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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來風急夜雨驟》16不是好欺負的
要說倒霉,真是喝涼水都塞牙,左擁右抱的段鴻銳接到京城來的信兒,說是朝廷已經知道了他的稟告之事,這事兒就交給當地的城池管事來剿匪,他可去京城接受召見。

就這樣,帶著少少的一點兒貨,段鴻銳與朝廷派過來接他的人會和了。

這人一看,段鴻銳不得不感嘆緣分,果然是妙不可言哦。

這人名字叫做石簡文,朝廷大將軍石長安的長子,年紀二十八,想當初,也就是十幾年前吧,這小子十幾歲的時候可是張狂了,他口出狂言,要半年內掃平他們西邕城,九水四十八寨,西北,北方等等數地隱患,而這小子也真的是掃了小匪患之地,後來,隨著平治帝的日漸昏庸,這小子居然從正經的將軍變成了一個佞臣。

而如今再見,這小子居然是寬比高要長,那腰帶,段鴻銳都覺得這石頭騎的馬挺慘的,那瘦弱的四肢,馱著這少說也得有三百多斤的石簡文過來,怎下舌段鴻銳美滋滋的坐在奢華的馬車上,一心二用的和女孩兒調笑,根本就不去搭理那石頭,只是內心亂糟糟。

石簡文還沒說話呢,他身後的一個士兵就已經開口了,一把長槍直指段鴻銳段二公子的車馬:「見到大將軍,還不參拜,馬車上的下車接受檢查。」

「九命,讓他給老子閉嘴。」

九命虎催馬過去,斧頭一揮,直接打在石簡文的胸口,噗的一聲,石簡文直接的摔下馬去,胸口凹了好大一片,可以看得出來,骨頭應該是都斷了,大口大口的喘息兩聲,人沒了聲息。

「段鴻銳,你敢。」

「我有何不敢的,本公子的一拜,就是你石簡文受得起麽。忘記想當初是怎麼在我們四城門口,三跪九拜的賠不是了麽,要是忘了,本公子不介意給你好生的想想。」段鴻銳笑眯眯的,手指把玩著兩顆十分好看的金絲球,「不過本公子倒是好奇,你這貨不是人人皆知的沒原則軟蛋麽,怎麼,是誰沒看好你,讓你出來亂吠。」

「段鴻銳,爾敢蔑視朝廷,蔑視天后。不怕那滿門被抄斬麽。」

「呦,這麼說你是代表了朝廷,代表了天后啊,既然是代表了,那你的詔書呢,拿出來啊,拿出來二少我給你道歉,要是你拿不出來,別怪二少我直接滅了你。」段鴻銳聲音不大,人也沒動,到是馬車的簾子被拉開,兩個漂亮的女孩兒,一左一右各自撩開一扇門簾,段鴻銳正大光明的看著那堪比吃了死蒼蠅的石簡文

「怎麼,沒有嗎?沒有也好說,本公子自會在稍後面見天后的時候,和天后陛下好好兒的說一些十大將軍的『熱情好客』我想,天后和陛下會給鴻銳一個公道、畢竟,我段鴻銳可不是好欺負的。」

看著那彎笑,石簡文忍不住打了一個激靈,他知道,天后現在動不了段家,不敢再讓段家反了,那樣的話,就只能是讓他來背禍,一張肥碩的大臉,蒼白無比,冷汗涔涔

馬車再次啟動,段鴻銳頭都沒有抬起來,依舊是眼神兒隨著兩顆金絲珠轉動,而馬車過去之後,地上跪著一個肥嘟嘟的胖子,在胖子的身後,那一堆人也跪成一片,再說地面上,躺了六七個,統一都是胸口他了一片。

而他們那奉命過來接洽的貨物,被段鴻銳扔給了他,那一百多人,七十人被段鴻銳給趕回封地,只剩下十名九命虎的士兵,二十名押鏢的鏢師。以及九命虎和那兩個漂亮丫頭,加上段鴻銳,一共三十四人。

烏青著一張臉,石簡文啐了一聲,叫出來一個帶來的暗衛,這暗衛是皇城帶來的,陛下的眼線,很明顯,就是知道石簡文他不可靠。暗衛的頭領看了一眼石簡文:「石將軍,你最好別把個人的情緒加進去,壞了陛下天后的好事兒,也不怕死無葬身之地。」眼神兒中的冷冽,讓石簡文差點兒暈過去,忍住腹內的難受,石簡文叫罵這手下士兵去收拾貨車。

領頭的暗衛對著一個方向一揮手。「去,看著他們,是不是老實兒的回去西邕城了。」

被點名的暗衛快速的跟著退回去的那群士兵和鏢師離去。

駕車的從一個小士兵換成了九命虎,段鴻銳看著九命那欲言又止的模樣,段鴻銳笑著對九命虎吩咐道:「九命,停車休息吧。今兒我累了。」

「是,屬下即刻安排兄弟們安營紮寨。」

段鴻銳點頭,對著兩個女孩兒一個眼色,兩個女孩兒立刻識趣兒的下車,段鴻銳走出來,站在馬車上,活動著腰身,「你有事情?」

「二少,那貨……」

「貨啊,交給他們很安全啊,他們不是陛下和天后派來的人麽,咱們不用這麼膽顫心驚的注意哪些貨物的安全,多好。」段鴻銳說的要多放鬆多輕鬆多開心,就有多放鬆,多輕鬆,多開心。

