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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亂帝國》二十三、陳塘離京
正是漢帝最傷感的時候,長安的另一面正在張燈結綵,慶祝喜悅。石府上下一片歡騰,漫長的十月懷胎,戚瑩終於輕鬆了,為石勒誕下一女,正值夕陽映照,天邊儘是彩雲,石勒興奮地抱著哇哇哭泣的女兒,對戚瑩道:「良辰吉時,彩雲臨空,莫非天女臨凡,就叫她雲兒吧。」戚瑩有氣無力地笑著:「隨你吧,什麼彘兒、犬兒的任你去喊。」

喜訊傳千裡,很快在長安諸多大臣紛紛登門拜訪,先是拜訪石城,接著恭喜石勒。當然,排場最大的當屬宋國公戚榮了,現在的戚榮有錢有權還有兵,外孫女誕生,怎能不開心。帶著一家老小,拉著一車金玉珠寶、胭脂粉黛、什麼牛羊燕窩統統帶過來。對戚瑩說:「這些牛羊燕窩全是你的補品,這胭脂粉黛你想用多少都可以,只是這金玉珠寶可是留給我外孫女的嫁妝,不能動一分一毫,你先保管著日後不夠我再添補。」戚瑩白了一眼:「哪跟哪的,這才剛出生,準備嫁妝太早了吧。」「白駒過隙啊,她出生了,我可就老咯,你說如果我活不到那一日呢?」「胡說八道,這麼吉利的日子說這種喪氣話」戚榮笑了笑:「是是是,糊塗了。」

戚榮還未走,長安宮宮女玉潔就代表太后來到石府。石城領著石勒連忙迎接。玉潔帶話道:「今日乃太后家事,大司馬大將軍不用行禮。」說完玉潔讓人帶路,代表太后抱了一下石雲,轉頭問石勒:「取名了沒。」「剛胡亂取了個名,叫雲兒。」「作小名吧,太后雲:此兒吉時出生,取名為霄,還好也不違了雲字。」石勒楞了一下,終究行禮:「謝太后賜名。」

石雲已經安睡,玉潔將石雲輕輕放在戚瑩身旁,隨後讓隨從取出玉璧兩雙:「這是太后所贈,中郎將就請收下吧,夜已深沉,妾身告退。」石勒謝了贈禮,和石城將玉潔送出府門。玉潔登上車駕,先開布簾:「差些忘了,太后說了,等霄兒稍長,便可帶霄兒入宮讓太后看看。」石城、石勒連連稱是,目送玉潔車駕遠去。戚榮也隨之告辭。

石勒回到住處,對石城道:「這宋國公兵權都還沒掌握呢,太后就變了神色。今日參和大臣私事,明日恐要參與朝政了。」石城道:「主少國疑,我們又能改變什麼呢?能保住天漢平安已經不易了。」石勒道:「父親就是妥協,李儒野心舉朝皆知,父親完全可與之對抗,李儒把控了朝廷內外及半壁江山,父親卻只有兩個州的能量,不服啊。」石城微微一笑:「休得聒噪,今天是你的喜事,父親就不罵你了,多陪陪瑩兒,養足精神來日還要和你兄弟前往兗州。」

「哼,管他的,老子的女兒就叫雲兒。」石勒沒有回應石城,嘟囔著回到房間。

半月之後,之前赴京奔喪的官員基本都已離開,新任官員也陸續前往就職地,蘭亭也與陳塘一同前往揚州,前來送行的人都是陳仁壽部下,宮中親衛,禁軍將校。

石勒也到現場送別蘭亭,蘭亭笑道:「兄弟也是地方大員了,何不一同前行。我記得你兄弟可是幾個月前就受命為兗州安撫使了,怎麼,留在長安辦公?」「你以為誰想呆在這囚籠,悶得要死,只是瑩兒還要在休息一段時間,此外我又不放心石寬一人前往,也不差這一刻,就讓王平安排安排,再修養個十天半月,我們一同前去。」「也罷。兄弟好歹也是出來了,就任兗州後可要來我揚州坐坐。」「那是自然。」

