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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界邪說》第428回 夜宿平澤暗潮湧
等到逆天子進城上了城牆,卻完全找不見嶽紅杉的蹤跡。他面帶怒容,向著守城的士卒問道:「剛才罵我的那個傢夥呢?」

「王二啊,他剛才還在,怎麼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見了。」一個士兵回答。

段兕陵急忙來到逆天子身邊,問道:「發生了什麼,你怎會如此生氣?」

逆天子冷冷道:「你守城的軍官好大的氣派,竟然連我都敢辱罵?」

「什麼軍官?」段兕陵十分疑惑,急忙下令道:「讓南門守城軍官全部前來。」

沒多久,守城的軍官,從將軍到校尉,再到百夫長和什長,全部來到了他們面前。

逆天子將這些人從頭到尾看了一遍,見罵他的嶽紅杉並不在人群之中,轉身向剛才回話的那名小兵問道:「王二呢?怎麼不在這些軍官之中?」

那士兵急忙回答:「稟大人,王二和我一樣只是普通士卒,並不是軍官。」

逆天子厲聲問道:「不是軍官,卻為何穿著軍官的甲胄?」

那士兵又道:「王二這小子沒什麼大本事,當不了軍官,可他賭錢厲害,身上的那套甲胄是他和城中一名校尉賭骰子贏的。」

逆天子總算是聽明白了,向段兕陵道:「非但容許私自賭博,而且還讓普通士卒身穿軍官服飾,你可真是會帶兵。」

段兕陵道:「非是我放縱不管,只是嚴苛的軍法招不來真正有能力的人。我正在重新組建朱厭軍,招來的軍士都是以一當十的能人,戰力遠超一般軍隊,不能對他們太多約束……」

「行了,我沒工夫聽你說這些。快帶人全城搜索,一定要將王二給我綁來。」逆天子厲聲道。

段兕陵下令道:「傳我軍令,全城搜捕王二。」很快這些人在城中抓捕王二,沒多久就在城內掀起一陣波瀾,使得平澤城好一陣雞飛狗跳。

看到這一幕,冷無風和母銅溪都覺得好笑,心道要是嶽紅杉再耍耍他們就更好了。

此時已經夜深,逆天子在段兕陵的陪同下去了太守府,冷無風二人被安排到了朱悅客棧休息,表面上看是優待,實則是軟禁。

他二人來到了朱悅客棧門口,抬頭看著頂上招牌上的「朱悅客棧」四個歪歪扭扭的字,不住搖頭。

「這字是誰寫的,真夠難看的。」冷無風道。

「一看就是沒長腦子的武夫所寫,我估計他連筆都不會拿。」母銅溪笑道。

他二人還要繼續調侃,卻聽帶他們來的截教之人罵道:「這字好不好與你們無關,還不快滾進去。」

二人相視一笑,邁步走進了客棧之內。店內櫃枱後站著一個消瘦的男子,用手扶著腦袋眯著眼睡覺,見到有人進來了,睜眼看了一眼,然後又閉上了眼睛,問道:「什麼人?住店還是吃飯?吃飯沒有,住店掏錢。」

母銅溪見他如此怠慢,怒罵道:「你算是什麼狗東西,有你這麼跟客人說話的?」

消瘦男子睜開了眼睛,站直身子,瞪了他一眼,罵道:「你是幹什麼的,竟敢在我們朱厭軍的地盤上惹事,是不是不想活了?」

一名截教之人急忙道:「他二人是我教二師兄安排在此的。廢話少說,快給我們準備幾間上房。」

消瘦男子一聽他們是截教之人,急忙走了出來,對著幾人深深一躬,賠笑臉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拜見幾位截教爺爺。小人是朱厭軍的,這裏是段大人專門用做軍中接待之用,幾位爺爺想要什麼都可以跟我講。」他年紀較大,竟然給幾個年輕晚輩叫爺爺。

