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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禦主與魔魂龍心》第179章 殺人者之眼
立香和修瑪到地方了。前面就是內府本陣,靜悄悄的,有些可怕。

接下來,要十二分小心。弦一郎傳來的消息已經可以確定,這是織田信長在將計就計。

顯然他有信心擊潰迦勒底。但反過來說,這也是迦勒底的機會。

「準備OK了,藤丸君。」

達·芬奇遠程調整了魔力箱,使其處於一種半激活的狀態。這樣魔力箱能夠在短時間內展開進行召喚。雖說可以趁現在沒人的時候使用,但最好還是在戰鬥開始後召喚。這樣可以針對信長的攻擊方式來選擇合適的從者。

相應的,這麼做導致召喚失敗和魔力箱自毀的幾率也會提高,必須用所羅門系統進行輔助。根據目前為止所羅門系統的運轉情況計算,只要能進行一次精準定位式的關聯,召喚成功率就能超過80%。

所謂精準定位,簡單說,就是讓讓符合關聯條件的從者數量盡量減少到一個,就召喚這個。

這大概和在石頭堆裡找到特定形狀的石頭差不多。站在所羅門系統的圓形罩子裏,刑部姬不停地給自己暗示,暗示自己能行。

「上吧!」

背著魔力箱,立香說道,與修瑪一同走向陣地的最深處。

*****

「終於來了。」

總大將帳外,信長不耐煩地說,從他那屍骨堆成的寶座上起身。

「這就是,織田信長?」

立香望著這個……男人,怎麼看都是男人。

一說到這裏他就犯糊塗。他也學過歷史,織田信長應該是個男人。然而在迦勒底召喚出的泛人類史織田信長,卻是個女人。

還是個腦子有點秀逗,經常跟總司拌嘴的嘮叨女人。看起來挺有逼格,實際是個逗比,乾的事也都是亂七八糟,純純的搞笑角色。

所以看到眼前這個織田信長時,立香逼著自己改變認知。這才是歷史上織田信長該有的氣勢。

那眼神中滿溢著渴望,好像化作無形的引力,要把一切都收入手中。

灰白盔甲上佈滿刀劈斧砍的痕跡,證明他並非只會在幕後發號施令。不如說,他喜歡親臨前線,手撕敵人。

「哼,無聊。」

在立香打量信長的時候,信長的目光已經把立香看透。低沉拉長的聲音,彷彿是在審判別人。

「余還以為,能縱橫多個世界,指揮無數從者的禦主會是何等人物,竟然只是個普通人。」

「你接下來就要被這個普通人和他的從者胖揍了。稍微認真一點怎麼樣啊?」

修瑪朝著信長走過去。那個高高在上的表情讓她十分不爽。

聽了修瑪的話,信長又多了個不屑的表情。

「口出狂言。」

說完,在他背後,有某種黑乎乎的東西蠕動起來。

「小心,藤丸君,修瑪!」達·芬奇關注著信長的魔力變化,「他要放什麼大招了,魔力密度上升!」

「知道了!」

立香準備好禮裝的技能,修瑪雙劍架在眼前,等著應對信長的攻擊。

但,攻擊並不是來自正面。

呼——

而是腳下。

「什麼?」

修瑪眼看著信長背後那個東西,像水滴一樣掉在地上,急速鋪開,很快就覆蓋了幾乎整片陣地,地面變得和泥沼一樣。

哢哢——

緊接著從立香腳下鑽出幾隻黑色的手臂,在立香頭頂互相抓住,形成一座籠子。

「立香!」

修瑪驚出一身汗。剛才那些手臂若是直接攻擊立香,自己根本做不了什麼。

立香雖然也嚇了一跳,但很快鎮定下來。類似的情況也不是頭一次出現,他甚至能猜到信長要說什麼。

於是自己先開口道。

「你好像想跟我們談談,是嗎,信長?你想幹什麼?」

「原來如此。看來,是識時務的人。」

信長望著立香,還有立香手環上達·芬奇的影像。

「聽著,迦勒底。余所望者,乃天下也。天下布武,乃余靈基之根。然而,成為從者後,余深知這日本,這世界太過狹小。而余之慾望,無窮無盡。」

果然是這套,立香熟得很。

「所以你打算通過迦勒底去侵略別的世界?」

「不錯。汝應該明白,余要殺汝,易如反掌。但余會留汝性命,給汝臣服的機會。」

