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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鍊金術師不該用魔法復仇》64.傭兵的遺囑觀
被禁足了有將近十天之久的傭兵們,最終還是沒有等來上級的解禁條例。

基本上每過去一天,結給戰友們的雙倍日薪加上日常用度,團長在黑山銀行的帳戶上就要燒掉將近100圖卡的巨款。沒有出勤押運及公款報銷的日子,屬實是非常煎熬。

雖說在外界普通民眾看來,敢於拋下平凡日子跑去當傭兵的人:不能說各個都是悍不畏死的亡命徒,至少也該是那種很少考慮身後之事,一心隻為尋求刺激的浪子。

基本上每天就是過著他們想想中的,那種花天酒地的淫靡生活:每每領了賞金,就要在酒館喝個爛醉如泥、在妓院裏把錢包花個精光。

這種情況的確是存在的,就像不能說河水裏不存在鹽分似的。但對於這個暴利與風險共存著危險的灰色地帶來說,卻彷彿是將一杯鹽水倒進大海似的,完全是無足輕重。

就算是拿逐風者團,這個業內裡公認是花錢大手大腳的異類來舉例,也是如此。

專為傭兵服務的紅楓村及新鄉城,物價雖然比一般地方要高,但終歸還是比不過納米亞那些大城市的。

但逐風者們的日常開銷,可以說是相當節儉了。基本上除了偶爾發泄性質的消費之外,基本是不會有太多亂花錢的地方——他們大多是會將絕大部分薪金、獎金積攢起來寄回給家人,或者是想辦法拿去投資。

雖說和常見的形象有所差別,可歸根到底,這還是有關於錢的問題……

加入傭兵行業的從業者,普遍是在生活上有著難以短時間解決的困難,才不得不去鋌而走險——比如欠了一大筆助學貸款、急需分期償還的歐仁,需要攢錢給家人治病的拉西亞等等。

而一般在解決完了燃眉之急,並積攢下足夠的積蓄後:不論是正規的、還是非法的,大多數傭兵都會選一個合適的時間告別,重新回歸到普通人的生活中去。

畢竟刀口舔血的日子實在不好過,像薩塔這樣全憑心意行事的浪蕩傭兵,終究只是少數中的少數。

況且他只需要提供定製的法術服務,就能輕而易舉地將花出去的錢全部撈回來。團長及霜雪光是為他提供走私掩護,就從中抽回了多達五千多圖卡的分紅回來。一般人哪能把握住這樣的絕妙機會?

而類似於蕾希姐、阿露絲這類,因各種超乎常理的情況而難以維繫生活,在走投無路之下意外被霜雪撿進團裡討生活的,也有一定的基數。

在結束自己的軍旅生涯後,卻因為生產技能的缺失而遲遲無法融入正常生活;無奈之下隻得是重新加入傭兵行當,以期在類似的環境當中維繫精神的,才是這個行業的真正主流。

退役後投奔表哥的亞威是如此、隔壁村來的哈斯波格如此、雷明頓他們亦是如此。

安東、大小胡安一家這樣的狠人是絕無僅有的。這種在機緣巧合之下,帶著自己的髮妻甚至全家人,集體跑來當傭兵的情況;如果不是團長當年主動邀請,一般的傭兵團是絕無可能同意的。

至於傾家蕩產組建傭兵團,誓要向魔族報永恆血仇的路德維希團長,更是朵千年難得一見的奇葩。

這位矢志不渝的復仇者,對於各種表現形式的財富,實則是完全失去了興趣。

別看他平時接任務簽合同時錙銖必較,但除了留下足夠維持傭兵團的日常開銷,與裝備革新的資金外;他幾乎是將任務賺來的所有財富,統統以獎金形式分發給了傭兵們,以幫助他們及他們的家庭得以渡過難關。

而自己則是分文不取,甚至是為了堅定自己的復仇決心——團長幾乎是全靠著變賣家產,來補貼自己的日常生活。有時身上沒錢管戰友們借藥費,他也會在第一時間想辦法還上借款。

但團長畢竟是個從神學院畢業的高材生,還是知道該怎樣進行良性運作,才能整個傭兵團長久地維繫下去。

同時也是為了那些普通人的安全著想,這才是絞盡腦汁地設計出了一個極為殘酷的先驗機制:要準傭兵們先上戰場體驗一番,將那些表現正常的普通人統統淘汰,才好打消他們的一時衝動。

