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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國舅爺後我要死了[西漢]》第4章 衛青歸家
衛長君追上他大外甥,[又不是不是親舅舅就是狠得下心?]

[誰?誰說的?我打死他]

衛長君沒搭理它。

嘟嘟扭扭捏捏飄到他身側,[……我錯了,哥,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這一回,以後我負責賺錢養家,你隻管種地續命。]

衛長君抱起想往東市跑的娃娃,[我想想吧。]

嘟嘟遲緩片刻,猛地跳起來,[哥!從今往後你就是我親哥!]

親哥蹙了蹙眉頭,嘟嘟不敢跳了,[等我身心健全,我保證日落關機日出開機一天不落,給你足夠的空間和自由。無論你是上天入地還是嫖/娼狎/妓,我都不會偷看你的記憶。]

衛長君頓時想弄死它。

嘟嘟快速消失。

衛長君箍住亂掙扎的大外甥累了一身汗,懶得跟個廢物計較,[你還能關機?]

[多新鮮呢。]

衛長君皺了皺眉。

[不新鮮,不新鮮,我是系統也不能一直運行不是嗎?]

[那你關機吧。]

嘟嘟頓時好傷心,泫然欲泣。

衛長冷眼看它。

嘟嘟想罵人,[我怎麼就攤上你這麼個冷酷無情的啊。]

[崩廢話!]

嘟嘟老老實實回答,[現在不敢。你不聽我的,咱們過一天少一天,我怕哪天一覺醒來再也無法運行了。]

基於它比人還怕死,衛長君暫且信它,[你之前保證過什麼?]

嘟嘟保證沒有任何隱瞞。對上衛長君似笑非笑地模樣,再次消失不見。

翌日,衛長君帶著一個老奴和小霍去病去東市,嘟嘟都沒敢露頭。

土坯有土就可以做,幾乎人人都會,東市沒賣的。偏生衛長君不會,以前在平陽侯府喂馬,前世也沒幹過這活兒。

衛長君訂幾車青磚又買些瓦、木頭和粗鋪席。東市離衛家近,臨近晌午這些就送來了。

京師甚少有人用青磚砌牆,多是用夯土和木料。反倒有不少人用青磚砌墳。衛媼不同意用青磚蓋浴室。衛長君解釋用磚乾淨,否則衣裳掉地上沾滿泥土洗都不好洗。

衛媼還是擔心不吉,面露猶豫。衛長君笑著問:「阿母有想過子夫會被陛下看上,如今還被封為婕妤?」

衛媼從不敢做這樣的夢,然後也笑了:「是我愚了。」

衛長君:「那明日我再請兩個匠人,晌午管他們一頓飯,一日便可竣工。」

「管飯?」衛媼微微皺眉。

衛長君:「由他們家去,後天再乾一天或半天,也得給工錢不是嗎?」

衛媼琢磨片刻,是這個理。衛長君見她同意,趁著小霍去病午睡,他又請人租車去城外拉幾車土。

臨近日落,衛長君繞著那堆磚瓦建材檢查一遍,一樣不少,翌日清晨去東市請人。衛長君前世也是長子,沒少幫他爸媽打煤球砌牆蓋豬圈修廁所。

在衛長君的指點下,兩個匠人佔據東西兩角,衛少兒等人給他們打下手,太陽尚未落山,城門還未關,浴室和茅房就蓋好了。

衛媼到浴室打量一番,第一層鋪著木板,木板上是粗席,席上糊了一層泥,然後蓋上瓦,「比咱家以前在城外租的屋子還好啊。」

衛長君聽到她的感慨,拽著想玩泥巴的大外甥進去,「蓋的嚴實風進不來,下雪天沐浴也無需擔心傷風著涼。咱們可以忍上十天半月洗一次,總不能叫青弟也跟咱們一樣。」

衛媼深以為然。次子在未央宮宣室殿當差,宣室內除了當今天子,出入皆達官顯貴皇親國戚,是得收拾的乾乾淨淨無異味。

「今兒初幾了?」衛媼又問。

衛長君:「青弟還得兩三日才回來。這幾日風大日頭足,等他回來牆也該幹了,正好叫他試試。」

九月十八日,清晨,宮門打開衛青就迫不及待往家跑。

衛長君跟他大外甥在榻上玩兒,衛少兒姊妹倆在屋裏紡線織布,衛媼帶著兩個小兒子去東市了,兩個老奴在廚房,以致於院中靜悄悄。衛青推開虛掩的門進來,左右一看,趕忙退出去。

