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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穿男]西漢皇子升職記》第40章 第 40 章
劉啟按照竇太后的意思講轅固生扔進彘圈,但也不能真的讓其死於獸口,否則天下傳著傳著就成了「漢效秦皇,焚書坑儒」,就連史書也會留下「轅固生與黃生辯論後不覺己輸,從而對黃老學和太后出言不遜,導致被太后下令扔進彘圈」的記錄。

擱在統治者的角度,這一懲罰沒什麼大不了的,甚至稱得上活該。可是擱在百姓還有讀書人的角度來看,人家就是恃才傲物地說了幾句不中聽的話就要被你扔進彘圈?這不是迫害是什麼?

況且這時的讀書人拋開嘴碎的毛病不談,對於百姓肯定是比高高在上的皇帝更為親切,甚至稱得上朝廷與百姓的中介人,負責擔任「吏」的職責,向下傳遞朝廷律令。

彼時漢朝還未脫離戰國時的授道風氣,尤其是在秦朝滅亡,百家復出後,許多人都想恢復思想爭鳴的黃金時代,所以從關東到關中,從遊俠學者到百姓工匠,都對正統的仁義道德看得很重。甚至因為秦朝留下的PTSD和魯儒的輿論操作而對迫害學者的皇帝沒啥好感,就差問句「汝見吾刃,可想學暴秦?」

甚至說句誇張的話,相較於工業革命後的覺醒者,西漢的古人可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折騰下早就明白「今天不替弱者發聲,明天就要挨人鐵拳」的道理,所以不管有錯沒錯,都得找君主要個態度。

更憋屈的是,元朝以前的中國史官可是非常有骨氣的,無論是戰國時的崔柕還是東晉時的恆溫都不能阻止史官的刀筆,甚至連漢武帝,唐太宗都無可奈何。因為在元朝以前,皇帝大臣一旦進入太史府就會留下「干涉史官,篡改歷史」的記錄。

至於元代……那是建國時連史官是什麼都沒搞懂,而且就算學著漢族搞了史官,那也是把民間故事、神話傳說、野史趣聞都一併寫進史書裡,導致後世研究元代資料時還要判斷真實性是否可取。

至於明代……那是因為胡惟庸案和方孝孺的十族案過於震撼,導致史官的筆頭弱了不少,但也不會美化堡宗或木匠皇帝。甚至說得不好聽點,乾隆要是擱在明朝,史官不用六十斤白紙來批判這個敗家子都算他們沒骨氣。

劉瑞知道以劉啟那只能墊腳的子女地位,想要勸竇太后高抬貴手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場外求助館陶長公主和袁盎,兩人一個竇太后的心肝寶貝,一個竇太后的貼心閨蜜好說歹說了兩三天,才讓竇太后為著先帝的名聲放其一馬,但是要轅固生立刻滾出關中地區……都不留對方養好傷再走。

劉瑞在竇嬰辭去太子詹事後去上林苑的彘圈瞧了下轅固生,結果看見滿身汙泥,披頭散髮的轅固生雖然一副進氣多,出氣少的模樣,可是身上真沒什麼致命傷,而且與倒下的野彘形成鮮明對比,讓人想到互聯網笑話之「文弱書生」。

「難為轅固生了。」劉瑞知道彼時的諸生都得學習君子六藝,個個都是拿劍就能比劃兩下的高手。現代討論起儒家時,也曾冒出漢唐儒者見了南宋儒者,一定會氣到表示「莫挨老子,晦氣,晦氣。」

一旁的人聽了也是苦笑不已。

竇太后要弄死轅固生,皇帝卻執意保他。上林苑的小人物們擱在兩個大人物間也是左右為難,只能在野彘攻擊轅固生時干擾一二,防止轅固生死得太快。

劉瑞見了,也是感同身受道:「你也辛苦了,給他請個大夫吧!可別真的死在這兒。」

「那太后……」

「太皇太后不會讓轅固生死的。」劉瑞給禁圃尉吃了顆定心丸:「太皇太后不會讓他死的。」

禁圃尉原本想著口說無憑,誰知你們會不會認帳,不過想著太皇太后估計也就這幾年了,犯不著為了轅固生毀掉一輩子的好名聲,所以將其撈出來也是情有可原。

「那就……多謝公子。」無論如何,有長信宮背書,他

們這些小人物也能好過了。

劉瑞點了點頭,剛出上林苑就被劉啟官宦令請到宣室,看著劉啟露出一副頭痛欲裂的模樣。

呵!你也有今天。

毫無憐憫之心的劉瑞下拜後緩緩坐下。

上座的劉啟抬頭瞥了眼劉瑞,隨口問道:「轅固生那廝兒死了沒?」

「托您的福,死不了,而且太婆也不想讓轅固生死。」

「呵!」劉啟聽了並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反而露出一抹冷笑:「他是篤定了我不敢殺!篤定了太皇太后還要顧著先帝和自己死後的評價,所以會出手保他。」

