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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鍊金術師不該用魔法復仇》63.生日禮物
談好了條件的兩人很快手拉著手,一路小跑帶跳地跑到了倉庫裡。

在堆積如山的雜物當中,霜雪嫻熟地從角落裏抽出一張斷了腿的破桌子,靠在雜物堆上用手擦了下灰就一屁股坐了上去:還一邊不安分地晃蕩著兩條腿,一邊高舉著雙手,興緻勃勃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首先,一定要實用!其次看上去要新穎一點。嗯……最後要便宜點,太貴了她捨不得收一定會要我給退回去。」

蹲在地上靜靜地聽完了她提出來的要求,端著筆記本的薩塔茫然地眨巴著眼睛,隻覺得自己的時間像是被刪改了一般:「就這?」

「哦對!漏了一個結構與使用要簡單快捷,不能讓她搞不懂。」

霜雪都快把頭點出殘影來了,自我感覺非常地良好,真讓人懷疑她平時是怎麼做生意的。但仔細想想,這四個要求換個方式一講,其實不就是自己平時常說的——『快捷、簡單、時興、便宜』的四字訣嗎?

但他還是啪的一聲,將巴掌用力地拍在自己額頭上,同時在心裏已經幻想了出來,自己拿著鞭子狠狠教訓這個傻猴子的場景:「你這和沒說有什麼嗎?」

「我又沒做過東西,怎曉得要搞啥禮物嘍?」霜雪理直氣壯地叉著腰反駁起來,搞得薩塔徹底無語了,只能有氣無力地開口提示著她:「你哪怕說做個手鏈、護身符之類的都好啊……你之前送她的都是些啥?讓我參考參考。」

「我想想哈,第一次送了件柄刺劍,但她就一直扔在宿舍沒用;第二次我找朋友要了隻小奶貓送她,結果養了沒一年小貓就生病死了,害得她老傷心了……至於上一次,我送的是一條銀項鏈,然後被她給退回來了。」

霜雪認真地掰著手指,仔細回憶著自己送過的禮物;想著想著,她思維不怎的就發散到了蕾希的身子上,尤其是那頭帥氣動人的緋紅秀髮上去:「想到了,給她做個髮夾好了!發簪也行!」

「發卡嗎?」

順著她的思路仔細一想:自從兩人談戀愛,用自己的優質頭髮和生髮術給她續了一頭長發後。蕾希姐的頭髮確實是有些長了,既把她的翹臀給完全遮蓋住了,還要用頭巾把及腿長發給包起來;雖然看起來很棒,但日常生活還真挺麻煩的。

她自己也一直說著要把長發剪短,更讓兩人感到困擾的是:這頭秀麗的長發,在每次洗完澡後都得披頭散髮晾上一段時間;要是倒霉碰上陰雨天氣,可能大半天都曬不幹。而每逢這種時候,兩人要是想求歡那多半是沒戲了。

「要麻煩你給她做個附魔首飾得了,就說東西是我買好了,再找你幫的忙。」

看著薩塔這副苦思冥想的模樣,霜雪哪怕再怎麼搜腸刮肚,也著實是想不出什麼好好點子了。她也實在是閑不下來,立刻就將話題帶到了薩塔的身體上:「說起來弟弟啊,你手臂上那傷好怎麼樣了?」

