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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鍊金術師不該用魔法復仇》110.布袋、子彈與少女(4)
極速脫膛而出的猩紅彈丸,是在附魔工作枱上重新融鑄附魔材料時,摻雜了大量紅晶麥粉為基底後所產生的變色現象。

至於為什麼要用這隨處可見的紅色麥子做附魔原料,也就只有少年人自己心裏清楚……但依照目前境況來看,要他對此做詳細解答並順帶解釋一下自己的殺人動機,怕是已經沒這個可能了。

其在解剖學上要比原人屬更加堅韌、更加厚實的生物骨殖,但卻並沒有為她提供更好的保護;反倒是在這巨力衝擊之下,猶如黃油熔融一般輕而易舉地消融裂解開來。

哪怕這枚由白銅包裹著的鉛芯侵徹入顱骨腔體的時間極短,幾乎是眨眼即逝;但在魔族少女生機隨著鐵與火絕滅的那一瞬,在場眾人卻分明是聽到了一聲足以刺痛魂靈的尖利嘶鳴!

爾後更是叫一簇通體透明的蘆葦細花誕生而出:以那被顱碗奉承出的灰漿血濁充作養料,借血肉骨殖為養基;在無比貪婪地攫奪著亡者最後一縷生機的同時,隨風搖曳著擴散著一股夾雜花絮的清香氣來。

但這已然喪心病狂的少年人似乎還不滿足?

緊接著,便又是一聲黃銅彈殼落地而成的脆響,然後是第二聲、第三聲……直至這破風的噠噠聲最終串聯在了一起,在那層覆於地磚的塵埃薄毯上,足足落了十四顆正散著熱絲的銅豆子之後;那心若堅冰的淡漠少年,方才悻悻停下了手中動作。

但他仍舊是面無表情的,有條不紊著將手伸入胸前小袋裏摸索著什麼,似乎是在尋找自己先前就填裝好的手槍彈夾。

至於他腳下那具已然極速模糊了的,被血色蘆葦群簇完全紮根吮吸著的無名養料——在對著其四肢百骸掃空了兩條橋夾,合十四枚附魔子彈過後,就少年人已經提不起太多興趣。

或者說,轉過身來目不斜視的少年人更加關注的,反而是雷明頓他們三人接下來的表現。

但這接下來的局面必然是不言自明:在眼睜睜看著這瘋狗,居然毫無依據地把這魔族少女就地擊斃過後;本意就是為了將其救助出來,才會如此大費周章的老兵三人自然是出離了憤怒。

尤其是雷明頓,此刻更是聲嘶力竭地朝著他狂吼:「艾薩塔?!你這瘋狗做了什麼!」

「現在才來喊,未免也太遲了吧?」

但還不等蓄勢待發的小巨人有所行動,在場眾人就只聽得冷哼一聲:那迅速填裝完了彈藥的冷酷少年猛地調轉槍口,在唧筒伴隨著手部借力自動複位的瞬間,毫不猶豫地將火舌向著哪目呲欲裂的小巨人身體上傾瀉而去。

「你瘋啦?!」

而此刻就站在雷明頓身側,直到艾薩塔調轉槍頭時才反應過來的歐斯曼同樣暴喝一聲!當即是按住胸口撐起了法師護盾來,近乎飛蛾撲火一般向著身側戰友撞去,試圖將這些拖曳著猩紅光暈的無情彈丸盡數抵擋下來。

可惜他終究還是慢了半拍。

兩枚附魔彈丸呼嘯而來,撞擊在那幾近純白的無形光膜之際頓時光芒大作,直刺地人雙眼瘙癢難耐。好似在海之平面是有兩股直突天際的滔天巨浪正面遭遇一般,誓要叫這雙方內裡所蘊含著的澎湃力量在此一較高下。

可即便是在互襲之中稍落下風,隻得在這純白無暇的平滑曲面上延續著被偏轉開來的詭異路徑;但宛若命定巧合一般,這兩枚流彈仍舊是在命運女士的撥弄之下,不偏不倚地洞穿了雷明頓那疏於防守的寬大身軀。

肩頭上猝然爆出兩朵血花的小巨人嘶吼兩聲,隻得是在這猝不及防的的力量之下向後踉蹌兩步,趕忙是舉起盾牌將身形盡數護衛著,隨即便驚惶失措地朝著阿露絲的方向跑去。

而猝然失去重心支持的漢子歐斯曼,則不免順勢摔將在地:除了小臂磕在了碎磚銳角,給割出了一道三厘米見長的豁口陣陣作痛之外,還極其不幸地被薩塔劈手朝腦門餵了兩枚槍子來!