據傳京師長安乃先有皇宮後建成,南是皇宮北是閭裡,天家百姓涇渭分明。不過那時皇城北還是廢墟一片。悠悠歲月六十載,幾輩人堆砌,等到少年天子劉徹登基,長安城已是八街九陌東西市,一百六十餘閭裡在其間。

衛家就在皇城東北,離東市和官署十分近的閭裡之中。閭裡有裡長,年長的裡長在巷口跟人閑侃,見他滿目疑惑,好心上前詢問:「衛小郎君出什麼事了?」

衛青看著眼前的房門,不確定地問:「這是,我家啊?」

「連自個家也不記得了?」裡長好笑。

衛青擰著眉頭:「可,可——」指著東西兩側,不知從何說起。裡長恍然大悟:「你家這幾日多了一個浴室和一個放恭桶的茅房。匠人來給你家砌牆時,你大兄知會過我。快家去吧。」

衛青再次踏入家門,沒顧上找兄找姊,而是鑽進浴室看了看,又去茅房瞧了瞧,越看越瞧越歡喜,笑容宛若灑落在瓦當上的朝陽。

「大兄,我回來啦。」

屋裏靜了一瞬,衛長君抱著大外甥趿拉著木屐出來,衛孺和衛少兒從偏房出來,迎上去問他累不累,可曾見著衛子夫雲雲。

衛媼自認身份低微,劉徹不遣黃門接她,她從不主動求進宮。那日回來之后宮裏不曾來人,衛媼放心不下也只是同幾個子女念叨念叨。

衛青也知家人擔心她,先回衛少兒和衛孺:「阿姊很好,我昨日還見過她。大兄可好?」隔著兩人朝衛長君看去。

衛長君不止一次想把他當成功勛卓著的大將軍,可衛青虛歲方十四,早年生活艱辛導致他身子骨矮瘦,不論怎麼看都像十來歲的小少年。衛長君有原身記憶,記憶中衛青是他弟不是什麼大將軍,越是跟衛家人相處的融洽越是只能把他當弟弟。

衛長君為此很糾結。可他變成「古人」快四個月,實在糾結累了,索性同自己和解,「比前幾日好些。用飯了嗎?」

「不曾。大兄呢?」

衛長君笑著說:「料到你今日回來,用的比素日晚些,還得半個時辰。你是洗漱沐浴,還是回房歇息?」

比起休息衛青更嫌身上難受:「有熱水嗎?」

「有的。」衛長君叫衛少兒打水。

衛青沒等她過去就朝廚房跑去。窩在衛長君懷裏的小孩隨著他轉向廚房。衛長君低頭問:「還記不記得舅舅?」

「舅舅?」小孩兒睜大眼睛,彷彿在問他也是舅舅嗎。

衛長君:「我是你大舅舅,他是你二舅舅,衛步衛廣是你三舅和四舅。」

小孩兒嘴巴微張,轉向衛長君,舉起小胳膊張開小肉手:「我有,有這麼多,舅舅啊。」

衛青拎著水出來:「去病還記得我?」

衛長君:「再不回來就要把你忘了。不過我有個法子,叫他從今往後都不敢忘。」

此言一出連廚房裏和面的老奴都禁不住伸出頭來。

衛長君抱著小孩朝他走去:「給他洗個澡。」小孩扭身抱住衛長君的脖子,衛長君趕忙說:「舅舅逗你呢。」

衛少兒過來掰兒子的小手。然而小孩兒被他大舅騙怕了,他母親越是拽他抱的越緊,衛青一看不對,他大兄臉通紅,趕緊放下水桶,「去病,去病,乖,舅舅跟你玩兒,二舅舅不洗,快快鬆手。」