信長兩手張開,伴隨這個動作,腳下的黑泥中浮出他的武器。

右手一口砍刀,刀身刻滿骷髏。左手一把雙管散彈槍,這玩意兒看著十分違和。

達·芬奇瞪大了眼睛。

「為什麼戰國時代的織田信長會用那種槍啊!?」

「織田信長所處的世界可不是一般的戰國時代啦,」刑部姬說,「別說散彈槍,甚至還有機械人和浮遊炮。」

啊這,只能說遊戲世界的想像力就是這麼豐富吧。要這麼看,散彈槍還算是正常的。

抓住武器,信長下了最後通牒。

「迦勒底的禦主啊,看清現實,放棄抵抗吧!現在,跪下!」

「那不可能!」立香想都不想就答道,「我們來就是為了打敗你,收走你的聖杯!可不是聽你說這些廢話的!」

一字一句,沒有半點虛假或是恐懼。明明性命都被捏在掌心,卻還是不屈服。

這回輪到信長不爽了,並不是因為那幾句話就能讓他破防。

而是立香那個態度,那個眼神。

「竟然,跟長政那小子一模一樣。」

信長最討厭,或者說最不理解的就是這個。為什麼一群無力的傢夥總是想著反抗自己呢?總是,總是這樣。

好在經歷的多了,信長也知道該怎麼處理。

現在,他的武器對準了修瑪。

「既如此……」

眼露凶光。

「……余先撕了這個女人,再看汝改不改口!」

*****

總悟也算是經歷過多少修羅場了。但今天這種戰鬥,還是頭一次。

論力氣,其實一心不比他強多少。論技巧,當然,劍聖肯定不是白叫的,可總悟也不會差太多。論速度,總悟甚至更快一些。

然而,總悟竟然有了緊張的感覺。貼在腦子裏,怎麼也甩不掉。

因為兩人有一樣指標的差距是決定性的,那就是殺意。

「唔!」

只是因為眨了下眼睛,總悟的右側立刻被一心的刀瞄上。他不夠及時的抽身讓自己掛了小彩。

「呼,呼……」

傷痛帶來的喘息被總悟控制在最小限度。他必須馬上調整呼吸。

鐺——

劍聖的攻擊沒有絲毫停頓,如同大海的潮水,專門等你扛過一波放下心的時候將你徹底淹沒。

鐺,鐺——

這就是劍聖葦名一心的恐怖之處了。

明明站在你面前,但四面八方都是他的殺意,不知從什麼地方就會突然給你一刀。那些招式無法用常識去預判,不符合任何套路,簡直是野獸的本能。

不過若是回想「葦名劍法」這玩意兒的誕生過程,也就不難理解。

一心的強大,純粹是在一場又一場廝殺中磨鍊出來的。說不定他從來就沒接受過什麼正規的劍術訓練,完全是自我探索。

隻基於一個單純的目的:殺死敵人並讓自己活下來,也就是完全由殺意構築的招式。

「喝!」

一聲暴喝,震得總悟耳膜生疼,拚刀的手也哆嗦了一下。

結果立刻被一心壓過去。總悟就地向後滾了兩滾,躲過一心的重斬。

抹去嘴角的泥土。

「真是的老爺,下手這麼狠,多少照顧一下我這個晚輩啊。」

一心也終於停了手。

「對付汝,這樣都不夠。」

「好過分。難不成我做了什麼讓老爺噁心的事嗎?比如偷喝酒之類的?」

「呵呵,因為汝是吾的同類,吾是知道的。」

總悟摳著鼻孔。

「同類?尿尿的時候都向右歪的同類嗎?」

「不。總悟,汝和吾一樣,都是能在廝殺中感受到快樂的人。在以命相搏的戰鬥中進步,用『存活』來獎勵自己,然後走向下一個戰場。」

一心的刀尖,指著總悟的鼻子。

「或許是汝真選組的身份,讓汝不得不保持一些克制。但如今那都是無用之物,汝難道還想照顧吾的心情嗎?」

「哎呀哎呀,瞧你說的。」

總悟笑了。

沒想到,在別的世界,能遇到一個像近騰局長一樣,把自己看透的人。

一心說總悟在剋製,沒錯。就連總悟自己都這麼認為。抖S這個形容詞,絕非空穴來風。

好吧,如果可以不計後果,那這麼做也無妨。

「既然一心老爺點名,我也不能讓老爺失望。就展示一下我這可有可無的寶具吧。」

蓋住雙眼,總悟的手慢慢落下。

然後,那雙眼睛就充滿了狂氣。一心認識這種狂氣,當初隻猩即將化作修羅時就是這樣。

這就是總悟的寶具。

「殺人者之眼。」

