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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鍊金術師不該用魔法復仇》46.幽靈營地
「霜雪,愣著幹嘛,快點帶路啊!」

還沒等站在原地的兩人反應過來,就聽到了亞威焦急的一聲呼喚,冷著臉的霜雪就自顧自地轉身小跑到了亞威三人的身旁。雖然兩人還是搞不清狀況,但也只能手牽著手,無奈地快步跟上了隊伍。

專供軍官們食宿辦公用的磚頭平房相當氣派,雖然造型相當的粗糙生硬,像是個破火柴盒;但比起對面空地上的那一排排,由野戰帳篷加木頭改造而來的士兵小屋來說,已經是少有的奢侈了。

不過由於是在亂流層的緣故,整棟房子裏沒有加裝任何的暖氣陣法,顯得無比陰冷,尤其是在這個化雪的早春時期。哪怕所有的門窗都牢牢緊閉著,穿著厚重冬衣的六人還是感覺到了一絲寒意。

也因為是亂流層的原因,整個營區內的所有施法行為都受到了干擾,魔晶燈顯然無法使用的。只不過這個處於前線的小小營地實在是太過寒酸,居然還在用火炬給樓層照明,連盞煤油燈都捨不得用。

而在踏進樓層的時候,識海之魂又響起了它的警報:只不過不同於往常的那種尖銳刺激,這次的警報倒是極為和緩,如果不是薩塔在全神貫注的調和著魔力,恐怕會直接給疏漏掉。

『識海出警報了?不會又要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吧,別啊,別新年開始就給我整這麼多活呀!』

正當薩塔在心底裡暗自叫苦時,為首的霜雪就已經叩開了面前的鐵製房門,一個疲憊異常的中年男聲幽幽地從門後傳來:「請進吧。」

當眾人走進房門時,上尉主官伊斯佩克羅的憔悴面容,還是讓他們忍不住驚呼了起來。

一雙泛紅的杏色眼珠深陷於眼窩當中,消瘦的臉頰真的只是用一層皮蒙在了顴骨上而已,甚至能透過著近乎灰白色的皮膚看清細小的青色血管。

很難令人想像的出,這是一個自稱年僅三十一歲的壯年軍官!若不是感覺到了他體內還有著生命力活動,薩塔嘴裏的食屍鬼一詞恐怕真的要脫口而出了。

「抱歉,讓這副糟糕模樣嚇到你們了。」

伊思佩克羅淡然地苦笑一聲,隨即揮了揮手,指著面前已經擺放整齊的簡約木椅示意他們坐下。

而他自己則將那雙枯眼對準燭台上跳動的星火,指著左臉上的一道狹長彎曲的線疤,喃喃自語地解釋起來:「我這臉只是最近受傷造成,可能是受到魔力的影響,會有些嚇人,還請幾位見諒。」

「沒事的,團長先生您請講吧,就我們之前聊到的話題。」

霜雪掏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本子,咬著筆杆子翻開了最後一頁:「之前您是提到了,說是營區裡出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

除了蕾希和霜雪兩人外,團長亞威倆兄弟、被拉來的德比以及同樣不明所以的薩塔,四個人在聽到這個片語的時候,都下意識地相互瞟了彼此一眼。顯然霜雪也沒有告訴他們過來的原因。

身為當事人的伊思佩克羅,抬頭注視著這些精神飽滿的傭兵好一會兒;在打量了片刻之後,他才以一種極為和緩的語氣,將最近軍營中發生的怪事和盤托出:

「希望你們能認真聽完吧,雖然我接下來要講的可能跟笑話似的,但我們真的是沒轍了……唉,事情是發生在九天前……」

作為東方營主官的伊思佩克羅上尉,當時正如同往常一樣,拿著火炬巡視著整座營地:作為一名辦事認真的團長,自從轉移到了這座營地後,每天都會在睡前仔細地巡邏一遍營地,從未間斷過。

