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來登入喔~!!
《身為鍊金術師不該用魔法復仇》32.死自天降
「報告團長,我們已經推進到了預定戰鬥位置!並且已經讓射擊組按計劃自由開火了!」

面對著嘈雜的戰場,霜雪透過眼中夜視術的明亮光芒,不慌不忙地握緊手中的金屬聯絡磚,一邊觀察著敵方的動向,一邊著大大咧咧地向著團長彙報目前的態勢。

在經過一個半小時的快速行軍之後,傭兵團已經趕在友軍催促之前,便推進到了預定的接敵位置:從這個光禿禿的低矮斜坡探頭向裡看去,除了東倒西歪的樹榦外,就剩一片殘垣斷壁構成的廢墟。

充當著柴火倉庫的廢墟林地附近,還點綴著點點星光:這群魔族毫無身處敵後的自覺,還肆無忌憚地在倉庫附近埋鍋造飯,連哨所也沒有佈置多少。

當魔族的指揮官們佈置在野外的小股哨兵,被傭兵們輕易解決之後,在這個缺乏通訊手段的年代,剩下的魔族自然成了又聾又瞎的殘疾,絲毫不會意識到死亡的降臨。

「明白,按照計劃組成線列壓縮對方陣列,等接到命令後立即撤退。」

在傭兵們正對面的平緩山頭上,吉爾伯特部的工程兵們正熱火朝天地揮舞著鐵鍬,正在加緊時間清理地面上的雜物碎石,佈置起火炮陣地來。

由於在座的眾將士,都被那道直衝雲霄的光柱給嚇到了;為防軍心異動,吉爾伯特連忙通過副官下達指令:要求全體急行軍,火急火燎地帶領著部隊,朝著魔族陣地的方向快速行進。

而他原定的作戰計劃是,當部隊潛入到據營地四百米附近,在斥候尋到的一塊平坦地皮上佈置火炮陣地。但由於害怕對方搞出什麼大動靜,計劃泡湯的吉爾伯特,也只能臨時改成一座較為平坦的山頭。

而薩塔此刻正站在幾塊充當拒馬的石頭上,一臉不大高興的樣子,頭頂上還漂浮著一個閃亮的光團,為身旁低聲交談著的幾人提供著柔和明光。

本該在霜雪身旁參與本次突襲任務的他,被團長一個磚頭點名要了過來,說是請他這個法師過來有大勇。於是他也只能戀戀不捨地離開蕾希臂彎,匆忙趕到了新命名的所謂『141高地』上。

而他手裏拿著那份離譜的地圖,指著上面標註著的黑叉抱怨了起來:「大尉先生,貴部直接火炮轟擊山下的敵方陣地不就好了?感覺我過來一趟根本沒有勇武之地啊?」

一陣凌冽的山風吹過,颳得他臉頰生疼。薩塔隨手裹了裹厚實的羊絨披風,把手上的『兒童簡筆畫』重新還給了吉爾伯特:「說到底,我只是小小的法師,又沒有助你扭轉戰局的能力。」

「艾薩塔先生過謙了,能夠成為法師之人哪個不是天之驕子?何況您似乎還是位大鍊金術師呢~」

吉爾伯特隨手捲起地圖,保持著他的微笑,對著薩塔溫聲細語地吹捧了起來;見他沒有太大的反應,就又從口袋裏摸出煙捲盒開始散煙:「您的魔法必然是我們的重要助力。」

「謝謝,我不抽煙。」

面對著吉爾伯特遞來的煙捲,薩塔冷不丁想起來自己跪在床頭時,蕾希對自己的諄諄教誨;在感覺到屁股上的幻痛感傳來前,便連忙搖著頭婉拒了他的好意。還順便用上火焰之手幫他們點煙。

在夜視術特化視線中的綠幕之下:一個個通紅的人形生物如同驚弓之鳥般,成片地聚攏在一起。還沒等傭兵們開始全面進攻,就已經爆發了營嘯,讓他感到十分的失望,忍不住低聲嘀咕了起來:

「就這?感覺裏面都是一群沒上過戰場的農民!這些費拉不堪的東西,到底是怎麼穿越整條防線的?」

「這個嘛,我們也不少很清楚。但畢竟對方也有一千多人,誰也不希望出現太大傷亡,不是嗎?」

吉爾伯特拿著望遠鏡仔細地觀察著陣地,心裏的想法和薩塔差不多:敵軍的組織太過鬆散,完全不像是一隻精銳的滲透部隊,反而更像是一群被徵召而來的農夫。

根據薩塔的使魔偵查回報,敵軍連遠程火力都不足,都是一些可以直接當柴火燒的破爛弓弩;那些哨兵們的裝備也不大樂觀:只有少部分魔族是裝備了半身甲,大部分就是一層厚獸皮袍,可能是把家裏最好的傢夥穿上了吧?

