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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鍊金術師不該用魔法復仇》56.深入腹地
簡單吃過了戰地午飯,褲子上灑滿了湯汁的薩塔,一腳踢翻了具源自精靈的無頭屍首,又氣憤地用小腳踹在了一個精靈俘虜的身上,對著他們大聲呵斥著:

「你們幾個近衛隊的!趕緊把這幾具屍體給我埋了,然後把武器撿起來!」

如果可以的話,他更願意在精心挑選好的戰場上,打一場毫無懸念的碾壓戰。而不是向剛才那樣,不僅被敵人偷襲了,還要被剛熱好的濃湯灑了一褲子……

敵方的搜救隊伍來得很快,裝備精良且騎著高頭大馬,對於只靠兩條腿行動的逐風者來說相當難纏: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蹲著吃飯的魔族就被流彈打死了四五個,讓薩塔計劃中的『王子近衛隊』險些解散。

所幸薩塔給自己人提供的附魔道具,從來不會吝惜工本,甚至在用料上可以稱得上是喪心病狂。

吸取了上次被伏擊的教訓,幾十道明晃晃的大型立場牆一隔,精靈發射出的熾熱鉛彈,跟村裏頑童丟來的石子沒什麼區別。

不到兩分鐘的時間,攻守之勢頃刻轉移。

來勢洶洶的精靈們,直接被傭兵們更加兇猛的火力打了回去。從雷明頓槍管中噴射出的火龍,更是不要錢似的招呼在精靈身上,看得霜雪都心疼了,而他還覺得不夠過癮。

在身上的防禦護符盡數崩解,且丟下了十幾具被連人帶馬燒成焦炭的屍體後,餘下的十幾隻精靈也就失去了抵抗意志,齊刷刷地跪在地上舉手投降。

唯獨他們的指揮官還在負隅頑抗:法師護盾將自身包裹地是密不透風,身上更是有一股令薩塔感到極為不安的魔力波動浮現而出。且此人沒有選擇或是不能使用默發,而是用古精靈語在高聲頌唱啟動術語。

第一段術語裡包含大量關於『死亡』、『毀滅』意義的祝詞,這個混蛋很可能要拉著所有人同歸於盡!

意識到危險的薩塔,抬手就是一道魔力崩解射線打去;同時拚命地催動魔力,開始構築複合防禦立場:因為這道遠達不到亞音速的射線,很可能被其他反製法術給擋下,或是乾脆來不及接觸到敵人的身體。

就在心急如焚的小法師,兩聲沉悶的槍響幾乎是同時響起:在射線即將接觸到精靈法師的身體前,兩顆破魔彈頭便雙雙穿透了法師的心臟,直接湮滅了法師體內的魔力。

聽到槍聲急忙回援的兩名神射手這麼做也是有原因的,因為薩塔曾經在反法師講堂上提到過:想要最快解決一名全副武裝的法師,最好的辦法是打碎他的心臟,中止魔力的供應輸送,而非打爆對方的腦袋。

說不準對方就留有黑箱法術當後手,或者是直接轉換成靈體、殭屍之流,那些更難對付的非人生物!眼下這個精靈被打爆了心臟,居然還沒有立刻死去,只是摔在地上不停掙扎著,顯然是留著什麼後手。

衝過去觀察情況的薩塔自然不敢託大,還想著去搞什麼威逼利誘之類的;而是直接用觸手捏碎了精靈法師的頭顱,用記憶掠奪術把靈魂從殘軀裡抽了出來,暴力地腐蝕著識海,讀取蘊藏於其中的記憶。

對付法師,絕不能手下留情。

萬幸的是,幸運女神一直寵愛著這位小巧可愛的無信者,精靈法師已經徹底失去了生機,危機解除了。

而在被狂亂魔力流研磨成粉塵的靈魂裡,所掠奪出的大量消息,更是令薩塔又喜又驚。

喜的是:這隻精靈法師居然是他的老對手,來自於破襲組織『狂獵』的成員,同時還是附近一個魔族聚落的戰主——如今的卡林王子還曾經是他的領民呢!