九天前的冬夜雖然比不上早春的化學之夜,但依舊也是一年當中最為寒冷的一段日子。身處前線的後勤主管,依然需要對營區內的物資精打細算,以防下一次補給隊到達之前,熬不過北國的殘酷寒冬。

本著能省一點是一點的想法,每次回程時他都會把手裏的火炬交給值夜的衛兵,自己則一路跑步回寢室,就當是睡前的熱身操了。

只是這次日常訓練,反倒是出了個他意想不到的情況:「我當時正走到倉庫前,看著倉庫前的兩盞火炬柱突然熄滅了一盞,我當時很生氣,就走過去準備訓話。」

雖然東方營裡實行著嚴厲的篝火管制措施,但這個承載著全團希望的倉庫,卻是唯一的例外:聰慧的軍官也知道在這漫無天日的寒冬當中,讓士兵能懷有希望的重要性。

所以營區在倉庫上從來是不惜工本的:夜晚用來照明的火炬和供暖的篝火堆,決不允許產生間斷,必須點燃到第二天日出;如果是陰雪天氣的話,則必須保持火炬終日燃燒,與監視崗哨享受同等的待遇。

並且由全團分組輪流執勤,如果出現了差錯:比如被風吹熄了火光超過一分鐘、未經通報私自打開倉庫大門之類的疏漏;當值的小組不僅要受到極為嚴苛的體罰,還要負責當日的全營地所有勤雜工作。

但可以說,正是靠著這條不近人情的規定,才讓這個地處偏遠的小營地,成功熬過了黑山前線漫長的寒冬。

等到上尉接手東方營的時候,這個傳統已經流傳了足足十五年了,比他的兒子都要大上三歲。所以他才會如此的氣憤,以至於當場就抽出了掛在腰間的皮鞭,準備好好教訓一下這些不懂規矩的大頭兵。

而詭異的狀況正是在這時,降臨在了他的眼前:「等我趕到倉庫門前的時候,情況就有些不對勁起來了。那兩支燃燒著的火炬好端端的豎在原地,火焰也很充足,唯獨那幾名當值的士兵不見了蹤影!」

看著面前的兩支大型火炬柱正熊熊燃燒的火焰,又繞著它們仔細觀摩了片刻後,上尉詫異地揉了揉眼睛,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不過他突然回想起來,自己一直沒看到周圍站崗的士兵,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當時他距離倉庫的方向足有兩分鐘的路程,會不會是這幫人知道要挨罰,重新把火炬復燃後就躲了起來吧?

「tmd!你們這幫混球明天別讓老子逮住了!」

罵罵咧咧的收回了手裏的皮鞭,上尉看著面前空無一人的倉庫大門突然沉思了起來:反正來都來了,乾脆去檢查一下倉庫最近的物資情況,看看能不能拿出點物資跨年時吃頓好的。

而當上尉用黃銅鑰匙捅開堅固的門鎖,用火炬驅散面前的黑暗時,他當時就嚇得把手裏的火炬掉到了地上:足足有六名不省人事的裸男,赤身裸體地躺倒在了十二月的凍土上!

「幸好當時他們的身旁有一個火盆,才算是沒有給凍死,不然救都就不回來了。」

伊思佩克羅用力地嘆息起來,似乎還是忘不了當時的那幅詭異場景。而對面聽得有些入迷的亞威突然開口,對著上尉提出了一個自己的問題:「真的確定他們不是跑去裏面偷懶的嗎?」

「倉庫唯二的鑰匙在我的腰上和辦公室裡,連廚子每日做飯要用的材料,都是需要提前一天進行通報後支取的。沒可能在不破壞鎖的情況下打開的,我們團裡可沒有會開鎖術的法師。」