「不知道薩塔先生能否施展暗示術等法術,直接驅趕敵人到預定區域?」

吉爾伯特收起瞭望遠鏡,認真的詢問起薩塔來,希望通過他的魔法能得到一個完美的戰損比:要是在法師和火炮的襄助下,打這些魔族的數據都打得很難看,怕是要被給同僚們笑話死。

而看著他期待的眼神,薩塔則是無賴般的攤了攤手,當場表示自己愛莫能助,請他另尋高明:「很抱歉,我實在是沒辦法在短時間內,釋放如此大規模的群體法術。這完全超出了我的能力範疇……」

不過薩塔的嘴角突然揚起了一絲笑意,話鋒一轉,對著有些失望的大尉先生晃起了食指,提出了一個簡單明了的建議:

「不過我有個主意,我今天剛好是準備了狂風術,不知道貴部帶了附魔毒氣彈嗎?」

「很可惜,毒氣型的附魔彈價格太過昂貴了,我部沒有選擇裝備。」

吉爾伯特聞言立即向後轉去,將眾人目光帶向隨炮而來的四輛彈藥補給車上:如果按照操典上的標準,一個八炮製炮兵中隊裡的每門6磅炮,都是要配備兩輛彈藥補給車的。

但由於此次行動是未經上報的秘密調遣,為了掩人耳目,彈藥車也隻調配出了兩輛:整個騎炮中隊除了前車自載的20發榴彈外,就只剩下彈藥車上的140發備彈;剩下的一輛車上載的,則是提供給士兵們的步槍彈藥。

聽副官講解完了資源儲量後,場面一時間有些尷尬了起來;大尉先生吧嗒吧嗒地抽著手上的煙捲,看著那忽明忽暗的點點火光,他突然回想了起來:自己還帶了整整20枚榴霰兩用的附魔燃燒彈!

「您的狂風術應當能派上用場了!」

片刻過後,躲藏在各種陰暗角落瑟瑟發抖的魔族們,突然注意到了前方的異樣:那些令人畏懼的喊殺聲居然停滯了下來,那些叫人不敢直視的惡鬼所組成的長線,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退去了!

這並不是他們在臨死前走馬燈似的妄想。

等到一些膽大的魔族率先摸了出來,察覺到地上那狼狽不堪的屍山血海之時:他們的第一反應不是被刺鼻的血腥氣刺激到嘔吐,反倒是顫抖著身體,痛哭流涕起來,似乎是在慶祝著自己的劫後餘生。

倖存下來的魔族,有些則如同癡傻了一般,開始沒命地在營地中狂奔叫喊,將傭兵及營嘯所帶來的瘋狂繼續傳播下去,將發自內心的恐慌傳播到他們腳步所及之地。

那些頭腦清醒的貪財之人,則果斷地爭搶起營區剩餘的物資與錢財,開始為了幾根香腸或是幾個銅子大打出手;甚至有魔族在拉幫結夥之後,前往失去管理的倉庫,用肉拳與棍棒劃分著地盤。

而那些平日裏受到欺壓的傢夥,此刻也爆發出了無比的血性,抄起任何能當做武器的物價肆意地展開著自己的血腥報復。至於大多數被嚇傻了人,則是在恐慌當中直接跪在地上,向著神明祈禱起來。

只不過遠在天上的神明並沒有回應他們的祈禱,只有著熾熱無比的金屬彈丸,為他們送上來自死神的安撫。

隨著幾聲尖銳的呼嘯聲自天空降臨,整座營區的髒亂地面上,幾乎是同時遭到了八發炮彈的轟擊。其中瞄準了倉庫方向的榴鹹彈,似乎是引信出了點小問題,沒有在預定時間內擊發。

這顆鍛鋼製造的漆黑圓球裹挾著狂暴之風,徑直砸在了一個揮舞著木棍的強壯獸人身上,當場將其上半身碾成了肉泥:但他比起在場的其他人,反而更加幸運一些,至少他的痛苦隻存在了這麼一瞬。

隨著鋼球撞擊在堅硬的凍土上時,備用的靈敏引信在頃刻間激活。可怖的衝擊波配合著大量預支鉛丸,當場就將來不及逃命的魔族掀翻在地,肆意地向著四周潑灑著血肉之糜。

而在彈殼炸裂的瞬間,雕刻在其上的魔法紋路閃起了令人不安的紅光:激射而出的破片之上,沾染著一層黏稠的白色膠漿;而這些充當填充劑的特種燃劑,則在破殼而出的瞬間,便被法師們預設的死焰術所引燃。