「別提了,好不容易前天才剛治好。醫生居然在我身體裡查出了幾十道潛伏的寄生魔力,怪不得總是治好了又復傷!」

小傢夥的臉馬上就垮了下來,用力揉了揉自己已經徹底無礙的左臂。不過被她這麼一打岔,瞟到了霜雪發梢的薩塔突然想到了一個絕好的禮物:「有了!不就是頭髮嘛!」

薩塔興奮地一拍手,原本堆在角落一個大箱子霎時扯下了防塵的麻布;無形的魔力之手粗暴地掀開蓋子,捏處了一大塊紅銅錠,以及幾根粗長的金屬線等一小堆材料來。

在霜雪驚奇的目光中,幾樣材料被整齊有序排列在了半空中;薩塔改為盤腿坐在了地上,開始全神貫注地操控起魔法。

一團直接外放出的混亂魔力流被一分為二,隨著胸前項鏈上的一抹亮光閃過,一份魔力凝結出了大量小型的法師之手,剩下的依然保持著無序的混沌狀態。

而那團虛無縹緲的魔力團,如同漁夫用竹簍籠魚蝦似的籠起魔力流;像是台絕不會出錯的機器一般,開始在空中自主地高速描畫起繁複的法陣。

在的法術按照他腦內的圖案自行運作時候,一心多用的本人也沒有閑著,抬起手猛地拍打了下太陽穴,一道翠綠的流光便順勢鑽入大腦。大清早準備好的凈神術就是為了應付現在的情況。

綠光一進入大腦,原本因為高度集中注意力而疲憊不堪的大腦,立馬得到了緩解。但這只是個開始而已:只見薩塔的嘴唇微張,頓時就有幾個渾濁的音節從喉嚨裡擠出,直接在空氣中形成了扭曲怪異的性狀,把一旁的霜雪都看呆了。

隨著「術語」的啟動,在腦中遊動的魔力在頃刻之間完成了逆轉:一陣刺骨的嚴寒從靈魂深處奔襲而來,薩塔用力地深吸一口氣,差點被這股無形的寒意給凍到咳嗽出來。

經由凈神術逆轉後的虛空增調,是旨在提高思維活躍性的同時,在體內模擬凌冽的極北狂風來給身體降溫,防止由於大腦過載把身體燒壞。

這個法術的逆轉小技巧異常簡單,屬於學前班級別的法術,同時也是在工廠裡工作的法師們的必備法術之一。但如果長時間無節製使用,也可能把人的腦子給凍壞。

薩塔自然也是不敢託大,立即就有十幾團膠狀的魔力從全身噴湧而出;結果沒有注意控制好力度與方向,其中的一團不小心撞在了霜雪的身上,害她一屁股摔倒在地上,還差點把她的襯衣都給撞破了。

就在霜雪揉著肚子罵娘的時候,懸在半空中的陣法已然徹底完成定型:魔力團如同有意思的軟泥怪一般,吐出體內碎裂的木屑等雜物,裹挾著外形各異的材料毫不猶豫地沖入了法陣之中。

當兩者接觸的剎那間,在極其劇烈的魔力反應下,所有的材料幾乎是在不停分解的同時,毫無停歇地相互碰撞融合;一塊塊光滑整潔的部件被生生捏造出來,宛如絲線的魔力蜿蜒其中。

隨著薩塔如同惡魔低吟般的一聲令下:兩只有型的法師之手如同出膛的炮彈,狠狠砸向正在運作的法陣,全然不顧裏面還有已經完成的零件。

在一次無聲的爆炸過後,被晃到眼睛的霜雪剛睜開酸痛的淚眼,第一時間就看清了十二件形狀各異的奇特物件,懸浮在了薩塔的身旁。只不過她此時更想罵這個搞事不提醒的傢夥,全然沒有去關注著些漂浮的物價:

「艾薩塔!你tm搞毛啊!薩塔?!」

令她從惱火中驚叫出聲的是,薩塔並沒有如往常一樣同她強嘴:此時的小法師正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嘴裏含糊不清地說著什麼;渾身濕透地像隻落湯雞一樣,猶如雨下的汗水更是浸濕了他身下的泥土。

七手八腳地把他從地上抱起來時,霜雪這才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他整個人就像條被凍僵的蛇,隔著衣服都能感受到身上散發著的詭異寒氣,正在不停帶走他僅存的熱量。

更糟糕的是,薩塔身上的魔力似乎又出現了失控的趨勢:那套組合法術在爆炸過後卻詭異地沒有解除,還在源源不斷地抽取著魔力。按照他的反魔法教學傳授過的,再這樣下去他整個人是要給抽成乾屍的!