畢竟這世界上可以掙錢的方式還有很多,沒必要為了一時衝動而去逞強,反到落下個後悔終生的結局。

傭兵們也知道團長的牛脾氣是怎麼個模樣:雖然心裏非常不認可他這樣的燒錢做法,但還是默不做聲地接受了他的好意。

不過大夥轉手就集思廣益,想出了一大堆有的沒的名頭來;將這段時間多發的雙倍工資湊出了不少,讓薩塔想辦法採購材料給團長做個強身健體、穩固精神的煉金道具來。

其實自打小傢夥加入之後,傭兵們的收入水平其實一下子有了質的飛躍。而每當薩塔發現了什麼發財的良機,他也從來不會忘記提攜戰友們一把。可以說是人人發財,見者有份。

而沒有經濟上的憂慮過後,傭兵們也就多出了足夠的精力來享受悠閑的休憩時光。

尤其是在為不幸犧牲的戰友料理完身後之事,很久沒有經歷過生死離別的眾人,也確實是需要一定時間來慢慢緩解心中的哀思。

當然了,傭兵們為自己排解情緒的方式相當之特別。

於追悼會上護送著戰友走完了最後一程。在當天下午,心有靈犀的傭兵們便各自挑了個由頭,紛紛是敲開那扇虛掩著的、大部分人可能由一年多未造訪過的辦公室大門。

雖然他們找的理由五花八門,演技拙劣的賣力表現算得上是多種多樣,但大致還是能從中分出兩個流派來的。

第一派相對認真些:他們在管霜雪討要來紙筆後,一般就會獨自跑去屋外找個僻靜角落裏坐著,然後開始對著白紙苦思冥想。偶爾經過他們身旁,還能聽到一些模糊的嘟囔聲。

頂多也就是像阿露絲、雷米倆人一樣,坐在辦公室的角落裏低聲地交頭接耳,不去打擾別人的思路。

另一批人就鬧騰很多——他們大多是會拉上幾個要好夥伴,然後找個時間一齊擁進辦公室來;大大咧咧地叫嚷著要霜雪過來幫忙,全然沒有顧及到她那副快要抓狂的表情。

這批人在討得來紙筆之前,多半會先吃上霜雪的一記老拳,然後再像趕落水狗似的被她趕出房間。要是再敢多嘴一句,霜雪恐怕就要抄著掃著打出門來了。

傭兵們想所要做的事情大抵相同——都是想著根據自己的近況,將留存在霜雪這保管的遺書更新一下。

原因無他,全是從克羅尼亞身上所吸取到的經驗教訓。只能說這位不幸的英勇戰士,果真是如同他的脾性一般;哪怕是已經是同戰友們天人永隔了,也要為他們提供最後一點幫助。

在克羅尼亞的追悼會上,按照慣例是需要將陣亡者的遺物及遺囑,當面交於家屬結清的。哪怕是沒有同團裡簽訂委託合同或是沒有公證,霜雪也會按照亡者生前的意願,嚴格執行遺囑上的要求。

侵吞遺產及委託投資金這種事情,霜雪是絕無可能且深惡痛絕的;這也是團裡的大家能放心把錢借給她拿去投資的原因之一。

但這次遺囑執行問題,卻恰好是出現在她經手的一次投資上。

早在四月份下旬,新鄉城裏突然冒出來個中了天價彩票的百萬富翁時。霜雪就因為看好對方名氣所帶來的投資前景,一咬牙將自己多年積攢下來的私房錢,全部投入到了百萬富翁所持股的黃金公司股票當中去了。

而在正當她美滋滋地盼望著股票瘋漲,自己即將躺在金幣堆上呼呼大睡之際——一則百萬富翁沒有百萬彩票的頭版消息,直接是擊穿了市場的信心,更是把霜雪給嚇得是魂不守舍。

在自己將要傾家蕩產的恐怖前景刺激之下,被擊穿了心理防線的少女,差點是準備打上門去,直接用武力找那個騙子把自己的損失追回來。

就在她心驚膽戰地即將拋售自己手頭的全部股票之際,薩塔反而是神秘兮兮地勸她按兵不動,還一直鼓動她在最低點大量吃進股票等待升值。

甚至為了增強她的信心,小傢夥還以身作則:在黃金公司股票因彩票失蹤事件,暴跌至0.5蘇一股之時大量吃進;甚至是鼓動著團裡的大家跟著他一起炒股發財。

就如同是變幻戲法一般——隨著那張貨真價實的彩票,重新出現在了那名百萬富翁的手中;原本已經低到不能在低、快要連廢紙都買不起的股票就地飛升,甚至一度是超過了之前的最高點。

而等到股價逐漸穩定在了一個合理的區間之前,薩塔早已是帶著整個狀如瘋魔的投資團隊,在高位附近分批次、有序地套現離場。

至於他到底在這次狂歡當中賺了多少錢,小傢夥一直沒說,大家也沒好意思去問。

反正後悔沒能加大力度的傭兵們只知道的是:就連當時被鼓動著入夥、一時腦熱但實際投資是全團最少的克羅尼亞,居然也在這次狂歡當中凈賺足有8000德林!

