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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作精領到BE劇本[快穿]》第122章 笑擁江山美男夢(34)
一般人家會讓這事假手於妻子,但是裴崇璟還是願意親自表明一下態度。因為真的要出嫁的話,將來如何與叔父商量、如何安排劉浩凌都要他出面跟叔父、劉家說一下的。

裴崇璟讓繼夫人曹氏在一旁相陪,只有人在場,裴六姑聽到裴崇璟談到這些事,仍然覺得有點尷尬。

裴崇璟見堂妹不說話,不由得再解釋:「六妹不要顧念太多,謹之也說了,你若嫁了過去,浩凌可以帶到葉家去,但是他不強求浩凌改姓葉,不會讓劉家公婆為難的。」

裴六姑喃喃:「我都一把年紀了,委實沒有想過再嫁,葉公子怎麼會考慮我呢?」

裴崇璟道:「要是娶個十六七歲的姑娘,豈不讓她與葉家四個兒女彼此尷尬?再說你們這經歷、年齡、門第、學識都更合適。這世道對謹之雖然有些風言風語,又個個貪他長得俊美而揣度他為人輕浮,實際上他為人端方。」

裴六姑暗想:那倒也不奇怪,流氓差不多是獐眉鼠目的,反而像潘安那樣的美男子還是一個深情端方之人。

曹氏也勸道:「六妹,守了十年夠了,也對得起先妹夫和孩子了。女人活一輩子總要為自己好好活幾年,浩凌也需要一個有爹有娘有兄弟姐妹的家。他那樣的,現在寡居的郡主、縣主想嫁他的,也不是沒有。葉侍郎親自上門來求侯爺保大媒,就是看著咱們裴家女兒的知書達理,你寡居十年教養妹夫遺腹子可見人品貴重,是個能過日子的好女人。你何必懷疑葉侍郎的誠意?」