小孩兒扭頭看他。衛青舉起雙手:「你看,舅舅手上什麼也沒有。」小孩兒鬆手,打量起他大舅舅,又騙他啊。衛長君朝他屁股上一巴掌,「混小子,想要我的命?」

手勁不大,小孩大體也知道自個誤會了,咧嘴笑著往他懷裏蹭,給他一個後腦杓。

衛長君哭笑不得:「青弟快去洗吧。」然後叫衛儒去拿皂角和面脂。衛青聽到「面脂」,眉頭微不可見的動一下,一臉嫌棄:「不用那個,油乎乎的。」

衛長君:「秋風烈,手臉吹起皮了多不雅觀。洗好了大兄同你有要事相商。」

衛青想起天子詢問的事,不敢遲疑。小霍去病見浴室門關上,掙扎著下來,邁開小腿跑過去趴門縫往裏看,然後又忙不迭跑回來,抱住衛長君的腿。

衛少兒不懂他:「你又怎麼了?」

衛長君笑著摸摸他的小腦袋:「看看他舅是在玩兒還是在沐浴。若是在裏頭玩兒,他就進去。發現是在沐浴,擔心慢一步被抓進去,可不得快點跑回來。是不是啊?」

小孩的小臉埋到他腿上。

衛少兒朝他屁股上拍一巴掌:「看把你機靈的。」

小孩兒伸手要抱抱,抱他就沒空打他了。可惜衛少兒以為小孩跟她撒嬌,彎腰抱起他,「餓不餓?」小孩兒摸摸小肚子又朝衛長君伸手,跟著大舅舅有肉吃。

衛長君接過他去廚房。

東市還有賣豆角的,昨日他帶胖外甥出去玩的時候買了幾斤。做飯的老奴已經依照衛長君吩咐清洗乾淨。

衛長君把小孩放地上,霍去病知道他大舅做好吃的,不哭不鬧扒著案板等投喂。衛長君先把豆角焯水,然後切丁跟雞蛋液攪拌均勻備用。他收拾豆角的時候老奴把麵糰揪成五個大小均勻的劑子,然後像擀麵條一樣擀成薄薄的面片。

老奴擀好,衛長君接手,讓她盯著灶火。衛長君往面片上抹一些油,然後把顆粒大的食鹽碾碎均勻撒到面片上,接著倒入豆角,最後把面片折起來裹住豆角,放入籠屜上蒸。

五個巴掌寬籠屜那麼長的豆角油饃放好,衛長君見屜子上還有空隙,給他大外甥蒸半碗雞蛋羹。

起初衛長君沒打算進廚房。可他的老母親和妹妹在平陽侯府幹的都是織布縫衣的活不善烹調。衛長君雖然做好死的準備,也不想度日如年,在浴室修好之後就頻頻出入廚房。

衛媼一度擔心過他浪費米面。只是一想起太醫的暗示又不好出言阻撓。

衛長君沒叫她失望也不曾浪費,還叫一家人萬分期待每日的飯菜,衛媼又自責的偷偷同兩個女兒感慨,他變著法做吃食是因為她不擅烹調,逼的堂堂男兒成天進庖廚。

話說回來,小霍去病眼巴巴看著東西都上籠屜,舅舅手上越來越乾淨,忍不住拉過他的手翻來覆去檢查。

——好吃的呢。

衛長君笑著抱起他,叮囑老奴,灶裡的火著完就好了,「我們去看看祖母回來了嗎。祖母回來就可以用飯了。」

胖娃娃立刻伸出小胖手,梗著脖子往外去。衛長君抱著他到院裏,衛青從小浴室裡出來,臉蛋通紅通紅:「大兄,那裏好熱啊。」

衛長君:「熱了好,以後天冷沐浴也不會著涼。」見他頭髮滴水,叫衛孺找兩塊乾淨的布給他擦乾淨,以防秋風吹的頭疼。

衛青想解釋他沒那麼精貴。「頭疼」二字叫他把話咽回去,然後接過長姊遞來的布,在衛長君身邊自個擦:「大兄,陛下日前問我你的傷好些了嗎。像是也想調你去宣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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