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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霸降臨鬥羅大陸》第一百一十七章 亂世如煮,何銜青梅(中)
「是的,你將魂力與精神力量進行疊加的操作堪稱完美,毫無破綻地瞞住了我和門外的護衛,但老夫已經說過了!」

玉元震睨著臉上毫無懼色的薩諾斯,聲音冰冷:「這樣的技倆根本不足以與神明的偉力相提並論。」

「如果你覺得這種層次的表現就能令我藍電霸王宗俯首稱臣的話,未免也太不把藍電霸王龍放在眼裏了。」

「在你沒得到神靈的認可之前,我是不可能選擇與你締結任何盟約的,因為我看不到你勝利的希望。」

「另外,獨孤博,你最好教教我們的侯爵大人談判所需要的最基本的禮節,再重新度量一下他開出的可笑條件!」

獨孤博仍然一動不動地坐在座椅上神遊物外,好像完全不關心薩諾斯接下來可能會遭遇的危險一樣。

薩諾斯的紫瞳中流淌著淡漠的輝光。

「雖然我說的是「結盟」,而且希望玉宗主您能將我放在「與你平等地位的談判者」的位置上來對待,但我可從沒說過這是一場談判。」

玉元震不以為意,他已經懶得再與這個狂妄自大的小屁孩一般見識了。

他大聲呵斥道:「隨便你怎麼稱呼它都好。現在,請你們立刻離開我的視線,離開我藍電霸王堡!聽明……」

但他的話顯然是被薩諾斯當成了耳旁風。

「這是一場拯救,是我賜予藍電霸王宗的救贖。」

少年的話鏗鏘有力,而本已熄滅的怒火也從玉元震的胸腔內再度燃起:「你!」

「我的老師是我的敵人,但我,從來都不是她的敵人。玉宗主,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嗎?」

不等玉元震開口,薩諾斯便接著說道:「她渴望的是混亂與殺戮,我想要的是穩定與統治,但我們師徒的需求其實並不存在基本意義上的衝突。」

玉元震微微一愣:「你要的,統治?」

「是啊,統治。」薩諾斯理所當然地點點頭,「我將統治整座鬥羅大陸。」

「這座分裂的大陸腐朽得夠久了,它理應迎來一場劇烈的變革,而這變革的引領者可以是我,也可以是我的老師。」

鐵血與野心在此刻自然而然地掙破了少年漠然淡定的偽裝,在他微微發光的紫瞳中,如渴血的野獸般爪足撓地、嘶嘯連連。

「我的老師終將以神靈的身份離開這個世界,而我,將作為此世的救世主接管被她犁平一切反抗意志的世界。」

「到時候,屬於藍電霸王龍家族的命運便掌握在我的手中。」

玉元震捏緊雙拳,當場除掉薩諾斯的想法在他的心中蠢蠢欲動,他聽懂了這對師徒定下的卑鄙計劃。

這樣一來,一切就都說得通了,他們當初都被這兩個人給騙了!

「所以,你剛才表現出的悲天憫人也只不過是一場精湛的表演罷了。」

薩諾斯承認道:「沒錯,我並不介意在憤怒的焦土上重新建立我的政權,而且它遠比我現在正在做的輕鬆得多。」

了解的越多,就越傾向於相信薩諾斯的言辭——當然,那的確也是事實。

命運的脈絡已經被薩諾斯擺在玉元震眼前了:臣服,或是近在咫尺的滅亡。

玉元震清楚,暴起殺人是屬於魯莽者的選擇。

已經接受神靈傳承的比比東怎麼可能不為自己的得意弟子留下幾道保障其生命的護佑呢?

玉元震可不認為自己能破開來自神明的莫測手段,他不敢這麼賭。

一瞬間,原本精神矍鑠的他好似蒼老了幾十歲般,整個人傾頹不已。

「那麼,結盟吧……」玉元震坐回屬於自己的座位,嗓音乾澀:「您需要藍電霸王宗付出什麼?」

如果玉元震僅是孤身一人,那他的選擇必然是魚死網破,但他身上承載的不只是他一個人的性命,還有整個藍電霸王宗的命脈。

除了低頭,他沒有其餘的選擇。

……

玉元震從過去的回憶中收回思緒,不禁在心中暗嘆了口氣。

當時他的低頭不過是權宜之計,背地裏想的是到將來借別人之手去試薩諾斯的成色。

但隨著與薩諾斯的接觸越來越多,太多的信息與情報都證實著薩諾斯當日的話語並非虛言。

無論是宗門,亦或是家族,它們的站隊邏輯都非常簡單,那就是:不要被璀璨的榮譽和讚美模糊雙眼,永遠選擇站在勝率更高的那一方。

而作為藍電霸王宗和藍電霸王龍家族共同的決策大腦,玉元震也因此息了反抗的心思,安心做自己應該做的——給家族的後輩鋪路。

「您知道的,我們的四皇子一直都有他自己的小心機。」

「雪崩從來都不是問題。」

薩諾斯意識到自己似乎把話說死了,於是補充道:「等到一切塵埃落定,雪崩和他那心思不正的叔叔也將和天鬥帝國一樣,徹底歸於我的掌控。」

「是老夫多慮了。」

茶壺平穩地從會議桌上浮到半空,平移至玉元震手中茶杯的正上方,隨即緩緩傾斜,一股青綠色的茶線便自壺嘴處筆直地落入杯中。

「像我之前說的那樣,天鬥皇室的鬥爭生活扭曲了雪崩的性格,使他變得既像狼,又像狗。」

薩諾斯一邊說著,一邊繼續用精神力操縱茶壺,給自己也倒上了一杯。

「隱忍的品格令雪崩失去了成為我們所期望的忠犬的可能,因此,未來的他只能成為一名傀儡式的君主。」

薩諾斯含住一口茶,抿了抿嘴唇。

「我的老師平等地憎恨著世界上的大多數人,但我和她不一樣,我是從破敗的貧民窟中走出來的。」

「平民的生活已經足夠辛苦了,他們流的血已經足夠多了。如果未來註定需要一些人經受毀滅,我希望被迫做出奉獻的會是我那些高高在上的貴族「朋友」們。」

「……」

「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我並不需要取得他們的擁戴,而且他們並不愚蠢。他們只是被腐朽的時代扭曲了心智,既不該被責怪,也不該受譴責。」

薩諾斯的目光如冷厲的矛鋒,戳破了偽善者和懦弱者口中的「怨天尤人」。

「錯的永遠應該是世界,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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