驚的是:這隊三十多人的精靈,只是因為在打獵途中聽到了槍響,便有組織地過來探查領地周邊的情況。傭兵們才剛生火加熱好乾糧,他們就騎馬打了過來!害得薩塔捧著飯盆的雙手一抖,把土豆泥湯給盡數灑在了褲子上。

而且他並沒有從狂獵法師的記憶裡,搜索到任何關於那個被撕碎的胖精靈的有關信息,甚至連那些貼身護衛們的所屬,都沒有半點線索。

聯想到這些護衛以死效主的頑強態度,這隻彷彿是憑空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隊伍,就越發讓薩塔感到好奇了。

解決完了這次短暫的戰鬥,薩塔處理這些俘虜的方式照舊是那麼簡明扼要:由卡林王子出面講明要求,然後一律編入充當門面的『王子近衛隊』裡,負責偽裝、帶路甚至是一部分肉盾的功能。

只是有些新來的魔族的小心思很多,情緒也不是那種垂頭喪氣的模樣。感到困擾的薩塔,用他發著光的魔力手掌給每人賞了一耳光後,他們居然還不肯安靜下來。

在當場槍決了兩個意圖凈坐頑抗的精靈,並承諾撤離時可以放不願意走的魔族回村後。魔族俘虜們心驚膽戰地看著眼前黑洞洞的槍口,也就老老實實地配合著法師老爺和王子殿下指揮,不敢再動什麼歪心思。

在槍聲響起時便衝出營帳,藉著望遠鏡觀察戰況的德比師生,此時也是匆忙收拾好行裝跑下山來;而帶著狄娜小姐跑去練習射擊,恰巧在危機關頭擊斃法師的蘇托三人,也剛好扛著槍走回來了。

既然所有人都到齊了,附在霜雪耳旁低聲嘀咕著悄悄話的薩塔也連忙大手一揮,指著精靈俘虜提供的林間小路呼喚著他們:「趕緊來集合了!我們馬上就要深入魔族的腹地了,記得做好戰前準備啊!」

隨即他又像個翩翩紳士一般,優雅地朝著卡林王子行了個法師的脫帽禮,對著他打趣道:「請為我們指明方向吧,尊敬的王子殿下。請時刻牢記您那高貴榮耀的王族後裔身份,明白嗎?」

卡林王子下意識地搓了搓發紅的雙手,剛想哈腰回應;但又如同觸電般的瞬間挺直腰桿,臉上的謙卑諂媚之色也消散殆盡,盡全力地表演出一種不卑不亢的態勢:「吾已知曉,請貴軍跟上吧。」

「不錯,語氣再凝重一點就更好了。」

卡林王子默默地點了下頭,隨後便在『王子近衛軍』的簇擁下,昂首闊步的朝著密林深處走去。

薩塔則閉上了雙眼,朝著天空灑出一把紫色粉塵,大聲誦念著咒語;隨著塵霧被魔力給完全吞噬殆盡,傭兵們的身影逐漸透明模糊了起來,適應了風元素同化狀態的逐風者們,就如同夾雜著雪花的寒風一般,飛速追上了隊伍,只在雪地上留下一連串淺淺的腳印。

傭兵們第一個要前往的疑似目標,沿著跑馬小路直接走,大約在十公裡左右;而從森林走出去,同新俘虜們提到的家園聚落非常近,只有不到三公裡的路程。

或許是這短短的三公裡路程太過誘人,加之薩塔為了掩護,不僅沒有束縛著俘虜還允許他們佩戴武器;最終在隊伍即將走出森林之際,還是有精靈忍受不住了誘惑,在風雪中選擇另闢蹊徑。

一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從左前方傳來,薩塔不得不親自跑了過去,指著連屍塊都看不見的凹坑,臉上的表情除了憤怒之外,還帶著三分惋惜:

「不是早就說過了,在我沒解除啟動狀態下離開我一公裡的範圍,附在你們身上魔力就自動爆炸。本來幹完活了就可以放你們回村,非要這樣,賤不賤?」

朝著凹坑了啐了口唾沫,薩塔隨即對著身旁的團長提出了要求,還特意用標準語和精靈語各說了一遍:「團長,如果下次再發生這樣的情況,麻煩你直接十一抽殺!」

親眼目睹了這場慘烈的爆炸遺跡後,俘虜們終於是收起了內心裏多餘的想法。尤其是卡林王子:精靈被這場慘劇震撼地目瞪口呆,站在這個散佈著血腥和火藥味的坑洞前,久久不能言語。

