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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鍊金術師不該用魔法復仇》106.入局者迷
「二哥……」

單手拄著那柄偽裝作抬梁的機關槍,望著傭兵們遠去的背影,灰獸人艾克·綠蘿終於是開口了——這一路上他一直和幾個獸人同鄉小心扮演著俘工的角色,連口大氣都不敢多喘,更別提同澤摩二開口聊天了。

「二哥?你在看什麼呢?」

「我嗎?」捂著下頜略微失神的澤摩二抬起頭來,順手揮舞著手中一張蘊含著充足魔力的牛皮紙:「我在看這上面的地址。」

獸人綠蘿搔了搔胳膊肘,腦袋卻是歪斜著向著天花板上吊著的燈泡看去,像是在認真回憶著什麼:「這好像是那個矮個子給你的吧?二哥你當時是怎想的啊?咱們給了一根金條出去,就換了一張破紙,好等著換一堆花回來?」

「你不懂的兄弟。」

澤摩二吐了吐舌頭,隨即便將這張牛皮紙小心收進了用細繩串在胸前的口袋裏,對著空氣呢喃一聲:「這可是一張貨真價實的保命符吶。」

「啥破紙能保命吶……算了咱也搞不懂這些寫寫畫畫的。二哥,那咱們這活就算完成了?」

「不然呢?」澤摩二反問一句,同利劍一般的筆直豎瞳則順勢在身前拐角口掃去一眼:「人已經送走了,消息也已經傳達到位了,還要我們怎麼辦?難不成把飯嚼碎了喂到對面嘴裏去?」

「還是說,你想著要拿這些小事去找將軍大人邀功?」一旁的高地狐人科賽停下了手中紙筆——他正在清點轉運屋裏走私貨的數量及保存狀況,聞言卻是沒由來地眯起那細長眼來,頗像是有意譏諷這笨獸人一番。

「我沒說過這話!狐狸你別亂講!」

獸人那灰青色的麵皮當即是漲紅著,連忙是搖頭晃腦地自我辯解起來。以他這個只會數數和簽自己大名的知識水準,他倒是真沒想過要去找那位大人邀功,他是真的搞不清:「那吉爾伯特先生,不是叫我們把給這些傭兵帶路就好了嘛?」

噗嗤幾聲,澤摩二笑了。更準確的來說,是這隻小小商社裏所有幹活的文員們,都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尤其是科賽,當屬他這個主簿會計笑得最大聲。

「綠蘿,我得向你先倒個歉,剛才我是真的錯怪你了。」

狐人拿他那頭火紅的頰毛用力撞擊著手頭的木夾紙板來,身子都有些佝僂起來了:「你個傻蛋子是真的啥也不懂是吧,你也不動腦子想想看,咱們商社是吃什麼糧的?」

「吃糧?我們現在又給哪家大帥當兵了?」

一提起吃糧,就綠蘿這朽木腦袋第一時間想起了他曾經的軍旅生涯。當然了,還有那些官長笑著(氣笑了)豎起拇指來稱讚自己的話:「你這蠻子真TM比豬還要能吃啊!」

「什麼亂七八糟的,咱們這是在走私啊!走私曉得不,當TMD大頭兵才能掙幾個錢。」

面對這傻過頭了的同事,科賽第一時間側過身去瞟了老闆一眼——見澤摩二頗為無奈地歪著腦袋活動了兩下,自顧自開始鼓搗著手頭的筆記本。這位總愛揣摩上意的好會計,也就乾淨利落地清了兩下嗓子,隨後對著綠蘿還有一些新進不久的同僚招呼起來。

「來來來,都過來!尤其是上星期剛來的那倆,都過來聽好了。咱這話跟你們講好了,自己聽了爛心裏面就成;以後出去跟人說話也都放機靈點,別跟綠蘿似的:喝點馬尿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啥子東西都敢往外抖落的,到頭來連正事幹嘛也搞不明白。」

見眾人都烏泱烏泱地聚過來了,科賽就順勢拿鞋尖點了點自己腳下踩著的板條箱,眉飛色舞地叫嚷著:「知道咱們現在這是哪兒不?咱們存炮彈和龍血草的三號倉庫……」

「從今天起不是了。」澤摩二突然握著筆記本擠進人群來,眼神裡滿是說不出的焦躁感來;只見他抬著利爪對著科賽腳下踩著的木箱一指,當場厲聲命令道:「準備把裏面的特貨和貴重物品全部轉移到七號倉去,餘下的雜貨都不要了,跟三號倉一起就地廢棄!」

「為什麼啊老闆?!這三號倉咱們才想辦法拿發電機給通上電,還折了三個兄弟的命呢!」

不只是科賽,在場所有人都難以接受澤摩二如此武斷的決策。但這蜥蜴人也有自己的苦衷,他也不想放棄這間倉庫。環視四周,這一錘一鑿在這地穴裡辛苦開闢出來的隱蔽倉庫,地磚上,牆壁上,哪處不是浸滿了商社上下所有人的血汗?