「豎子!真是個豎子!!」氣急敗壞的劉啟已經忘了自稱為「朕」,直接將桌案上的竹簡一一掃下,震出一圈「嘩啦哐當」的噪音,讓宮裏的黃門女婢無不心驚膽戰地伏地顫抖,生怕觸碰天子之怒。

「都給朕下去。」劉啟的胸口起伏如攻擊中的大鵝,緩過神後讓宦官令出去望風,然後瞧著下座的劉瑞,突然笑道:「竇嬰那混帳辭了太子詹事的頭銜,你是……讓人頂上比較合適?」

劉瑞聽了,出來下拜道:「父皇,兒子還不是太子,更不像其他宗室般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您問我這個還不是太子,也非朝廷重臣的兒子,實在是有違祖製。」

「祖製不祖製的,不還是朕一句話的事嗎?」劉啟有些不耐煩道:「你這混小子就別跟朕打馬虎眼。有太皇太后在,梁王的皇太弟身份是沒指望了,而你又是皇后的獨子,這太子之位……除了你,還有誰能坐上?」

而且看太皇太后的情況,雖然在先帝去後衰弱了一段時間,可是近期又是修黃老之道又是與嬪妃們博戲,已經比先帝去世時好了不少,估計還有五六年的活動。

劉啟遲遲不立太子之事已經讓朝中的守舊派非常不滿,要是劉瑞到了劉啟自個兒封太子的年紀還未得封太子,那長信宮的太皇太后怕是要找他問話了。

所以這一刻,劉啟是真心實意地想聽聽劉瑞的想法。

然而劉瑞信嗎?

他信個鎚子。

這年頭爹坑兒子的還坑得少嗎?

不過劉啟既然敢問,那劉瑞也不客氣地拉人下水咯:「要是由兒子來選,那肯定是栗姬之兄栗賁和大小王良人之弟田蚡最合適。」

劉啟聞言,立刻收斂了笑容,眼神冰冷地看著劉瑞,而後者依舊是端莊得體的樣子,只是眼裏帶了絲困惑:「讓兩位小國舅擔任太子詹事……可是有所不妥。」

「你是故意的。」

「父皇可是誤解兒子了。」劉瑞聞言,焦急又委屈道:「兒子只是見父皇一向寵愛長兄幼弟,所以讓長兄幼弟的親舅舅來擔任太子詹事,也能安父皇之心,同時全了我與長兄幼弟的情誼。」

劉瑞說罷還反問道:「這有什麼不妥嗎?」

「……」劉啟不知這個被他阿父抱去養了四五年的兒子是否知道他要設計氣死申屠嘉,然後安排個關內侯當太子少傅來為削藩背書的事……

不過考慮到削藩的嚴重性,估計在被迫擋牆的太子詹事被肅清後,與之「親近」的太子二傅也得辭職。

這也是竇嬰辭去太子詹事後劉啟並未出面挽留的緣故。

因為正好避開晁錯的替死鬼上書削藩,從而被卷進颱風。

「算了,跟你這個毛頭小子討論也沒啥意義。」劉啟突然話音一轉,擺出一副關門送客的模樣:「下去吧!這幾天記得陪陪太皇太后,別讓她為轅固生的無禮而繼續生氣。」

「諾。」劉瑞覺得即便沒有自己的勸解,經歷豐富的薄姬也不會把轅固生當回事,而是在長信宮裏該吃吃,該喝喝,順帶與黃門宮女打打木牌,搓搓麻將。

是的,你沒看錯,為了哄兩宮太后高興,不再

想起糟心的轅固生。劉瑞提前幾百年把麻將和撲克(這裏叫木牌)弄了出來,只是在後者的本土化上做了改動,把大小王改成皇帝太子,把一到十的阿拉伯數字改成圓筒那樣方便看出大小的圓點,然後把JQK換成兵士帥。

雖然在劉瑞拿著設計圖找少府時,後者生怕觸犯天顏,說什麼也不敢接活,最後還是劉瑞去了趟宣室殿,拿來皇帝的保證,少府才誠惶誠恐地製出一批木牌麻將,然後被劉瑞拿去拍馬屁。

麻將的魅力大家是知道的。別說是古人,就是飄揚出海,那也是頗受歡迎。尤其是對娛樂匱乏的古人而言,六博棋和圍棋的難度太高,只在上層流行,而博戲的方式又太單一,所像麻將木牌這樣娛樂性尚可,玩法也比博戲豐富,但不會像六博棋和圍棋那樣複雜到出書的娛樂,自然受到長信宮的歡迎,連帶著劉啟和宮中的嬪妃們也開始打起木牌麻將,然後被館陶長公主等人傳到宮外,迅速地在關中等地流行起來。

「殿下,薄家那邊來報,說內史大人已經上書擴建府衙,並且從少府那兒借來一批工匠隸臣。」李三得到薄家的消息後立刻向劉瑞稟報道,後者點點頭,輕描淡寫道:「讓子鳶通知昌平長公主,可以動手了。」

即便是惹怒劉啟,他也不能讓申屠嘉被活活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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