果斷將他緊緊擁入了懷中,一道璀璨的金光頓時閃過,明亮的金色流光薄膜再次出現在她的身上:隨著反魔法場的解除,所有加持在薩塔身上的法術總算是被徹底驅散了,重新歸於自然的循環之中。

被懸浮術的魔力托舉在原地的禮物,瞬間便乒乒乓乓地掉落在地,聽起來還很有分量。可另一個巨大的問題又擺在了霜雪的面前:「md!你身子怎麼還冰著啊!」

明明這套魔法都已經解除了,但薩塔的身體依然寒冷地像是尊冰雕;哪怕霜雪再次加大力度,直接湮滅掉了他體內的全部魔力,讓他暫時變回了無法施法的普通人,可還是沒有半點好轉的跡象!

急中生智的霜雪也顧不上太多,隨著身上的金色光芒再次閃起,一道橘黃色的火環憑空閃現,圍繞著她的身體無聲地燃燒著。

心急如焚的她毫不遲疑地控制著遊離的聖潔火焰,將薩塔的身體完全包裹住。很快的,在這團火焰的溫暖下,薩塔的體溫開始奇跡般地逐步回升,瘋狂跳動的心臟已經額頭上暴起的血管也漸漸平緩下來。

「薩薩?!好點了沒!」

似乎在抗拒火環將其完全包裹的同時,霜雪隱隱約約聽到了一聲痛苦的尖嘯聲;但她完全顧不上了那麼多,用力地搖晃著他的身子大喊大叫;還抽出一隻手來掰開他的眼皮,緊張地盯著那隻翠綠眸子,生怕他就這麼真的『睡』過去了。

「¥#$!」

薩塔在睜開雙眼的第一時間,就是掏出自己的塞壬髒話開始破口大罵;其實他的思維在法術的增幅下,已經清晰到一種令人痛苦的地步,想暈都暈不了。只是之前魔法失控把給身子凍僵了而已,在烤了一會兒火環後才緩了過來。

只是緩過神來的他,第一個反應不是慶祝自己死裏逃生;反而認真地盤算起事情的前因後果來,當真是法師們的臭毛病。一時連給霜雪報個平安都忘了,直到看清了霜雪臉上驚慌失措的表情後,他才反應過來:「猴姐我沒事的,就是被陰了而已!」

「你到底是怎麼了啊?知道你剛才那樣子多嚇人啵,差點以為希兒還沒結婚就要當寡婦了呢!」

「我也不清楚啊!我剛才還在好端端地控制魔力,禮物都做完了準備收尾了。突然就感覺到腦子一疼,魔力立刻暴走失控,開始瘋狂增幅那個輔助法術。」

說著,薩塔猛地低下頭去,錯愕地注視著自己身上纏繞著的層層火焰;看著這些默默燃燒著的聖潔火焰,盤踞於腦海當中的各種線索頓時就被串聯了起來:「抗拒火環……我知道了!這是一整套的法術,那些寄生魔力只是障眼法而已!」

聯繫起這段時間自己施法困難的古怪狀態,一股深入骨髓的恐懼感,頓時在他的身上瀰漫開來:怪不得那怪物的爪子上會附帶著反魔法,這根本就是專門針對施法者製造的專用生物兵器!

反魔法對於施法者來說幾乎就是無解的雙刃劍,哪怕法師在它的攻勢下逃了出來,寄生魔力照樣可以通過傷口進行持續性破壞;而這些都是明面上的障眼法而已,真正的目的都是為了掩藏潛伏更深的法術詛咒。

等受害者驅逐掉寄生魔力後,再通過他施法的時機進行最後的攻擊,這種通過引導控制魔力失控的暗殺術,甚至都沒辦法察覺出來!

