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來登入喔~!!
《身為鍊金術師不該用魔法復仇》49.幼鷹的決斷
「安斯摩爾·亞森!這是你終身代號,也是你的最終身份,你要時時刻刻牢記著這個名字!從今以後,你存活於世上的一切痕跡將會被徹底抹除,你的存在再也無人知曉,包括你自己!」

「最後再問你一次,你是否願意接受……任務,成為最艱苦的……第■■號成員,■■■■中■!」

「軍人的天職乃是服從命令!我願意加入……」

混亂的記憶碎片沖刷著靈魂的最深處,每每回憶起這段簡短的對話,總能讓這個年邁的老人感到心潮澎湃:哪怕他完全忘記了自己的過去,連最關鍵的信息部分都被完全抹除,隻留下一段被刻印在靈魂深處,到現在也無法磨滅的隻言片語。

白石河公館的寧靜被一陣急促的駿馬嘶鳴所打破,當駕著馬車的耄耋老人將思緒重新收回,匆匆忙忙地跳下了馬車。隨著一陣令人牙酸的吱呀聲響起,亞森用力地捏了捏手裏的銅質把手,不知所措的看著摔在地上的木門板。

坐在馬車上的師徒兩人更是滿臉的錯愕,兩人剛想起身下車,結果愣是被嚇地僵住了,布裡亞特更是忍不住呢喃了一句:「殺戮中隊出來的兵都是怪物嗎?」

雖然說是託了延壽技術優化的福,像是安森和格林這樣八九十歲的老人很普遍,百歲老人更是不少。至於法師行列裡的就更多了:錫耶納大導師更是從開國存活至今,依舊維持著肉身而未轉化成巫妖的天才代表之一。

而且殺戮中隊在挑選成員時,也是有醫療師進行過各類神術祝福和法術增益,但亞森的狀況還是大大超出了布裡亞特的想像:他今年已經八十九歲了,加持的各種狀態早在三十年前就消散殆盡,應該只剩下維持住他們身體健康的慣性而已啊。

回過神來的亞森連忙晃了晃腦袋,將手上的門把手隨手一扔,也顧不上他平時最強調的主僕禮節,生硬地抓著兩人的手,朝著倉庫的方向抬腿就走:「請隨我來!」

「亞森?到底是發生什麼了?」

但不管如何詢問,亞森連眼皮也不曾眨下,始終緊閉著雙唇不言語,只知道抬腿不停地往前走去。而其他僕人們則是被管家先生那無比嚴肅的表情給嚇壞了,招呼都不敢打,遠遠地退到了兩邊繼續低頭做事,不敢多想。

粗暴地踢開一扇古舊的包鐵木門,倉庫裡的魔晶燈應聲亮起,才算是讓艾克看清了裏面的狀況:只是一間不能再普通的木工房,大塊的優質木料堆疊在乾燥法陣上,旁邊則擺著爺爺年輕時親手做的工作枱。

「我們來倉庫幹什麼?」

正當艾克困惑於亞森的目的時,亞森則悄無聲色單手拎起一根粗壯的木樑,橫亙在重新關閉的大門上。布裡亞特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了起來,拎在手裏的桶盔被手甲打得砰砰作響,嘴裏更是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顯然是知道了什麼:「cao!!都到這種程度了嗎!」

「你們到底在說啥呀?!別賣關子了快告訴我呀!」

被倆老頭這些個沒由來的舉動給惹毛了,艾克怒氣沖沖地抬起手指,剛想命令他們把話說完整;而站在門旁的亞森突然向後撤了一步,手上冒出了耀眼的光芒,毫不遲疑地對著嵌在牆上的鏡子,就是一記兇狠的刺拳。

下一刻,當艾克從模糊的白光中恢復視線後,驚奇地發現三人竟然出現在了一個密不透風的陌生房間裡。天花板上的風元素法陣,正在不停地輸送著富含氧氣的新風;而四周的牆壁,更是無比奢侈地用著整塊人造魔晶混合著黑鋼鋪設,柔和的白光將房間照亮的同時,又不至於太過刺眼。

