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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鍊金術師不該用魔法復仇》26.又要打魔族
距離那場令眾人心力交瘁的質詢會,隻過了不到三天的時間,原本人跡罕至的會議室卻顯得熱鬧非凡,時不時向外傳出著異常激烈的爭辯聲。

作為紅三小隊的隊長及保姆,在車鬥上顛簸了大半天的薩塔,都還沒來得及叫上自己的好姐姐,去拜爾搞出來的人工溫泉裡好好膩歪一番;甚至連一口熱飯都沒吃上,就被在村口早已等候多時的霜雪給抓了個正著。

像是拖小牲口似的,拽著他的衣領就往外會議室的方向走去,隨手往他嘴裏塞了半塊吃剩下的黑麵包,這才讓這喋喋不休的小傢夥安靜了不少。

等到霜雪叩開了會議室的大門,將饑渴難耐的薩塔一把丟進去後,房間裡的嘈雜聲這才安靜了下來,齊刷刷地將目光看向了他。

薩塔呲牙咧嘴地揉著屁股,剛準備開口抱怨,卻發現這一十九雙眼睛都在認真地注視著自己,喉嚨裡含著的抱怨話也連忙咽了下去:「今天什麼情況?怎麼隊長們全都來了?」

除開騎士德比與藍一小隊全員之外,整個逐風者團『藍白紅黑綠』五個大組,下轄的各小隊隊長共十五人全員到齊;就他這個紅三小隊的隊長是最慢的了。

同樣今天出勤任務,但隻比他早出發了半個小時,作為藍四小隊隊長的蕾希也赫然在列:只不過她的臉色不大好看,只是默默地將他從地上拽到自己的身旁,朝他手裏塞了一小個凍橙,依舊是什麼話都沒說。

而其他的小隊長們也是面帶慍色,作為藍一小隊隊長的亞威,更是憤憤地踩著椅面,滿臉地通紅就像喝醉酒了似的。

而不知為何卻再次造訪的德比中尉也是如此,緊咬著雙唇欲言又止的樣子,而且薩塔還注意到:她握在右手上的紙卷,都快要給攔腰掐斷了!

「你先喝點水,我們繼續。」

一向和藹可親的團長倒是沒有因為他遲到而生氣,畢竟這次距離較遠的彈藥護航任務,他是清楚的;所以貼心地給他備好了一杯加了薄荷的朗姆酒,讓他緩解下旅途的勞頓。

「謝謝團長……咱們是要出什麼大任務嗎?」

咕咚兩口喝幹了一小杯冰鎮酒水,薩塔顧不上身上如同溫泉暖流般的舒爽感,十分關切地指著桌上擺著的巨大沙盤,詢問起任務的細節來:畢竟隊長們都來了,那就肯定不是什麼小事。

亞威冷不丁地從桌腿旁抄起一根細木鞭,先是指著沙盤上粗糙聚攏起來的山體,又指向身旁的德比中尉嘟囔了起來:「嘖,聽好了,黃皮……上面傳來消息,說是要求我們配合騎士們行動。」

被狠狠剜了眼的亞威面不改色,繼續拿著木鞭指著一處凹坑裏的黑色棋子,將信將疑地補充著任務來歷:「據說他們是在這裏,格拉默附近的一處廢墟裡,發現了魔族的身影。」

「而且被對方發現了蹤跡,整個孤軍深入的斥候伍,就只剩一個伍長僥倖沒死,全乎人地逃了回來。」

霜雪搭腔著,只不過她的語氣顯得有些輕佻,顯然是惹得這位騎士中尉頗為不快,將手中沾滿了血漬的紙卷在桌上敲得啪啪響:「請對這些將士放尊重點!這可是他們拿命換回來的情報!」

緊接著,德比從亞威手中奪過教鞭,將向著這己方的紅色棋子,牢牢插在盆地附近沙山上所堆出來的山間小路上,然後不厭其煩地對著薩塔再次講解了起來:

「在這個所謂的格拉默盆地,我的部下偵測到了魔族生活的蹤跡。而就當他們完成偵測,沿此山路原路返回時,卻不幸遭到了魔族的伏擊!僅剩一人生還……」

德比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手套當中,身體也忍不住地微微顫抖了起來,精神有些不大對勁。團長伸手想去安撫她,她卻又在了瞬間恢復了過來,粗暴地打開他伸來的手,繼續講了下去:

「其餘的幾隻斥候伍都傳回了,類似於發現魔族行蹤的情報。但唯獨這一隻隊伍,在這個古怪的地方遭遇了猛烈襲擊,我有充足的理由去懷疑,這裏就是魔族暫存的大本營!」

德比的情緒隨著音調身高而愈發高漲,到了最後竟直接揮起了拳頭,重重地砸在了那堆沙峰上,用揚起的沙塵掩蓋著眼角上垂掛著的點點星光。

看著這個女人有些失神的雙眸,眾人雖然被濺了一身的沙粒,但卻也沒有任何責備的神情:畢竟誰也無法保證,朝夕相處的戰友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自己能不被情緒所左右。

「所以你們是在等我這個法師的意見?」

眾人沒有說話,只是將期許的目光盡數投射在他的身上,顯然是對他抱有某種期待。而薩塔卻無法回應他們熱忱的目光,只是抬起手來,用袖口擦乾淨凍橙表皮上的沙灰,幽幽地呢喃著:

「我不是能未卜先知的預言家,你無非就是想從我的嘴裏,為你接下來的設想的行動得到一個肯定。啊,看人家法師都認可了,你們憑啥不認可!對吧?」

德比連忙伸出手來,似乎是想要解釋什麼。但薩塔並沒有理會她的意思,而是拿著梆硬的凍橙子在額頭上來回滾著,像是十分頭疼的樣子:「雖然我很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你真的太傻了。」

「能輕易地當場殺掉四個身手敏捷的斥候,卻還能讓其中一人完整地逃出生天,這麼明顯的陷阱你真的要去踩一踩嗎?雖然我們不熟,但還是勸你一句:為了你自己,也是為了你的戰友部下……」

當薩塔的話說完之後,會議室自然而然地陷入到了一片沉默當中,顯然他已經把傭兵們的心裏話給說了出來。在敵我態勢完全不明朗的情況下貿然出動,本身就是拿戰友的生命在開玩笑。

「逐風者從不打無準備的仗……都tnd是一幫欺軟怕硬的鬣狗罷了!」

「你們就和那些該死的鄉巴佬爛死在這破泥坑裏吧!真當自己很有能耐不是!」

逐風者們的口頭禪,帶著些微顫音與怒意,從德比這個王國騎士的口中說出,總是能讓人感到難以適從;顯然,薩塔代替傭兵們說出來的話語,是深深地刺痛了這顆渴望復仇的心臟。

以至於在用方言厲聲地咒罵了以團長為首的『逐風軟蛋』後,德比摔下一張委任單據便奪門而出,留下了不知所措的傭兵們愣在原地。

蹲下身去撿起這張古舊的羊皮紙卷,團長看上去彷彿又老了一歲,沒有了當初兩人頭回相見時那股英姿勃發的氣概。取而代之的,則是臉上的法令紋,隨著無奈的苦笑而開始緩緩浮現。

團長有些吃力地抖開捲紙,再度細緻地打量起上面的內容來。

當德比第一時間趕到傭兵團時,他還以為是她在騙自己,本是不想摻和這些後輩們的『戰爭遊戲』的。怎奈那位小姐的能量巨大,居然真的請動了衛戍部作保,強令自己人協助騎士團的工作。

甚至是自己的老長官,都派使者送來快信關切此事的情況:自己的老朋友,這點面子總是要給的……

「你們覺得這次事件,該如何處置比較好?」

「還能怎麼辦?總不能真的讓她自己帶隊去踩陷阱吧,我們藍一帶隊去跟蹤支援好了,你就別去了省得到時候麻煩。」

亞威對著團長咳嗽了一聲,隨後從口袋裏摸出根捲煙來,自顧自地跑外面抽煙去了。而其他的傭兵們也都準備散了,但團長還沒有發話,也就站在原地乾等著。

「說句真心話,我是不相信能有四五百的魔族盤踞而不被發現了。這些騎士們的估算出來的數據實在是太過誇張了……」

團長搔著鬢髮,對著德比留下來的紙卷懷疑道。這幫騎士們的軍事素養實在是太過低下,這可是一個半個小團的人數!

先不說他們的吃穿用度,如此規模的行軍,究竟是如何穿越前線而不引人注意,最後又是被他們這幫人莫名其妙發現的?但自從中午見到德比之後,團長總是能感到一股悸動感,在腦海裡不停盤旋著:如果真的有那麼點可能呢?

