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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來風急夜雨驟》28風雪相迎
馬車穿過山崗,坐在馬車裏的段鴻銳已經換下了身上的華服,改成穿著臨走之前,硬是從段大帥那裏搶來的一身嶄新的冬裝軍服,只是那衣服,依舊是穿的十分的『灑脫』

扣子隻扣了下面的幾顆,雖然穿著披風吧,但是脖頸鎖骨那裏終究還是露著的,他也不在意,人就那麼坐在馬車的車頂棚上,手扶著旗杆:「九命,我為什麼覺得我此次出行對不起這桿旗子呢。」

「少爺,此次出行,您完成的比預想的還要好的多,您怎麼會對不起這桿旗子呢,大帥說了,只要是您能平安的從火坑裏出來,那就是您的勝利,這桿旗子就值得您高高的懸掛。」

咧咧冷風,此時,外面已經滿是風雪鋪滿的痕跡,及膝深的大雪,馬車行動已經開始受影響了,但是段鴻銳冷冽的心卻是熱絡了起來,他已經回到了西邕城的範圍,這皚皚白雪的上面,沒有半點兒的痕跡。

段鴻銳回頭,看著又已經被風雪給掩埋起來的來路,人回過頭來,就這麼一會兒,在進城最後的一段小路的卡口處,那裏站著一群人,這群人中,最明顯的就是那膀大腰圓的嘯山虎,他恰恰也是這最外面的一道關卡守將。

他站在一匹高頭大馬的旁邊,手裏拎著兩把大頭的狼牙棒,一看見段鴻銳這隊車回來,他立刻一戳武器,然後就開始用手錘著鎧甲。

「屬下嘯山虎,迎少爺回城,請少爺回城。」

「屬下迎少爺回城,請少爺回城。」

一群士兵同樣的手錘著厚鎧甲,聲音洪亮,把那積雪都震動的從枯樹枝上震動下來,段鴻銳在這時,突然地開始覺得喜歡這當兵的氛圍了,從馬車上站起來,少年郎披風隨著冷風獵獵起舞,他的左手,也握拳,在胸口處放下。

這一刻,少年的血熱了,心裏有那麼一絲異樣存在,他深吸口氣,眼眶紅了。

「少爺,大帥在城裏等著給少爺接風,還請少爺前行。」

這群人隨著馬車轉動身子,嘯山虎對著段鴻銳喊道,又是三聲,這群守崗的兵丁們又轉身回到各自的崗位上,在咧咧冷風中,他們站的筆直,雖然面龐還微微的發紫,那是被冷風吹得涼的,但是每一個,段鴻銳都覺得他們是帥極了。

也不知道老天爺是歡迎還是不歡迎段鴻銳回來,這雪是越來越大,大團大團的團成一片下來,而那風,更是已經吹得少年的披風都快要成了一條筆直的線了,但是他卻半點兒不覺得冷,隨著馬車進到內崗哨位,段鴻銳已經感覺到了大地的震顫。

慢慢的,鏈子鎧甲的聲音也到了,段鴻銳看見細崽虎領著一隊人過來,全都騎在高頭大馬上面,細崽虎明顯是看見了過來的段鴻銳,但是馬兒半點兒沒有減速,他們這一隊騎兵就這麼圍著段鴻銳的車隊轉圈兒。

一邊兒轉圈兒,還一邊兒的歡呼,要不是段鴻銳知道他們肯定不是來搶自己的,他都覺得自己是已經被土匪搶走的小肥羊了,那歡呼的喜悅啊。

「歡迎少爺回家。」

「歡迎少爺回家。」

對著這熱情的喊聲,西邕城的百姓們也都走了出來,來不及反應的段鴻銳就這麼被熱情的百姓們的歡呼聲給弄得不知所措的,他僵硬的站在馬車頂上,很快,馬車上就已經被人滿了絹花等等的東西。

段鴻銳懵懵的站在那上面兒,作為小禍害的他,可從來都沒有受到過這樣的熱情啊,這群大姑娘小媳婦兒的不都是看見自己就立刻啐一聲見了鬼了瘟神模樣麽,要不就是立刻轉身就走的麽?