被彈片穿透了身軀而死的受害者,連他們的軀殼都被蒼白火焰當做了餌料,肆意地燃燒著周邊一切可以燃燒的事務,將整座營地化為了一片火海。

而諸神似乎是惱怒於這些魔族濫砍濫伐,不僅沒能降下鵝毛大雪,仁慈地放過這些可憐人一條生路;反倒是自山峰之上,突兀地颳起了一陣不合時宜的狂亂旋風。

還處在廢墟之下的第三班魔族工人們,此刻還是滿頭霧水:從入口狂奔而來的同族,嘴裏不斷地念叨著教人不懂的奇怪話語,身上更是散發著一股排泄物的惡臭;似乎已經是精神失常,怎麼都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直到那一波接一波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起,他們這才意識到情況不對勁;只是他們完全不敢像外邊已經變成碎塊的同僚一樣,有出去觀察情況的想法。

幾具渾身冒著火焰的焦黑之物,正堵在入口處的台階上瘋狂慘叫抽搐著;其中散發焦臭最為嚴重的一團,才剛剛咽下了最後一口氣,而上去幫忙的倒霉蛋還躺在他身旁,做著最後的掙扎。

不過對於傭兵們來說,這次的戰鬥可實在是太過順利了。

原本設想著中曠日持久的苦戰大戰,結果就被四輪火炮齊射給轟垮了;他們這一路上碰到的『最激烈戰鬥』,居然是要小心翼翼地避開被引燃的樹木,然後在薩塔的指導下挖出一道防火溝來。

甩乾淨刀刀上的血花,霜雪看著地上跪倒了一大遍的魔族,好似拚勁全力的一拳,卻結結實實地打在棉花上;明明是打中了,但心裏就是感到說不出的憋屈。

在簡單的安排了留守人員之後,實在是閑的無聊的霜雪就帶人朝著同軍方他們會師了。而這些魔族俘虜們,還戰戰兢兢地跪在一旁的雪地上,連口大氣都不敢出。

從營嘯狀態之中清醒過來後,這些專註於逃命的傢夥就喪失了反抗的意志:幾個傭兵拿著樹枝在他們周邊圍了一個圈,幾十個五大三粗的魔族,就這麼老老實實地跪在裏面,麻木地等待著自己的命運。

其他幾支隊伍的情況也差不多,在斬殺了一些徹底發瘋的潰兵之後,剩下的魔族立刻清醒了起來當場投降;一路上除了被點燃的植被外,倒是沒有遇到什麼太大的威脅。

看著四周滿目瘡痍的地面,一個個碩大的彈坑中,到處是魔族的屍身和各種燒焦的殘渣,空氣之中,特種燃劑的刺鼻氣味和焦臭味熏得他一陣陣噁心。

從未上過真正戰場的小鍊金術師鐵青著臉,強忍著嘔吐的慾望,在蕾希的攙扶下步履蹣跚地越過各種坑窪障礙,來到了火場的最深處。

隨著靈巧的十根手指不停舞動成印,一道道青色氣彈自他的手心飛出,迅速朝著熊熊燃燒的火源飛去:為防止火勢蔓延到整片山區,破壞有價值的線索,薩塔這才不情不願地到這裏,用汙濁的空氣來荼毒自己鼻子。

「姐你記得小心點,可千萬別把火引到身上!」

「知道啦~趕緊乾你的活吧。」

在用真空術熄滅了最後幾處火焰後,薩塔強打著精神掙脫了蕾希的懷抱,小心翼翼地越過腳旁的焦團,來到一處還算比較完整的空地上,蹲下身去不知在幹些什麼。

在火炬之光的照射下,距離他們不到三十步的正前方,就有一個嵌在殘垣斷壁上的空曠洞口,靜靜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根據一個當上工頭的魔族俘虜描述:他們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發掘這座廢墟下的遺跡,似乎是一座神殿的樣子;至於那些雇傭他們來的老爺們,顯然早已不知去向。

蹲在地上挖土的薩塔輕輕拍打折自己的臉頰,隨手從腰間掏出一瓶清醒劑灌下。隨著酸甜清冽的藥劑滑入胃袋,這才讓自己的精神恢復了一些,還有閑心對著洞口感慨一句:

「幸虧沒被他們給炸塌,要不然還真就麻煩了。」

短短兩分鐘時間裏,8門榴彈炮,20發附魔燃燒彈,500枚黃金女神之吻——就這麼砸在了魔族的頭上,可以說是生生地拿黃金,砸死了這些窮鬼。

在感嘆吉爾伯特大手大腳的同時,薩塔也感嘆著他手下的打炮技術:在沒有夜視術,沒有精確法術坐標指引的情況下,手法老練的炮手依然是成功避開了遺跡附近,將炮彈準確送到了敵人腦袋上。

「但他們的技術可真厲害啊,讓團長挖幾個人才過來好了~」

「怎了啊,笑的那麼開心?」

全副武裝的蕾希此刻正拿著手感生疏的皮圓盾,一刻不敢放鬆地護在他的身旁,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四周的情況,生怕再鑽出來一些瘋子來。

因為戰鬥進行的太過順利,在炮擊的過程中不少傭兵沒有仔細進行搜查,結果被躲藏在角落的魔族偷襲,這些手無寸鐵的敵人雖然造不成多大麻煩,但總歸還是受了些傷。

不過這些都無所謂了,吉爾伯特的副官正帶著兩個中隊的線列步兵趕來,全面接管傭兵們的防衛工作以及俘虜;傭兵們的任務已經結束了,按著密約,接下來該輪到軍人們做最後收尾了。

「沒啥,我在想回家後該怎麼犒勞下自己~」

在這將近一個多小時的激戰過後,躲藏在裏面的魔族似乎還是沒有任何動靜,不知在做什麼。

只不過將洞口團團包圍的士兵們,也懶得費這個心思去想。在樂手處一陣急促的鼓聲傳來後,士兵們開始在士官們的指揮下展開隊伍,同中央的炮兵一齊組成了扇面

歡送傭兵離開的副官先行回歸指揮戰鬥,只見他背著雙手不緊不慢地走到陣地前,隨行的兩名全副武裝的衛兵一同上前,將一名瑟瑟發抖的獸人丟在了地上。

那名嚇破了膽的獸人急忙跪倒在地,匍匐到副官腳旁親吻著他的皮靴尖,篩糠似地顫抖著求饒:「人類老爺.……小的……小的已經把知道的都告訴您了。求您饒了小的一命吧!」

「在下面的第三組裏有多少人?」

「回大人,大約在300人左右。老爺們是把我們平均分成三組輪流工作的......」

獸人掐著指頭努力盤算了一下,汗流浹背地報出了個大概的數字;副官將信將疑地抬起頭來,對著那個洞口看了又看,忍不住嘖了嘖嘴反問了一句:

「你不是說總共才800人左右嗎?怎麼還憑空多出人的?」

面對副官的懷疑,獸人工頭舉起雙手比劃著類似稻穗的聖號,用著磕磕絆絆的標準語對著他賭咒起來:

「豐饒者在上,小人說的都是真的!當時那個祭司老爺就是這麼告訴我們的。其他的真就不知道了!如果說謊,就讓小人永遠在無間泥沼受罰!」

這個豐饒者信徒如此賭咒,再加上他這幅膽小如鼠的模樣,副官也不打算糾結這個無意義的問題了:畢竟地下面還有一群魔族,下面的地形又太複雜了,要是派人強攻怕是會吃虧,還不如……

「你,下去勸他們出來投降。我可以保證不殺俘虜,只要在礦井裏挖滿兩年的礦,我還可以放你們回家。」

說罷,副官抬起一腳,當場踢翻這個抱著自己皮靴的骯髒之物;心領神會的兩名衛兵快步上前,一把架起跪在地上磕頭求饒的獸人,不由分說地將把他丟進洞口,派他勸降去了。

「進去多長時間了?」

吉爾伯特帶著部隊到了營地,工兵們正忙著佈置火炮陣地的最後工事,並換上了野戰榴彈炮在平射時專用的葡萄彈,隨時準備對抗敵人的反撲;畢竟他們可還沒發現魔族口中那些神官的蹤跡呢!

