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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鍊金術師不該用魔法復仇》42.欲劫(3)
「我們走了多長時間?」

奧蘭多聞言,當即便是轉過身來,又順勢將手送入口袋中掏尋著。待到打開懷錶來看了,眉頭微皺的修道兄弟方才是回答:「現在是3時12分……啊,剛好到十三分整了。」

沒想到這條地下廊道居然如此漫長,三個人已是徒步走了有整整十三分鐘,居然還是無法突破此處黑暗地界。

思索之間,正在努力維持著身心平靜的修士隻覺心頭一顫,便是不由自主地頷首垂眉,向著那於掌心正中不斷逸散著柔和清光的照明棒細細望去。

當暖光輻照在了眼眸之瞬,那股自打闖入以來便不斷攪擾著心神安定的不適感,終於是在此刻遭了壓製。在這漫無邊際的無垠暗潮前,唯有這方光熱能夠暫時撫慰人之不安,縱使這不過是點點星火光亮,也是足夠了。

叫這光熱極快速拂去了心神躁亂,虔誠的修士默誦起了經文,視線卻是不經意瞟見了那粘貼在了照明棒身上的一張紙條——「記得每隔五分鐘就來提醒一下我吸新鮮氧氣哦,拜託奧蘭多兄弟了~」

那紙條恍若有魔力似的,叫文字變化作了小傢夥的活潑腔調登時在腦中響起。

仔細算算時間,現在也確實是剛好到了第二次吸氧時間。奧蘭多連忙是蹲伏下身子去,將那根照明棒作勢拍了拍不明所以的少年傭兵肩膀,輕聲提醒著他:「時間到了,你該去呼吸了。」

「啊?啊!對的對的,該吸氧了~」歪頭不言的小傢夥頓時一副恍然大悟的怪模樣,將掌心貼在前額拍地啪啪作響,連聲嘟囔:「嗨呀,我都給忘了!這地方太臭了實在是,熏得我腦子轉不動了都。」

而奧蘭多只是笑著:「需要我為你施請祛邪的奇跡嘛?」

「嘛啊,不勞煩奧蘭多兄弟了,我這邊吸完氧氣再多適應會兒應該就沒事了~我身上監測身體狀況的法術也沒告警,應該就是純粹的心理作用罷~」

可下一瞬,面對著自己仍是滿臉和煦淺笑的好好少年,此時卻是突兀飛起一腳——當場就將那條正欲蜿蜒而上的人面蛇魔,從少年靴旁一腳用力踢飛開來,似是純粹是為了泄憤一樣!

那隻小蛇魔平白吃了一記飛踢,當即便是倒飛著出去往那磚石牆上一嵌;活像是灌水球爆炸開來那般,叫牆垣四處飛濺上了不少的殷紅血液。

略顯驚詫的修道兄弟在恍惚之間,甚至似隱約聽到了小傢夥那近乎蚊翼微振般竊聲抱怨:

「湊過來幹什麼啊,真是晦氣……說起來,德比姐你不覺得這裏的空氣質量很糟糕嗎?又臭又潮的特別難聞,這你都能受得了?「

而在清修克欲的修士眼中,那一路上幾乎是同這小傢夥形影不離的德比中尉,此刻亦是快步靠近少年身旁;甚至是全然無視了他的存在,徑自是俯身下腰,幾乎叫那對柔軟完全平攤在了少年背脊上!

待到艾薩塔也蹲下身軀,她還在一邊悉心幫著他在挎包裡翻找著壓縮氣蛋,一邊以某種親密語氣小聲埋怨著對方:「那既然知道自己是受不了,你為啥不戴防毒面具呢?五分鐘吸一次氧氣,你氣蛋總有用完的時候吧?」

說話間,中尉小姐自少年腋肋當中穿架而出的兩條縴手,便是在無光之暗當中從挎包裡摸索翻找出了氣蛋來——那板那彈板改造而來的橙黃氣蛋板顯然是好找的很,沒必要有如此緊密的肢體接觸吧?委實是不合儀禮……

而對方兩人反倒是毫無自知之明,全然將他當作了空氣人一般,只顧自己聊著:「你看看,你看看。一共就三十枚氣蛋,你這麼點時間就用了五枚,接下來要是還這麼大手大腳可就沒新鮮氧氣吸了,到時你人受得了嘛?」

正欲開口提醒兩人眼下路途未竟,還是要以局勢為重的修道兄弟尚未開口,德比中尉的這番言論瞬間引起了他的警覺——甚至於,那突兀爆發的不安感官,叫這一向穩重寡言的聖武士猛地一個箭步衝上前去,不管不顧地伸長了雙手,試圖將那張彈板就勢奪來。

怎麼會平白多用了這麼多枚氣蛋?這不可能啊……不好!難不成!

可是這失離了星火微光的修士,又怎能觸碰到這由光所照亮之物?

在失離了光熱瞬息,那沖步前去的高大修士便是撲了空。霎時間,那股曾被光亮與戒律所一直壓製著的躁鬱感,亦是在頃刻之間爆發了出來。

「以神聖者之尊名!請賜逐驅一切逆晦物力!施以國主無上榮光!」

近乎低吼著將禱言從牙關間迸濺而出,自心臟處迸發而出的聖神明光猶如神國之主親臨凡世:攜萬軍榮光威勢,頃刻間便是將目之所及之地,目之所不能及之地所瀰漫之暗潮滌盪一凈!