那歪瓜劣棗的男人,裴六姑肯定不動心,可是見今見了葉家父子(女)人,她也著實被震撼了。

裴六姑守寡十年,她也是血肉之軀的人,其實辛酸不足為外人道也。

裴六姑下了決心,便道:「我也不是十六七歲的小姑娘了,大哥和大嫂真心為我綢繆,我豈能不知好歹?要是葉侍郎不嫌我是個有孩子的寡婦,我就應了。」

裴崇璟十分高興,就回書房寫信去涼州,曹氏也回自己屋裏,想起這事兒,心頭有點不是滋味兒。

她沒有想到六姑還有這個命,那葉世釗長得可一點也不老,風采不減當年。當年多少少女的春閨夢裏人,現在便宜了一個寡婦。

但是曹氏了解丈夫精明為人,她要是背後與他的意志背道而弛,他很快就能回味過來,那時候對她沒有好處。

……

葉家暗中得了裴六姑允婚的準信兒,就開始準備聘禮。葉世釗白天要上朝或上衙,這事兒就落到了盧氏、書穎和葉玉敏的身上。

盧氏原也覺得兒子可以續娶一個小姑娘,但是葉世釗跟他分析過,裴六姑這個年紀、經歷的女人更會疼人,他是想找個女人過日子。他是怕那些郡主公主的女人了,侍候不起。

這天盧氏帶著兩個孫女一起出去採買,盧氏年紀大了,逛了逛就累得先乘轎子回去。書穎和葉玉敏卻又逛到了綢緞莊裡。

店家一看兩個天仙西施一樣的姑娘到了店裏,也不禁看直了眼睛:「兩位……姑娘,想要些什麼?」

書穎淡淡道:「你們這兒有沒有做男女婚禮服的綾羅?」

店家微笑道:「姑娘是要綉嫁衣嗎?」

葉玉敏搶道:「不是,我們要給……哥哥做喜袍。」

葉玉敏總覺得為爹爹續弦做喜袍這種事說出來會被人笑,隻好讓哥哥背黑鍋了。

那店家忙不迭的點頭:「有有有!都是剛從蘇州來的上好料子!一般人家還用不上呢!」

本朝商業頗為發達,官府也沒有規定平民不能穿綾羅,但是規定不能穿紫色。不過貴的料子普通百姓也買不起。

宮廷的一些料子則是宮廷專門司製的,數量不多,宮廷中也有普通料子,也有殿內省採買。

書穎細細挑選著幾匹紅綢緞,因為真到婚期也該到冬天了,所以要選厚一些的面料,還要選內襯的料子。葉玉敏抱著一匹紅綢過來:「妹妹,這一匹的顏色是不是更亮?」

書穎用專業的眼光判斷:「這太亮了,被成喜袍穿身上反而因為太艷顯俗,你看這一匹的色系是不是感覺穩重多了,而且會顯出膚白。」

「咱……咱們哥哥本就膚白。」

「所以用這個色系就更白了。你說的這匹可以做中衣和褲子,偏沉穩的外面下面是有點騷的內在……」

葉玉敏拍了拍她,書穎嘿嘿一笑,選了衣料後,兩人再細選些綉線和針。

「兩位葉姑娘,這麼巧?」

葉玉敏見是當日見過的那位魏公子,心裏門兒清,輕輕肘了肘書穎,暗示她的桃花又來了。

公主要出宮來的限制較多,但是十八歲的皇子要出宮來,這倒簡單多了,所以趙瑋就出宮來。

書穎再傻也明白他的少男心,暗想他是晉陽侯族人,聽說又是行商的,是不是可以合作,將來由他幫她賺私房錢。

「魏公子,你還沒有回晉陽嗎?」書穎有這樣的不良心思,於是就露出親切友好的神態。

趙瑋腦子一轉:「呃……我在京中也有些房舍,我……我其實在京為多。」

書穎選好了布匹和綉線,找店主結帳,書穎又講起價來,因為這些東西可不便宜。店主看著天仙妹妹這麼求他,腦子一熱就以幾乎進價賣給她們了。

店主又讓夥計幫忙搬上她們的馬車,趙瑋走到她們身邊,問道:「你們這麼多紅綢緞,家裏有喜事?」

書穎點頭:「快了,到時候魏公子若在京,也來喝杯喜酒。」

趙瑋心頭警惕:「是……葉兄的喜酒嗎?」

葉玉敏見他這樣子,忍不住逗他:「就不能是妹妹的喜酒嗎?或許到冬天,那側夫就嫁進來了。」

葉玉敏捂著嘴嘻嘻一笑,書穎暗想:我一直覺得葉玉敏是老實人,我錯了嗎?

趙瑋如雪清俊的臉上生出些尷尬,書穎倒不能過多解釋不是她。那樣會顯得她是在向他刻意解釋,像是間接表明心跡,對一個綠茶來說是大忌。

「魏公子,我們先告辭了。」

趙瑋上前一步:「葉姑娘……」

書穎就等他下文,他憋出一句:「你的扇子真特別,上面還有畫,我能看看嗎?」

書穎看看扇子,遞給他:「可以呀。」

趙瑋倒真的端詳起扇子上的梅花圖,簡練的幾筆,可是看得出下筆果斷,用色老練,這筆觸沒有失手而描補的地方。

「葉姑娘不僅武功好,畫也有一種與眾不同的風格。」

葉玉敏見妹妹的這支新「桃花」沒事找事,笑道:「什麼風格?」

「瀟灑疏狂,桀驁霸道。」

葉玉敏道:「極少有人這樣說一個女子。你覺得妹妹桀驁,你還敢找她?」

趙瑋被她說破,不禁臉一紅:「葉姑娘俠義豪邁,就算疏狂桀驁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那些沒有葉姑娘一半本事的男人,又桀驁又矯情,我也見過。」