「我思來想去,這幾天還是先把團裏外派的任務全部停了,所有人回村駐防。」

見面帶愁容的團長突然朝著自己走來,薩塔連忙把啃了一半的凍橙取了下來,對著團長訕笑兩聲。只不過團長現在連咧嘴笑一聲,都沒有這個心力,唉聲嘆氣地詢問著薩塔:

「兄弟,現在有個任務想麻煩你一下……你是咱們唯一的法師,想著你去一趟格拉默,幫團裡偵查下情況。人手和資源隨你挑選,只要你們能安全回來就行,事成之後的獎金也不會少你的。」

蕾希的手悄悄掐在了薩塔的腰肉上,似乎不太想讓他摻和到這件事情當中:如果情報是真的話,足足五百多個魔族,她不願意讓他去冒險。

但薩塔卻無視了腰間的痛感,反倒是低頭沉吟了片刻,對著團長反問了一句:「只要進行偵查,什麼程度都無所謂?」

「對的,只要進行偵查了即可……」

得到了團長曖昧不清的答覆,薩塔悄悄地將凍橙塞回到蕾希手上,咬著拇指沉思了片刻;等亞威抽完了手裏的煙,走回屋內時,他方才抬起頭來,沾著口水的左手拇指對著桌上輕輕一點,將丟在沙盤上的卷宗吸了過來:

「我人數要求不多,只是他們必須毫無保留地聽從我的指揮,不能有任何多餘舉動。」

「你是這次行動的指揮,全團上下包括我隨時聽候你的調遣。」

薩塔也就沒有推辭,泰然自若地推開了掐著自己腰肉的巧手,對著這十八人細緻地觀摩了起來;最後指著滿臉迷茫的劍士奧羅,不假思索地喊到:「我、奧羅、蕾希我們三人,再讓那個沒死的騎士當嚮導,隨你們是騙也好綁也好,人帶過來就行。」

「為啥不讓霜雪去,她不是比我更強嗎?而且人數會不會太少了?」

被點到名的奧羅有些懵圈,明明霜雪是隊伍裡最強的人,可比自己這個只會刷刺劍的合適多了啊。再者說了,既然都怕偵查任務出意外,不應該是人越多越能照應的過來嗎?

「她要是殺紅眼了我怎麼勸得住?選你就是看你身手比較靈活,讓你去保護那個騎士,別讓那傢夥死了而已;我自有我老婆保護我,對吧姐~」

說著,薩塔就一溜煙地跑回到了蕾希的身前,把自己整個人都靠在了她身上;還搞怪似地對著傭兵們露出了個得意洋洋的笑臉,把房間裡一乾沒有談過戀愛的男男女女酸地牙癢癢。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蕾希此刻卻一點反應也沒有,只是本能伸出手來,將他摟在了懷裏;空洞的美目正心不在焉地望著窗外的雪夜,一點也不配合自家弟弟。

哪怕在吃飯時,也是這副心不在焉的模樣:難得甩下了小貝拉和霜雪她們,兩個人難得的獨處時光裡,居然非常罕見地一句話都沒有說。

直到兩個人都面對面坐到了溫泉裡了,薩塔終於是忍不住開口了,握住蕾希的肩膀微微搖晃了起來:「姐,我是哪裏讓你不滿意了嗎?」

「啊?沒有啊,你怎麼會這麼想?」

「可我看你今天從開會開始就一直心不在焉的樣子……」

蕾希有些僵硬地抬起手來,美好的風景在某人的眼中暴露無遺,只是她並沒有在意這些細節,只是一邊搔著頭髮,一邊喃喃自語地回答著:「有嗎?」

「當然了,你看看你~」

薩塔的魔爪突然伸了出來,還沒等觸碰到某個美好的存在,就被心情煩躁的蕾希一巴掌拍回到了水裏:「今天沒心情,別鬧。」

悻悻地收回被拍紅的爪子,薩塔委屈巴巴地對著冒著熱氣的平靜水面,叼著頭繩重新紮緊自己的髮辮,心裏十分地忐忑不安:「姐,你是不是生病了……」

「不是說了沒事嗎!你就不能老老實實地坐著不動,讓老娘安靜泡會兒嘛!」

薩塔被蕾希臉上的怒容給嚇壞了,驚慌失措地挪到了對邊,把整個身子都埋進了溫泉當中,隻留下一個腦袋同蕾希隔海相望。

時間一分一秒的爬了過去,雖然只是過了短短的三分鐘,但卻讓薩塔感受到了無比的煎熬。

雖然溫暖的熱流已經將身上的疲勞統統化解,由內而外地感受到了一股難以形容的解放感但他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隻想儘快地躺回柔軟的床上休息,而不用忍受這股古怪的氣氛。