艾克跟在唉聲嘆氣的兩人身後,心驚膽戰地越過了二十幾門速射炮,離開了這間狹小的房間。當三人來到了一個更為廣闊的房間時,艾克看著矗立在門口兩旁的五台重型元素魔偶,忍不住指著它們驚叫了起來:「這到底是哪裏?!怎麼有這麼多重型魔偶?」

「我們位於公館西側的地下三十米處。是我親手設計的安全屋,代號終點站。」

「開門吧,眼球。」

布裡亞特高高昂起腦袋,和面前的高大之門牢牢對視。佔據了整扇大門四分之三的巨大貓眼石泛起紅光,深邃漆黑的豎瞳用自瞳仁發射出的紅光,仔細掃描著布裡亞特的身體。待確認是自己的契主無誤後,一陣咕噥聲憑空傳了出來:「恭迎您的歸來,太陽之子。」

「啟動天賦能力。」

「吾等已經知曉。」

隨著布裡亞特的一聲令下,三道渾濁無比的射線打在了三人身上,艾克清楚地察覺到自己的魔力開始不聽使喚:不停湧動的海洋在剎那之間,直接被凝結成了堅實的大地。身上的持續型防護法術更是因為失去了魔力供應,直接崩解消散在了空氣中。

還沒等艾克從冥想內視的狀態中退出來,整扇大門逐漸變得虛無縹緲,布裡亞特則脫掉了身上厚重的盔甲,拉著艾克的手徑直走向了房間之中。隨著亞森身體的完全消失,油膩的混沌物質自門框處蔓延開來,大門的身形變得再次凝實了起來,大門模糊不清的咕噥聲也隨之響起:「協議啟動。」

「……預言術丟失了坐標,怎麼處理?」

昏暗的房間之中,一個沙啞的男子聲音突然傳了出來,手裏的水晶鏡子被一層混沌不清的濃霧所覆蓋。鏡子的主人顯得有些焦躁,急忙向著自己的身後問去,身後的高大男子倒是不慌不忙的模樣,只是看著鏡面平靜地說著:「繼續盯梢倉庫,他們躲不了一輩子。」

艾克好奇地撫摸著身下平整無比的地面,手感非常的平滑厚實,不像是泥土的感覺;可當他坐在上面的時候,卻感覺異常柔軟像是坐在沙發上一樣。當他抬頭望向遠方,目之所及處僅存混沌虛無,總感覺他在書上見到過:「我們在幽影界?」

「沒錯,不過我們在幽影界的最深層,不用擔心會被在淺層遊歷的法師們干擾。先談正經的。」

布裡亞特對著艾克招了招手,示意他趕緊坐到他們身邊來,先把亞森所謂十萬火急的緊急情報弄清楚了再說:「放開膽子說吧亞森,這裏比外面的密級更高,不怕消息泄露。」

亞森微微頷首,從懷裏掏出了兩份厚實的紙包,都是在今天上午寄到他手裏的,不過他隻拆閱了其中一件。將那件拆開的信紙交給了兩人,亞森終於是帶著沉重的心緒,開始有條不紊地講述事情的經過:「這是我們一個合作夥伴寄來的資料。」

「格羅斯通訊稿件,艾弗瑞拉……金銀島上那個商業銀行?我們的業務都做到海外去了?」

「我們和格羅斯有一定程度的合作,主要是稅務打理和資金業務方面,我負責和他們的人接洽。您還是先繼續往下看吧。」

亞森默默地低下了頭,不忍直視少爺的接下即將扭曲的面龐:因為他心裏清楚,當時第一時間看完了文件袋裏的所有情報後,心臟差點當場停止跳動,硬是愣了二十分鐘才緩過氣來。自己一個接受過不知名的祝福強化的人都撐不住,更別提年輕氣盛的年輕人了。

