘛?而且蕾希當時說對他沒感覺這胡話你信嗎?兩人認識幾天吶才,我看她的眼神恨不得是把薩塔給就地生吞活剝了似的,也就這倆人自己弄不靈清。你別打岔。」

亞威倒也沒什麼嫉妒不嫉妒。他只是嘿嘿一笑,對著霜雪搖了搖手中的布巾,將自己的初戀故事繼續講了下去:

「她比我大五歲吧當時是。個子雖然沒我高,但管起人來是一套一套的,做事也滴水不漏要求相當嚴格。不過在下工了或是沒客人的時候,她對大家的態度又很是溫柔,說話嬌滴滴的完全看不出她還會罵人。」

「她知道我是臨時過來上工的,每天晚上下工了還要回軍營裡去住,所以對我很照顧。後來時間長了,她看我每天來回上下工太辛苦了,就主動跑去說服了她父母以及表哥、當時還是少校團長的大公殿下他們,讓我在她家裏暫住了。」

「哇哦,很小說化的橋段嘛~接下來不就應該是在長期的相處當中互生情愫,逐漸拋卻姐弟般的情感互相愛上彼此;最後在年輕人難以克制的衝動之下~不是!你拿那種眼神看我幹嘛?」

亞威身上頓時是暴起了一陣雞皮疙瘩來,不免憂心忡忡地朝著自己的好姐們多瞟了幾眼:「怪不得你到現在還沒人要呢!就你這話說的這股子德性嘿,哪個瞎眼男人湊上來不得給你嚇跑咯?有事沒事別老看二十年前的那版三山秘聞,多看點正常的黃色小說好嘛?」

「情到深處看對眼完了不就該上床了嘛,小說裡都這麼寫的啊!」

霜雪非常不服氣。自己好歹是博學多識的理論派,各種撩人技巧那是樣樣精通;單純就是自己不想談戀愛罷了,自己怎麼就沒人要了呢?「你看薩塔,在我手裏不照樣是被治得服服帖帖?」

「人那是純粹打不過你。看看人家蕾希多厲害:左手抱薩塔、右手摟貝拉的,還能管教的兩隻小的互相不吃醋;再看猴子你這個連初戀也沒有的雛兒,還是多和人學習學習吧~」

「怎麼就扯到我身上來了啊,而且那明明是我氣量大好不好。」

「對對對,你啊繼續乾你的活就行了。」

沒去理會氣急敗壞的霜雪,對某個醋缸的抗議也充耳不聞;亞威只是沉下心來繼續回憶著自己的故事:

「剛才講到哪裏了?後來嘛,我也和小說裡的橋段差不多,和她逐漸有了好感但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可能我也害怕她會拒絕我吧,畢竟那樣連姐弟也做不成了。這就渾渾噩噩過了兩年,眨眼間我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她也到了該成婚的時候了。」

「生日的那天,我忘了是誰先開口的。總之我和她攤牌了,我想把她娶回家來,我想她做我老婆。她是同意了的。但是我的師傅,也就她父親沒同意。我那時候才從師父口中知道,他在自己女兒出生時為了報恩,就已經同恩人家未來出世的兒子訂了婚。」

「但說真的師父待我很好,那兩年來一直是把我當親兒子養;他也清楚我們倆的感情,也知道帝國對於指定婚姻這種事情相當忌諱。但那名恩人是把從戰場上搶救回來的老戰友,這個恩情實在是太大了,他實在難以下定決心。」

「而且我也碰到了和凱特一樣的情況,我給不起娶他女兒的彩禮。那個時候家裏正是負債最嚴重的時候,為了不讓我替家裏還錢,家裏連我都戶口都轉移到了表哥家。但表哥當時也沒錢:為了幫助大公晉陞上校,表哥他們幾乎是把所有的家產都抵押上了;這才打通了上下的關係,換來大公以及整個團隊前程。上校不下將的俗語你們知道的吧,不邁過這道坎大公永遠當不了將軍;也只有他成功當上了將軍,大家的投入才不會打了水漂。」

沉默良久,語氣有些哽咽的亞威繼續說道:「我當時做了最後努力,跪求他給我兩年時間放我去攢夠彩禮。師父同意了,我也別無選擇;為了錢我沒有陪表哥他們走那道煎熬之路,而是加入了斥候騎兵團去了最危險,也是來錢最快的黑—海防線。只是等我攢夠了足夠的錢後,我已經背約了一年多,而她也已經成了人母。生活算不上富裕,但很穩定幸福。」

「我沒有再去打擾他們。只是心中的那股氣勁沒了後,我很快就因為負傷從前線退了下來。」亞威的嘴角微微一揚,像是將重擔放下了,「然後就一路後退,把家裏的欠債還完了就開始一路混著日子。一直到那次事件後,我主動退役去投奔表哥,後來就有了現在的逐風者。」

「所以你還是忘不了她對嗎?」

而亞威則是打趣到:「那我問你,你會忘了蕾希嗎?」

「不會!」

「那不就得了,我也不會。不過也是前幾天才明白的,如果她還活著,那我自然能夠放下心來。」亞威聳了聳肩膀,將那塊三角布巾小心翼翼的收回了腰包裡:「如果她和她的家人沒有躲過去,那總得有個人給她們收屍不是。」

說著,悄然站直了身體的亞威猛地彎下身去,幾乎是要對兩人行了一個近乎一百八十度的鞠躬大禮來。

「唉!你這是幹嘛呀兄弟,沒必要!真沒必要!/你怎跟個城裏小娘們似的搞這有得沒得,禿頭!你也太不把姐們當兄弟了吧!」

「我這不得先謝謝你們倆。都知道我是想幹什麼了,還肯陪著我過來胡鬧!不謝你們我這心裏實在過意不去!」

ps:上校不下將,這句民間俗語代指的是帝國軍界的一條不成文潛規則:正常軍人的晉陞流程無論高低貴賤,一律在晉陞為中校後便默認終止。

而升入上校,則需要通過一個不記名的秘密委員會選舉產生。根據晉陞者的戰功、出身、能力、派系等多種因素進行綜合考量,並且需要委員三分之二的多數贊成票才能通過。為此傾家蕩產對委員們進行拉票、利益交換則成了每位上校的必經之路。

而一旦成功晉陞,則代表其正式邁過無形門檻,成為軍界高層的一顆未來之星;哪怕晉陞過後未立寸功,上校在退役前必定是火線提拔,以準將身份退役並享受同級待遇。

而且在晉陞上校後往往有著更廣袤的防區,更大的立功機會,更多的財富以及各大派系的拉攏;哪怕在安陸事件後才誕生的堪稱嚴酷的將校年限清退制度下,上校們只是苦熬資歷都有較大的晉陞機會。故此民間便編纂出了俗語,將這條潛規則給流傳開了。

而雷明頓的父親科洛林上校,就是拿自己終生不晉陞的政治前途,保下來自己的兒子。

至於大赤塔這個鄉下男爵,就是因為吃了沒文化沒門路的虧,才會導致被將軍們當成肥豬來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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