上尉晃了晃手中有些古樸的黃銅鑰匙圈,又順帶否決了一些他們可能提出來的問題:「翻窗和挖地道也是不可能的。倉庫為了保溫和儲量,不僅是沒有配備窗戶,而且每年都會進行檢查和翻修;十二月的凍土也是不可能被徒手挖穿。」

「除非是碰到了幽靈。」

上尉那突如其來的肯定語氣,頓時打斷了在座眾人熱烈的探討聲:畢竟他們還在低聲討論著其他的可能性,現在人家就信誓旦旦的,給出了一個極為肯定的答覆,多少讓他們感到些費解。

「您為什麼這麼肯定呢?」

「您先聽我講完,事實上我也不是沒想過監守自盜的可能,畢竟那天輪值的是我的副官。」

看著暈厥在地的副官,勃然大怒的上尉立刻用沾滿了雪花的皮靴,狠狠踹了他屁股一腳,嘴裏還在大聲地叫罵著:「給我起來你這條懶狗!裝死也沒用!」

當時他還想過踹翻六人中間的火盆,給他們來點狠。但考慮到倉庫裡的藥品比較缺乏,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暴怒之下的想法;轉而低下身去,準備給他們每人來上記耳光。

只是當他的手指觸碰到副官的面頰時,一股冰涼的感覺便從指尖傳到了他的腦海。伊思佩克羅當時就察覺到情況不對,立刻轉身去撫摸每個人的臉頰。

出乎意料的是,這群人雖然入手的溫度有些冰涼,但依然還存在著呼吸和心跳,只是已經開始減緩下來了——如果不是這盆柴火,他們可能早就凍死在了倉庫當中!

橫遭驚嚇的上尉來不及思考太多,連忙給每人重新批上他們散落在旁的衣物後,便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倉庫門外;連手裏的火炬都沒有來得及拿,只顧著一邊狂奔向廚房,一邊聲嘶力竭地大聲呼救。

所幸在搶救之下,失去意識的幾人最終蘇醒了過來,除了有兩人凍掉了幾根腳趾外,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而當他們詢問蘇醒者具體情況的時候,腦子較為清醒的一名士兵卻給出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回答。

他們自稱是當晚執勤的時候,突然被一股冷風吹滅了一根火炬;知道五分鐘後上尉會準時出來跑步,為了不受體罰他們連忙把火炬點燃了回來。

隨後這名驚恐萬分的士兵,便手舞足蹈地比劃了起來。

似乎是一個身高在一米七左右的男人;面容很模糊,衣衫襤褸就像是批著套破布條;突然就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嘴裏一邊還嘟囔著什麼聽不懂的怪話,一邊朝倉庫大門走來:

「當時我們被嚇壞了,團副他是第一個回過神來的。當時就叫我們抄棍子,先把這個人打倒再說。」

士兵緊接著又描述起自己所看到的畫面:得到命令的士兵們當即就行動起來,抄起一旁添火用的木柴,壯著膽子嗷嗷叫著沖了上去。

可那個人也不躲閃,就這麼徑直朝著擋在大門前的副官撞去;眼看著木棍就要打到他身上了,突然就有一道極為刺眼的藍色閃光,突然從整個男人的渾身上下炸起。

士兵用力揉搓著還有些疼痛的雙眼,臨了又補充了一句:「等我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這裏了。」

其他人的說法雖然有些出入,但也都大同小異。其中最大的共同點,都是一個看不清面容的消瘦男人,低聲嘀咕著什麼話,然後發出了一道藍光後就暈了過去。

「我那副官依稀聽到了他說了句……額,好像是我餓?」

伊思佩克羅上尉注視著眼前面面相覷的眾人,抓耳撓腮地繼續補充了起來:

「自從那天之後,就有越來越多的士兵開始報告,說碰到了類似的幽靈現象;有說在廚房吃飯的時候碰見了,有說是在執勤的火堆旁,倉庫也碰到了好幾次。士兵們沒有攔,那些幽靈就自己穿過大門然後消失不見了……」

