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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穿男]西漢皇子升職記》第53章 第 53 章
雖說劉啟不想見劉瑞那張糟心的臉,可是想到自己的兒子裏也就一個機靈鬼,劉啟這心裏便堵得慌,忍不住在私底下嘀咕道:「十一個兒子裏合著只有一個還湊合。」

劉啟攏著手,明明還有一堆竹簡要批,可是因為懶勁兒上頭,他便想去活動筋骨。

結果這麼一放鬆就想起一些不好的事。

比如他那糟心的兒子。

又比如在自己面前死鴨子嘴硬的晁錯。

劉瑞走後,劉啟趁熱打鐵地召來晁錯,試圖借模糊的信息逼出晁錯與劉瑞的關係,至少得讓後者道出劉瑞在高廟事變後扮演了什麼,以及與晁錯做了什麼交易。

雖然從審問王田兩家的郅都到劉啟派去的密探都沒能查出劉瑞與晁錯有所交往,可是查到昌平長公主收留了趙子鳶的家人時,劉啟便篤信自己的直覺沒錯。

問題是劉瑞那小子到底做了什麼,才會讓晁錯諱莫如深至此,寧願丟了官帽也不願意如實招來。

「高廟事後,除了倒霉的奉常屬官與莫名頂罪的內史屬官,想必還有不少人被廷尉請去詔獄一敘。「劉啟回憶起晁錯的清理對象,發現既有外戚,也有勛貴,更有被舉薦上來的寒門子弟。

除去王氏姐妹需要劉啟親自處理外,還有幾個徹侯與小國舅也被晁錯告了一狀,喜提除爵。

就連宮裏的栗姬也都因為識人不清,為著錢財聽風就是雨而被劉啟斥責。

當然,劉啟也不是沒懷疑那些被晁錯扯進高廟事變的人裡有劉瑞的仇家,可是他翻來覆去地查了個遍,也沒找出可疑對象。

畢竟一個還未建府的皇子就是想結仇也沒那途徑。

反倒是劉啟順著晁錯的腳印一一查去,差點沒被這些人活活氣死。

「算了,橫豎都是朕給別人做筏子的機會,也不怪他們拿朕當槍使。」累了的劉啟回到內室,不脫衣服的歪在榻上。

而當宦官令上前想給君王更衣時,後者突然閉著眼睛吩咐道:「告訴晁錯,這次罷了,若有下次,他這仕途也就到頭來。」

「諾。」宦官令臉色未變地應了聲,依舊沒停止手上的動作。

………………

……

「兩位天使遠道而來,燕國這苦寒之地裡也沒什麼好招待,還請兩位天使與孤同飲,共享此時。」袁盎衛綰抵達燕國的第二天晚上,燕太子劉定國便在宮裏設宴招待,擺出一副熱情好客的模樣。

因為燕王還在病中,所以劉定國在宴上以茶代酒,讓人瞧著還以為是個孝子,看得袁盎內心作嘔:「太子言重了。」

袁盎假意抿了口酒,掛起一副矜持的假笑:「燕代與戎狄接壤,歷來中原的長城。若無兩國臣民的堅忍不拔,關中哪能睡個好覺。」

袁盎肯定是要順手抬下劉定國,可後者好像誤會了什麼,咧嘴笑道:「天使這話可是說到孤的心頭上。」

劉定國擺了擺手,表情顯得很客氣,但說出的話卻一點也不客氣:「不是孤自誇,在父王病後,這燕國五郡的大小事務可都壓在孤的肩上。」

說罷,劉定國抬手,示意袁盎看向下座:「天使不信,大可問問燕國的官吏,親自驗證孤對燕國的良苦用心。」

「這是自然。」既然劉定國開了口,袁盎也不推辭,然後對著錯愕的劉定國緩緩道:「實不相瞞,我與衛公此次前來除了要查以臧荼,盧綰等人的餘孽,便是代表天子探望病重的燕王,然後向太子送來太皇太后的嘉獎。」