書穎見他不但出手大方,小嘴還挺甜的,也許將來養個這樣的小情人還真有用。

「魏公子倒說的我不好意思了。只是信手畫了梅蘭竹菊的扇子,沒想那麼多。」

「啊,還有別的嗎?可惜我不能一睹為快了。」

葉玉敏笑道:「魏公子難不成還要妹妹拿了出來給你看嗎?」

趙瑋心想:要是她送扇子給我看,我就又能看到她了。

「魏某沒有這個意思,葉姑娘應該很忙吧。」

葉玉敏笑道:「妹妹當然忙啦。過幾天她就和大哥他們回師父那去了。你天天在京城坊間逛,也『偶遇』不上她的。」

趙瑋再次尷尬了,又驚於她要走了,心想再難見到她就十分難受。

還是書穎說:「姐姐,別說笑了。魏公子多出來走走對身體好。」

趙瑋道:「葉姑娘和葉公子武功那麼好,還沒出師嗎?」

書穎道:「還早著呢!天也不早了,我們告辭了。」

趙瑋忙把扇子遞還,書穎笑道:「魏公子喜歡的話就拿著使吧,反正我家做了許多。」

趙瑋終於心頭一喜:「多謝葉姑娘,這扇子實在別緻,魏某又喜歡這畫,就卻之不恭了。」

書穎和葉玉敏上了馬車,葉玉敏才笑道:「那北朝人沒有講究,非得要入贅嫁給妹妹。這魏公子是漢人,難不成他也想入贅?」

書穎卻道:「姐姐,我覺得你變壞了。」

玉敏嘆一口氣:「從前什麼都是嬤嬤管著,現在有祖母看著,我能不乖乖的嗎?好不容易你回來,還不能給我玩玩?」

書穎心想:少女果然還是有活潑跳脫的一面。

玉敏又問書穎:「你更喜歡魏公子嗎?」

「他有錢,或許將來能一起做生意呢?未來的事,誰也不知道。」

……

趙瑋坐在轎子裏,晃悠悠回宮去,他仔細端詳著扇子,時喜時憂。過了兩刻鐘才到應天門,進入「紫微城」。繞過紫微城正殿「萬象神宮」和「五殿」,到達了「九洲池」皇家池苑,他日常起居就在這池苑的一座園子裏。

剛進園子就見正前方有五間大屋,東北角還有一座小山包,小山包上有一座高亭。

那五間大屋除了最右一間用作沐浴的房間之外,四間彼此打通。趙瑋少時常年臥病在床,關在臥室之中,所以他極討厭閉塞的空間,而喜歡曠闊之地。

這打通的起居室除了床榻、桌椅、花瓶、燈台等傢具、陳設之外,內牆邊豎著一排的書架,書架上擺滿了書。

趙瑋躺在貴妃榻上,打開摺扇湊到鼻前聞了聞,不知是在聞那墨香、紙香,還是聞別的什麼。他徑自發了一會兒癡,直到擺飯時,張貴妃派人來請他過去。

趙瑋的身體不好,胃口自然也沒有多好,所以張貴妃十分操心他的飲食。

今天趙瑋更加心不在焉的樣子,張貴妃說:「禦醫說了,讓你好好吃飯,身體才能好。」

趙瑋道:「母妃,吃多了飯也未必能強身健體,母妃不如讓我去習武吧。」

張貴妃一臉詫異:「習武?你怎麼能吃得了那個苦?」

趙瑋嘆道:「我怕自己命不久長,多吃飯只能把自己吃成個虛胖的樣子。我要是能出宮拜得高人為師,靜心修鍊內家功夫,或許還能多活幾年。」

張貴妃忙拉著他的胳膊:「皇兒,你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趙瑋求道:「母妃,那日出事,我真的以為自己要英年早逝了。我要是有一點武功,當時就能自己跳下車來,而不會坐在車上等閻王爺。要不是有葉……葉公子和葉姑娘剛剛回京遇上了,他們武藝高強才救了我,父皇和母妃這會兒怕是正要給我選陵墓的地兒了。」

張貴妃隻覺心驚肉跳的,勸道:「皇兒,不許說這種話來嚇娘。你都十八歲了,別人都是小時候就開始學的。」

趙瑋這個年齡,要不是前兩年病重,現在都成親生子了。前兩年臥病,連耶律隆進使團南來,他也沒有露過面。

若是讓北朝人一見南朝唯一的皇子如此虛弱,不但有傷國體,讓北朝人小看,只怕談判時,北朝更加獅子大開口了。

「我現在開始學,總有點希望吧。我聽父皇說,之前大理寺追查南邊邪%教匪徒蠱惑的事,名捕楊允衡正是得了葉公子他們相助。

葉公子年紀比我還小,可是他一人就打敗十幾個凶神惡煞的匪徒,葉姑娘一介女流,對付匪徒也不在話下。他們的師父是南陽侯的堂弟,在江湖上大名鼎鼎,我要是也拜得他為師,學些高深內功心法,或許我的身體就好起來了。」