怎麼還會……

哎呦我去。一個不知道裝了什麼玩意兒的荷包給砸了腦袋。段鴻銳都覺得自己的腦門兒出包了

九命虎和細崽虎這倆作為長期打仗,而打仗歸來就是這樣一個待遇的他們早就習慣了,也不在意,所以他們也很願意看他們家這個壞壞的小少爺出這個『糗』因此,但是當他們看見了少爺被那荷包給砸了的時候,他們來還忍不住偷笑的。

但是當他們看見了段二少那完全的錯愕的懵懵的表情的時候,倆人立刻動作一致的把頭給歪向了一邊兒。

段鴻銳想要伸手揉揉腦門兒,但是抬起來一點兒的手卻很快的就又放下了,他僵著一張臉,繼續在那兒把自己給裝作一個木得感情的扶旗機器,反正就是一動不動的,只是眼神兒活動了起來,看到了那些東西向著自己飛過來的時候,不太大的就不動了,一但覺得有危險,他立刻就微微的晃動腦袋挪開。

段鴻銳就這樣一路花路的到了大帥府的門前,而他馬車還沒停穩當呢,那大帥府的守衛將們就開始鳴槍,一聲聲的槍響,段鴻銳耳朵嗡嗡嗡,深深的都覺得自己可能會被震聾了。

好一會兒,槍聲過去了,段大帥走下那乾淨整潔的台階,雖然又有一層積雪下來,但是絲毫不影響大帥那笑意滿滿的模樣,大帥的身側,跟著大兒子段鴻飛,身後,跟著仨如花似玉的娘,以及那花枝招展的姐姐。

站在馬車前,段大帥對著馬車上的老兒子叫道:「來,下車。」

「啊,可以下來了?」

段大帥黑線。

段鴻飛笑眯眯的對著段鴻銳揮手,這麼長時間沒見到小弟,還真是有點兒想了,披風下的白玉一般的手對著段鴻銳伸過去:「快下來吧,父親母親給你準備了接風宴,就等著你這大功臣回來入席呢。」

段鴻銳這才噓出來一口氣,人直接的蹦下來,只是他的手裏依舊是拿著那桿旗子,迎著風一揮,段鴻銳把旗子遞給段大帥:「爹啊,以後有這好玩兒的好事兒可別忘了兒子,這也太好玩兒了。」

黑線。。

段大帥黑線,這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手怎麼這麼癢癢呢。

段鴻飛這少帥黑線,他,他,要不他換一個弟弟吧,這個怎麼這麼不想要了呢。不想要了。

段鴻銳親娘更加的黑線,她這是生了一個什麼玩意兒啊,別是半路被人掉了包吧,沒人敢有著麽大的膽子吧。。。。

段鴻銳嘿嘿的笑著,他對著孤蕊和詩嵐吩咐:「孤蕊,爺的那白玉硯台呢?對對對,就是那翠竹鏤空的那個,快,拿來給我老哥,這美人如玉,就適合我老哥的說。」

「詩嵐,快,那珍珠,水晶,紅寶石藍寶石那一堆東西呢,快,給給我娘和二娘三娘一人一盒子,都拿回去打點兒首飾,也美美,然後給我倆姐姐也打點兒,好料子一會兒都給老娘他們送過去,扯布做衣裳。」

「九命啊,你們仨老虎的,我就不管了啊,那一車你們自己分一下啊。」段鴻銳笑眯眯的對著九命虎揮揮手,然後段二少就拉著自家老娘要往裏面走。

此時,段鴻飛段少帥手裏拿著那精緻的盆栽似的硯台,深深的覺得自家的這個糟心弟弟還能搶救搶救,因此,他笑呵呵的跟在後面。

在此時,仨娘倆姐姐都笑眯眯的看著這擔心許久的老兒子,小弟弟,深深的覺得自家這孩子,淘點兒也不算啥事兒,根子挺好的麽,還能拿回家稀罕稀罕的,因此,親娘手拉著自家的兒子向裏面走。