所幸這少年沒來得及準備破魔彈,否則歐斯曼怕是要當場同那具魔族少女之屍倫理到一個模樣,平白做了那植物的人牲肥料來。

隻一個翻滾,他便是極其僥倖地躲開了那兩枚恐怖彈丸,沒了命地向捏著手中騎刀向著雷明頓兩人方向匯合而去。

而凝視著須得在彈雨中不停躲閃騰挪,身上卻沒能增添幾處新傷患的老兵兩人,少年並沒有對此感到意外——他甚至根本就不寄希望於槍彈之上,只是想藉著彈道封鎖他們的活動空間,為自己的後續攻勢提供便利而已。

如果是能在命運女神的眷戀之下,直接將他們就地格斃那倒也不錯。只是在這現世當中異人、傳奇之數眾多,趕在開槍之前就做出預測並藉此躲避子彈,對於此類人而言也絕非難事。

自己一口氣打出去的七發子彈,僅是在猝不及防的雷明頓身上留下了兩個彈孔來。至於那瞄準著歐斯曼的剩下五發彈藥,居然也是被他藉著那形似麵條般柔軟的扭曲姿勢,從中強行躲了過去。

看來自己要控制下開槍頻率,接下來的戰鬥力怕是沒時間裝彈了。

如是想著,面無表情地少年人便是突然鬆懈了面龐,生生在嘴角上擠出一抹淺笑,對著身前氣喘籲籲的傭兵兩人叫嚷起來。至於那一直空閑著的右手,此刻則悄然摸向了腰後系著的一枚精雕細琢的玻璃梨子:「怎麼,不還手?你們不是很能耐……」

可就在這記嘲諷脫口而出的那一瞬,少年那長久間沒能起到反應的識海深處頓時警報大作!硬是叫那尖銳聲響攪亂了思緒,強行逼著自己停下手頭動作,像是要為自己的肉身消災避難一般,以求得一絲轉機。

而與此同時,正有橫風一陣自身後驟然襲來!手執那柄帶刺步槍的凱特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少年身後!

這黝黑瘦漢低聲嘶吼著朝他衝來,面頰周邊更是血管暴起,活像是小說繪本裡那些個暴虐猙獰的淵獄惡魔一般,又像極了在血肉磨坊裡初次拚刺的新兵蛋子模樣。

只見得那柄用上好雪松打製而成的實木槍托,此刻正被當作破甲錘一般用法,攢著勁兒死命朝著少年人那疏於防範的後腦脖頸上砸去。但乍看起來,他明顯只是要用槍托將少年人當場砸到昏厥過去,免得這條瘋狗再搞出些什麼瘋狂舉動而已。

但問題在於,此番重擊要當真是在他的腦後或著脊椎處上砸結實了:怕是這具能被大鵝欺負到滿地亂竄的孱弱身軀,在少年人餘下的漫長歲月當中,只能是與病房床榻終身為伍作伴了。

不得不說凱特此番手段太過狠辣,看起來像是真的拿出了自己在戰場拚刺拚命時的暴戾態勢,但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人家被槍子給打到急眼了嘛,肯定是想著及時止損免遭更大傷亡的,頂多就是下手重了點而已。

只不過在對陣一名科班出身的自由施法者時,僅是下手重點就能行的嘛?

驟然襲來的槍托不過是在颳起風浪時逞了下威風罷了:要叫這敲釘子都不大好用的木頭槍托,同能夠在百米內正面硬扛舊式57毫米速射炮霰彈平射的強化力場硬碰硬,還是太過強人所難了。

那怕這柄突兀閃爍著巨量亮金色魔力光輝的附魔槍托,宛若一柄神賜的傳奇武器;每一敲擊都能爆發出聲勢驚人的微型爆炸來,打得眼前這極其礙事的透明護盾是砰砰作響!

