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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一個路過的修瑪吉亞》第九十六章 夢劍之隕
「你們幾個,竟然能出我的畫?!」夕帶著半分驚訝半分怒意質問著三人。

「念騎施主~風間施主~」嵯峨向神念揮手打招呼。

「夕小姐,很抱歉打擾了您的清凈。我們原本只是來請您去羅德島的,您的姐姐年小姐肯定也很擔心您。」神念誠懇地說道。

夕連連搖頭道:「你們什麼都不知道,還是趕緊滾回那個什麼島的好。」

夕的語氣誠懇,卻仍帶著孤高自許的意味。神念看出對方打從一開始就沒有把他們當成同一水平的談話對象,這種交涉必定極其困難,於是緊逼道:

「夕小姐!你難道要一直這樣故步自封、畫地為牢嗎?」

夕怒瞥了神念一眼,仍不予置理。

「難道躲在這一爿天地,就能逃避「歲相」嗎?」

夕本來隻道神念是個無知小兒,哪知竟語出驚人,道出了這片大地上極大的秘密。

風間和嵯峨自然不知,莫勒斯從資料庫中查找資料,得到了當時行動之前閱讀的情報,得知那「歲相」乃是這遊戲劇情中的巨獸神明之一,被炎國皇帝擊敗後化作十二個碎片流落到大地上。那年和夕正是其中之二。

至於這條情報,乃至歲相的存在,都是大陸上機密中的機密。莫勒斯此時方才體會到一股開掛抄答案的快感。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路過的……」神念一時語塞,不知應以何種身份回答,還是把修瑪吉亞四個字咽了回去,「薩卡茲罷了。」

「……」

神念緩慢而沉重地踏著步伐朝夕走去,口中念念有詞:

「君不愛民,民可覆之。神不愛人,何如?」

猶如聲聲責問,神念用並不熟練的炎國話說著,卻也頗具壓迫感。

起初他隻想儘快讓夕把炎熔等人從畫中放出來。而真正見證經歷了大地上的罹難之後,胸中之言便滔滔不絕,對這些對人間苦難置若罔聞的神明極為不滿。於是又接著慷慨激昂地說著:

「神明如果不為萬世開太平,又何德何能為神?憑無疆之壽,守一隅之地,獨善其身,苟安避禍,倒是連自己的子民也比不上了……」

夕自然識得神念的激將,原本只是上古神明碎片的她根本稱不上是能僅憑一人之力拯救蒼生的神明。面對小輩強行給她戴的高帽,卻也不好當面摘下。

「……無知小輩。」夕咂咂嘴,見神念仍緩慢靠近,料他定然要動武,於是隔空升起劍鞘,意念取劍。

鮮紅的劍身在空中旋了一輪,劍柄自而落到夕的手中,動作流暢又極具美感,毫不拖泥帶水,直教人想拍手叫好。

而她取出劍也並非要砍,只見兩側刃緣飄起藍色凜光,一舉揮下,神念面前降下兩團墨雲,如同墨滴滴在紙上,在空中暈開層層墨痕,旋升而散。

從那兩團墨雲中,怦然撞出兩隻難以言狀的生物。雙爪離體,身無下肢,首似犬狼,眼飄幽藍電光。比起那些畫中墨魎,這等生物的身體構造遠複雜的多,顯然並非廢稿,而是正兒八經的造物,其實力與之相比自然不言而喻。

兩隻造物襲了上來,神念不以為然,稍作格擋。而那造物受了物理攻擊,兀自不散,重新匯聚,四爪就去擒拿神念雙臂。

神念用處理器計算兩隻造物的運動軌跡,卻始終棋差一招,被製在原地。

而神念這次的確是有所失算了。要知炎國文化精深,就連對戰鬥方位的研究也是細緻入微。兩儀化四象,四象化八卦,正變八八六十四招,奇變八八六十四招,正奇相合,六十四再以六十四倍之,共有六千零九十四種變化。

要說以修瑪吉亞之身、騎士系統之威,別說是兩隻造物,就是夕本人也絕對無可禦之。可偏偏炎國武功專究以柔克剛、四兩撥千斤之法,短時內倒也不落下風。

神念鬥的倦了,身上衣衫也被抓破了不少,於是手提靈神權杖,重重捶地,綠色火光沿著地面環形蔓延。兩隻造物的下方原升騰著黑色墨霧,現登時變作綠色,成了神念的附屬。正如逢魔時王控制了崇皇召喚的馳騎。