看著他們都笑呵呵的,段大帥不幹了,他抬腳就對著段鴻銳踹了一腳:「你個糟心的玩意兒,他們都有禮物,老子的呢。」

「姓段的,你毛病啊。踹我兒子幹嘛。」

「就是,大帥,那麼多東西呢,我們才這麼點兒,你怎麼就越老越沒正行呢。」

「可不,大帥啊,我們姐妹可還沒原諒你把我們心尖尖兒給弄那危險地兒去呢。」

「父親,弟弟舟車勞頓還心神俱疲,還望父親莫要計較,寬恕則個。」

「大帥,此行,少爺甚是辛苦,還請大帥莫要計較,寬恕則個,九命這就告辭了。」

段大帥堪比吃了死蒼蠅有沒有,他看著這一群,完全的把段鴻銳給護在中間兒的模樣,他深深的吸口氣,揉著心口,對著外面的民眾們揮揮手:「各位鄉親們,三日後,本大帥要給兒子擺一個流水席,地點就在大帥府的這前面,還請各位都賞臉啊,不過咱們都要自己拿著碗筷啥的過來啊,我這兒可沒有那麼多的飯碗。」

民眾們在那兒應聲,只是他們也都知道,此時,段大帥還是想去看兒子的,而且段二少爺也是需要修養的,他們立刻的就識趣兒的提出來了告辭,而段大帥目送著他們那告辭的離去的背影,人也轉身向裏面走。

段大帥進來的時候,裏面只有三個夫人和正在操持的倆女兒,還有忙活起來的管家和僕人們,飯菜則是已經擺上一些了,而今天的主角兒個大兒子卻是不在。

「鴻銳呢?」

「銳銳去洗漱了,大帥,銳銳好像是受傷了。剛剛飛兒手碰到銳銳的後背的時候,銳銳皺眉來著。」二夫人紅娘子眼神兒帶著擔憂,「我們姐妹要看,銳銳還不讓我們看。」

香湯池子,段鴻銳仿若那受氣的小媳婦兒似的看著他老哥:「哥,你要幹嘛,我泡個澡你怎還跟進來了。」

「別廢話,脫衣服。」

「脫衣服幹嘛啊,老哥,要禽獸你去對著嫂子們禽獸啊。弟弟我可是會打流氓的啊。」

「打個屁的流氓,你小子受傷了吧,過來讓我看看。」段鴻飛拍了一下段鴻銳的腦袋,然後人就開始動手了,直到把那不敢反抗怕給他老哥傷了的段鴻銳扒了上半身兒的衣服。。。

段鴻銳的後腰,一條橫貫後腰的刀傷十分的礙眼

段鴻銳泡在了水池子裏,把師門秘鑰給放在裏面兒,然後自己泡進去,只是溫熱的水一碰到後腰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倒吸口氣。

「怎麼傷的?」段鴻飛開啟了審訊弟弟模式。威嚴的不要不要的。

「進皇宮偷東西去的時候傷的。」小可憐崽兒下意識的就回答。

「偷東西?」

「嗯呢,皇宮的秘寶,就是我沒想到,這麼差勁的地兒居然還有那麼多的好手兒守著,而且還死忠朝廷,我這還算是好的,被幾個手下拚死給救出來了,不過好在,我除了折在那兒的倆手下之外,把該辦的事兒都給辦好了」

段鴻銳側頭,想要看一下自己的後背傷口,但是卻看不到,但是那鑽心的疼痛,他也能知道傷有多重,一炷香的時間,已經足夠他把事情交代完成,也足夠藥效的吸收。

段鴻銳從水裏走出來,接過來段鴻飛手裏的繃帶,快速的給自己裹起來:「幸不辱命,全須全尾的回來了,不過我這麼大的功勞,老爹,應該是夠我吃喝玩樂的資本了吧。」

段大帥被氣得夠夠的了,一張臉猙獰起來。。。一張嘴似乎是在說什麼

段鴻銳仗著自己是病號,是功臣,他湊近過去,恰巧聽見了段大帥口裏的話語是:「親生的,neng死了和媳婦兒不好交代,這糟心玩意兒還能要,還能要,還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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