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力炸藥的爆炸讓周邊瞬間安靜下來，只有持續不斷的耳鳴聲。

「怎麼回事！」冷斌大喊。

「好像是從東方佑那邊引爆的炸藥！」蘇暢答。

「什麼？！」冷斌在爆破聲完全聽不清。

「我說，是從東……」蘇暢話說一半，一隻機械人揮著鋸子沖了過來。

「小心！」冷斌飛撲過來，將蘇暢撲倒，兩人翻滾到地上。蘇暢被壓到身下，後腦一痛，抬眸看著冷斌，忽然與他對視一起，同時一怔，又不約而同別過臉去，發現不遠處方鎧也抱著周爾臥倒在地。

「砰！」靳凝扛著激光炮，將機械人轟飛，與此同時，風小了一點，爆炸隻留下餘燼。

「沒事吧周妹兒！」方鎧抱住周爾的肩膀，急切地問。

「嗯……如果非要說有事的話……鎧哥抱得太緊了。」周爾被勒得喘不過氣。

「哦，對不起。」方鎧鬆開周爾，後者吐吐舌頭，望向靳凝。

「機械人被消滅得差不多了，真是慘烈的戰爭。」靳凝看著遍地的荒涼，「真是沒想到，唯人教幾乎沒費人手就取了我們半支部隊戰士的生命。把異型當作戰爭的主力，這種教會真是不容存在。」

「黃赫呢？」冷斌問到了點子上。

爆炸的巨坑中，已無一人蹤影。

此時，黃赫正瘋狂奔離戰爭。他飽含悲痛，壓抑著心底巨大的沉悶，不敢吶喊，隻得狂奔。

「撲！」黃赫被石頭絆倒，摔在地上，磕破了手肘和頭，但他此刻已感受不到疼痛，隻感到有一塊塊落石砸在自己心頭。他埋著頭，從喉頭擠壓著失聲，顫抖著身子，連呼吸都不平穩。

「我不能輸……」黃赫忽而抬起頭，眼眸通紅，「我不能辜負左護法……我要把教會復興！」

言罷，黃赫起身，收起了悲痛，面色凝重，拍了拍灰塵，揚袖而去。

巨石洞南的監獄中。

欒歐歌被吊起已有數日，但強大的意志力仍然沒有讓他屈服。

「大家……究竟什麼時候來……大家……還回來嗎……」欒歐歌渾身上下劇痛無比，完全沒有個人的樣子，他甚至已經不確定自己是否還活著。

黃赫匆匆來到監獄裡，命幾名看守的信徒打開牢門。

「聚光片在哪？！」黃赫開口問。

「又來了……」欒歐歌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日子——拷問與上刑的輪流轉。

黃赫從收納裝置翻出聚光炮，此時炮架上鑲嵌著兩枚色光片熠熠生輝，綠寶石片散發著翠光，雷電晶元跳躍著堇弧。

「我可以確定，它在召喚著我……」黃赫心一緊，「只要聚光炮問世，以它的大範圍殺傷，再加上所有信徒的異化，唯人教……還保得住！」

如是想著，黃赫操起一把錐子，狠狠扎進欒歐歌大腿：「說！在哪！！」

欒歐歌慘叫一聲，卻沒有後話。

「說！說！說！說啊！！」眼看時間越來越近，黃赫心急氣燥地大吼，將錐子拔了又扎，扎了又拔，鮮血從青紫色的傷口處噴出。

而欒歐歌始終死咬著牙，一話不說。

黃赫氣急敗壞，將錐子狠狠一摔，從一旁的爐子裡抽出一塊滾燙的烙鐵，二話不說捅在欒歐歌的胸口：「給老子說！！！」

「啊啊啊啊啊啊！！！」欒歐歌屏息著，張著嘴，汗如雨下，可就是不肯將秘密透露。

黃赫放下緩緩冷卻的烙鐵，喘著粗氣，眼球突出，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欒歐歌，難以置信，臉色紫黑。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怎麼會有這麼硬的嘴！！！

黃赫上教時處刑過數以百計的人，從來沒有一個人能挺到如此地步！鞭刑，烙刑，閹刑……居然都撬不開這張嘴！

短暫的震撼之後，黃赫忽然笑了。

「也是啊，我幹嘛要在一棵樹上弔死呢。」黃赫聳聳肩，「你不說，那不是還有一個人麽。真是的，那個小丫頭，只要我問，她什麼都肯說的。」

欒歐歌猛地抬起頭。

「什麼意思？」欒歐歌問。

「什麼意思？哦，我忘記告訴你了，那個和你一起被關進來的小丫頭，已經被我保釋了。」黃赫說，「我對年輕女孩兒很憐愛，和那群妖艷的女人不同。對付她我沒有用刑罰，而是選擇給她金錢與權勢。我作為一個教主，人間之物應有盡有，久而久之她也就答應做我的女人了。」

「不可能！她不是那樣的人！」欒歐歌當即否定。

「什麼樣的人？你真的了解她嗎？」黃赫冷笑，「她是貧民窟裡出來的，自然很嚮往錢權。」

「你怎麼知道？！」欒歐歌意識到了不對勁。

「我知道的可多著呢。」黃赫說，「她叫陌雪兒，來自南部貧民窟，今年19歲，最喜歡吃甜品，曾有兩個死去的姐姐，一心想要成為千金小姐，之前喜歡你們翼團的那個紅毛小子……」

「怎麼會……你怎麼全都知道……」欒歐歌瞪圓了眼。

「哦吼，不好意思，前天她在我床上和我講的。」黃赫滿臉奸笑，「作為我的女人，她也很願意和我發生關係。」

「不可能！！」欒歐歌嘶吼，「你騙人！！」

「只要今天再寵幸她一次，然後歡愉地談談心，就能從她口中知道聚光片的位置了。」黃赫搓搓手，「想想就是件快樂的事啊，一舉兩得。」

「閉嘴！！」欒歐歌怒吼。

「小丫頭雖然胸小了點，但架不住她嫩啊，皮膚又白，身子又軟，滿面春潮，真讓我回味呢。」黃赫一臉享受。

「閉嘴！！！」欒歐歌紅著眼睛。

「哦對了，她叫的聲音也很好聽呢。誒，你是不是喜歡她來著？嘖嘖嘖，可惜了，你這個被閹的人永遠也聽不到她在床上醉仙欲死的叫聲了。」黃赫捂著額頭，「要不這樣吧，我可憐可憐你，讓你聽聽，彌補一下遺憾？」

欒歐歌瞳孔一縮。

黃赫拿出一支錄音筆，按下播放鍵。

隨即，進入欒歐歌耳簾的，是一串急促的喘息聲和間斷響起的呻吟。

而這個聲音正是陌雪兒。

遭雷擊了。

欒歐歌遭雷擊了。

他渾身巨顫，大腦空白，眼前發黑，魂不附體，五臟六腑都堵得難受，靈魂彷彿被剝離了。

這算什麼？

算什麼？

自己為了保住秘密，為了保護陌雪兒，為了拯救他們二人，為了迎接共同逃出的那天，受盡了折磨，吃盡了苦痛，生不如死，痛不欲生，可陌雪兒卻為了如此之世俗背叛自己？！

難道自己的愛就這麼廉價嗎？自己的命就這麼卑微嗎？自己就這麼不值一提嗎？自己自始至終……都是一條舔狗……一個小醜……嗎？

欒歐歌如同墜入萬丈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