「廚房、火堆、倉庫……也就是說火焰與食物的地方嗎?」

薩塔捧著霜雪的筆記本仔細的研究了一番,突然靈光一閃,似乎是發現了其中的幾處核心要素。這一下子就讓原本唉聲嘆氣的上尉興奮了起來,大家也紛紛投來了期待的目光:「你給講講?」

「好。假設真的是存在幽靈的話,那麼它們應當是是死在冬季,並且很大可能曾經是東方營的減員士兵!之後的其他幽靈,有過主動或被動襲擊人的現象嗎?營地建築的佈局有變更過嗎?」

「這倒是沒有,有了第一次的教訓後,其他目擊者都沒有輕舉妄動,幽靈也就沒有攻擊過他們。營地的話……」

上尉搖了搖頭,十分篤定地回答著:「據我所知是沒有,因為東方營修建在廢土上的目的,就是為了封堵這個三叉路口,防止精靈法師的入侵。」

伊思佩克羅回憶起的證據,明顯給薩塔的假設增添了更多可信度,而薩塔也就繼續順著這條線索分析了下去:

「那他們是士兵的可能性就更大了!一個為他們提供了糧食、衣服、柴火,對冬日生存來說至關重要的倉庫;對於東方營的官兵們來說,感情一定非常深厚,對吧?」

「是的!她對我們來說就像是親生母親一樣,在無數個日月裡,替我們保管著最為重要的吃穿用度。如果戰火蔓延到了這裏,我們寧願死到最後一人,也要保護住她!她就是我們的希望!」

隨著稀稀拉拉的掌聲響起,慷慨激昂的上尉重新坐回到了原位,但彷彿剛才那幅誓與倉庫母親共存亡的激昂模樣是假的一般,又開始對著蠟燭哀聲嘆息了起來:

「不過就算知道了也沒啥大用吧?我們照樣還是請不走這些老前輩,要是再這麼提心弔膽的過日子,我怕受不了的士兵們會嘩變……不知貴部?」

「很抱歉團長先生,如果是別的營地話。我大可以佈置法陣,送這些無人收留的魂靈歸還到冥界。只是……」

「唉,我就知道這個地方終究會害到自己人啊……」

一旁默不作聲的路德維希團長突然坐直了身體,對著伊思佩克羅團長出聲寬慰起來,眼神顯得有些迷離:「這也不是您的錯,只是我們軍人必須要履行的職責而已。還是另外再想想辦法吧?」

「我能力有限,只能做一些誘餌裝置,盡量吸引這些可能存在的幽靈,讓他們減少對你們的打擾。」

感受到了團長那期待的目光,薩塔也只能無奈的擺了擺手,給出了一個簡易的解決方案:這次不是他懶得做,而是他真的做不到;這種改造魔力廢土的工作,就應該交由魔法之主來乾。

話已至此,伊思佩克羅上尉也只能接受和幽靈共處的結局,向著客人們躬身致歉:「唉……我部不僅沒有好好招待你們,反倒還要麻煩貴團幫忙,實在是丟臉……還請諸位留步,讓鄙人為幾位尊貴的客人接風洗塵。」

「哦我想起來了,可能這些幽靈對人體還是有一點傷害的!我今天碰到的巡邏隊員,似乎各個都得了失語症似的,很可能是被驚嚇到了,團長先生最好把他們集中起來,我順便做點魔葯幫您解決一下。」

正當薩塔以為此事就這麼告一段落的時候,坐在對面的伊思佩克羅上尉,突然激動地從椅子上一下蹦到了桌面上;還順手把燭台給打翻了,把準備起身離開的眾人給嚇了一大跳。

而他接下來所說的話,卻像是一道晴天霹靂,直接把在座的眾人包括他自己都給嚇傻眼了:

「我在兩年前就取消掉了營區巡邏隊的安排,全部分配到了崗哨隊伍裡去了!您到底看到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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