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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來風急夜雨驟》13一路向北
官兵撥開看熱鬧的人群,兩張大大的封條直接把翠昭樓給封上了,在翠昭樓對面的茶樓中,一扇打開的窗子口,兩個年輕人正在那兒靜靜地吃著東西,看著那一面兒的情況。

「這次的貨,很難。」

「對,押送容易,但是怎麼處理那貨才是難得,更難的是你們身份不能漏了。」

「這次我想讓三組的人出去試試水」

「怎麼,看上這個了?」

「胡扯,不是你看上的麽,要不你能把那兒給弄得不三不四,然後又給折騰散了?」

段鴻銳的桃花眼微微的眯起來,唇上帶著一個壞笑:「飛翼,我可告訴你,爺的紅袖昭可就要開在這兒了。你這個過江龍可要給我把勢力坐穩了。」

飛翼端起酒杯:「那飛翼就祝公子一路順利。」

還有幾天過年,但是從來沒有離過家的段鴻銳卻面臨著要離家的狀態,他看著老爹不放心非要塞過來的倆老虎,人忍不住黑線「老爹,嘯山虎和細崽虎是有軍務軍職在身的,他們不能隨便離開領地。」看著這倆一高一山的倆極端的大帥乾兒子,段鴻銳覺得事兒不對,怎還差一個呢:「大帥,怎麼還差一個九命虎呢?哪兒去了?」

段大帥理直氣壯的搖頭表示不知道。

不知道,你還能不知道?那可是你的心腹,那可是你的乾兒子。段鴻銳直接的一指倆虎:「你們倆說,九命呢?不說出來,二少我饒不了你。」

嘯山虎和細崽虎直接單膝跪在地上,高昂的頭低垂著,朗聲叫道:「請二少懲罰。」

「我去……」段二少唇角兒抽搐,最後忍無可忍的一指門口兒,對著門口兒驗貨的冷麵青年人喊道:「斷刀,檢查咱們的兄弟。」

冷麵青年二話不說,直接的過去,在那兒挨個兒的檢查著。屋子裡面的人絲毫不恐懼,很顯然,這群人都知道九命虎去哪兒了,但是就是不告訴他,而且看著意思,人也不在這兒。既然人不在這兒,那麼,就一定是在半路,或者是前後跟隨護送

段鴻銳想到這兒,他對著冷麵青年吹了一聲口哨,冷麵青年一眾人對著段鴻銳點頭,然後人就押送著貨物離開了。

「老二啊,你不走嗎?」

段鴻銳大搖大擺的坐凳子上搖頭,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我幹嘛著急,不是還有九命虎送我一程呢麽,他不出來,我幹嘛走啊。快點兒吧,讓他過來吧,要不然該耽誤行程了。」

「九命虎另外有行程,跟你不相乾的。」

「段大帥,這話你信嗎?」

進攻型兒的段鴻銳讓段大帥不太適應,段大帥摸摸鼻子,和段鴻飛對視一眼,打死不開口,嘯山虎和細崽虎則是開始裝壁紙,裝作自己不存在,或者就是一個裝飾物,木得意識的那種。

