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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穿男]西漢皇子升職記》第37章 第 37 章
劉瑞覺得子鳶說的有道理,但又有點誇大其詞。

以劉啟的性子,三天兩頭地敲打兒子倒是有可能,畢竟古往今來的君主都是這麼教導兒子的。而像秦始皇那樣沉迷六國,將扶蘇交給淳於越的例子已經給劉氏君主敲響了警鐘。所以自漢襲秦製後,雖然保留了「二傅一詹」的太子宮制度,但從高祖到今上,都是三天兩頭地把兒子喊到身邊敲打一番,順帶把太子宮裏的「二傅一詹」再敲打一番,避免又教出個信了矯詔的扶蘇。

劉瑞穿越前曾因女性的身份和史書記載而對劉邦如此折騰呂後母子抱有質疑,覺得此人未免刻薄寡恩。可是真的親身體驗了權利的遊戲,他才覺得自己乃至後世對劉邦的評價非常離譜,甚至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說句難聽的話,只要坐上那個位子,無論男女,想的第一件事就讓自己的孩子坐穩皇位,自己的江山千秋萬代。

為此連親生骨肉都能犧牲,一個女人又算得了什麼?

高祖是喜歡戚夫人母子,但是對前者,撐死了也就三分虛寵,對後者雖有幾分真心,但也做好了犧牲一個兒子來保證另一個兒子坐穩皇位的準備。

試想一下,一個妙算到替呂後安排好丞相順序的奇人怎麼可能料不到戚夫人母子在他死後的下場?他要是對戚夫人真有那麼點真情,就該在死前當著重臣宗室的面要戚夫人搬去高廟裏為他守節,或是拚著戚夫人和劉如意的名聲不要送其出宮。

這麼一來,戚夫人即便保不住性命,呂後在穩固朝局前也不好動手,更不可能去高祖廟裏把人拖出來。

可是高祖有這麼做嗎?

他沒有。

因為在他眼裏,戚夫人母子就是惠帝的磨刀石,是高祖用來逼惠帝向呂後強硬的工具。為了保住劉如意,高祖才會將戚夫人留給呂後出氣,同時將劉如意封到趙國這個關鍵位子上,然後安排對呂後有恩的周昌為趙王丞相。

然而高祖千算萬算,都沒算到呂後對他的行為有多窩火,以及戚夫人有多蠢。

劉啟雖然毛病一堆,但還不至於跟高祖比爛,否則栗姬那個比戚夫人還蠢的女人也不會蹦躂至今。

只是……

薄家都這麼爛了,劉啟有必要藉機敲打他這個瓜娃子和他背後的勢力嗎?況且劉啟都三十來歲了,參考先帝四十五駕崩,他不想著鞏固兒子的位子,還給兒子潑髒水?這是嫌梁王不夠跳嗎?

「潑髒水是不可能的,但是藉此給我上一課,讓我明白沒本事的話就得受委屈倒是真的。」劉瑞搖了搖頭,問道:「既然父皇不可能給我潑髒水,那他除了敲打我,還想敲打誰?薄家?」

劉瑞是用玩笑的語氣說出這話,可子鳶卻是點了點頭。

「老軹侯的事已經讓軹侯熄了弄權的心,但是軹侯的行為在今上眼裏,可不是熄了心的樣子。」

「中尉大人畢竟承了老軹侯對其父的救命之恩,又與軹侯交好。而老軹侯生前可是車騎將軍,又與先帝在代國的班底交情頗深。誰能保證軍中和先帝的臣子裏沒有記得老軹侯恩情的人?況且軹侯擅執柯,人緣……實在是太好了。」

