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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鍊金術師不該用魔法復仇》31.即將降臨之死
「大祭司,已經找到了我主的聖壇了」

沉悶的聲音從一尊高大的黑色鐵山裏傳出,身著黑色罩袍的騎士正站在帳篷之中,謙卑地朝著前方的祭台躬身致意。不過這說是一具全身鎧甲,在外人眼中,反而更像個一體成型的金屬圓罐頭。

一襲白袍的祭司停正虔誠地跪坐在一塊古舊木板之上,合十的雙手正不停地撥弄著一串白玉念珠。隨著部下的攪擾,口中的經文也

只不過祭司並沒有任何惱火的意味,而是循著聲音,抬起那顆佈滿了鱗片的紡錘形頭顱,用著佈滿利齒的血盆大口柔聲稱讚到:「做得好,孩子,做得好。願大神賜福於你。」

手中的白玉念珠平緩地躺在了地面上,祭司儘力挺直他佝僂的身軀,做出一副恭敬的態勢來。兩對豎瞳當中不停地閃爍著期待的光芒,連聲音都開始輕微顫抖了起來:

「你真的確定嗎孩子?我主的聖物,真的尋到了?」

「大人,您沒有聽錯,確實是已經找到了。」

鐵塔般的騎士急忙撲通一聲跪在了凍土上,戴著平頂頭盔的頭顱深深地低下,誠惶誠恐地舉起了手上覆著白布的玫瑰木托盤。

祭司如同觸電一般,再也無法剋製住自己內心的激動:只見他快速抓起剛剛放下的念珠,四肢著地地匍匐上前,對著托盤前的地面用力地親吻了起來。

而那對純粹由黑白二色組成的眼眸當中,更是閃爍起了一陣滿是狂熱意味的暗金色光芒,開始用著極為標準的人類標準語,誦念著一段令人費解的詩歌。

待短詩誦盡,用捏著念珠的利爪在胸前比劃聖號,他這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掀開白布:一顆碩大的鳥類頭骨靜靜地躺在托盤之上,枯骨上還覆蓋著一層細密的濕潤凍土,顯然是剛出土沒有多久。

「我已經能感覺到大神的呼喚了!」

祭司的利爪畢恭畢敬地捧起托盤上的頭骨,一陣潔白的光芒突然閃過,聖潔的力量盪清了枯骨的汙穢,頓時化為了潔白的烤瓷狀。在寂靜到只剩呼吸聲的營帳當中,更是傳來了一陣空靈的號角聲。

而被盪盡汙穢的顱骨正中,一道猩紅的符號浮現,但只是存在了短暫的一瞬,隨即便消散不見。做完了這一切後,眼露紅光的祭司輕輕將顱骨放了回去,並親自托起了騎士手上的托盤:

「起來吧,孩子。主已經收回了祂的視線,起來吧。」

「大祭司,這便是主的聖物嗎?」

惶恐不安的騎士連忙站得筆直,連腿甲上的灰塵都來不及排散,便透過平頂盔上的眼縫虔誠地注視著祭司手上的托盤及聖物:「這便是我主,在人世間的最後遺留?」

「沒錯,這便是大神留在塵世的最後一塊小小化身。」

祭司頗為讚許地朝著騎士微微頷首,隨即便轉過身去,將托盤鄭重地安置在了營帳中的小巧祭台之上,然後再次跪在木板之上開始低聲祈禱:「時候不早了,讓衛隊準備好,下夜一到即刻動身!」

「至於那些凡俗,就讓他們留在這裏,不要驚擾到他們,獵人就快要到位了......去吧。」

「屬下遵命!」

得到指令的騎士立刻拔起插在地面的黑金重劍,毫不遲疑地轉身搭開簾布向著帳外走去。祭司的身形似乎比剛才高大了些許,但他卻並沒有在意,只是重新閉緊四目,再次轉動起了手上的念珠。

隨著金鐵碰撞聲漸行漸遠,位於營帳區最深處的羊皮帳篷當中,再度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而在不遠處,那熱火朝天的營地之中:他嘴中的凡俗們終於是結束了最後一班工,三三兩兩地聚在單薄的營帳當中,就著比泥水乾淨不到哪去的劣質麩酒,用篝火烘烤加熱涼掉的死麵餅充當夜宵。

帳篷外除了呼嘯的北風,也就只剩下了遠處富有節奏的敲擊與叫喊聲;而隨著尖利的口哨聲響起,輪值到第三班的魔族工人們,也只能離開溫暖的帳篷,開始自己的工作。

不過他們在這裏已經幹了半個月了,對這種情況是早已習以為常;在吃完簡單的宵夜之後,下工的魔族們便紛紛裹緊身上的獸皮毯子,就著稻草垛倒頭就睡。

雖說這些大半輩子都沒有離開過田地的農民,身上最不缺的就是這一把子力氣;可他們卻要靠著簡單的工具和雙手,在霜月的凍土上挖掘清理掉整個廢墟!