可蕾希連一點立刻的意向都沒有,就這麼依靠在鵝卵石壘出的邊緣,望著棚外的雪景一言不發。薩塔又怕惹到她生氣,不敢獨自一人離開,只能獃滯地坐在原位,像是即將被溫水煨熟的青蛙一般。

正當薩塔已經無趣到凝聚著魔力,在水面上同自己下起戰棋,開始左右互搏。

而正當他即將行至對方的大營,取得最後勝利的瞬間,一條白皙壯碩的大腿輕易地擊碎了水面上的湛藍棋盤:蕾希一言不發地坐到了身旁,兩條白蛇迅捷地攀上了,不管不顧地將他擁入了懷中。

「姐?」

感受到了自己頭皮上傳來的溫熱濕氣,薩塔心中的小心思頓時煙消雲散,轉而伸出手去,無限溫柔地輕撫著貼在自己腦後的俏麗臉龐:「怎麼了呀?」

「你說呢……」

身後的可人輕哼了一聲,隨即輕柔地掐著他的肚皮,悶悶不樂地責問著:「為什麼不先和我商量一下?我可是你女友,你姐誒!」

薩塔明顯感覺到指頭掐肚皮的力道越來越大,急忙誠懇地低頭認錯,轉過頭去在她粉紅的臉頰上吻了一口:「對不起姐,下次不會再犯了~」

「再有下次,就把你這個小傢夥的小傢夥給剪了……」

如同母獅子一般,發出悶沉的咆哮聲,教訓了一番調皮的幼崽過後;蕾希冷不丁地咬住了某人的紅潤耳垂,惡狠狠地用貝齒廝磨了一番,心中的不滿方才緩緩散去。

「真的不想你去那裏……要是有個萬一,那可是五百多個魔族啊……」

蕾希的聲音漸漸有些顫抖了起來,一股濕熱的熱流緩緩凝聚在他的腦後,或許只是溫泉散發出來的水汽而已。

「那……我去和團長說一聲,這個任務我們就……」

薩塔的話剛剛說到一半,直接被一掌扇在了肚皮上,疼得他忍不住喊了起來;而蕾希那充滿了怨氣的聲音從後方快速傳來:「不行!都應承下來了,我家男人怎能有這種言而無信的毛病?!」

「可姐不是你……」

蕾希顯然是急了,直接伸手往小腹下一探,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未來嚷嚷了起來:「怕你出事嘍!剛上了老娘的床就讓老娘當寡婦,你小子想死是不是?」

而被把持著未來的薩塔連忙弓起了腰,連呼吸都變得小心謹慎了起來,哭喪著臉求饒著:「姐你可千萬小心點啊!可千萬別衝動啊!」

意識到自己失態了的蕾希連忙鬆開了手,臉上紅得都快冒出蒸汽來了,轉而羞憤地從水裏抽出手來,啪嘰一掌搭在了他的額頭上。十分彆扭地將紅唇再次貼近他的耳旁,一字一句地問道: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會和人家一樣,不管不顧地替我報仇嗎?說真的,她這個脾氣挺對我胃口的。」

「姐你泡溫泉把腦袋泡傻了吧?我這麼愛你,怎麼可能會讓你死呢?讓我看著你死是做不到滴~」

「你要是再這麼和我說話,我就真把你的小傢夥給揪下來了。真的是,一點氣氛都沒了,都說城裏人浪漫的很,我看都是他們編的瞎話!」

雖然蕾希嘴巴裡絮絮叨叨的,凈是埋怨著某人不解風情,但嘴角上的笑意可是一點都沒有散去過。

而薩塔也很享受兩人這樣拌嘴的閑暇時光,放鬆地依靠在愛人的嬌軀上,還想著繼續溫存些許時間。只不過兩人在溫泉裡泡了將近五十分鐘,也是時候準備回房休息了。

「呼~泡溫泉真舒服啊,咱們回去先喝杯熱牛奶,然後美美地睡上一覺~」

「嗯哼,覺估計你是沒法睡了,補充營養的牛奶肯定會給你準備好~」

當蕾希媚眼如絲地打量著自己,雙手還優雅地搭在自己浮在水面上的山巒時,薩塔手裏的乾毛巾頓時都給嚇得掉回了溫泉裡:「不不不是,姐,明天還要出發去山裏呢~」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今日事就得今日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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