「謝謝你,霜雪姐姐。」一邊感慨著自己的躲過一劫,一邊認真考慮要不要去幸運女士太娜亞的神殿裏捐款;薩塔忽然探起頭來,對著救命恩人的臉頰上認真地親了一口,「幸虧有姐姐你在,不然我可能真的要被人陰死了……」

如果不是霜雪恰巧在身旁,自己恐怕是真的凶多吉少了……想著想著,薩塔的小腦袋本能地朝著霜雪,那不甚飽滿的存在蹭了起來;只不過他在蕾希姐身上揩油習慣了,完全沒有注意到這點。

感受到肋骨上的咯人感,確定某人平安無事後。霜雪才算是鬆了口氣,隨手解除了消耗龐大的抗拒火環,揪著他的小臉使勁揉搓了起來:「你小子蹭夠了沒啊?信不信我去告訴希兒你吃老娘豆腐啊?」

「黑山又不種大豆,你見過豆腐長啥樣嗎?」

「我沒見過我就不能知道了?」被這神奇的腦迴路搞無語了,霜雪左手屈指,重重地彈在那個不安分的小腦袋上,給了他一個小小的教訓:「再不起來真告狀去了嗷!」

「別別別,姐姐不至於姐!」

薩塔匆忙捂著腦袋從霜雪的懷裏鑽出來,心底裡還在小聲地嘟囔著:『剛想誇你有點女人味了……』

用力擰乾衣服裡的水分,薩塔同霜雪撿起地上散落著的禮物,就準備先回去了。只是現在他身上的魔力還沒恢復到能釋放的地步,連個最簡單的魔力外放都有心無力,只能求著霜雪攙扶著自己走路。

沒想到自己只是教了下反魔法的簡單方法,這才過了多長時間,霜雪對於反魔法的造詣就大大加深了:之前她還只是能做到紊亂魔力的流動,撤銷外放的法術而已。

現在倒好,直接能做到把一個人體內的魔力完全湮滅。如果再熟練些,怕是一下子就能把一個施法者打成廢物,再憑藉自己豐富的肉搏經驗地把對手吊起來錘。

真是越想越害怕,還好自己平時對霜雪很好。她脾氣也挺合得來,就算偶爾戲弄一下她都不會生氣。但還是乖巧地對著霜雪道謝起來:「謝謝霜雪姐姐救我~」

「安啦,又不是什麼大事,你人沒事就好了。」

霜雪嘻嘻哈哈地攙扶著他,拿起手指輕輕掐了掐他的臉頰。現在她總算明白了蕾希喜歡掐臉的原因了,這城裏大戶孩子的膚質就是好,這小臉細皮嫩肉的手感著實不錯。

「說起來姐,我之前丟在倉庫裡沒出手的那堆礦呢?怎麼都不見了,我還想拿來給自己做點東西呢。」

「啊這……這個嘛~」

「猴姐,你難道?」

「你就放一萬個心吧!你姐啥時候騙過你了!」霜雪不自覺地抬手搔了搔耳後,眼睛斜視路旁的招牌乾笑了兩聲:「就是你那批貨在黑市上出了一點小小的麻煩~」

「你怎麼都不告訴我?!」

幾件禮物掉在土路上,發出幾聲悶響。薩塔伸出左手用力揪著她的臉,不過看他這幅有氣無力的樣子,怎麼揪也不會太疼。

加上霜雪自知理虧,不僅是老老實實地忍受著,反倒還誇張地擠出幾滴眼淚想哄著他:

「嗚~我都忘了那些是你的東西了,我看沒人要就順手拿去賣了,誰知道黑市裏有人敢黑吃黑啊!我都還沒來得及打上門去,弟啊就饒了我這回吧!」

「你趕緊去把錢討回來吧!」

氣鼓鼓地抱怨完後,薩塔立刻就鬆了手,畢竟他又不可能真的打女人不是?