*****

你根本不是什麼警察。和我一樣,有殺人者的眼睛。

那是總悟在某棟廢棄的大樓裡,聽到的來自一個女人的評價。

女人是個純正的殺手,雖然也是個警察,但從不掩飾自己的殺意,忠於命令,逢敵必斬。

說實話,總悟有些羨慕。所以他和那女人放開手腳大戰了一場。

在那個環境中誕生的,就是被女人稱作「殺人者之眼」的東西,也就是總悟的寶具。

「哈啊!!」

拋棄一切規則,束縛,調動全身每一個部位。

雙腿隻為追上對手,雙手隻管肆意揮刀。眼中只有敵人,腦中隻想殺戮。

當總悟進入這種狀態時,意味著他和敵人必須死一個。

鐺——

「唔!」

一心接了幾刀,竟感到手腕發麻。他不認為是總悟因為寶具提升了力量,只能說是總悟解開了限制,恢復到平時的狀態。

果真大不相同。

看啊,那沉醉的臉,猙獰的笑,這種人走在大街上,誰看了不得說一句「殺人鬼」,然後落荒而逃?

鐺鐺——

身法靈活到難以置信,刀在手中彷彿連慣性都可以無視,說砍哪裏就砍哪裏。

僅憑一個人,一把刀,砍出了旋風纏身的效果。一心居然有些難以招架。

但,這樣才好!

「哈,熱血沸騰了啊!!」

猛一跺腳,震得總悟不得不退後。一心左手去地上一撈。

不知從哪兒摸出一柄十文字槍,扛在肩上。

「要上了,總悟!」

*****

誰說劍聖不能用長槍?那都是誤區。事實上,一心在戰場經常用長槍,那玩意兒比刀長得多,殺得更快。

但一手刀一手長槍,這就不是誰都能做到的了。

只見一心和總悟同時衝上去。一心先來一刀,總悟側身的同時反手還擊。

「嘿呀!!」

一心立刻放低身子,讓長槍搭著後背一掄。躲開總悟攻擊的同時,長槍掃向總悟的頭。

躲閃的話浪費進攻時間,總悟直接選擇用刀擋一下,打算保持攻勢。

這就中了一心的下懷。

「唔哩呀!!」

掃過去的長槍被一心單手提著,像揮刀一樣來回甩動。

左一下,右一下,雖然速度不及揮刀,但長槍很重,被砸一下可不好受。

鐺——

總悟試著接了一槍,連平衡都砸沒了,踉蹌退後。

「哈啊啊啊……」

一心趁機深吸一口,抓著長槍的胳膊肌肉繃緊。

巨力橫掃!

「喝啊!!!!」

呼——轟隆——

甩出的衝擊波把總悟推出去老遠,糊在牆上。

「呵呵!」

然而總悟不在乎自己的傷勢,從牆裏出來,就加速衝上去。

一心把長槍往地上一插,掏出一支手持火槍,瞄準總悟。

砰砰砰砰——

別問,問就是葦名劍法,時代變了。

叮叮鐺叮——

四發子彈全被總悟用刀彈飛。這不算什麼,他以前甚至還乾過橫著切開射齣子彈的事。

一心剛放下火槍,這是機會!

「呀啊!!」

總悟挺刀,直取一心左臂!

「哼!」

砰——

誰承想,一心抬腿一踢,竟然在總悟那快速的動作中,準確踢中了他的手腕。

「看招!」

緊跟著橫豎幾乎同時兩刀,葦名十字斬!

「呃!」

這下就算是總悟也來不及反應。其實他跟一心切磋的時候,每次都不能很好應對這招十字斬。

總悟的攻勢被打斷,退後幾步。這個工夫,一心已經抓起十文字槍。

對準總悟的中腹,一刺!

撲——

槍尖刺穿了總悟的肚子。很明顯,致命傷。

終於,拿下。一心稍稍放心,手可沒有鬆勁,就這麼頂住總悟。

講真,如果再放任總悟那個速度打下去,露出破綻的說不定就是自己。

「呵呵。」

但,他放心早了。

總悟並沒有停下,甚至發出可怕的笑。

抓住槍頭,斜過來,自己再向前走。

「唔哦哦哦哦哦!!!」

硬是讓槍頭穿身而過!

撲哧——嘩啦——

不顧噴湧的鮮血,總悟跑起來!

裂開的身體沿著槍桿,一口氣衝到一心面前!

「什麼!?」

那一刻,一心驚駭,手也慢了。

哢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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