驀然倒地的修士隻一翻滾,即刻起身站定,將脊背繃緊作山巒隆起,手中出鞘利劍更是覆上了一層叫人難敢目視的赤紅之光。

只是那條附著著無盡黑暗的長廊消散不見,取而代之地則是一處復現光芒的磚石廣場——可說是廣場,在這昏沉天幕籠罩之下卻是遍地充斥著殘垣斷壁、枯枝敗葉,似是叫人絕了生氣,全然一副荒廢千年歲月的坍塌遺跡模樣。

適才站穩腳跟的聖武士持劍佇立,眼神卻是無需向周身窺視,轉是形同凝定一般將視線死死咬在了不遠處,厲聲嘶吼到:

「異教!你果然是有此歹念!」

而那被批作異教的矮小身影反倒只是笑著,雖是相隔有近百米之遠,但那如銀鈴脆響的笑聲還是攪鬧地人心煩意亂。

「哦呼?可我只不過是個還沒成年的小孩子而已呀~格裡高利修士,請問小孩子能有什麼壞心眼呢?」

那矮小身影隨之上前一步,又是一步,再是一步。僅是三步走,便是從昏暗處大踏步闖進了那聖神之光的照域,全無阻力地將那張宛若活人偶精緻的稚嫩容顏顯露而出;眉開眼笑的艾薩塔如是喃喃著:

「況且我們除開是同事關係之外,也還是您和塞拉菲娜的朋友吶,不是嘛?」

「你所施之惡行皆難赦免!無需多言,去面見神聖者贖還你的罪孽!」

守衛聖女神之劍從不會聽信邪崇穢語——執劍暴起的聖武士身上驟然迸發出了無窮量威勢,只是白光閃爍,施行騰越百米遙途之奇跡,聖武士便是以巨力攜劍之紅芒向這異教當頭斬下!

可這真是奇怪了,剛才突然就消失不見了的艾薩塔,如今卻是突兀出現在了自己面前;素來冷靜的修道兄弟當真是沒有半分懷疑嗎?

一直嬌笑打趣著的活人偶卻是不躲,只是將手高揚的剎那間:本將其斬裂開來的猩紅劍刃隻被這纖細肉掌輕盈一握,竟是在聖武士那驚詫失神的視界當中,被生生停滯住了運動!

無形無相的粘膩氣質自活人偶的指尖瀰漫而出,旋即便同附骨之蛆一般,迅速攀上了聖武士的完滿之軀侵蝕其血肉魂靈。這樣的摧殘是沒有痛苦的,只是從那雙凝滯的怒瞳當中能叫人看到,是逐漸失了那點點光亮的;如細粉過篩,星星點點地熄暗作了飛灰。

奧蘭多此刻雖是未失神魂,卻也再無力抗爭;整座身軀被完全擎固在了半空動彈不得,被迫是全神貫注地感受著這股將要於深海當中溺亡的無力感,叫人著實分不清現實與虛幻的界限了。

「你知道嗎?其實我最討厭的就是你們這些神棍了。」

恍惚間,那永遠是一副微笑的活人偶又喃喃開口:

「從來都是一副故作高深清正的模樣,嘴裏永遠在說著些叫人半懂不懂的聖諭、讖言,帝國推廣標準語已經三個世紀多了,難道還沒教會你們說普通人說的話嗎?你既然是要殺我,那為什麼我死了後反而要去贖罪?殺人的罪歸因於你,於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因為你犯下了違背公序良俗的罪行!

「違反公序良俗?我做什麼事了你就要這樣對我?見面了連個招呼也不打,上來就要把我這個小孩子給當場砍死?」

你在蓄意破壞別人的家庭,還要狡辯什麼?!

「破壞家庭?誰的家庭?你的家庭?哦呼~知道了,就因為我和哈伊魯小姐的行為舉止親昵了些,你就能斷定我在勾引這個單身女人?」

活人偶捂著嘴角笑了,「那如果摟摟抱抱就算是偷情勾引,那我和娜兒姐還有你也擁抱過呀?而且你們黑山人不是還有吻面禮這樣的禮節嘛~那你是不是要先殺了自己的愛人,然後再跑去紫砂呢?」

別以為你能偷換概念,你自己對哈伊魯她們做了什麼事,你自己心裏最清楚!

「那請拿出證據來呀~總不能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吧?捕風捉影的事情聽完就算逑了,還能當真?再說了,就算這事是真的,那也只是男女之間兩情相悅的結果,爭得彼此同意了就不犯法。你總不能老是拿聖人的要求去標榜別人,拿婊子的要求來定位自己吧?」

你……你還敢說這種不知廉恥的話?你對得起那些一直愛著你的人嗎!

「怎麼對不起?我家姐不僅允許了,還說有空要帶我一塊去找漂亮姑娘們玩呢~我們家可不會像某些神棍那樣,明明心中有著火一樣熱烈的感情,卻又不敢去正視、去面對它;非要借什麼苦行僧的清規戒律來自我逃避,來折磨自己,甚至還想拿來折磨別人。」

活人偶的譏笑聲愈發響亮起來:「因為一點風言風語,就開始懷疑願意為你在神座下明證守貞誓的愛人?你作為兩位尊女神殿下的護教騎士,對愛情與婚姻守護神的信仰就真有那麼脆弱?那你可真是個天大的笑話,戴維恩。」

活人偶手中力量陡然激增!眨眼間,便是叫同出一源的無上偉力發難,將此神賜紅劍瞬時捏作了萬千碎屑齊整爆裂;隨紅光蕩漾,於半空當中聚作了一團由絢爛煙火所組成的火鏈牢籠,將這已是啞口難言的失光修道士收押其中:

「沒了這柄神賜兵刃,你這紅劍之主也不過就是個僥倖受祝的普通人罷了。既然連正視、相信所愛之人的信念都不能保持,倒不如趁早滾蛋,不要再耽誤人家好姑娘傾注了真心的感情以及前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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