蘭亭是輕鬆的,心裡沒有什麼負擔。另一面陳府就不同了,畢竟陳塘年少,陳夫人拉著陳塘再三叮囑,也不願意撒手。陳楚坐在車裡,陳仁壽立在車外,拉開窗簾竊竊私語,蘭亭也不知道陳仁壽在說什麼,只是望著陳楚泛紅的眼睛。

送別的隊伍有數百人,陳塘望來望去,總想著一個人能來,但又不知道那人真的到了又如何說話。一直悵然地望著長安,也沒有見到蹤影。看著時間差不多了,蘭亭招呼了一聲:「司徒大人,夫人,各位親朋,送君千裡就有一別,時辰不早了,我等還需趕路,請各位收起悲傷,以待來日,告辭了。」陳塘聽罷,翻身上馬,蘭亭親兵列隊整齊,隊伍開拔。

蘭亭一隊走了三十裡,在長安東驛被一隊人馬攔住。蘭亭看對方穿著也是朝廷軍服,心中疑惑,只聽得隊伍中傳來細膩的女兒音:「陳塘何在?」陳塘十分激動立即下馬,連滾帶爬地來到隊伍面前:「是尚儀姐姐嗎?」來人正是尚儀玉凈。玉凈一直負責太后飲食起居,陳塘從小就被養教在宮中,自然關係就很好。

一輛馬車從隊伍後面緩緩駛到面前,玉凈掀開門簾,微微一笑:「臭小子,出息了,出去做大官還對我保密呢。」「唉,對啊,我未曾跟姐姐談起,姐姐怎麼知道。」「對個頭!要不是今天有外人在場,我要狠狠彈你幾個腦瓜。」陳塘憨憨地撓撓頭,玉凈也下了馬車。

陳塘正要搭話,玉凈突然嚴肅起來:「天子口諭,陳塘聽詔。」陳塘連忙跪下。「散騎常侍、揚州巡檢陳塘,深的朕意,望汝勤奮苦學,莫負朕望,亦莫忘朕。今日賜錦袍一匹,略表心意,禦賜金牌一張,許先斬後奏。」玉凈令人捧出錦袍、金牌:「陳塘快收了吧,這是陛下的好意。」陳塘高興地收下了。剛站起來,玉凈又道:「別忙,這裡還有太后懿旨。」陳塘趕緊跪下。「太后雲:陳塘自幼在養育宮中,如同子侄,情意匪淺,今欲遠去雖有傷懷,又恐阻鯤鵬之志。賜太后親綉香囊,以表心意。」陳塘接過香囊,再三拜謝。

陳塘正要起身,玉凈又道:「慢著!」陳塘道:「好姐姐,還有哪位人物的好意,請一併說了吧」。說完,陳塘重新跪下,「抬頭」,陳塘剛抬起,玉凈也湊了上去,輕輕吻了一下陳塘額頭:「這是宮中姐姐們的心意,我們相處了許久,這突然離開甚是不舒坦。其他姐姐擔心來了說不了話,我……便來了。多多保重,有空就回來看看,要是太苦了,就回來,我們罩著,陛下不會計較的。」玉凈也有些哽咽,從車上取出一個包袱,塞給陳塘:「這裡面是個食盒,裝著你最愛吃的糕點……去吧,不要讓蘭將軍久等了。」說完,迅速登上馬車,拉下門簾,輕輕吩咐下人:「走了,回宮復命。」

陳塘一直望著馬車的背影,忍耐不住又一次三叩首。腦中反覆浮現出宮中生活,這些太后宮中的宮女,打小就照顧自己,玉潔教授宮規,玉凈為其安排飲食,其餘宮女如玉露等空時就與自己嬉鬧,這樣一種複雜且深厚的情感,如同先生,又如同親人。不同的是,當年的太子如今的天子,宮女們伺候起來多多少少都有些拘謹,陳塘作為大臣的兒子,相處起來就更輕鬆一些,沒有什麼負擔,這之間的感情實實在在的。

當然,這份情有一部分是宮女們淒慘的宮廷生活產生的,普通的宮女,生計都是困難。像玉潔、玉凈這般稍微有點地位的大宮女,生活倒是無憂,可終究困守於宮牆,最後孤獨終老,草草入葬。養著陳塘,視如己出,明面上稱呼姐姐,實際上也操著做母親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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