這沉默的時間,不過就是一炷香的時間,一個青衣小帽模樣的年輕人就神不知鬼不覺的飄蕩進來,對著段鴻銳說道:「人已經找到了,一隊四十八人,全在郊外的小樹林裡面呢。」

段鴻銳挑眉:「大帥,聽見了嗎?」

「你,你……」段大帥最後認命的嘆口氣:「哎,兒子還是別太成才的好啊,尤其是混帳的老二,越城才越糟心。」

段大帥使勁兒的搓了一把臉:「事兒你也看出來了,朝廷要貢品,咱們必須要送,而且朝廷隱隱戳戳的還點了一點兒東西,我還不想給他們,沒辦法,我只能」

「父帥,還是我去吧。」

「老哥,你去不成啊,老爹不想給的東西路上是要丟了的。」段鴻銳涼涼的說完,人翻著白眼兒看著老狐狸似的段大帥:「不過老爹,你確定我能安全的回來?」

「他們不敢把你怎麼樣,畢竟誰也承擔不了咱們西邕城在反了的,但是就是你可能要被折騰,折騰。」

「所以說,九命虎他不是為了保護我,而是為了殺我?」

「不不不不,殺你的另有其人,他就是你的護衛隊。」

「很好,你是我親爹,親親兒的。」段鴻銳在屋子裡轉悠,最後把視線看向了那根本不敢和自己對視的倆老虎:「要搶劫我的,不會是就這倆吧。」

段大帥搖搖頭:「不成,不成,他們我絕對是不放出去的,他們倆目標太明顯了。」

段鴻銳任命的嘆口氣,不去搭理那糟心的老爹,把視線看向了已經恢復銳利眼神兒的段鴻飛,哥兒倆好的把手搭在他肩膀上,人語重心長的對著段鴻飛勸解道:「老哥啊,你好好發展啊,早點兒把這個沒事兒折騰兒子,有事兒再把兒子給扛出來擋槍的老爹推下去,你當家了,兄弟我就可以好好兒的當一個二世祖了啊。」拍拍已經吃飽喝足了的肚子,段鴻銳眼神兒微微的眯起來,帶著渴望

「父帥,小二……」

爺兒倆很默契把這個一碰到家人就優柔文弱的兒子親哥給隔離在一邊兒了,再然後,這爺兒倆在那兒開始討價還價。

很好,段鴻飛算是看出來了,他老弟這個是絕對有把握啊。這小子而且還憋著壞呢。

送段鴻銳出城的路上,段鴻飛伸手薅住段鴻銳,『嚴刑逼供』:「小二,你和哥哥說,你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打算?」

「老哥,此行,你我兄弟二人會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結果,你清楚嗎?」

「我清楚,可是這樣的話,你的廢物的名號可就坐實了。」

「坐實了又如何,有些時候啊,利弊必須要有一個抉擇,別有什麼負擔,咱們兄弟,分不了你我。更何況,我反而是比較喜歡禍害的身份,活的自在,反而是你,每天都要把自己給套在一個牢籠裡面。活的那麼累。」

段鴻飛拍拍小弟的肩膀:「去吧,回來老哥給你慶功。」

「得嘞,對了哥哥,別忘了,你當初可是答應我了,要給我找一個最漂亮的小媳婦兒。記得在我回來的時候,把小媳婦兒給我準備好。」

此去一行,歸期未定,但肯定是少不了,他段鴻銳,既是去送貢品的,又是去做質子的,雖然還有轉圜的餘地,但這最差的結果,就是他留在那裡,給朝廷做一個牽製父帥兄長的質子。雖然他有十分的把握可以回來。

九命虎可能真的是覺得九這個字兒很好,他的一切都是和九有關的,住的院子叫做九悲庭院,坐騎叫九離,軍營叫九千軍,甭看數字這麼清楚,但是吧,這人還真沒有這麼多,這小子挑揀,他手下的人,只有三千有餘,但是各個都是精英,是三大營地中人數最少,卻最善於衝擊的人,他們平時都是用來打衝鋒的。

用段鴻銳的話來形容就是,這就是一群猥瑣的刺客流。

出西邕城,在樹林裡和這群穿著重鎧甲的九命虎會和,看著這手持雙斧,腰懸雙刀的中個子青年,真是怎麼看怎麼普通啊,仍在人群裡絕對找不出來的那種,這次他奉命,隻帶了五十人跟隨,加上段鴻銳自己叫來的五十人。