截教之人相視一笑,其中一人道:「我們和你們段大人都是截教弟子,與你也是自己人了。給我們開幾間上房,送些好酒好肉,再找幾個陪酒美人。」

「明白,小人即刻安排。」消瘦男子道。他親自在前面引路,將最好的房間給了這些截教之人住,得知冷無風二人只不過是他們負責看管的外人之後,他將最差的兩間房給他二人住。

就這麼的,冷無風和母銅溪吃過一些粗茶淡飯之後早些入眠了。而那些截教之人一晚上吃喝玩樂,將整個朱悅客棧吵得雞犬不寧。其他房間的朱厭軍將士們得知他們是截教弟子,都敢怒不敢言,強忍著怒氣。

這朱悅客棧原名為悅來客棧,段兕陵出任太守之後重新組建朱厭軍,這個客棧被他強征來用以朱厭軍日常公務所用,繼而改名為朱悅客棧。

這一夜客棧之內吵吵嚷嚷,但外面的街道上冷冷清清,這偌大的城市一片沉寂,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繁華。

第二天清晨,冷無風和母銅溪起了一個大早,街上尚無行人,客棧內的掌櫃和小二還沒起來,客房內的客人也都沒有醒來。

母銅溪從後廚找來一些酒肉,和冷無風一起大吃大喝,觥籌交錯,十分快活。這些都是做給截教那些人的,還沒有來得及上桌他們都醉了,雖然有些涼,但並不影響食用。

他二人故意製造聲響,不光碰碗時發出聲音,喝完之後還要將碗摔在牆上砸碎,發出一陣「啪啪」「劈哩叭啦」聲音,將還在夢鄉裡的其他人驚醒了,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一股腦衝出了房間。

等到眾人看見是冷無風二人在喝酒時,這才放下心來,紛紛咒罵了起來。多數人罵了幾句之後回房繼續睡,客棧的掌櫃看到二人吃得一片狼藉,氣憤不已。截教幾人見二人已經起來,害怕他倆趁機溜走,不敢再懈怠大意,隻得走過去在鄰桌坐下。

冷無風看著這幾人,向母銅溪問道:「你說這些人蠢不蠢,你我要逃早就在昨夜他們大醉之時逃了,何必等到現在?」

母銅溪笑道:「你這就不懂了吧,昨夜他們有酒肉佳人相伴,哪裏管我們逃不逃,現在既無美酒佳人,又是大庭廣眾,他們當然要表現出一副恪盡職守的姿態出來。」

冷無風大笑道:「對,如此看來他們不是蠢,而是自私自利。」

這段對話將那些截教之人徹底激怒,他們圍了過來,其中為首之人道:「階下之囚還敢如此囂張,真是豈有此理。」

「我們就要囂張,你又能如何?」母銅溪道。

「你……」那首領氣不過,一把將桌上的酒罈抱走,又道:「以後你們休想再離開客棧一步,看你們還能不能嘴硬。」說著和其他截教之人回到了原位,眾人擺上碗,倒上酒又喝了起來。

他們並非不想動手,只是見逆天子對這二人並不壞,雖然是軟性監禁,但畢竟不是打入大牢,他們生怕太過為難二人會忤逆到逆天子。

截教這些人喝著酒,怒視著冷無風二人,心裏都壓著火。他們可是截教弟子,哪個見了不是點頭哈腰陪著笑,幾乎都是橫行霸道慣了,哪裏受過今日之辱,胸中憋滿著悶氣,隨時準備發泄釋放。

便在此時,忽聽外面響起了一陣敲門聲。店小二一邊過去開門,一邊罵道:「大清早的來住店,也不知是哪個倒霉鬼趕著投胎。」這裏是朱厭軍的地盤,不光掌櫃的橫,就連店小二也牛。

截教那些人站起身來,面向門口排成了一排。他們不是在迎接,而是準備向來人發泄憋悶的怒氣。他們面露凶光,眼神兇狠殘忍,既然不能向冷無風和母銅溪發火,那就隨便找個什麼人發泄。

「吱」的一聲,店小二打開了店門,一個男子走進了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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