「殿下生於皇家,自然比奴婢更清楚,很多事情,所見是一回事,相信是一回事,不得不防更是另一回事。」

「惠帝文帝都已吃過外戚的苦,所以不僅是您在敲打外戚,陛下也要親自敲打一番才安心。」

因為劉邦的原因,關中之地遊俠甚多,所以對忠義看得很重,這也導致曲周侯在諸呂之亂裡落下賣友求榮的罵名,導致他在歷史上乾出向已經成為皇后的王娡……的媽求婚的冥場面。

老軹侯薄昭這個人雖然在外甥繼位後飄得沒邊,可是對朋友至親絕對是掏心掏肺的好,所以先帝評價這個舅

舅是「可以共患難而不能共富貴」的人。

如果真按「二傅一詹」的班底來看,劉瑞的老師裡,申屠嘉和田叔是不能輕易動的,更不可能被劉啟拿去給晁錯頂罪。

而在太子詹事上的竇嬰是太后的堂侄,甭管這人有多麼嘴欠,他到底還是竇家的人。劉啟要是敢讓竇嬰去給晁錯頂罪,竇太后一定會把天子叫到長壽殿裏狂罵一頓,所以……

想到歷史上的高廟事變,申屠嘉被氣死一事,劉瑞突然什麼都懂了,更是為申屠嘉這個可愛的老頭感到不值。

發起於行伍之間,自高祖起為漢家打拚了幾十年。雖不像蕭何陳平那樣才華橫溢,但是申屠嘉一輩子沒收過賄賂,一輩子沒向佞臣低過頭。

他或許平庸,但沒人否認他是先帝留下的定海神針。

可惜這樣的好人,忠臣,結局竟是被劉啟晁錯活活氣死,這可真是……

太艸蛋。

這一刻,劉啟突然體會到了明代劇裡,有些人看堡宗砍了於謙時的血壓上升——因為他現在就這種情況。

「公子,公子?」子鳶見劉瑞的臉色難看,生怕他出了什麼事,於是上前替劉瑞順了口氣,對方這才舒服些。

「如果真是這樣,你的父兄……便不好由舅老爺安排。」劉瑞沒時間難過太久,便得思考把墨家安排在哪兒。

宮裏都是人精,且不乏竇嬰衛綰這樣的儒家重臣,要是讓薄戎奴或李三出面,無疑於向儒家大喊「這裏有墨家啊,快過來搞死他們。」

好在劉瑞並未遲疑太久,子鳶便告罪道:「其實有關於父兄的去處,公子若是不介意的話,我們已經安排好了。」

「去哪兒?」

「昌平長公主的府邸。」子鳶的回答讓劉瑞一愣。畢竟相較於長袖善舞的館陶長公主,他對這個庶出姑媽的唯一印象就是被先帝用以安撫周家的工具人,然後在老公作死嗝屁後與老公的庶弟周亞夫鬧了個不死不休。

說來也是先帝坑了女兒。

周勝之死時,昌平長公主還懷著周勝之的遺腹子,兼之周亞夫雖然組建細柳營,可是等到先帝末年都沒立下封侯的戰功。高祖有言,非徹侯者不可為相,所以文帝為了讓周亞夫在申屠嘉不行後有機會當丞相,等了一年才將周勝之的爵位硬傳給庶出的周亞夫,而寡居的昌平長公主便帶著女兒搬出周家。

原以為這樣就結束了,但昌平長公主心疼獨女自幼喪父加上她與今上的關係非常一般,所以想給女兒多留點東西,便以女兒的父親曾是絳侯兼周家的話事人為由,要求從周家分一部家產給女兒傍身。

漢律襲成秦律,並不像之後那樣苛刻到女兒只有嫁妝傍身,而是將母親,女兒,姊妹等女性親屬都列為靠後的繼承人,甚至在後世出土的《二年律令》裏明確表示女性是有襲爵的權利的,雖然前置條件非常苛刻,但是魯侯之母便是靠此襲了兒子的爵位,所以昌平長公主的主張是有法律依據的。

而且考慮到先帝已死,今上又與昌平長公主不大親近,所以在權衡利弊後,昌平長公主沒提徹侯的授田,只是要求分得周亞夫從兄長那兒繼承的財物鋪子。

按理說,周亞夫與其兄關係再惡,也得為著自己的顏面答應寡嫂。

可結果卻是周亞夫與昌平長公主不死不休,最後鬧到廷尉那兒才畫上句號。

「奴婢不才,因為這件事與昌平長公主結緣,所以公主願意出手相助。」子鳶說罷還讓劉瑞放心:「昌平長公主的軟肋便是其女,若是公子願保公主之女榮華富貴一生,昌平長公主定不會辜負公子。」

「昌平長公主啊!」老實說,如果不是子鳶提了嘴,劉瑞都快忘了這個透明的姑母。

不過話又說回來,昌平長公主確實是個很好的合作對象,畢竟她在京

中實在是太沒存在感了,而且還是帶著女兒的寡婦,任誰都不會料到她與劉瑞合作。

作為皇子,劉瑞是很依靠薄家的,但也不能萬事都靠薄家,還是得找個身份夠高,能替他當白手套的人。

昌平長公主的身份夠了,人際關係非常乾淨,需求更是簡單至極,並且不像館陶長公主那樣炙手可熱到胃口過大,更不能像太后那樣能直接乾政。

所以由昌平長公主替劉瑞打掩護確實是上上之選。

「那就這麼辦吧!只是我在明面上不能與昌平長公主交往過甚,所以得由你來傳遞消息。」劉瑞拍板道:「這幾年得委屈你們了。」

「這都是為了您的大業,也不算委屈。」子鳶毫不在意道:「況且無功不受祿,在沒做出貢獻前,我們也沒臉求賞。」

因著天色已晚,子鳶準備告退,起身時卻被劉瑞叫住:「你作為女史,有為皇后講課,培養公主之責。」

王娡已經沒機會更進一步了,而劉瑞的兄長們早就形成自己的價值觀,更是與親兄弟抱團,沒大可能與劉瑞推心置腹。由此看來,劉瑞的選擇就只剩下王氏姐妹的孩子。

外戚和勛貴都是一邊打壓,一面拉攏的。

比起讓外戚或是勛貴的女兒進宮,無論是先帝還是今上都更樂意下嫁公主。

至於王氏姐妹和王家,田家……

剛來的那會兒劉瑞會因歷史上的漢武帝而對王氏姐妹憂心忡忡,可是隨著王娡失寵,歷史上的漢武帝都沒機會出生,劉瑞便放鬆了許多。

只是為了穩妥起見,還是得把田家和王家都處理乾淨,然後將王娡姐妹都「奉養」起來。

「好生教導信鄉公主,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讓信鄉公主變得像館陶姑母那樣。」已經給田家和王家判了死刑的劉瑞突然讓子鳶感到毛骨悚然:「記住,好生教導信鄉公主,估計過不了多久,陽信公主與沁水公主都會過來一起上課,並且我的好弟弟劉越也會搬來與我同住。」

畢竟除了功在千秋的武帝,劉啟的兒子裏名聲較好的就是老二劉德,老五劉非,老六劉發以及老十一劉越。

比起已經搬去長樂宮的兄長,還是沒滿周歲奶娃子更好搞定。

至於兩位公主……

他還等著好姐姐帶來衛青呢!這年頭找個流民可不容易,比起如無頭蒼蠅般費時費力,不如等人直接上門。

「父皇……」劉瑞在子鳶走後起身看向宣室殿的方向。

不管出於何種原因,他絕不能白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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