然而神念不懂兩儀之法,控制了兩隻造物也無濟於事。於是手掌一掠杖尖寶石,穿過綠霧躍遷至夕面前,直搗黃龍。

這一招著實令在場等人措手不及。更何況夕已在灰齊山隱居多年,不常與人打鬥,身手固然有所退步。再加上剛才神念困於陰陽兩儀之陣,更是有所輕視,竟不及反擊,被直逼咽喉。

待到身影落定,夕卻發覺,那指著自己的,不是帶刃的杖尖,而是粗鈍的尾端。自己只要稍一用力,權杖就能反插入神念的心臟。如此緊要關頭,神念斷然不可能出這樣的馬虎,而是為了表示並無敵意以及對對方的尊重。只是這樣看來,倒顯得有些輕視。

夕問:「你想做什麼?」

「……失禮了,還請煮傘先生把姐姐她們放出來吧。」神念一收先前的銳氣,恭敬地說道。

「知道了。」夕不爽地說。隨後抬手扔出一卷畫卷,漂浮在空中展開。又是墨痕暈散,三個身影伏地,正是炎熔克洛絲烏有三人。神念等人分別去扶了他們。

三人醒後神情恍惚,觀察四周的同時也在找尋著什麼。神念便想他們是否也是在出畫前經歷了什麼。

「神念……」炎熔看見神念後下意識喊了他的名字,倒無特殊意味,隨後便問:「年呢?」

夕聽到那個自己極厭煩的姐姐的名字,立時警惕起來。

「那小子訓你訓得不錯嘛,好妹妹~」

問訊望去,一女飄立高空,瀟灑得意,白袍龍尾悠悠飄動。

歘的一聲,乃是施術的音效。一簇火光衝天,席捲了夕的小茅屋。伴著尖銳的簌簌聲,煙花爆竹砰然炸裂,絢爛多彩。

「——你……」夕氣的說不出話,「你竟然……燒了我的畫!」

「特大號二踢腳,採用全卡須前所未見的科技引爆,如何?」年笑嘻嘻地說道。

兩女遙遙相對,皆面帶笑容,而那意味深長的笑容中卻充滿殺機。

「我要把你揍回你那陵墓裡去,「姐姐」」

「欸,那地兒好久之前就毀了。」

「哦?那不正好,給你重修一座,順便給我的畫陪葬。」

「一座房子而已,再畫也不費事……還是說,乾脆這個山頭都是你的畫中天地?」

姐妹倆唇舌相譏,互不相讓,姐妹關係比之芙蓉炎熔卻要差了大截。眾人抬頭,見天空雲霧已散,艷陽高掛,方知這才真正出畫。

「不過,你剛才叫我姐姐了?」

「對待將死之人總是要親切些。」

「別擔心,妹妹,你贏過我幾次?」

「別這麼自信,虛有其表的姐姐。」

……寂靜,很漫長的寂靜,清晰入耳的只有蕭蕭寒風。劍拔弩張之際,克洛絲說道:

「年在朝我們使眼色,咱們躲遠點。」

考慮到年一開始對他們的委託就是幫忙找到夕,現在二人已經相會,剩下的便是她們的家庭問題,強行插手也不合適,於是神念和莫勒斯都不打算介入,和炎熔等人向後退之。

乒乒乓乓,兵刃相擊,兩龍已然纏鬥在一起。一龍揮洪爐烈火之神兵,一龍撒星月點雪之晦墨。攻守變幻,方位交錯,令人眼迷,實是天下武鬥的第一流境界。

「靈夢出鞘!」

「劍光夢影,飛羽鷹鵰——靈夢兩冊」

光羽飄落,一道藍色身影從上空掠過,竟是風間風卷變身後前去插手。

天藍羽鬥展翅,騰空飛行,留下螺旋的尾跡雲。風間飛行之時,將夢境劍又插回了聖劍驅動器中。

「必殺念讀!根鳥、神鵰——二冊擊!」

「請住手吧!」

夢劍重出鞘,柔鈍的劍尖延伸出無邊夢境。神念和莫勒斯登時回憶起了初次與skylight戰鬥,因其必殺而戰意全無的經歷。

然而卻不料此擊並未造成任何影響,只是讓眾人欣賞了奇幻世界的景象,二龍仍然相鬥如故。

哪知那姐妹二人實則並無傷害對方之意,乃是口頭拌嘴後的鬥架。風間先前沒有出手幫助神念,是不願以多欺少。而今神念等人在一旁觀戰,自然理解成了讓善於消除敵意的他前去勸架。