甚至連槍托本身都在這股爆炸巨力的作用下,被炸裂出了幾條裂紋來!可那名被牢牢護衛在護盾之後的矮個少年,卻仍舊是如同石塑一般站在原地紋絲未動——此刻他甚至還有閑心,面帶微笑著顫動那張少血薄唇,分明是在嘲笑著他的不自量力:

「怎麼的?還不捨得開槍,把我送給你的槍當魔術變出來又當燒火棍用?剛才要是直接開槍的話,說不定我現在就已經死了哦?」

「憑什麼!」面容已然被恐懼與不甘之情所完全佔據了的凱特,此時嘶吼地是那樣聲嘶力竭;彷彿爆裂法術所做不到,這無形的音波就能夠穿過幕障的阻隔,好叫這膽小如鼠的懦夫出來同自己決一死戰般:「憑什麼你這透明護盾能承受這麼大的威力而不會崩解!?」

「是花粉哦,我往花粉裡加了好東西~」

少年人扭頭撇眼身後無風自舞著的猩紅葦花,臉上的戲謔笑容也越發濃烈了起來:

「我早就跟你們講過不知道多少遍了,法術在外的表現形式從來就是一時的聲光表演而已;我想要你們看到什麼,你們就只能看到什麼,絕不能當真的。誰叫你這文盲村炮從不來聽課的,活該!」

怪說不得!

大驚失色的凱特當真是後悔不已:記憶裡確實是有過如此信息,但自己真是愚蠢,居然毫不在意地白白將其丟在了一邊棄之不理!結果卻反而是著了對方的陷阱來,真可恥!

但現在懊惱這些往事已經毫無意義了:只見伴隨著法術效果衰退,而致使神情越發靈活的少年再度便抬起左手,將黑洞洞的槍口牢牢對準了他根本來無從防備,此刻正門戶洞開的心臟要害!

凱特眼中頓時爆出了些許寒光:縱使自己將要身死人亡,此刻也是沒得選擇了,一定要在死之前將自己知道的所有關鍵信息全傳遞出去!

而同他正對著的少年人則是雲淡風輕地盯住了他的面龐,此刻居然玩鬧式地在口中打了個響舌:似是要叫那噠的一聲脆響,取代了心底裡的叫號命令,讓那被金手指緊緊搭住的輕型扳機亦隨之運動起來……嗎?

正相反的。

提著手槍的少年人反倒仍舊是紋絲未動著,只是一刻不停地眯著雙眼:凝視那已然在魔力催動之下,從力場幕障上閃身離開;但卻由於規則限制,眼下只能如時間凝結了一般地停滯在了半空當中的凱特其人。

或者說,一團外形凝聚成了凱特模樣,下半身卻為了極速奔逃已然回復原本真型的膠質狀生物?

「哦喲,模仿的倒還挺像嘛~不過現在你看起來可比凱特蠢多了,老子就這麼一怎呼,居然真的就忍不住要顯原型逃跑了。真沒想到哈,這連字都認不全的慢性子文盲最後反而還幫我了一把~」

少年當即眉開眼笑地活動起嘴皮子,對著手持那柄怪異利刃、正站在「雷明頓」及「歐斯曼」身旁貼身護衛著的阿露絲熱情招呼起來:「露露姐,接下來可就全指望你了哦~」

「知道了知道了,怎麼你這小的還催著別人親手殺自己男人的……」

「啥呀,這團東西是個啥咱都還搞不清呢。你這話叫雷米聽見了,他肯定會吃醋的~」

事實上在看清了那團停滯在了半空當中的膠質怪物顯露出的半截原型過後,曾經還有所猶豫阿露絲自然也就沒得選擇。

但哪怕知道眼前之人乃是偽造的贗品,可每每凝視著那張連同床共枕之人都難以辨別真偽的溫良面龐;阿露絲還是在麻利地抄起手頭異刃同時,情不自禁地低頭嘀咕兩聲:

「這感覺……也太TM難受了……」

「你可千萬別有多餘動作啊,好姐姐。」小傢夥則是緊皺起眉頭,生怕她浪費了自己爭取來的寶貴機會:「要是浪費了可行動次數叫它們給逃跑了;這些沒影子的怪物可就很難再逮住了的,要是沒法解剖它們,我們說不定也就出不去這裏了。」

默不作聲將淚水倒吸回來眼眶的美少婦發了狠心,眼神決絕地高舉手中鋒刃,向著那之前驚惶失措跑來向自己求助,實則可能是想趁機捕獲自己充作人質,如今正不斷用著自家男人面孔苦苦哀求著的怪物當頭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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