加之他太了解霜雪的脾性:和自己太像了,平時嘴都挺賤的,喜歡搞事情;但要是真惹人生氣了,就又立馬認慫求饒,給人找台階下;搞得他一度懷疑霜雪是老頭搞出來的私生女。

「彆氣啦彆氣啦,再生氣頭髮就要掉光嘍,東西我來拿。」

霜雪連忙賠笑摸著他的頭安慰起來,見他皺起的眉毛舒緩下去,就把掉在地上的禮物一股腦地全抱到了懷裏。但看他還是不高不興的樣子,霜雪心一橫,彎腰貼在他的耳旁呢喃細語道:

「弟啊......」

「幹嘛?」

薩塔沒好氣地嗯了一聲,隨即又把視線撇到一旁,表示不想搭理她。

「我前些日子剛買了桶上好的奧雷斯金酒,你看晚上這酒會?」

「姐你真好~」

薩塔變臉速度可比翻書快多了,立馬就笑逐顏開地挽起了她的手臂,完全一副好姐弟的模樣:「先聲明一下,我絕不是饞酒喝,我只是想趕緊去把酒館佈置好,讓大家玩得盡興~」

「曉得啦。對了,你還沒告訴我這東西到底有啥用處?」

霜雪笑罵著點了下頭,從懷裏抽出個奇怪的帶柄圓筒:修長的水晶手柄上頂著碩大的紅銅圓筒,除此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

粗看起來就像個沒包好底的酒杓,還用鋼絲在中空的桶杓底部嵌出了一張鐵網格,讓她非常的困惑:「這玩意兒奇奇怪怪的,我到時候怎麼跟希兒介紹啊?」

「拿來我教你。」

接過圓筒,薩塔握著手柄的底部輕輕一旋,原本看似一體的水晶柄突然泛起藍光一陣強勁的冷風從筒口吹出,吹散了他落在頭上的碎稻草屑。

對出風量十分滿意的他,轉手對準霜雪的臉,讓她也好好感受一下風筒的強勁風力。

再次旋動柄底,明亮的藍色光芒瞬間消散,一道有如粘液狀的深紅光柱貫通了整個柄身,自筒口而出的冷風則化作一陣熱浪,朝她臉上襲來。

在感受到這股熱浪的瞬間,霜雪身上再次閃爍起金光,這股熱浪卻依然沒有消散,還是熏得她閉上眼睛,害高聲叫嚷起來:「快拿開快拿開!」

滿臉壞笑的薩塔握著吹風筒,在霜雪的面前不停上下遊走著,就是不拿走。正好她現在抱著東西不能用手,如此天賜良機浪費就可惜了。

在用它好好教訓了一番霜雪後,方才意猶未盡地結束。看著被熱風吹得滿臉通紅的霜雪,得意洋洋地誇耀起來:「怎麼樣?這個吹風筒好用不?」

「mgjd!這不是魔法道具嘛,為什麼吹出來的風我不能把它解除掉?!」

霜雪用力的甩著腦袋,小麥色的俏臉被這熱風吹得太難受了,需要緩一緩才行。不過她也猜出來了這個玩意的用途了,平時洗完頭後直接拿熱風吹乾就可以了,能節省很多時間。

「是啊,這的確是魔法道具啊,但和風有啥關係啊?」薩塔握著吹風筒,似笑非笑地解釋著這個用魔法供能的雙檔吹風筒,「我不是教過你們嗎?反魔法是不能驅散無魔力的實物啊。」

「哎呦,求你小老師你就別來上課了。」

霜雪把玩著手裏的吹風筒,滿臉不服氣地看著筒內的扇葉,心想這不就是和酒館裡的發條風扇一樣嘛,這有什麼好講的?

只是不知不覺間,兩個人已經走到了酒館門口:等待開夥的傭兵們,正三三兩兩地聚在餐館門前,不是在吹牛就是在打牌;一看這兩人像是在拌嘴的模樣,閑人們頓時就開始起鬨了:

「喲!大姐頭這是怎了,怎和人小薩塔吵起來了,是不是又拽人辮子玩了?啊~」

「就是!你這麼欺負人小老公,就不怕她待會來床上找你麻煩?」

兩個熟悉的聲音從人堆裡鑽了出來,頓時把大夥逗得哈哈大笑。氣急敗壞的霜雪循聲定睛一看,原來是歐仁和凱特這倆欠教訓的碎嘴!

