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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穿男]西漢皇子升職記》第36章 第 36 章
「我不寫了!這些文字比儺戲面具還複雜,我寫的手都酸了!!!」椒房殿的偏室裡,信鄉公主賭氣地扔下筆,嘟嘴道:「而且讀書寫字是男人的事,宮裏那麼多婢女都不識字,憑啥我要成天搗鼓這些玩意。」

一旁的子鳶耐心地將信鄉公主丟掉的刀筆撿起,嚴厲道:「胡說。讀書寫字何時成了男人們的事。若是依公主所言,太皇太后與太后都是不用識字的人,看得懂先賢典籍與百官奏摺嗎?讀書以開智,開智而明理,明理而有德。」

子鳶將信鄉公主扭正,然後鋪開用以啟蒙的《倉頡篇》,繼續勸道:「別說現在,就連古代的公主們,也是要讀書習字的,否則莊薑也沒有才氣寫下《詩經.國風.燕燕》,所以公主身為皇帝之女,可莫丟了天家的面子,讓人以為今上的女兒都是不通文墨的愚婦。」

信鄉公主雖然抱怨,可是對子鳶還是很尊敬的,於是乾脆抱住對方的腰,撒嬌道:「我還小嘛!刀筆也拿不穩,刻不了一會兒就手腕酸痛……」

「既然手酸,那公主今日就別去先農壇和蠶房了,免得明日連筷子都拿不起。」

「這怎麼行!」聽了這話,信鄉公主立刻抬頭,隨即對上子鳶戲謔的目光,漲紅臉道:「我……我是怕宮婢們照看不當,所以……」

漢宮裏為了彰顯天子憫農,同時也因西漢前期確實很窮,所以有先農壇與蠶房,茸室供其體驗民間生活。

當然,要是未央宮裏的田地不夠天皇貴胄發泄精力的話,還有上林苑的田地供其霍霍。

然而除了被迫演戲的劉啟和習慣節儉的兩宮太后,很少有人過來自虐。皇長子之母栗姬更是毫不客氣地表示來這兒的都和外面的泥腿子一樣掉了身價,完全忘了她在進宮前也不過是富農之女,根本不算高門大戶。

所以在子鳶入宮後,她也會借蠶房掙點外快,然後寄給宮外的家人,同時在教導公主後也會帶著信鄉公主養蠶種地,不要變得像由簡入奢的栗姬和館陶長公主那般嬌奢。

不過令她感到意外的是,劉瑞居然喜歡種地,而且還在先農壇那兒有塊專屬地盤,種了不少瓜果蔬菜。

聽著公主軟軟的童音,子鳶有些忍俊不禁,剛想開口說些什麼,結果室外的小黃門傳道:「趙女史,公子瑞有請。」

信鄉公主見狀,立刻坐好,然後看著子鳶整理衣襟後隨之而去。

…………

……

「你來了?」已經被轅固生搞得無話可說的劉瑞回來想起殿裏還有個「聽不懂」暗示的人,於是將其請來瞧瞧:「戰國時能臣擇君,賢主用臣。看來我還不夠好,兩請墨家才從你這兒挖來兩人。」

「也罷!」劉瑞不等子鳶告罪,便自顧自道:「父皇令詹事大人為我講課,又有轅固生,申公張公的弟子位於朝堂之上。如今內吏大人有意削藩,而儒家在關東一代頗有影響。想必真到父皇決斷的那刻,為了博取關東儒家的支持,將吳王那個老匹夫打成叛黨,想必內吏大人乃至父皇會做出妥協。」

劉瑞看向鬆了口氣的子鳶,笑道:「那時若是詹事大人知曉他的弟子身邊有墨者,而且還不止一位,估計女史的全家性命……都將亡於我這個不知輕重的糊塗小子之手。」

「公子言重了。」子鳶表情鄭重地向劉瑞行了個大禮,額頭抵著地板請罪道:「奴婢既已入宮,必是已有效忠漢室之意。為臣者逆君乃大罪,故公子責罰,吾……皆認。」

「起來!我像是那麼不知輕重的人嗎?」劉瑞不悅道:「都說時勢造英雄,你們墨家既然有入室之心,又為何要與我若即若離,弄得我心煩。」

「若是公子寬宏大量,不計我之言語粗鄙,我願鬥膽辯上一辯。」子鳶沒有抬頭,依舊保持著行大禮的貼地姿勢。

「允了。」

「那奴婢便謝過公子,同時也先向公子告罪。」子鳶起身後再次行了個大禮,這才說道:「其應有三,一是墨家好組織,凡是決定學派前程的大事,都得由所有墨者投票決斷。而子鳶身為墨者,既是由墨家資助入宮,於理於恩都不該觸犯墨家條例。二是是因為公子師從儒者,且為太后堂侄,外戚之身。子鳶只是一介女史,雖為自由之身,但也不想以卵擊石,禍及家人,三是因為……」