再怎麼簡單無腦的土方作業,一時間也成了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如此高強度的勞作下,哪怕是天生素質普遍強健的身體,也是吃不消做的。

在剛來第一天起,就有腦子拎不靈清的傻蛋強逞能,當天就直接把自己給活活累死了。所幸司祭大人仁慈,見狀就把他們佈置成三班倒的順序,這才沒有更多人被累死。

挖土鑿石的工作很是辛苦,但給予他們的報酬卻相當不菲——每人每天30個銅子,還是集市上最保值的大頭錢!在這些貧苦農民們的眼中,這已經是值得冒著被殺頭的風險,過來搏一把的好價錢了。

而更讓這些農民願意賣力幹活的,則是下工後老爺們提供的免費吃食:祭司大人直接施展著他的神跡,堆積如山的海量物資,彷彿被他憑空變了出來,驚得眾人跪在地上頂禮膜拜。

在同樣是三班倒工作,爐灶一刻不停的廚房裏:無限量提供的黑麥烤餅可以敞開肚皮隨便吃!滾燙的肉湯永遠管夠,光看著上面紅彤彤的辣子,就能驅散一天的勞累。

而且附近的林子裏面,還有豐富的漿果和菌菇可以換換口味,不過倒是有些倒霉蛋,吃了那些帶毒的菌子被直接毒死了;唯獨就是麥麩發酵出來酒水不行,讓這些傢夥頗為遺憾。

一想到這裏,小工頭艾克·綠橡那地包天的大嘴上,開始不自覺地浮現出了一絲笑意:這個年輕的灰獸人農民和其他農民一樣,雖然還不到三十個紅月年,臉上卻早已佈滿了深邃的溝壑。

粗大的骨節上層疊覆蓋著厚實的肌肉,看似雄壯無比,實際上是在長久勞作後透支了生命力的產物,四肢百骸上蜿蜒盤旋的粗壯青筋,以及他一直佝僂的身姿就足以證明。

在人類的各種史料傳說當中,這些膚色各異但又身材高大的獸人們,可都是些嗜血善戰的殺戮狂魔:揮舞著巨大武器,不停咆哮地衝殺在前的高大身影,曾一直是人類心中難以抹去的陰影。

只不過那已經是近百年前的事情了,這些從樹上掉下來的肌肉猛男,雖然已經不復混亂之年的榮光,但作為現在魔族聯軍的主要士兵種族,還是保留著當兵吃糧的光榮傳統。

身為驍勇善戰的綠橡靈樹部族一員,年輕的獸人艾克自然也是不例外。它那度過了一百個紅月年的主父,也感到非常欣慰:為了實現獨子的從軍願望,老父親咬了咬牙,賣掉了家裏最後一頭野豬和自己的一條胳膊,花錢求人打點光系,這才給它在聯軍軍營裡謀了個好職務。

但現實並沒有老獸人想像中的那麼理想:幾年過去了,艾克·綠橡在軍隊裡只能說表現平平,戰利品搶不到多少,飯量倒是越來越大了。

雖然總是能從戰場上僥倖活下來,但這次它的倒霉上司卻又犯了事,被拉出來當了替罪羊;而作為其關係較為親密的部下及同鄉,艾克和它的幾個戰友也自然被找了個由頭,一齊踢了出去。

失魂落魄的回到故鄉後,它也只能渾渾噩噩地撿起鋤頭,重新當回一個貧苦農民。短短四年的務農生活,這個曾經的戰士就被生活的重擔壓垮了脊樑。

和所有的魔族農民一樣,他們只能日復一日的,困在貧瘠的土地上辛勤勞作,在接受著村族和軍頭們的層層盤剝後,用僅剩的粗劣糧食換取一些微薄收入,艱難度日。

所幸命運最終還是出現了轉機:當招工隊伍路過這個小村莊時,聽聞風聲的艾克連忙丟下手上的木叉趕了過去;在村裏當頭人的老上司幫助下,艾克成功地混入隊伍當中,開始了他掙快錢的旅程。

捂著胸口破口袋上的凸起,一枚厚實的德林銀幣正緊緊地貼在他的胸膛上:再過兩天工程結束,還有剩下的三個銀幣會發到它手裏,這枚銀幣則算是開撥前的定心劑了。

艾克都已經想好了:等回家之後,要把掙來的工錢全部拿來換雞蛋,再去頭人那裏借母雞來孵蛋。然後雞生蛋蛋生雞,循環往複賣雞蛋,等攢夠錢了就給自己換一具更加有力的身子,再去當兵吃糧。