兩名隨從抬上一個箱子,裏頭盛著精美的衣物與器具。

劉定國見狀也是鬆了口氣,明白天使不是為了自己的破事而來,但是想到肥如縣令郢人和三位鄉主失蹤未歸,他又拉響內心的警報,對著關中的

方向拱手道:「承蒙太皇太后賞賜,孤必不負天恩,以報陛下之德。」

話雖如此,可是劉定國還想試探一二:「孤在天使來時安排了官員迎接,不知他們是否得體,又是否有人……與二位天使相談甚歡。」

袁盎聞言也是一笑,搖搖頭道:「誰會在人風塵僕僕時突然造訪。況且吾等代表天子,自是遵守客人的禮節,不會在見過燕王前私下聚會。」

「是嗎?」劉定國的眼裏儘是不信,可嘴上還是讚揚道:「公曾是先帝的中郎將,又以直諫聞名,想必是最守禮的人,豈會做蠅營狗苟的事。」

袁盎未應,而是舉杯敬酒,席間與劉定國聊起本地民生,準備明天拜見燕王。

袁盎的口才與情商那是毋庸置疑的,能以儒生之軀把厭惡儒家的竇太后哄得笑臉相迎,對付一個心眼不多的劉定國自是手到擒來。

然而在他們正式拜見燕王時,還是發生了意想不到的事。

燕王劉嘉按輩分是當今皇帝的遠房堂叔,雖然比六十好幾的吳王劉濞還小上幾歲,可是常年臥病在榻的日子已經毀了他的精氣神,留下一具又老又乾,只會喘氣的枯枝在那兒名存實亡的燕王位上苟延殘春,吃力地看著關中的使者下拜慰問,示意宮婢將他扶起。

「承蒙陛下聖恩,老臣真是慚愧之至。」劉嘉歪在墊高的被褥上,淚眼婆娑道:「上稱也沒幾斤重的骨頭既不能為陛下守衛邊疆,也不能替陛下排憂解難,實在是老臣的過錯,還望陛下恕罪。」

「燕王殿下如此高齡還不忘報效漢室,以謝天恩。臣等一定如實稟告,成就一段君臣佳話。」袁盎與衛綰上前,將劉啟寫給燕王的竹簡呈上。

燕王看後又是對著關中的方向拱了拱手,剛想回信便喉嚨一癢,咳得那叫個驚天動地。

「父王。」假裝孝子的劉定國忍著噁心上前,親自服侍阿父喝水。

燕王就著劉定國的手腕喝了半碗,還沒來得及喘口氣便感到腹中一陣絞痛,整個人口吐血沫地抽搐起來。

「燕王!!」

「殿下!!」

眾人見狀自是一團亂麻地上前查看,呼叫太醫。

燕王抓住劉定國的胳膊,在眾人上前後惡狠狠地盯著臉色蒼白的嫡長子,直接往他的臉上吐了口血唾沫,迴光返照道:「你……弒父蒸母,遲早,遲早要遭……報應。」

「遲早要遭報應!!」

燕王拚勁全力地喊出這話,隨即看向驚懼交加的袁盎衛綰,顫聲道:「還請,還請……陛下為臣做主,處置這個劉氏的不孝子。」

咬著牙的燕王還沒來得及吐出喉嚨裡的那口氣便睜著眼倒下,就那麼死死地瞪著燕國官員,嚇得後者頭皮發麻,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別開視線,不去對上燕王的眼睛。

已經被這飛來橫禍嚇傻了的劉定國在衛綰動身時回過神來,沖著對方大喊大叫道:「不是孤,真的不是孤。」

「父王是受奸人蒙蔽才會那麼說的。」

「對,孤是冤枉的!」

「孤是冤枉的。」

「你們,你們都給孤聽著,孤是冤枉的,真兇另有其人,另有其人啊!」口不擇言的劉定國看向趕到燕王榻邊的寧侯,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將其推倒地,開始一頓拳打腳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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