張貴妃這時才心動起來,皇帝只有這個兒子,張貴妃也是靠這唯一的皇子在后宮無人敢欺。如果兒子沒有了,那她的地位和現在就一個天一個地了。兒子最大的威脅,除了那些暗中不安份的人之外,就是他本是七月早產兒,從小有些不足之症。

張貴妃沉吟道:「那和你父皇說說,去請了那位高人來宮裏傳你武藝。」

「人家是高人,未必會奉召來京。再說一個江湖男子也不便長時居於宮中。」趙瑋盤算一下,「不如母妃幫我跟父皇提一提,讓我出宮去山裏學武,我功夫小成,身體好了後再回京來。」

「這怎麼成?以你的身份,怎麼能去宮外習武呢?」

趙瑋卻道:「我要是身體不好,我命都沒了,還有什麼成不成呢?那裴郎自十歲起就在外學藝,而不是在侯府養尊處優,前年冬天才出師回來,整整七年。還有葉公子他們,也在外學藝,如今還沒有出師,可也已經一身本事了。母妃幫著我跟父皇提一提,父皇為了長遠考慮,或許就能同意了。」

張貴妃沉默了一會兒,勸道:「你多吃一點,明兒我再找你父皇商議一下。」

……

書穎雖然是個小綠茶,沒有像個冰山聖女一樣讓趙瑋死了心,但是她過後也沒有放在心上了。她在日常練武之餘,跟葉玉敏分工合作,為葉世釗做了從裏到外一整套的成親時穿的禮服,

兩人把這些衣服熨好之後,親自送到葉世釗面前,葉士釗的一張俊臉一陣紅一陣白,雖然女兒們孝順,可是他的老臉是剩不下什麼了。

書穎讓他試試合不合身,可他死活不肯試衣給她們看,隻說:「你們做的,怎麼會不合身?」

書穎作罷,又提出她和書林要回南陽了。

葉世釗默然,葉玉敏倒先驚訝:「這麼急嗎?怎麼不過了重陽節再走?」

書穎搖了搖頭:「重陽後還有冬至,冬至後又有過年。如果要在家等過節,一節接一節的,也是沒完沒了的了。我和哥哥在外學本事,輔助師父開宗立派,都不能躲懶的。」

葉世釗嘆道:「書穎說得有道理,你們在家好些天了,明兒準備好行李,快些回去吧。好好聽你們師父的話,別給他搗亂!」

書穎和葉玉敏出了葉世釗的屋子,才聽葉玉敏的貼身丫鬟來報,懿王世子來訪,伯爺請書穎出去會見。

書穎對那位鐵公雞性子的「柿子」沒有什麼興趣,隻覺祖父是不是老糊塗了,怎麼還讓她出去見男客。她雖然不是什麼貞靜淑女,也不是接客的妓&女。

「讓大公子去接待便是,我去幹什麼?」

那丫鬟稟道:「懿王世子是來尋醫的,說當日他身上有所不妥,正是二姑娘診出,他不知道現在如何了,尋常大夫又看不出來。」

葉玉敏便道:「你去讓他們稍待吧,妹妹準備一下再過去。」

那丫鬟退下後,葉玉敏才道:「祖父斷沒有那麼昏聵,要是推得了,祖父定會推了。」

書穎嗯了一聲,沉默不語,葉玉敏見四下無人,又將她拉到牆角低語:「二娘,你見了世子之後,不可再像從前一樣一再狠狠地捅他心窩子了。切記!」

書穎雖然對捅他心窩子的事沒有興趣,可是這鐵公雞過來算計她,她實在不想應付。

「那我隻管給他看一下病唄!」

葉玉敏秀眉微蹙:「你常年不在家,對京中的事怕是不太清楚。」

「啥事?」

葉玉敏把聲音壓得越發低了:「今年開春時,皇上身體抱恙在床,大皇子也抱恙。當時京裡的人都覺得要是皇上和大皇子有什麼不測,只怕要在近支宗室擁立新君。皇帝幾位堂兄弟中懿王最為賢達,府內門人規矩嚴然,從未有擾民之聲。」