只不過它的美夢剛做到孵雞蛋的環節,就被極為強烈的尿意給憋醒了。

美夢破裂的它也只能嘰裡咕嚕地一路叫罵著,火急火燎地跑到一處還未砍光的樹林子裏,解決這突如其來的生理需求。

而在營區的深處,一道衝天的白色光柱裹挾著驚人的刺響突然炸起,在幾息之後卻又消失不見,十分蹊蹺。

突然其來的詭異光景,不僅震住了正在方便的艾克,也讓不少不耐雜訊的魔族從睡夢中驚醒,紛紛揉著惺忪的雙眼,破口大罵著開始相互打探起消息來。

或許是拜高強度的體力活所賜,他們居然沒有爆發營嘯,反倒是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聚在一起,遠遠地朝著光柱的所在之處——老爺們住的營帳方向悄聲指點了起來。

艾克連忙抖乾淨手上的水漬,匆忙提上褲子擠進了圍觀的人群當中,想看看發生了什麼事。而由於夜幕太暗,艾克的大腳板不小心踩到了別人的尾巴,疼得尾巴的主人直接跳著腳大罵起來:

「MLGBD!哪個黑殼卵踩老子!?」

「二哥?woc,是你不?」

氣急敗壞的蜥蜴人正打算狠狠教訓下,這個踩了他尾巴的崽種;結果他猛地一回頭,一張熟悉的圓潤灰臉映入了他的一雙大眼之中,正是和他一起當過兵的老鄉艾克。

艾克幾乎要把眼睛貼到對方的眼皮裡了,這才認出了那張熟悉的長條臉,正是自己在聯軍裡的老排長,被牽連的倒霉蛋,出身是蜥蜴人族的澤摩·二。

兩個人雖然是一起來做工的,雖然都是當了小工頭,但因為被分在不同的隊伍裡,很少能夠碰面;沒想到今晚就這麼巧,一踩就踩到他的尾巴了。

他們倆也急忙擠出了人群,不準備看這個熱鬧了,反而開始敘舊起來:「二哥,這是怎了啊?剛起來撒泡尿就碰上了,那大光柱子,老粗了!「

在嘮了幾句做工近況之後,艾克就不由自主地將話題,轉移到了剛才發生的事情上來;他這個許久未動過的木頭腦袋,居然也難得的轉動了起來:

「二哥你有文化,你說這會不會是祭司老爺的神跡啊?就跟憑空變糧食一樣?」

「不清楚,這也不像是祭司的神術......算了,和我們這種平頭小百姓也沒啥關係,再做兩天工就又要回家種地,早點把行李收拾好先吧。」

澤摩二搖著他長長的腦袋,似乎對這種事情並不是很感興趣的樣子,反倒是殷勤地拉著艾克的手朝廚房的方向走去,嘴裏流著口水念叨著:「反正都要走,不如多去蹭點飯,以後可就沒這種好事了!」

「對頭!那個胖地魔廚子做得烤肉可香了!」

想到那一串串油滋滋的烤鼠肉串,艾克的肚子立刻冒起了響聲:每次他都會在領完飯的路上,就忍不住把這些肉串統統吞下肚去,然後只能看著其他人眼饞。心裏其實老早就在等老鄉的這句話了,誰讓澤摩二和那個廚子關係不錯呢~

「吃他娘,喝他娘,祭司老爺不差糧!」

可還沒等到兩人磨蹭到廚房,就有十幾道尖利哨聲憑空響起,突兀地劃破了寂靜的夜空;一些睡懵了的魔族,還以為是該死的工頭在招呼上工呢,還在罵罵咧咧地從朝著空地方向集合。

只有這當過兵的兩個傢夥,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隨後就立刻反應了過來:這tnd哪是上工集合的信號啊,這個熟悉的節奏和急促聲響,分明就是人類部隊的進攻命令啊!

沒有絲毫猶豫,見勢不妙的兩個老兵立刻丟下了手中的飯碗,沒了命地轉身朝著樹林深處跑去,生怕自己跑滿了一秒,就把自己的命給送在這裏。

只是這兩個人的行動,並沒有引起大多數人的警覺:除了有過作戰經驗的少部分人外,許多魔族還依舊停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望著彼此,要不就是在聚攏在一起看熱鬧。

直到一陣尖銳的呼嘯聲傳來,裹挾著炙熱的彈丸撕開他們身上的單薄棉衣,將一腔的熱血潑灑在凍土之上時,來不及逃跑的他們方才如夢初醒。

而如同排山倒海般襲來的營嘯之亂,卻是再也無法避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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