光是為了從邊境上偷運進來這十幾米軍用電線,就害得三個同鄉平白丟了性命:這可都是跟著澤摩二從老家帶出來闖蕩的年輕小夥,是那當頭人的殘疾大哥,陪著家鄉父老親手託付到自己手裏的。要說自己同這些同鄉後輩沒有半點感情,哪怎麼可能嘛?

但身為商人的理智,終究是壓倒了他但樸素情感。人沒了說不定家裏還能咬牙堅持著,如果這條發財大路沒了可就再也沒機會重來了……

「這也是上面的意思,隻管做去就好了。我也實話講明,這條線路又不是單單我們一家商社在跑;今天借我們的口把消息跟傭兵們透了出去,他們肯定是要拿來做報告配合上面行動的,真當這倉庫還能用下去?」

澤摩二忍不住捂著頰囊長嘆一聲。但他仍舊是鼓起精神來,拋出了年終獎勵來對大夥保證著:

「咱們這也不是白做,上面和我說的很明確了,接下來會簽幾單大的糧食生意給我們商社做補償。答應你們的分紅也不會少,到時候我自己再出錢低價拿幾批糧食下來送給鄉裡,大夥回去再把堡子和房子修一修;別再像前年那樣給人打了草谷,活活把婆娘孩子餓死來,叫大家跟家裏人把今年年關安穩過了去!」

圍作一團的魔族們頓感心裏踏實了不少,紛紛是輕聲歡呼起來。

倒也不是他們絕情,只是要想在那極北苦寒之地裡討生活,就是得抱著隨時凍餓死掉的覺悟。只要兜裡有錢有糧,手裏握著趁手步槍能護著家裏人平安捱過冬天,哪怕只有一天那都是血賺。

只要澤摩二答應年底多發錢,他們能馬上懷著熱火朝天的幹勁投入到搬家工作當中,甚至全程都無序有人指揮,就像現在這樣。

「對,這些像什麼鋼鐵製品留下,到時候越境回老家去賣。其他不值錢的統統扔了。TMD一群敗家玩意兒,煤油燈盞也留著!沒煤油了換植物油又不是TMD不能用,也能掙不少錢回來!你們來幾個人搭把手,跟我把電線拆下來先。」

就在社員們熱火朝天地翻箱倒櫃,澤摩二也親自動手,帶人開始整理電路設備之際;狐人科賽捏著手裏的木夾紙板,面帶憂愁地跑到了澤摩二身旁:「老闆,咱們雇來的那群鼠人聚落怎麼處理?畢竟他們也是有會說標準語的,萬一被逮到了供出些什麼可就麻煩了,咱們要不?」

狐人抬起手來作手刀狀,隨即便在脖頸上向下這麼一切。但澤摩二並沒有認同他的想法,或者說他已經謀劃好了一個更好的主意?

「知道郵罕鎮的花皮真狗不?就那個該殺千刀的蛇頭。」

「知道,就那個敢在紅森眼皮底下拐賣精靈做ji的那條花皮老狗嘛。咱們上回有一批頂好的龍血草,就是給這老狗半道截了的!」恨不得就地將其寢皮食肉的科賽,咬牙切齒地對著牆面用力啐了一口:「這場子咱們肯定要找回來!老哥你說呢?」

澤摩二點了點頭,像是非常滿意對方的回答:「肯定是要找回場子的,而且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這老狗搞偷渡搞走私,也是和大夥一樣走的這條線路來。」

「當真嗎?!」

「我騙你幹嘛?早就想找機會弄他一下了。這樣,你拿上地圖,馬上挑兩個人拿這些爛肉去找這些鼠人一趟。叫他們去老狗那個地下中轉站裡幫忙扛貨,多的就不要跟他們多講了,不要讓他們知道自己是去送死的就好了。」

澤摩二的眼中頓時爆出了凶光。只見他悄無聲息地從衣袖中,摸出了一張準備多時的羊皮紙卷交予手下;且從樣式上來看,同他之前臨別之時贈予傭兵們的路線地圖幾無二致。

「我們虧了個倉庫,叫這老狗也總得拿點補償出來吧?傭兵朋友們不是缺乏報告素材嘛,正巧了,相信他們肯定會樂得收下這份回禮的~」

「好傢夥!兄弟,你這腦子是真靈光啊!這幾句話就把這筆買賣給安排妥當了。」

歐仁再一次將那條「小金魚」端在手心,藉著照明之光細細摩挲起來。然後就因為看得太過入神,以至於連腳下的石碎都注意不到,就這麼踉蹌摔去:「臥槽!」

自從同魔族走私犯們告別之後,他這樣入迷似的把玩著這根足值10枚圖卡的金條,連看路都顧不上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得了什麼病,把這金條當情人來摸了。

「你個傻子這都TM摔第七次了,就這麼點事你至於樂成這樣嘛?」

第一時間將薩塔隨手送給他的這份禮物,視若珍寶一般小心收好。歐仁被雷米攙扶起來後拍拍屁股,仍是接著傻樂,面頰上更是難掩心中喜悅:

「能不樂嗎?我這都還沒想好要怎麼把花賣出去,小的這邊兩句話說完,就已經連定金都拿到手裏了。我要是有這能耐還怕花賣不出去?這不得跟他好好學學?」

「嗨呀~這有啥好學的。炒作的要點無非就是吹牛唄~只要你嘴皮子夠靈活,相信你的人多了那不值錢的玩意兒也會值錢起來。不過歐仁你肯定沒我那樣受人歡迎,效果肯定不如我~」

「滾滾滾~瞧給你得瑟的還,合著同樣的話老子說就得挨打是不?」

雖然這的確很有可能。薩塔脫口而出的暴論裡總是帶著極為明顯的偏見,嬌慣壞了的小傢夥一直也就是這個脾氣:他才不在乎別人會不會拿些真憑實據、或者陳詞濫調來反駁自己,這又不是一本正經的法術研究,反正他就是口嗨著玩而已。

但誰叫他這副天生的好皮囊,總是能潛移默化地叫人對他生不起脾氣來呢?

「說到底,咱們還是借了將軍們的威勢。如果咱們不是替將軍們乾黑活,就是群手無寸鐵的普通農民,我看那些魔族沒可能這麼心平氣和地同我們好好商量。」

雷米的看法比起小傢夥來,倒是稍顯溫和不少。只不過對於歐仁來說,這還是礙於他身體素質的限制,沒有太大的模仿價值。

且先不提他那惡名在外的『屠夫』稱號。就這麼一尊高達兩米往上,狀如鐵塔般的小巨人站在你面前;那些在各族故事中身體素質向來高大健壯的狼人、獸人們,在他那幾近鋼鐵般堅實的膨脹肌肉面前,也得是自謙一聲營養不良。

只要不是失心瘋了,正常人的第一反應也肯定是收斂好脾氣,同雷米心平氣和地討論。

況且按照小傢夥掰著指頭一件一件分析出來的情況來看:傭兵和走私商雙方那真是人人有福利,各個撈油水,倒還真是一筆合算買賣~

「其實也不算是商量吧,我感覺咱們這兩邊就是各取所需。我們從他們那裏套出些內幕來,回頭好寫進報告裏用;他們花點小錢等於買了張通行證加一些最近的內幕情報,也不算虧。歐仁直接掙了一筆啟動資金,要是對面不來取貨拿花,他等於白嫖一筆花錢還。待會任務完了,叫他請客帶咱們進城吃飯喝大酒,這不也挺美嘛~」

「你們倆說的都有道理反正,我就知道這人要是有關係有路子吶,掙點小錢那確實是容易。那蜥蜴人我看也不像傻子,都有膽子搞走私了,腦子總是活泛點、會來事不是?既然錢都到手裏了,咱們與其想那些瑣事,還不如認真考慮考慮晚上吃什麼好。」

發了橫財的歐仁隨即大手一揮,不由自主地就將話題帶到了晚上吃什麼,這一堪稱人生三極之一的「哲學問題」上來;完全不在乎是要自己來請客,那模樣顯得是闊氣極了:

「不過咱們還是得先從這地下鑽出去。那老小子不是說了嘛,就咱們按照地圖紅標一直走,過了三岔口直走到盡頭再左轉一次,就是最近的出口了。可我總感覺這地圖也太詳細了點,你沒說會不會是這老小子拿假貨糊弄我們?」

「那倒不至於,他說穿了就是在格勒將軍打工的,要真論起來跟我們還能算是半個同事哩~他要是敢坑我們,直接報上去就成,吉爾伯特就先趕得找他算帳。」

「那蜥蜴人也說了,有不少走私線路都是要經過這裏再轉陸路運出去的。不然就吉爾伯特怎麼就直接派咱們到地下來調查呢?他一個來新鄉沒多久的外人,又怎麼會知道連咱們團和赤塔家這樣的地頭蛇,都是最近才剛知道的地下世界呢~」

薩塔隨即又指著牆壁上那些被火焰給熏出來的黑印,扭頭就對著三個收斂了許多的老嫖客們,露出了一個極曖昧的笑容。當真是怕雷米沒給阿露絲教訓服帖,自己不夠看熱鬧似的:

「況且這條地下通道就現在看來,就和紅街裡那些舞女們沒啥區別,價格到位了是個人都能上~」

「嗯咳咳。」

隊末的阿露絲當即是輕咳兩聲,也不知道是被風氣吹的,還是自己故意的。總之有個人反正是被嚇得一哆嗦。

而孩子氣的小傢夥則像是甩草環似的,用指頭勾著自己心愛的轉輪手槍在空中轉了起來;一邊自信滿滿地同戰友們調侃起來,一邊還不忘張開嘴來,笑呵呵地模仿出幾聲槍彈射擊的劈啪聲響:

「反正在這地下嘛,頂多就是那些煩人的鼠人聚落會過來騷擾~但現在什麼時代了都,咱們手裏又不是沒有槍;就這麼pia的一下,啥事都給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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