而九命也不是那傻得,自然是懂了段鴻銳的話,他點點頭:「也是啊,今兒終於可是睡個好覺了。」靠在馬車上,九命好似真的是鬆了一口氣,神情帶著輕鬆。

說話間,那鏢師就端著一個盛滿水的鍋子走過來,九命叫住了那鏢師:「你從哪兒弄來的水?」

「稟告將軍,這山上留下的泉水,可能是這段時間很暖和,水並沒有冰凍,也看了,可飲用。」

「那正好。」九命從車上下來,對著十個兄弟喊道:「兄弟們,晚上扎一個水帳,可燒熱水洗漱。明日可卸甲。」

從出西邕城至今,十八天了,他們就十八天沒有卸甲了,這一聽見卸甲,他們瞬間開心了,雖然沒有喊叫,但是面龐上各個兒都帶著喜悅的笑臉。

段鴻銳他這個主子,還有那兩個姑娘算是主子的相好兒,日日都有洗漱,但是這群小心的押鏢的,卻沒有這麼好的待遇,也沒有那個心情了,但是並不代表他們不喜歡乾淨啊。所以這一聽見洗漱,瞬間也都不自覺的帶上喜悅。

夜色漸深,一群人坐在篝火旁,鏢師和士兵們聊著天兒,而段鴻銳念叨著累,回到了馬車上,孤蕊和詩嵐則是也跟著一塊兒回了馬車之上,隨著他的離開,一群人也都放鬆了起來,在那兒聲音不大的聊著天兒。

身後側的大樹上,十幾個黑衣人好似是和大樹融為一體。那肥碩的石簡文也已經押著貨物過來了,至於過來的時間這麼晚的原因,就是他已經和一群暗衛仔細的清點了所有的貨物,確定沒有問題了之後,他們才押著貨物追了過來

酒足飯飽,一群人小心的護著中間那奢華的馬車除了守夜的之外,全部進帳子休息。

也是倒霉,他們剛剛趕路過來,一場飄飄灑灑的大雪就下了起來。想要點火,他們突然發現,身上的火摺子已經不見了。迫於無奈,石簡文只能叫一個小士兵過來要火種。

剛剛一靠近,兩把大刀便已經交叉在他的脖頸:「什麼事兒」

「借,借,借,借」

「借什麼借。」

「借個火。」

九命點頭,守夜的鏢師跑過來,把一根燃燒的木頭遞給他。

大雪很快就侵襲過來,帳篷需要守夜的人不停的清掃,免得被壓塌,一夜清醒過來,他們這裏沒事兒,雖然篝火在半夜也終於是扛不住化成水的雪打壓而熄滅,但是他們這群準備充足的沒什麼事。

段鴻銳起來的時候,已經重新點上篝火了,鍋子裏煮著熱氣騰騰的米粥。

還不等他從米粥上收回視線,石簡文就過來了,可能是他真的挺倒霉的,夜裏,他們那本來就扎的倉促的一個大帳篷在清晨被厚雪壓得倒塌,那裏面的人,被壓死的三個,壓傷的佔了剩下的一大半兒。

能把自己人給弄回去,但是半路千萬別遇到事情,一旦遇到事情,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反抗能力。

「你就直接說吧,你究竟是什麼意思。」段鴻銳捧著熱氣騰騰的粥喝著,吃著香辣的小菜,小菜的旁邊兒,還有兩碟葷菜,一碟冒著熱氣的醬牛肉,一碟火辣的羊筋肉。

這標準的兩葷兩素,要是以往,石簡文絕對不會多看一眼,但是現在,凍餓一夜,突然有聞到這味道,他忍不住咽口水,眼神兒直勾勾的看著段鴻銳在那兩個漂亮女人的侍候下吃東西。

「無事的話,石將軍就回去吧。」

「不,不不,有事兒,有事兒。」咽下口水,石簡文對著段鴻銳求到:「還請二少幫助,幫,幫我把貨物押送回去。」

「押送」段鴻銳點點頭,眼神兒帶著揶揄的對著他問道:「我的人只剩下十個士兵,二十個鏢師,還有倆姐兒,以及一個少爺,你看哪個能給你用來押這貨物?」

「兩隊合成一隊。少爺您走前面,我,我們跟在後面。」

看著十分不情願的說著違心話的石簡文,段鴻銳輕笑一聲:「好啊,不過遇上事兒,我們可不管拚命,要是不安全的話,我等可不玩命。」

笑眯眯的說完,段鴻銳繼續的開始吃。

石簡文被噎的夠嗆,但是他卻不能說什麼,現在他是有求於人的,他只能忍耐,只能忍耐。只是面龐上的神情,變得格外的滲人。

「爺兒,他不是和咱們有仇的麽,怎麼還要幫他啊,不落井下石都是對得起他……」

少年的眼神兒一冷,知曉自己說錯話的孤蕊立刻賠罪:「請爺恕罪,是奴婢多話。」

詩嵐也跟著跪在段鴻銳的面前:「爺兒,都是蕊姐姐多嘴,但請爺念及在老林,我姐妹二人離開您不好生存,還請爺兒能留我姐妹一命。容我姐妹將功贖罪。」

段鴻銳好似是剛剛聽見女孩兒的話似的,人哈哈一笑,「美人兒何罪之有啊,說句話而已,幹嘛較真兒,還跪地上,真是心疼煞爺了,來小寶貝兒快過來給爺香一個。」

兩個僥倖奪得一命的兩個女孩兒一左一右跪坐在馬車,粉拳一下一下的給段鴻銳捶著腿。而車外,九命已經握在斧柄上的熊掌也已經離開斧柄。

手指輕輕地在馬車上敲兩下:「少爺,請問可否啟程。」

「起。爺睡會兒,你們去外面吧。」

「是。」兩個漂亮的女孩兒攏緊身上的披風,上馬跟在馬車旁邊兒,神情帶著不安。

坐在馬車裏,看著那不時被風吹動的樹枝,眼神兒帶著笑意,手中的金絲球在用力下,多了手指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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