事實果然不出他所料,艾克非常努力地剋製著自己的情緒,忍住沒把手上的材料撕成碎片,只是猛地砸了一下地面,破口大罵道:「這幫混蛋!」

「現在罵也沒用了,先考慮下怎麼抓捕他們吧。」

布裡亞特輕輕地放下手裏的稿紙,上面記載了同格羅斯接洽過的人員名單,艾克手裏的那份,則是雙方具體磋商時的經過,撰稿人更是在其結尾,用極度潦草的字跡直接表達了自己的看法:『待價而沽方為上策。』

接過艾克手中的那份材料稍稍瞟了眼,隨即布裡亞特便痛苦地閉上了雙眼,嘗試著最後說服自己:「你相信這份材料的真實性嗎?」

「從感情上來說,我是不能相信的;從邏輯上來講,我能夠認可它的部分真實性;從實際上來考慮考,我必須讓自己去相信這份材料。」

艾克凝望著無邊無際的天際,幽幽地說了一句:「他們畢竟是商人,沒有切實利益是不會出手的。」

「也對……亞森叔你不發表點意見嗎?」

見場面又冷了下來,布裡亞特本能地抬起手肘捅了兩下亞森,然後猛地把手收了回去:自己當年負責後勤和情報居多,亞森叔則是老頭子的貼身保鏢,兩人交集不是太多。自己剛才那兩下好像是有些不太合適:「叔啊,別家有動作嗎?」

而亞森整個人就像是個魔偶一樣,只有當艾克他們問一句,亞森才會用他毫無情感起伏的聲調,極力搖頭否認:「沒有了,格羅斯也沒有派人來通知過我。」

「那這個包裹呢?」

艾克握著手裏的大信封用力搖晃了幾下,有金屬相互碰撞的聲音從袋中傳來,但他握起來時並沒有太重的感覺,封口的爆炸型火漆依然完好無損。整張信封除了貼有去年的郵票外,乾淨地連半點墨跡都沒有,這讓艾克感到非常好奇:「你說誰會去年就把信寄出,特意拖到今年才寄到啊?」

「是老爺。」

亞森的眼中像是閃過了一絲光亮,在剎那間變得無比嚴肅,整個人更是突然半跪在了地上,對著陷入震驚當中的兩人正色道:「是老爺寄來的信,他在第一層信封裡已將緣由告知於我了!」

「可這……」

驚詫師徒兩人起初還以為自己耳朵壞了,更是不約而同地想著,從來就不苟言笑的亞森竟然開竅了,居然在這種時候講個笑話想來活躍氣氛。雖然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但他臉上的表情卻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這也兩人也不得不重視了起來,再次向著他確認清楚;亞森則掏出了老爺專門寫給自己的那封信,向兩人展示著信的末尾:「安森好兄弟,他們倆是肯定不會相信你的話的,記得到時候一定要把信給他們看~」

「是爺爺的字跡……」

艾克都快要將信紙貼在自己的角膜上了,這的確是格林的字跡,爺爺寫字時那時常更換字跡的獨特習慣,更是完全做不了假。艾克放下信紙,對著思維同樣陷入了混亂的布裡亞特呢喃了一聲,貯蓄滿魔力的大拇指,毫不遲疑地對著火漆用力一點。

厚實的火漆印在魔力吻合的瞬間湮滅,整張信封也隨之化為飛灰,散落在漆黑大地之上失去了蹤跡。而隨著信封的徹底焚毀,一把造型古樸的黃銅鑰匙徑直掉在了地上;整個幽影界雖然是一片漆黑,但人的肉眼能夠清晰地看見存在於界內的事物,只是所有照明法術在其中都會失效而已。

可這把鑰匙卻違反了這一規則,自內而外散發出耀眼的光芒,像是它天生就能散發光亮似的。

但艾克毫不在意這把鑰匙的情況,他一心隻想著看完爺爺寄給自己的信的內容,還是半跪在地上的亞森把鑰匙順手撿了回來。而他則手忙腳亂地翻開摺疊的信紙,輕聲念出了:一個自知大限將至的老人偷偷伏在書案上,向未來的孫子致以自己的最後慰問。

「很不幸,我親愛的好孫子。當你念出這行字的時候,說明你的好爺爺已經去樂園看你奶奶了,畢竟當時我是讓郵局在我死後一個月內寄到的。既然你都能看到這裏了,那我那安森兄弟也肯定把信送到了你的手裏,記得替我謝謝他~」