書穎一臉錯愕:「這是啥情況呀?」

葉玉敏嘆道:「其實去年時,便有不少人想到此節了。今年朝中部分大臣還在議……皇太弟的事。」

書穎愣了好一會兒,說:「皇上怎麼就不多生幾個孩子?難不成,他不行?」

葉玉敏十五歲了,漸曉人事,不禁俏臉通紅。

葉玉敏捏了捏書穎的手,低語:「你別胡說。總之,這個『鐵公雞』有什麼前程,那是說不準的。祖父不會沒由來就讓你出去見男客。」

書穎張著嘴巴,呆愣愣說不出話來,這時背後冒出一陣冷汗:難不成未來的皇帝不是當今皇帝的兒子,而是趙玨?

……

葉清江、書林、葉玉堂在大廳招待趙玨茶點。

趙玨喝了一口茶後,道:「當初勞葉公子去王府傳我吐納功夫,若早知葉公子回京,我合該早日過府拜訪。」

書林微笑道:「世子太過客氣了!不過是舉手之勞。」

趙玨嘆道:「倘若我身上真留下這隱患,後果不堪設想。」

書林乾乾笑了笑:「世子要是勤加修習,應該康復了吧。」

葉清江打圓場:「不過小心使得萬年船,既然二娘擅醫道,世子來了一趟,還是讓她給世子瞧瞧。」

趙玨既然決定要來見葉二娘,隻得把少年人的面子拋到一旁了。

左右葉家的人對他的心思都心知肚明,但是葉家的人做事也拎得清,從來沒有把他當日失態的事外傳。

至於坊間傳聞葉二娘如何引得耶律隆進大鬧洛京、又有多少世家子弟拜在她的美貌之下,其中有他的名字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因為謠言一旦多了,他這個真的追求者反而無所謂這種傳言了。

葉清江說著便要讓丫鬟去催,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書穎和葉玉敏相攜而來。書穎一頭烏髮梳著隨雲髻,頭上隻插著一支流蘇釵,眉眼靈動美麗,膚色剔透,似白瓷雕成。

她身上穿著茶白色的綢緞衣裙,為了方便行動和練武,裙擺比一般的大家閨秀要短上一尺,露出腳下的一雙白色靴子。

趙玨一看到她,魂也不在身體裡了,全身都飄飄然起來,等鎮定下來時,又心生一陣酸楚。

書穎和葉玉敏朝葉清江和貴客見禮後入座,葉清江才道:「二娘,你既然擅內家功夫和醫道,當初世子爺身上有所不妥,現在也不知好了沒有,你且給他再診一診。」

葉玉堂和葉玉敏知道書穎是天才,卻不太了解,但是葉世釗很清楚書穎過目不忘、舉一反的能力,葉世釗告訴過葉清江。葉清江認為她有這底子,又拜得名師,所以有這本事。

書穎才抬起眼皮瞟了趙玨一眼,趙玨居然因為她看過來而一陣緊張,只怕她又百般看不上他。

「世子平日還練功嗎?」

趙玨點點頭:「在下修習原來的功夫後日日以葉公子所傳之法運行幾周天,是有幾分受用。只是在下獨自一人瞎練,怕有所差池卻不自知,隻好勞煩二娘再給在下看看。」

「我聽你呼吸、觀你面色,應該沒有什麼妨礙。你要是不放心,你過來我給你把一把。」

趙玨不由得一愣,這樣當著這麼多人的眼睛,他走到她跟前去讓她瞧,著實尷尬。

書穎臉上雖然淡淡笑著,但是看到他的神態容貌,心中盤算著:如果真要在這鐵公雞的后宮混些年,今後應該怎麼讓鐵公雞拔毛?不然的話,她沒有機會得到權力,豈不是要走造反之路?