「大姐頭你們倆吵啥呢?說給我們聽聽唄?」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是不好意思說吧?」

兩個人本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精神,一唱一和地拱著火。可把霜雪氣得夠嗆,直接扒開人群往外沖。兩人見勢不妙立馬準備轉進,可惜還是慢了一步被霜雪逮個正著。

「媽的,之前怎沒見你們倆嘴那麼碎!」

送了兩人一記老拳之後,還不夠解氣的霜雪又給兩人肩頭用力拍了兩下,突然想起來自己正缺人手搬酒——這不,苦力自己送上門來了。

看著霜雪咬牙切齒地露出了虎式微笑,被嚇壞了的倆慫貨立馬舉手求饒:「錯了錯了!不敢了姐!」

一團金色的光芒朝著凱特的胸口襲來,他本能地橫臂一擋,光團卻靈活地繞開了手臂,結結實實地拍在他的胸口上。

毫無防備的凱特,被砸地向後趔趄兩下,隨後齜牙咧嘴地從懷裏摸出了那光團。霜雪一揮手,耀眼的光幕從鑰匙串上散去,恢復了它原本的樣貌:原來只是一大串黃銅鑰匙而已。

「馬上去村西頭的倉庫,給老娘把那桶新買的酒搬來!歐仁!你也滾過去一起幹活!」

兩個人看著她皮笑肉不笑的神情,也不敢多說啥,趕忙應了一聲,灰溜溜地跑去幹活。

霜雪拍了拍手,剜了眼作鳥獸散的閑人們,準備繼續同薩塔談些禮物的細節。可等她回過身來時,小矮子就已經消失不見,似乎早就不見了蹤影。

等到生日會主人公的男人,跟在團長的身後回到了酒館,酒館裡瞬間爆發出了響亮的歡呼聲。由薩塔完全買單的生日會正式開始!

豐盛的食物一盆一盆地往餐桌上搬,把客串侍者傭兵團姑娘們忙得是團團亂轉,好不熱鬧。不過男人們嘛,最喜歡地還是喝大酒吹大牛,豐盛的美食反倒是成了陪襯。

不過在固定的拚酒環節之前,對於主人公的祝福還是少不得的:「祝你降生日快樂!蕾希/希兒/姐!」

在大夥的祝福與起鬨聲中,春光滿面的蕾希姐,也順水推舟地解除了薩塔的酗酒禁令;自己更是端著酒杯,興沖沖地加入拚酒的龐大隊伍中去。

在不知道喝了多少圈,第五十五次拍開薩塔偷摸大腿的賊手後;蕾希翹著二郎腿坐在桌上,嘴裏大口大口嚼著烤肉,眉開眼笑地指著橫七豎八躺在桌上的眾人叫囂到:

「你們這也太水了,起來繼續喝呀!」

基本上餐館裡的每個人都被她的豪言壯語,給驚得紛紛搖頭,著實是被這個胃袋深不見底、喝酒像牛飲水般的女人了給喝怕了。

最先投降的,是咱們文靜的看板娘娜兒,在氣氛的感染下也灌了幾杯麥酒下肚,現在正靠著櫃枱打盹,店裏的垃圾只能是留到明早再打掃了。

而在精力過於充沛的小熊崽貝拉,也終於是玩累了:紅光滿面地先靠在蕾希的懷裏眯了一會兒,然後被不勝酒力的霜雪她們帶回宿捨去了。

臨走前她們幾個還帶了盆烤肉、炒花生和麥酒走,估計是要在宿舍待會再殺一輪。

其他的傭兵們也趴得差不多了,紛紛提前告辭。就只剩雷明頓、歐仁這八九個能喝的繼續喝。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拜爾居然也沒走,還在和他們合唱著毫無節奏的鄉村拚酒麴呢!