「其實我也明白,在我死後你肯定會遇到不少麻煩!就是不知道是外面的,還是裏面的,還是兩者都有?誰知道呢~你爺爺我仇人是有點多,可能當時沒殺乾淨給漏掉幾隻小魚小蝦,你小子也別急著罵爺爺……」

「還有個事我一直沒告訴你,安森其實是海軍的高級間諜來著;這事我也是很後面他們告訴我,我才知道的,這幫人啊……而且我好像是有那麼兩次權利,通過安森去得到他們的幫助來著?我已經用了一次了,剩下一次就留給你,算作個小驚喜好了。」

「我這兄弟年紀也不小了,孩子幾個也都娶妻生子了。年輕時跟我在死人堆裡打滾,後面給我當保鏢和管家,老小子都跟我混了一輩子了,你也該讓他回家好好休息下。況且新人不用舊人嘛,懂得,你就當是給爺爺的回禮吧。」

「對了,記得等他死的時候幫我單獨送束花,這老小子花粉過敏,一定記得去買無花粉的本生花!」

淚水順著眼角劃出了兩道淺淺的水漬,艾克仰頭望向亞森,黯然神傷的亞森沒有言語,只是淚水在眼眶之中不停打轉:「一不留神就寫了那麼多沒用的話,孫子我們繼續。」

「你手裏那把鑰匙呢,是議院大門的主鑰匙。我當時一直看那些肥豬不順眼,那次帶了幾門炮把他們堵在門口,拿霰彈連人帶門給打碎了。後面我重新修門的時候就把新鑰匙收了回來,隻留了一把備用鑰匙給他們,沒想到這幫廢物連把鑰匙都看不住,真tm晦氣。」

「不過鑰匙要看是誰拿在手裏,不然他們手裏的複製品那也就是個複製品,雖然他們都是些廢物,不過有時候還是能派上些用途的……」

「還是那句話,爺爺永遠相信你能夠保護好家人,所以我不管你做什麼,爺爺都會無條件支持你的。」

「當然最後還是得嘮叨一句,該出手時就出手,敵人是不會給你翻身的任何機會的。」

「那我走了,你記得要想我和奶奶,記得要照顧好你媽媽們,記得讓家裏的傭人們有錢回去養老,記得我們的約定抬你那沒用的爸爸一手。愛你的爺……」

艾克哽咽的聲音戛然而止,一遍又一遍地撫摸著濕潤的信紙最末尾:爺爺寫信的毛病還是沒改過來,永遠不把落款和結尾分開來,而且油墨都被淚水的痕跡打濕了,完全都看不清了。也不知是格林留下來的,還是艾克流下來的。

雙手顫抖地折好了信紙放入內衣口袋當中,艾克用力揉搓著乾涸的淚痕,從亞森的手中將鑰匙討要了回來。當鑰匙放到了自己手中的同時,肩膀上傳來了一陣輕柔的拍打,艾克猛地回頭看去:身後什麼也不存在,幽影界的天幕依舊是漆黑無比,但卻依舊能讓人看清前方的道路。

「謝謝。」

艾克握緊了手中餘溫尚存的鑰匙,向著亞森、布裡亞特還有他們身後的空無頷首致謝。然後,他重新站了起來,身體像是旗杆一樣的筆直。對著天幕高舉著鑰匙,朗聲下達著他的第一道命令:「我以費城議會暨戒嚴執行委員會的名義宣佈,從即日下夜三時起,全費城進入為期兩周的戒嚴狀態!」

「通知所有議員在下夜二時五十分必須到達主議事廳,拒不參加者一律以陰謀顛覆的黨徒論處。如遇反抗,戒嚴執行部可依據臨時狀態條例,視情況嚴重程度進行逮捕或就地槍決!」

「現在是中午十一時,我們還有九個小時的準備時間!」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問題
內容不符
內容空白
內容殘缺
順序錯誤
久未更新
文章亂碼
缺失章節
章節重複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