順從和等待肯定不行的,他不會有覺悟。如果他才是下一任皇帝,從原主的結局能看出這一點。原主沒有別的資本,肯定比較順從皇帝才得到妃位,但除這虛名之外,一無所獲。

葉清江咳了一聲,才道:「不如請世子爺移駕到耳房,讓二娘再給你看看。」

趙玨點了點頭:「也好。」

耳旁本是供茶水點心的屋子,也擺著一套桌椅,書穎本走在前面,想到那個可能後才頓住腳步做勢讓他先進屋,又請他先坐了。

趙玨伸出左手:「有勞二娘了。」

書穎伸出青蔥般的手指搭在他脈門上,趙玨隻覺脈門微涼,看著她的手呆了呆,然後又看著她的臉。

「聽說二娘近一年都不在家裏,卻是往哪裏去了?」

書穎淡聲道:「跟你有關係嗎?」書穎說出口又有一分後悔,再討厭鐵公雞,也不能欺他「少年窮」。

趙玨心中發酸發澀,說:「是跟我沒有什麼關係。」

書穎收了手,說:「不沉不浮,有神有根,你好好吃飯、練功不要冒進,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趙玨忽取袖中的一個小包裹,打了開來,裏面裝著一對玉鐲和一把金葉子推到她面前:「這是診金。」

書穎看著東西挑了挑眉,取了那鐲子對光照了照,淡笑道:「成色不錯呀!」

趙玨才有幾分歡喜:「二娘喜歡就好。」

書穎將玉鐲還給他,然後把金葉子收了:「這當作我的診金和家兄授你內功的勞務費,鐲子你就拿回去吧。」

趙玨俊眉微蹙:「為什麼不要鐲子呢?」

書穎搖頭道:「男人送的首飾不能亂收。」

趙玨又問:「你不是收別人的嗎?」

書穎咯咯咯笑起來,這明媚的笑讓趙玨心癢不已,恨不過去將她抱著好好親一親。

「我收那人的,那是因為他拿了本朝那麼多東西走。你的東西可不好收,收了麻煩得很。」

趙玨道:「我真心實意給你的,不會有什麼麻煩。」

書穎支著下巴:「像你這麼精明的男人,豈是能讓我白佔好處的?我今天多拿你一分,你後頭一定算計拿十分回去。」

趙玨一怔,嘆道:「看來,二娘對我誤會甚深。」

書穎輕輕聳聳肩:「你身體沒有大毛病,回家好好過日子吧。」

趙玨忙道:「二娘,我有什麼不好的,我可以改變。或許有一日,你會重新認識我呢?」

書穎挑了挑眉:「即便重新認識你,也改變不了什麼。其實不是你不夠出眾,是我的問題。我小時候眼看著我娘選錯了路,我就發誓,今生今世不會吃男人的虧。那些平民男子常說想『建功立業,封妻蔭子』,這是為什麼?

因為男子對女子的真心的愛從古至今只有一個答案,就是分享奮鬥的果實給妻子和孩子。每一對相愛的男女都是這樣過得到一家子去,哪怕激情都淡了,愛的底色仍然存在。

你未來奮鬥的一切果實註定要給你的妻子和你們的孩子,我只是一個外人。你不要以為不降等襲爵娶我做側妃還是平妻,我要是有後院爭寵的時間和精力,靠自己也能賺來我需要的功名利祿了。

我仍然是一個小女子,會等待哪個傻瓜,當他有別的選擇時,他選擇與我分享奮鬥的果實,當所有人都反對他選擇我時,他還不懼艱限來到我面前。

我的意中人就是這樣一個真誠的、堅定的、俠骨柔情的、豪邁的、無所畏懼的……傻瓜。你太精明了,請不要怪我,我無法勉強自己,我隻喜歡這種傻瓜。」

趙玨默然許久,說:「如果我能變成你的意中人呢?」

書穎道:「你覺得喜歡我,還從從容容成親,然後還來追求我,這就是對我最大的羞辱了。你覺得自己很為難,可是人活世上,誰不為難呢?為難就放棄,不就是我爹當初的樣子嗎?」

「二娘……」趙玨抓住她的袖子,「我求求你,你等一等我,我一定會風風光光娶你,不會讓你受一分委屈。」

書穎搖頭:「我不是讓你娶我才跟你說實話,我是想告訴你,我們之間的距離有多遠。我娘等來等去都是空,告訴我一個道理,女人不能等男人的。」

書穎抽出自己的袖子,然後轉身離開了耳房。趙玨感覺自己的心又痛起來,見不到她時難受,見到她時又心痛,他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趙玨從耳房出來時,書穎已經離開正院了,他無可奈何只能告辭。