不得不說,霜雪的酒勁兒太足了,不知道灌吐了多少人,門口的酸臭味都開始往裏面鑽進來了。但蕾希這個女魔頭,除了臉紅了些外就跟個沒事人一樣,還在笑嘻嘻地給大家勸酒。

但在座的幾個人都不敢接,他們可不想被團裡的醫生拉去洗胃:那幾個貨下手可太狠了,只能帶著薩塔一起講葷段子,藉此轉移她的注意力。

這一晃就喝到了一天的結束,剩下幾人幫索娜簡略收拾了一番後,就紛紛告辭休息去了。

拖著滿是酒氣的疲憊身軀,薩塔和蕾希小倆口手挽著手,在酒館門口同酒鬼們一一告別。替格瓦斯大爺鎖好大門,再把索娜抬回她的房間後,才慢吞吞地回到了自己的小窩裏。

忙了一天了兩個人,總算是等到了一點獨處的時間。

一回房,薩塔就直奔煉金台忙碌了起來。兩分鐘後,他拿著兩支玻璃試管坐到了床邊,直接把深紅色的不明液體往嘴裏灌。

而蕾希則捏著試管,輕輕嗅著管口傳來的辛辣氣息,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無法下口:「啥玩意兒啊這是?」

「解酒藥而已啦,不然宿醉多難受啊。」

薩塔擦了擦嘴,隨手把試管擺到桌上打算明天再清理。艾薩塔牌煉金葯的藥效就是強,藥水一下肚,原本昏昏沉沉的腦袋馬上就清醒了起來,全身的酸痛也一併緩解,猶如泡完溫泉般的舒爽:「呼~怎麼樣,親愛的姐,今天生日開心嗎?禮物還喜歡嗎?」

「當然了,我親愛的弟啊~謝謝你~」

說罷,剛剛才喝完藥劑,略顯濕潤的紅唇輕輕在薩塔的臉頰一碰:「不過嘛~某個人好像很喜歡摸腿嗎~嗯?既然你這麼喜歡摸……」

看著蕾希那眯成了月牙的眼角,以及那似笑非笑的笑容。清醒過頭了的薩塔,耳邊好似突然響起了悠長的汽笛警報聲,心底暗叫一聲不妙。

人一慫,腿一軟,差點就啪嗒一聲跪在了沙發上:「姐,老婆,親愛的!今天咱們就先休戰吧?今天我好累呀……」

「我好不容易過上了第一個有愛人慶祝的生日,總得讓我盡興到底吧?」

面對著蕾希姐拋來的媚眼,還想著負隅頑抗的薩塔立刻在沙發上蜷縮起來,試圖就賴著不走了。只不過蕾希一句從容無比的自問自答,一下子把他又給嚇了起來:

「哦~今天想在沙發上嗎?嗯,其實也不錯嘛~」

被嚇到坐立難安的薩塔,還來不及出聲反駁,就感覺到身體突然一輕:只見蕾希如同養雞人捉著小雞仔一樣,不由分說地拽著他一把扔到了床上。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看見她伸手解開了原本優雅的貴婦盤發,轉而叼著發繩紮起了大方簡潔的高馬尾。只見蕾希嫵媚地一甩頭,細長的馬尾辮霎時飛到了身後。

而眼中的澄澈大海之中,好似閃過幾道猩紅的閃電,在薩塔的耳畔傳來她不容置喙的命令:「愣著幹嘛,還不關燈?」

薩塔下意識朝著床頭櫃一揮手,魔法燈的光亮被輕而易舉地驅散,只剩下漆黑之中越來越厚重的呼吸聲。

「姐……」

「又幹嘛?!」

「門沒關……」

啪嗒一聲,清脆的落鎖聲響起。

「門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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