半個小時過去了,陸陸續續有魔族帶著一身傷跑出來投降,加上他們接受的俘虜,已經有超過一百個魔族投降了。

但對於吉爾伯特來說,這還完全不夠:從地下裡跑出來的,也就三十多個魔族;對三百多人的班組來說並不算太大的損失,何況那個去勸降的獸人到現在可都還沒有出來……

「看起來這幫畜牲是準備頑抗到底了。」

副官在一旁感慨了一聲,他早就設想過了這種局面,所謂的勸降也不過是為了爭取時間的緩兵之計而已。他可從來就沒有打算讓這些魔族活下去。

扭頭看了旁邊一眼,工兵們正抗著幾個碩大的炸藥桶,在戰友的護衛之下小心翼翼地置在遺跡洞口的附近。

看著部下們手忙腳亂的模樣,讓這位同樣是工兵出身的副官感到頗為遺憾:要是時間充足,他肯定會要求部下找到廢墟的薄弱處,直接用炸藥把他們活埋在地下。

不過現在,他和他的上司都不打算繼續耗下去了:「傳令,所有隊伍後撤到安全區域。兩分鐘後引爆炸藥,送這些魔族進墳!」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所有人的神經都繃緊了起來:在軍士與樂手的號令下,士兵們默不作聲地重新收攏隊伍,邁著整齊的步伐向後退去。

忙碌的工兵們則緊隨其後,一邊走一邊架設導火索,像是幾條長長的尾巴掛在他們身後,絲毫不在意地上汙濁的浸染。

「人類老爺!我們投降!」

就在士兵們列隊後撤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從洞口傳出:之前的勸降獸人正高舉著雙手向外走來。而在他的身後,是密密麻麻的,由近百雙高舉的雙手所組成的密林。

獸人們懊惱地低著腦袋,高舉著手上粗糙的武器或工具,慢慢地朝著士兵們走來。破衣爛衫上噴濺著不少血漬,還有著一大堆的身體組織殘渣,似乎是在地下也經歷了一番大戰。

眼尖的副官定睛一瞧,突然就捂住了肚皮,不由得放聲大笑起來:

「這些畜牲為了活命,連自己人都殺啊~女神在上啊,長官,看看這些廢物~」

「要是在戰場上的魔族,都像他們一樣溫順就好了。」

吉爾伯特眯起眼睛,只是輕蔑地瞟了眼這些失魂落魄的魔族,然後指著他們的腰間朝著副官下令:「把他們的東西繳了,褲腰帶也抽走。」

就在被士兵們帶著滿臉的輕鬆愜意,準備動手收繳他們的工具和褲腰帶時,那個帶頭的工頭俘虜突然沒命的撞開身旁的同伴,朝著吉爾伯特狂奔而來,嘴裏還在瘋狂地吶喊著:「大人!小心啊!」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原本投降的魔族們突然變了一副面孔,紛紛握緊了簡陋的器具,嘶吼著朝著周圍的士兵砍殺而去:猝不及防的士兵捂著血流如注的傷口倒在地上,還來不及哀嚎兩聲,就被一擁而上的魔族亂刀砍死。

「全體上刺刀!」

久經陣戰的吉爾伯特大尉瞬間反應了過來,急忙給指揮部下開始反擊。

同時他的雙腿登時爆發出耀眼的黃光。然後便在副官的注視之下,用一擊驚艷的回身踢,將那隻人高馬大的獸人工頭攔腰踢飛,徑直撞碎了堆在陣地旁的幾個空彈藥箱,吐出一口濁血後昏死了過去。

但由於雙方此刻膠著在了一起,早已準備好的鹹彈此刻毫無用武之地,懼怕士兵嘩變的軍官們也是不敢下令炮兵開炮的。

而在這次偷襲之下,魔族們著實是得到了一些戰果:一波橫衝直撞過後,十幾個倒霉的士兵當場一命嗚呼了,但也這就是他們的極限了。

當年驍勇善戰的魔族們,就是被人類在近乎殘酷的軍紀下,用刺刀與熱血給擊垮的;而這些放下刀劍,拿起鋤頭的魔族農民,顯然是比不過他們幾百年的先祖的。

當樂手們歡快的鼓點重新響徹這片夜空之時,就已經宣告了他們的失敗。還不死心的魔族老兵們,也匆忙組織起了一個小型實心方陣,利用僅有的身體優勢嘗試突圍。

可他們的人數實在是太少,裝備實在是太落後了:鬆鬆垮垮的陣型,毫無默契的配合,就只能在對死亡恐懼的壓迫下,勉強保證方陣不會崩散,還要時刻提防自己被隊友踩踏或者誤傷。

只不過他們自發組成的方陣,反倒是正中了步兵們的下懷:隨著樂手鼓點的停止,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重新展開成線列的步兵們,在軍官們的指揮刀劈下的瞬間,毫不猶豫地扣下了手中的扳機。

火藥與鮮血之花再次綻放在了即將破曉的蒼涼大地上,只不過這是最後一次了。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問題
內容不符
內容空白
內容殘缺
順序錯誤
久未更新
文章亂碼
缺失章節
章節重複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