不知是怎麼的,回過神來的精靈居然露出了一副嫌惡的表情;也對著朝坑洞裏吐了口唾沫,一言不發地走到了隊伍的最前頭,開始認真盡責地履行著自己嚮導的職務。

在使魔的高空反生物偵查下,眾人只花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便有驚無險地走到了第一處疑似目的地:期間他們在遭遇魔族的斥候騎兵時,曾一度有過暴露的可能,幾個急躁的年輕人已經按耐不住性子,準備上去直接幹掉他們。

最後還是靠著小心謹慎的團長把大家攔了下來,要他們沉住氣。最終對方只是路過此地,並沒有停留搜索的意思,這才讓他們僥倖逃過了死神的凝視。

唯獨這個目的地,有些配不上傭兵們如此辛苦的長途跋涉:幾百年前遺留下來的隕石坑,在如今的確是形成了一潭小小的湖泊,湖泊旁也確實坐落著一座小小的山包。

但此地沒有絲毫智慧生物活動過的痕跡,隊伍甚至只能親自用砍刀開闢出一條道路,躲在一處內凹的石崖裡,依靠狄娜小姐提供的法術屏障歇息。

隻留薩塔在越來越強烈的風雪裏遊盪,獨自一人運轉著法術對地下世界進行勘探。可惜十分鐘後,他就從野外跑了回來,表情略帶沮喪:

「走吧,我們準備去下一處了。這破地方連個地下河都沒有,不會在這裏了。王子殿下!」

蹲坐在最邊緣的卡林王子連忙抬起頭來,響應著薩塔的呼喚:「您有什麼事嗎?」

「離這裏最近的下一個帶山湖泊在哪裏?」

說完薩塔便徑自轉過頭去,對著傭兵團的同僚們大聲商量起來:「兄弟姐妹們,我們再找兩處疑似可能存在的地點,找不到我們就先回臨時營地,或者直接回後方怎樣?」

自上午的暈厥事件過後,前兩天一直對著傭兵們的行動方式指手畫腳的德比師生,似乎是變了個人似的:一路上居然什麼話都沒說,像幽靈一樣跟著隊伍當中,不提出任何反對意見。

而壞心思非常多的狄娜小姐,此時也沒有提出任何意見:伯爵小姐正和客串教官的蘇托打得火熱,眼睛裏滿是笑意,光顧著看這個自然卷的帥大叔去了,完全沒有把心思放在薩塔的提問上。

沒了這兩個貴族小姐的折騰,剩下的團員們很快就達成了一致意見,準備按照薩塔提供的方案行動:查這個軍火庫又費力又危險,而且還不知道那個變節者說的是不是實話,大致勘察下就行了,也算對得起上面提前預支的半筆獎金。

只是薩塔心中有了底氣,和俘虜交流情況的卡林王子卻犯了難。精靈那天生麗質的五官,都快要糾結成了一大團線團,口中更是如同被泥漿給糊住了,說話斷斷續續的:

「先生,符合條件且離此地最近的地方確實有……只是……這個……」

「有話就直說,不要吞吞吐吐的。都像你這樣磨蹭,精靈王族早就該絕嗣了!」

「您教訓的是。」卡林王子憂心忡忡地抬起頭來,對著薩塔正色道,「離這裏最近的地方,是一處我族的聚落。那裏剛好是兩山夾一湖的地形,地勢也比較好,也是他們的家鄉。」

說著,卡林王子先是指了指自己,隨後又低下手去指了指近衛隊裡的那幾名精靈俘虜:「請貴軍一定要小心,聚落裡有不少防禦工事,強攻很不劃算。」

「這樣啊……」

卡林王子的一番話,頓時讓薩塔犯了難:先是猛然轉過頭去,極為不舍地掂量了一下己方隊伍;隨即回過頭來,咬著拇指冷冰冰地掃視著這些戰俘。

只是被他這種當做是垃圾和消耗品的餘光掃上一眼,心驚膽戰的俘虜們無不是汗毛倒立,全身上下沒由來的戰慄起來;開始向著各自信仰的神明默默祈禱,期望自己不要被他給盯上。

所幸薩塔在認真思考了一圈後,放棄了利用這些俘虜內部物理爆破的打算,畢竟還有一個公爵小姐在盯著,不好做得太難看了。何況他自己也允諾了放這些戰俘回家,他不打算因食言而導致節外生枝。

片刻之後,一個大膽且富含創意的方案,便出現在了他的腦海當中。只見他直接越過了卡林王子身旁,裹挾著古精靈語自本能上的壓製,信誓旦旦地厲聲詢問著他們:「你們這些精靈,想不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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