「別礙事!」

紅刃襲來,夕對著飛來的風間一刀揮下。風間不似兩位龍女可懸浮半空,全靠羽鬥飛行。衝勁未散,只能兀自舉劍抵擋。

那夢境劍本非堅硬之物,本質上是一柄刺劍形的法杖,質地生脆。被進入戰鬥狀態的夕一刀砍下,劍身裂出一道口子,少頃,潔白的劍身碎裂,風間本人也被斬出一道半身長,兩寸深的劍傷,立時鮮血噴湧,墜落在地,猶如被獵殺的飛鳥。

兩龍的動作立即停住了,夕擦了濺在自己臉上的血,直愣愣地望著重傷倒地的風間。先前見他與神念在畫中力戰墨魎,便以為他定當善武,就算不敵自己,也決不致如此重傷。

這一切都太突然太意外了,對誰都是。

神念搶了上去查看傷勢,風間雖未解除變身,但卻人事不省。抬起法杖醫治,卻見怪人之軀自以肉眼可見之速自愈,可風間竟兀自不醒。

只見從風間的身上,隨風流出許多白色細沙,在風間身邊匯聚成人形。達庫萊以貓頭鷹異魔神的樣子脫離了風間的身體。

「風間!風間!」達庫萊驚慌地呼喊著,身為風間體內的裡人格,自然有所察覺。

神念要去扶風間起來,風間抬手止道:「讓我躺會吧……」

神念聽他底氣虛弱,音量漸低,竟是將死之兆,不禁驚異惶恐。

「這是第一次正式見面吧……該叫你什麼好呢?……」風間略帶笑意地對達庫萊說道。

「你愛叫什麼就愛叫什麼!」達庫萊回應道,「怎麼會這樣?有amazon的基因在,這點小傷……」

「不,這具身體……早就是屬於你的了。我只不過……靠著夢境劍靈夢,留存了意識……」

風間說著,假面連同身上的護甲衣著都漸漸如螢火浮空消去,達庫萊更是大驚失色。

隨即他根據風間的話,靈光一現,轉身去撿了夢境劍的碎片,想要將它們拚回去,然而無濟於事。

「算了吧……咱們這樣聊聊天,倒也挺好……」風間身上光芒已消褪了大半。

急上心頭的達庫萊已然聽不進去,失心地喊:「我知道了!我這就把身體還給你。」

隨即繃緊右爪,直往自己心窩要害去掏,隻掏出來一把白沙。而他確實一時糊塗,此刻身為異魔神的他,是沒有實體的,物理的手段也無法消除他的人格。

「呵呵……」風間輕聲放笑,臨死關頭,倒真是全然不在乎,被達庫萊的滑稽動作逗笑了。

風間身後羽鬥上的光芒已褪直最後一層,星光紋路也只剩一顆,便知不能再耽擱下去了,須得閑話少說。

「如果你在這片大地待的好,就待下去吧,沒關係的。夢永遠是好的,因為永遠都追不上……」

「那我們一起看的那些景色都是什麼?!」

達庫萊痛徹心扉地回憶著過去夢中所遇。他總是能依稀感覺到有個人陪著他欣賞、經歷那些景色,風間亦是如此。雖無正面交流,但都早已把對方當做了高山流水的知己。

夢劍中的景色,不光是眼見之風景,而是心靈的映射。可以是一段故事,一縷氣味,一陣心情,一種意境。夢醒後雖幾乎全然不知,但遺留下來的朦朧感反而是最珍貴難得的。也正是這樣日日夜夜的熏陶,能夠徹底馴化達庫萊這樣的怪人,使其眼光超脫塵世。

正因如此,達庫萊對風間更是如對神明般的敬愛有加。

「追到的夢,就不是夢了……你追求的,應當是現世的幸福、大家的幸福。」

「嗯……嗯……」達庫萊抽噎著答應了。

而風間似乎是為了安慰他,接著道:「「風間風卷」早就應該消失了,成為「達庫萊」的命運在得到夢劍的那一刻被定格了……所以,不要難過,這是你應得的……以後你想起我,不應當悲傷,你應當笑……」

風間的下身已經全黑,只剩頭部假面剩下一點光芒,達庫萊更加不敢說話,唯恐打斷風間。剛才趕來查看情況的眾人也離得遠遠的。

要說的話都已說盡,意識還剩幾秒可留,風間想讓達庫萊輕鬆一點,於是半開玩笑道:「去找你在意的人吧,你不是挺喜歡小蘇——」

僅剩一字未出口,光芒徹底褪去,扼斷了風間的言語。

一顆紋章金翼的藍色晶光稜體從skylight體內竄出,燃著微微藍焰,被徹底粉碎。

在陽光明媚的午後,劃過夜空的夢,終於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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