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追求美好愛情是天性

大聖嫌八戒說得刻意，笑罵一聲，說道：

「囉嗦！囉嗦，連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翠柳妹子，我和你朱老哥哥寸步不離，他從小到大的願望我是都知道的。」

「欺負我讀書少……」翠柳分明是生氣，卻忽然歡喜起來，「他說得這樣不情不願，那些願望一定是好好玩的。」

大聖笑道：

「對對對，好玩極了，你這個朱老哥哥小時候一心向佛，潛心修行，做了無數善事，就為了有一天真的能夠當上神仙。這便是他的第一個願望。後來，他發現自己該倒霉還是得倒霉，該撞牆還是得撞牆，該餓肚子還是得餓肚子，他索性不再想著做神仙了，那時他就想專心讀書，有時候也舞刀弄棍，打算要學成文武藝賣與帝王家，這是他的第二個願望。」

翠柳恍然大悟：

「想考取功名啊？有志氣！不過朱哥哥，你真的不像個讀書人！人家用腦，不用嘴，沒有誰會像你這樣能吃！」

「讓讓！賣冰糖葫蘆了！」小販叫賣著路過。八戒攔下，買一串，一口啃下兩個冰糖葫蘆：

「秀才有什麼好了，窮酸受罪，哪有我現在了無牽掛想吃就吃的好。」

大聖睜大眼睛唬翠柳：

「那時候朱老哥哥本事可不小，本來可以功名大大的，怎奈他為了第三個願望，把自己的前程搞砸了。」

翠柳興緻盎然：

「有這樣的事？！快說快說！」

「嘿嘿，朱老哥哥他血氣方剛，年少輕狂，壯志凌雲，所向披靡！」

八戒不知道大聖會說出些什麼，眼睜睜地盯著他，道：

「你不要胡說，逗女孩兒可不是你的本事。」

翠柳知道孫大聖有嘲笑之意，樂道：

「快說快說，一個一個說。你說了他，他再說你。你們越是丟臉、越是見不得光的糗事，我越是要知道！」

八戒一下子變得不慌不忙，笑對大聖道：

「對，我們都是一身的糗事。你要說我，我也說你，你給我保密，我也不揭你的短。」

大聖心裏吃急，迅速地盤算一陣，笑道：

「我光明正大，哪裏有什麼糗事。你說，我便給你先說，要說不上來，我就揭你色膽包天的往事。」

「啊！」

翠柳吃驚，多多少少有些鄙夷的神情：

「朱老哥哥的第三個願望一定是情情愛愛，起於女子，而後又毀於女子吧！」

八戒嘴裏的冰糖葫蘆咽不下去，臉上又青又紅，爭辯道：

「是！又怎麼樣？！誰人不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了！喜歡一個人又不是錯誤，追求美好愛情是所有人共同的天性。釋放天性有錯嗎？釋放美好有錯嗎？」

他面對大聖：

「你自己長著一幅尖嘴猴腮，喜歡不敢說，沒人疼沒人愛就算了，還想要人人都像你，真沒道理！」

尖嘴猴腮？！大聖慌忙把臉抹了一抹，原來並沒有現出本相。

翠柳詫異：

「孫哥哥以前很瘦嗎？自慚形穢嗎？瘦到不敢喜歡自己的意中人嗎？」

八戒狠狠地點頭：

「瘦啊！很瘦！瘦得簡直太厲害了，都沒人能瘦得過他了。而且，他還有隨地小便的毛病，一不小心就尿到了人家的五根手指上，把人家惹火了，被拘禁了很久很久！」

大聖呵呵笑：

「那都是些陳年舊事，好漢不提當年勇，罷了罷了。翠柳妹子，我和你朱哥哥都是二十好幾的人，以前的願望已不敢再提，現在就想好好做點生意，賺幾個錢，過個自由自在的日子。」

八戒出了一口惡氣，也有心休戰，於是就坡下驢：

「是啊，過日子更重要！快三十了再說什麼願望的會招人笑話，我跟你老孫哥哥現在都很現實啦！」

越是不說，翠柳就越是想知道：

「我又不是要你們說現在的願望，不就是以前的事情嘛，說說也這麼難嗎？我發誓不向其他人亂說好不好？」

大聖撓撓頭，小姑娘居然這麼麻煩。喜慶佳節，萬一讓她不高興了，那算什麼事，於是笑道：

「以前的事不是難說，是說了沒意思。你聽了覺得是個傳奇故事，我們兩個老哥哥翻起勾心債可是要犯心疼病的！我們都應該往前看，看眼前。」

不遠有一面飄揚的旗標，上面花花綠綠，「魔術」二字漸隱漸現，大聖說道：

「我現在給妹子變一樣東西出來，你看好不好？」

翠柳感覺頗是無趣：

「願望你們不說，難不成我還能指望你們變什麼出來麽？你們也不是變戲法的人啊。唉！」

八戒又有了精神，一語雙關，斥道：

「就是，哄人開心你得換第二樣來，變什麼戲法呀？你會變嗎？你能變嗎？小心變砸了！」

大聖瞥了八戒一眼，頗有蔑視的意味。他挪動腳步，拉開距離，面對二人。

他雙手藏在身後，裝模作樣，口中念念有詞。正好一束焰火在他身後衝天而起，砰的一聲巨響，焰火炸開，迸射出璀璨禮花。禮花洋洋灑灑，熠熠生輝，如同每個人心頭曾經靈光一閃的理想和信念毫不躊躇地堅決釋放。聲光色電閃耀於白雪之上，驚艷天下。揚美城頓成奇幻仙境。

「變！」

大聖喝一聲，笑盈盈地從身後騰出一隻手來，原本空空如也的手上竟捏著一樣物什。這物什像是摺疊起來的扇子，長約三尺。八戒和翠柳不解，疑惑地看了看，相互對視一眼，全然提不起興趣。大聖臉上依舊笑盈盈的，從身後騰出另一隻手，作勢向著摺扇一樣的物什一指，原先捏著物什的手指輕輕撚動，看起來像扇子一樣的東西慢慢地展了開來。遊人好奇，停下腳步圍觀。

扇子越開越大，漸漸地露出一左一右兩隻描繪得艷麗生動的鳥來，加之扇子本身是潔白透亮的絲質緞布，街市上明燈映白雪，大聖手臂輕抖，那兩隻鳥兒就栩栩如生一般，身上似有光芒射出，眾人嘩地驚叫起來，八戒和翠柳不由地看呆了。

大聖呵呵一笑，雙手奮力地向前一送，雙臂猛然向下一震，扇子已然離手騰空，他右手作勢，一牽一扯，那扇子已不再是扇子，竟然化作一幅精工巧妙的紙鳶，跟隨著他手上的動作在低空優雅婀娜地飛舞起來。

眾人喝彩，嘖嘖讚歎，紛紛鼓起掌來。

好事者叫道：

「紙鳶快些飛起來吧！」

大聖答應一聲好，右手往正當空一指，紙鳶應聲而起，直衝天際。這時眾人才發覺他手上早就多了一副輪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