……

書穎正在自己屋裏數錢,將從前耶律隆進給的匣子的珠寶、「魏昭」那裏收的千兩「交鈔」,抓採花賊的賞銀和這些年存下的銀錢都放在了桌上,加上今天收的金葉子診金。

書穎數了一遍後不過癮,於是又頭再數。明明以她的心算能力,早已有數了,可是她就是喜歡這樣一樣一樣掂一掂。

書林進她屋子時,就看著她兩眼放光乾著這些事。書林走近一眼,眼睛也有些花了,他這種一個月的零花錢只有一百文的人做夢都沒有想過有這麼多錢。

書林拿起幾片金葉子,道:「妹妹喜歡什麼不好,為何就喜歡錢呢?」

書穎又把錢裝回去:「我還喜歡珠寶。」

「不是一樣嗎?」書林將金葉子放了回去,「明天就要回南陽了,讓你整理行李,不是讓你整理錢財。」

「好啦,好啦,能有什麼行李呢,幾件衣服的事。」

……

隔了一日,書林、書穎便拜別祖父、祖母、父親,揮別了葉玉堂、葉玉敏兄妹離京。

葉世釗因為身居不高不低的要職,作為戶部官職,十月正是秋糧入庫的時節,一定會比較忙。

如果十月初九不能告假出京,他只能託人給「柳葉派」送禮了。

葉家已備了聘禮送到了裴家,葉世釗和裴六姑的婚期還沒有定,只等裴六姑的雙親從涼州來京時正式商議,不到年底也得到冬月了。到時候他們再回京喝喜酒。

兄妹策馬出城,雖有離別之意,但是嫡親的兄妹相伴沖淡了離別之愁。

書林一下子說葉玉堂的武功進度不及自己,一下子又說裴延慶的清風劍法著實厲害,問她有沒有破解之法。

書穎微笑道:「要是那麼容易就破了,也不會是人家的鎮派絕學了。」

書林發愁:「咱們的劍法就比不過他們嗎?」

書穎悠悠道:「那也不一定。清風劍法似虛似實,飄忽不定,所以咱們原來的劍法難破。但是無論是葉氏六劍和清風劍法,都太重技而不重力,一力降十會。」

書林奇道:「你不是常說四兩撥千斤嗎?怎麼又說一力降十會?」

書穎笑道:「任何劍法的殺傷力在於進攻,你既然無法摸準清風劍法的進攻路數而不知如何防守,那就用你最好的進攻。進攻可以似虛似實,但是防守不可以虛,不然就中劍了。你進攻夠猛的話,交手幾次或能摸到他的招式原理。」

書林反問:「哥功夫本就高於我,我沒有摸清就中劍了。況且,哥才不會輕易使這套劍法讓我們看全了去。」

書穎想了想:「那就好好修鍊。你內功和火候提升了,葉氏六劍未必會輸給清風劍法。」

兄妹倆回到伏牛山麓的門派,開始一邊協助柳墨卿授徒,一邊為門派開宗大典做準備。

書穎心想柳墨卿是「柳絕」,其中一絕是音律,是不是要寫一首門派的宣傳歌曲。既能活躍開派慶典,又能展示本派的文藝實力。

書穎埋頭創作,一改再改,拿出一首古典水袖舞曲《青青河邊柳》,拿去給柳墨卿欣賞。

柳墨卿拿著曲譜各部分奏了一遍,面露欣喜,這歌曲的清麗和年輕,一段段伴奏編曲的極致美感,讓人聽之都感到心花綻放。

柳墨卿感慨道:「你的音律本就不下於我,我倒白擔這虛名。」

書穎謙虛道:「師父能傳我武功已經很好了。我爹到底沒有在江湖走過,他傳我武功,我練幾年都腳貓,內功也是會練不會使。師父到底是高人,一點撥我才融會貫通,此恩此德,如何也否定不了的。」