提到最重要的一點時,子鳶有些猶豫不決,但還是大膽道:「公子太心急了,心急到子鳶敢肯定,您很快就會翻個跟頭。」

這下別說是劉瑞,就連一旁的李三都面露錯愕,感嘆這趙女史膽子真大,居然會說公子錯了。

「有意思,真有意思。」劉瑞並未因子鳶的話而氣惱,甚至饒有興緻地對李三吩咐道:「你且出去。」

「可是殿下……」

「我說,出去。」

劉瑞盯著子鳶,玩味道:「趙家都在關中,我怕什麼?你且出去。」

「諾。」

李三拱手應了聲,緩緩退出內室。

「說吧!我將因何翻個跟頭?」

「公子可有建牙開府之心?」

「何以見得?」

「今上八歲為太子,但在公子的年紀就已拿到封太子的詔書,只是那時天不作美,所以先帝之母並未用印,而是拖了一年先立皇后。如今皇后在位,公子為嫡皇子又有太皇太后眷顧,但卻沒有封太子的旨意,甚至鬧出梁王承嗣的消息。由此可見,即便您不建牙開府,陛下也會找機會讓您建牙開府,為的就是安天下人之心,告訴太后,梁王承嗣只是戲言。」

「也只能是酒後戲言。」

劉瑞臉上的輕巧笑容漸漸消失,隨即坐直了身子,正色道:「繼續。」

「先帝在時,賈誼上書《治安策》就已提到削藩以集王權,可先帝因庶子之身繼位,又有諸呂之亂在前,故不敢用削藩之策,而借匈奴擾民以屯兵,又提內吏大人為太子詹事,今上重臣,故這削藩之任……必將由今上達成。」子鳶說到這兒,十分自通道:「奴婢敢斷言,兩年……不,一年內,今上必削藩。」

「……」如果不是系統沒有給子鳶打上「穿越者」的tag,劉瑞一定覺得這傢夥肯定開了天眼,居然把七國之亂的時間都預判到了:「因為丞相和鎮得住場子,效忠於漢室,由關中指派的各國國相,內吏,中尉也老了,再拖下去便無法一擊而中……是嗎?」

「公子聰慧,奴婢佩服。」子鳶誇獎了句,同時補充道:「而且吳王也老了,要是死在削藩之前,於情於理,關中都得等上三年。況且吳王太子與其兄感情不深,且無大錯,若是在守孝時狠心一把,隨父而去……面對這樣的孝子幼主,今上……敢削嗎?」

削了就是欺凌人家孤兒寡母,加上劉濞的嫡長子是被劉啟砸死的,天下不往死裡罵劉啟才怪。搞不好連兩宮太后都要把皇帝罵到宗廟裏思過。

劉瑞到底久居深宮,沒有渠道了解吳王的身體可好,但是劉濞作為劉邦的侄子,劉瑞的堂伯大父,擱在這個時代確實是隨時會死的年紀。

所以子鳶的猜測不無道理。

甚至說得再狠的,要是劉濞死前反悔,為了不給劉啟削藩的借口而讓繼承人被迫殉父,關中這兒還真得中止削藩之策,任由晁錯磨破嘴皮都沒用。

可是……

「這與我會跌個跟頭又有何關?」劉瑞一臉不解的樣子讓子鳶嘆了口氣,無奈又委婉道:「因為今上很喜歡,且很需要內吏大人,並且一位大權在握的君王不需要完美無瑕的繼承人來威脅自己的統治。」

「所以今上需要讓您建牙開府來為內吏大人找個替死鬼,然後將提拔這個替死鬼的責任扣在您頭上,讓天下明白您還年輕氣盛,需要他的教誨。同時警告您的支持者不要動些不該有的心思,他不是趙武靈王,會被自己的兒子拿捏。」

「奴婢說句不中聽的話,您要是有愛才之心,就不該在這個時候尋找能臣,導致後者淪為內吏大人的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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