一百零二

足矣。

十二車貨,分別有十二個車夫趕車,然後八個人護送一輛車,剩下的那幾個人跟在段鴻銳的旁邊兒,護送著他,這位少爺出行,可真是極盡奢華。

出行的車子,堪比一間屋子,三匹高頭大馬並排拉車,寬大的馬車四面的木板上雕刻著精緻的畫兒,正是應了那左青龍右白虎,前朱雀後玄武的說辭,鑲金嵌寶的窗子被天青色的的薄紗遮擋,如同亭子一般的八角車頂角,每一個角上都臥著一隻神獸,角下掛著一隻純金的鈴鐺,隨著微風發出叮噹叮噹的清脆聲音。

馬車的裡面,那就是更加的奢華,地面上鋪著白熊的皮毛,處處鑲金戴玉的,在這深冬裡,就連一點兒綠葉菜都算是難得了,尤其是這樣的一個遍地是難民的日子裡,但是這少年的馬車裡,赫然是連夏日的水果都有,新鮮的葡萄,鮮嫩的桃子,脆嫩的棗子……

這還不算啥,此時,段鴻銳衣襟半解,斜倚在馬車的寬大榻子上,身側跪著兩個漂亮的女子,一個身著嫩黃色的衣服,香肩半露,纖纖玉指之上捏著一顆已經去了皮的葡萄。溫柔的伺候著少年吃東西。

少年的身後,跪坐著一個身著冰藍色衣服的女子,此女子,面龐更加的絕色,只是神情與那魅惑有著極致的區別,她更似一朵白玉無瑕的天山蓮花,高貴到不可侵犯,女子輕輕地給少年揉著肩膀,也是在那黃衣女子說話的時候,不時地插句嘴。

這二女,嫩黃衣的名為孤蕊,冰藍衣的為詩嵐,新開的紅袖昭兩大紅牌,還未開包就被段鴻銳給強製的買來了,還記得當時飛翼那捨不得表情啊。

馬車停住,孤蕊撿起來帕子,擦凈手上的葡萄汁水,撩開車簾,對著趕車的車夫問道:「車子怎麼停了?」

「前面有強人剪徑,九命虎將軍已經過去處理了。」

段鴻銳點點頭,葡萄籽吐在孤蕊的纖纖玉手心:「叫九命直接斬了。」

車夫點頭站起來,重新整理一下段鴻銳的簡單的話,朗盛對著正在看著幾個下屬對著二十幾個土匪衝殺的九命虎喊道:「九命將軍,少爺有令,攔路劫匪,可不必顧忌,直接斬殺。」

九命虎抬起右手,輕輕一揮手,伸手那十幾個掠陣的士兵就沖了過去,不由分說直接開始屠殺。

落草為寇見了血的人,不管是不是自願的,都沒有好人。九命虎這長期在軍營和戰場廝殺的,自然能分辨的出來土匪和無奈落草的人的區別,眼神兒裡的感覺,可是十分的不一樣的。

馬車再次啟動,也不過就是短短的幾個呼吸的時間,段鴻銳感覺到馬車旁傳來馬蹄聲,孤蕊撩開車簾:「爺兒,是九命將軍。」

「少爺,人已經處理了。」

段鴻銳眼神兒透過車窗,看向了外面的九命,眼神兒卻正好看見路旁的樹叉子上掛著的土匪屍體,忍不住怎舌,自己也殺人,但是真沒有這麼乾脆的。

只見樹上的那人,只有身子,沒有腦袋,而身子上,沒有一點兒血,這是多乾脆的一刀啊,這還是隻這人手下的一個兵。

段鴻銳手摩搓著下巴:「九命啊,一共多少個土匪?」

「稟少爺,一共四十七個,怕他們影響車通過,無奈只能把他們給扔下溝子了。溝子滿了,沒辦法,掛樹上了。」

「安排人,通知衙門,就說二少我路上遇到了襲擊,將士們拚死抵抗,仍舊是有山賊逃跑,二少我也是嚇壞了,需要修整,重新清點物資。」

九命抱拳退下,點出來三個人過去報訊,然後又就叫手下的將士們開始收拾並且偽造現場,娘的,剛剛扔下去的白扔了,還得給撈出來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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