師徒倆正在廳中聊著,忽然有個小弟子帶著南陽侯府的一個下人來見柳墨卿。

那下人稟報道:「七老爺,老爺讓小人來傳話,家有急事,請七老爺趕緊回城一趟。」

柳墨卿輕蹙眉:「何事這麼著急?」

那下人躬身道:「老爺也沒有跟小人說清楚,隻吩咐小人務必請七老爺回城,說是七老爺回城後便知了。」

柳墨卿沉吟了一會兒,囑咐書穎:「你們記得看好山門,教導師弟師妹們練功。為師先回城去,若無要事,後天能回,若有別的事,再差人傳信回來。」

這裏位於伏牛山南麓的一片,距南陽州府城約有110(一裡約等於415米)裡,距最近的鄉鎮有20多裡。他騎馬回去,不到半天就能回城。

書穎本想跟去,但不放心書林一人守山門,隻好稱是。書穎便去練武場上看師弟師妹們練功,這時他們正在練習輕功的基本功,走梅花樁。

他們沒有她和書林的基礎,這時只能內外功同時修鍊,一步一步來。

書林在一旁提醒口訣要點,然後讓一個個師弟師妹上樁去,他這個大師兄還有模有樣的。

忽然,師妹周青腳踏錯了,突然從樁上跌了下來,眼見她要摔傷了,千鈞一髮之際,書林奔過去在她背上一托。

「都練了多久了,這也能踏錯!」書林虎著俊臉教訓。

周青看著他,耳朵都紅了:「大……大師兄,我……我笨……」

書林肅然道:「重來!」

周青隻好從頭開始,再次上樁跑了一遍,書林才道:「去扎半個時辰馬步!」

周青哦了一聲,老老實實過去扎馬步了,卻不敢有怨言。

書穎暗想:哥哥當了大師兄,果然威風起來了。小時候在爹和她手底下吃過的苦頭,都能讓師弟師妹再吃一遍。

書穎正想著,卻見接著上樁的小師妹(侄)柳非黛突然在樁上身子一歪也跌了下來,書林大吃一驚,忙過去接住她。

書穎不由得瞠目結舌:古代的女子這了親近帥哥,這麼豁得出去的嗎?這摔得也太假了,可是這危險卻是真的呀!如果哥哥眼瘸手慢一點,這可要出大事的。不行,等師父回來,一定要讓他想想辦法。這柳非黛可是南陽侯最寵的孫女,要是出什麼事兒,他們也擔待不起。

柳非黛抓住書林的衣襟,葡萄似的眼睛像是驚魂未定,看著書林:「大師兄,我好怕~~~」

正在蹲馬步的周青和餘下個女弟子柳思言、盧芳芳、秦月娘都不禁抽了抽嘴角。既對柳非黛的手段有些不屑,可是心裏也知道柳非黛是侯門千金,肯定是有她的優勢的。

書林道:「小師妹,別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不值得,明白嗎?」

柳非黛道:「大師兄,我剛學嘛,有些還不會,你多教教我呀。」

書林鬆開了手,說:「你去跑二十圈,再扎半個時辰馬步。」

「大師兄,我跑不了那麼多圈……」

「怕苦就不要練武,回家當千金小姐去。」

柳非黛沒有辦法,隻得跑圈去了,餘下的師妹們這下不太敢有樣學樣了。

當柳墨卿不在時,書林和書穎總是輪值教導師弟、師妹練功,一個人當值時,另一個人可以專心自己習武。

指導了基本功後,放了師弟師妹們自行練習,便和書穎一同去練劍了。

書林再次敗下陣來後,才表示要休息一會兒了。

「妹妹,往後你來指點師妹們,我來指點師弟們,好不好?」

書穎調笑道:「有美女投懷送抱不好嗎?」

門內有五個師妹,個個是十來歲的未婚小姑娘,哪個對著書林這樣的武功高強、風流倜儻的絕世大美男不動春心?

書林白了她一眼:「那個趙玨也想對你投懷送抱,你開心嗎?」

書穎歪了歪頭,笑道:「師妹們又不是鐵公雞。」

書林翻翻白眼,道:「我不喜歡這樣的女孩子。」

書穎奇了:「那你喜歡啥樣的?」

書林道:「要堅強的、聰明的、獨立的,反正不像娘一樣柔弱,更不能像安陽郡主簡直一無是處。」

只不過書林小時候生長在惡劣的環境下,長大一些與書穎朝夕相伴,所以儘管他長得天人之姿,卻無輕浮的樣子。他就算有些虛榮心,也不會弔絲習性地將愛慕者視為「后宮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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