只不過還沒等發了大財的克羅尼亞做好未來的規劃,他的生命便消逝在了茫茫密林之中。

而他所有暫存於傭兵團戶頭上的獎金、分紅利息及年金等各類款項;忙不過來的霜雪,則是拉上薩塔、歐仁他們一群人,加班加點地趕在葬禮前順利完成了交割。

根據克羅尼亞曾經立下的遺囑:在替他償還了所有債務之後,餘下的所有收入及年金,則按遺囑上擬定下的比例在現場結清給了他的妻兒、家屬及親友們。

唯獨這筆8000德林的股票收入,克羅尼亞直至離世之前都沒能謀劃好它的具體用處。而究竟該怎麼去分配這筆橫財,這個難題同樣是困擾著快要抓狂了的傭兵們。

若是直接按照舊遺囑上的比例來追加,這顯然是極不靠譜的:克羅尼亞在遺產分割上有著明顯的遠近親疏之別,同鄉來的夥伴也絞盡腦汁地搜刮著回憶,證實了他交際圈中存在過的種種矛盾。

真要按照遺囑來分配,恐怕是還沒等錢袋子落地,他的家屬親友們就要當場製造出一場流血事件來了。

甚至霜雪當時在追悼會上,只是不經意間對著他的老父母及妻子透露了點風聲,提到了有這麼筆遺囑外的大額收入還沒來得及提現轉交。

結果不到五分鐘的時間裏,所有趕來為克羅尼亞送葬的親友們就都知曉了這一勁爆消息。

原本還是哭哭啼啼、滿心哀切地為亡者送別的會場,瞬間展開了一場硝煙瀰漫的無聲大戰!

幾乎所有人都發了瘋似的,聲稱自己才是亡者遺產的第一繼承人;歇斯底裡地拋出各種各樣的瑣事,甚至開始不顧一切地互相攻訐,隻為證明這筆遺產該有自己的那一份。

有幾個情緒激動的男女,看起來像是克羅尼亞的寡妻及母家兄嫂。此時更是在墓園前躍躍欲試,試圖憑藉著自己拳頭辨明事實,全然沒有顧及在一旁嚎啕大哭的孩子們。所幸最後還是被傭兵們聯手給阻攔了下來。

眼看著這群人在這筆巨款的衝擊下,完全失去了理智;已經同戰友們預演過最壞結果的霜雪,顯然對這群人已是陷入了深深的失望之中。

她毫不猶豫地啟動了最後方案:只見那名負責遺產分割公證的律師匆匆趕來,先是出面平息了亡者親友們的爭端,隨後極為細緻地宣讀了克羅尼亞的『臨終遺囑』。

『遺囑』上規定了:一旦亡者親友們對遺產分割無法達成一致,這筆囑外遺產將委託律師事務所,成立了一個遺產委員會進行託管。畢竟財產分割成兩份,由逐風者團及事務所進行代理投資。

數額分割最大的一份遺產及收益,直至亡者所有的親生孩子成年之後進行均分。數額較小的部分,則按關照程度不同,分割贈予所有照顧亡者父母及子女的友人。

其所獲收益在子女成年前交由寡妻代管,但不得用在贍養亡者子女父母以外的任何用途。否則代理者有權收回收益,直接轉存入子女所得遺產序列之中。

霜雪請來的這間律師事務所,算是逐風者團老牌的合作夥伴之一了:團裡的幾條走私渠道,都有他們在其中牽線搭橋;上級派發下來的部分灰金,也是通過他們的手幫忙來處理。

在業內一直有著不錯的口碑,是個值得信賴的合作夥伴。將克羅尼亞的遺產託付給他們,至少能保證其子女能衣食無憂地長大成人,父母安享晚年;如果這些『友人』們還想要拿到這筆贈予的話……

斯人已逝,生者卻還要在彼此仇恨的目光當中收拾好心情,向著未來踽踽前行。

只是這場令人哭笑不得、卻又是無比真實的鬧劇,還為傭兵們敲響了警鐘。

小心整理好了最後一份的新遺囑,並重新鎖上保險箱的銅鎖。略帶困意的霜雪站起身來,用力對著空無一人的寂靜房間打了個哈欠,順勢揉了揉酸澀的脖頸。

在辦公室裡忙著整理材料、收攏遺書快有一整天了,也是時候該去回房休息了。

霜雪快步踱到桌旁,正準備罩滅那盞煤油玻璃燈,眼神卻是不經意的向著被燈光所照亮的桌面一角瞟去。

從早上就取出來的紙筆,仍舊是停在原地未曾動過——光顧著收拾那些混蛋們的遺書了,自己的遺書居然到現在了還沒寫上一個詞,真的是……

低聲嘟囔了兩下,霜雪握著燈罩片想了又想;最後還是坐回到了位置上去,重新拿起紙筆來,趕在新的一天開始之前構思好自己的遺囑。

「霜雪,傭兵?你在裏面嗎」

緊隨那拍門聲後,更是有一股令人熟悉的急促呼喊聲驟然響起。似乎是門外之人有什麼要緊事,必須馬上要告知她似的。

只是這急躁女聲,似乎和團裡的姊妹們完全對不上號……

「伊琳娜!偷腥的死貓!你再不開門我就直接找路德維希去了!」

正停下筆頭側耳傾聽的霜雪,神情卻是猛地一怔,腦海當中頓時浮現出了一個冷漠卻又熟悉的面龐來。

怎麼會是德比中尉?她這麼晚了跑過來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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