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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星海戰紀》第二零七章 深海倒影
三角情事

月芒石礦脈非常廣闊,遍佈三魔月窟頂端,從閬苑仙境上方穿過。

在其上方形成了穹頂,透過天然縫隙,下方景緻盡收眼底。雖喚作閬苑仙境,遠看燈火通明,霧氣繚繞,以為必定仙樂飄飄,香風陣陣,走近卻發現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陰氣森森,鬼火瀰漫,裏面影影綽綽很多人,看著非常熱鬧,像是什麼節日,或者儀式。

黑色月魔忙解釋,閬苑仙境裏大約是在唱戲……

細看之下,還真是。這位害了古燕的多情少女,無聊到極致,隔三差五便弄個熱鬧。不但沒有消散,反倒小日子過得非常滋潤。因為掌握聖器,便幻化出一座座亭台樓閣,將棋子化成文武百官,市井商販等等,自立稱王,自娛自樂。

對外稱閬苑仙境,少女便是仙境之主,利用星河泊岸搜羅了不少域外之物,以及流落星河的難民。然而,閬苑仙境法則,生人不能進,所以星河來的難民都將肉身留在星河,成為一道靈體,尚不自知。

法則高於仙境之主的許可權,她也無可奈何。

絕大多數靈體不自知,總有例外。

一枚黑棋因為常年被某一任古燕王拈在指尖摩挲,沾染了許多古燕正氣。當聖器分離之際,這枚黑棋便開始覺醒,成為閬苑仙境最大變數。如今黑棋已經拉了一支不小的隊伍,潛伏在唱戲與看戲的人群之中,伺機搞點亂子出來。

覆滅仙境之主,是癡心妄想;但能造成一點騷亂,多吸引一些注意力,希望棋盤那邊的人能早日尋過來。

棋盤與棋奩距離不遠,雪山之巔與雪山腳下的距離,卻剛好超過範圍。雪山之下的奔牛河為界,黑棋能到河邊,開始形態不穩,嘗試過無數次飛躍奔牛河,感覺雙腳已經踏上對岸的大地,但結果卻是回到閬苑仙境。只要他再強一點點,再強一點點,就能越過奔牛河,進入棋盤,可惜永遠差那麼一點點。

月魔與黑棋互不干涉,利益無交集。再者黑棋實力不濟,無法傷到月魔,而棋奩就在附近,月魔將黑棋擊碎,過一段時間黑棋又恢復如初。。

沒有意義的廝殺,沒必要進行下去。

客棧情況不妙,作為聖器一部分的黑棋能夠感應,聖器合而為一勢在必行,否則客棧會因歲月流逝也消散,棋奩卻因靠著星河得以保存。三魔月窟遭襲,閬苑仙境開戲,黑棋認為機緣到來,他要鬧起來,不管誰將閬苑仙境拿到手,總要帶離這個鬼地方。

萬一有機會呢。

三魔月窟動靜極大,閬苑仙境內部渾然不覺。這是一方世外桃源,兩面湖連成一片,一座城懸於日湖之上,一座泊岸連接星河與月湖。仙境之主腦子不笨,深知泊岸的重要性,於是牢牢把控在自己手上。盡心儘力培養了十三位白袍將軍,將泊岸守得密不透風。

棋子是自己人,或者說是仙境之主本人,所以城中各處關鍵位置都由棋子把持。居民生活在少女編織的美夢之中,閬苑仙境可謂固若金湯。張曉漁並不會靈魂出竅的法術,肉身無法進入閬苑仙境,便讓人有些犯難。事實上三魔月窟如此危險,他即便懂得靈魂出竅之術,也不會貿然進入,無異於送死。

等著唄,那麼多人呢!

月魔肉身已毀,只剩靈體,本是進入閬苑仙境最好的人選。可他沒這個打算,既然選擇跟了自己,那便是自己人。沒有讓自己人去以身犯險,他端坐後方的道理。

張曉漁不說,月魔自然不知,隻暗笑他傻裏傻氣。

三魔月窟很快被人搜羅殆盡,幾百人圍在一處開始強攻閬苑仙境。

然而聖器,雖然並不完整,卻哪有那麼容易攻破。畢竟來人中,半聖只有三五人,絕大多數只是張曉漁這種實力,深知還不如他。若不是桃木劍擊傷勾玉簡,張曉漁順勢收服三妖與月魔,這群人恐怕只能送人頭。可,讓張曉漁去收拾這百來號人,等於找死。除去勾玉簡那場意外,月魔遭張曉漁算計,其餘都是眾人齊心合力支撐。若勾玉簡不出現,便是三妖恐怕也未必沒有能力帶走所有人。

剛要發力,被勾玉簡打斷而已。

藏著暗處,吃吃喝喝有什麼不好。何況他這居高臨下,視野極佳,一切盡收眼底。

挖礦青年能發現月芒石礦,因為月魔離開藏身地,將洞口暴露在外。張曉漁進入,順手恢復了隔絕陣法。況且那些人志不在此,一時半會兒不會發現此處秘密,挖礦青年也是被人驅離,倉皇逃竄中才僥倖找到月芒石礦。

那位挖礦,月魔心疼;張曉漁看戲,月魔不屑。

如同看一幕啞劇,音箱壞了似的,挺有意思。慶典的內容大約是仙境之主生辰,眾人來賀,仙境之主攜夫君接受子民朝賀禮拜,發表一番感言,然後慶典正式開始。

無非是百戲,歌舞,雜技,舞龍舞獅,煙花爆竹等等,怎麼熱鬧怎麼來。在閬苑仙境內,仙境之主控制聖器,她所想便會成為虛幻的現實。而對通過星河進入閬苑仙境的人來說,卻是真實。山中無歲月,生活富足安樂,數百年不過彈指一揮間,總有後來人踏入閬苑仙境,卻無一個新生兒降生。

人們不覺有異,因為時間流淌了無痕跡。

其實沒什麼不好,張曉漁看得熱鬧,竟陷入深深地惆悵。

無知無覺,無憂無慮過一生有什麼不好。幸福感往往與見識成反比,孩子得到一塊糖就很快樂,成年人得到整個世界卻還覺得少了什麼,惆悵不已。

進入閬苑仙境這些人,歷經磨難,失去生的希望,才會被引入星河。他們願意相信美好,即便假的又如何,窮盡一生都不會知道,那不就是真的?

他在俯視閬苑仙境,誰又在俯視整片碎星海?

黑棋與十來個人混在舞獅團裡,慢慢靠近仍保持著少女模樣的仙境之主。

身材纖瘦,頗有些清秀,穿著華麗富貴的衣裙,卻撐不起來,像是頑皮的孩子偷了母親的衣衫。嘴角下垂,眼神倔強,看著不起眼實則偏激狠辣,的確像幹得出毀了聖器,壞了古燕生機這件事的主兒。

夫君坐在她的下首,面如冠玉,器宇軒昂,貴氣逼人,只是雙眸毫無神采,竟是一具傀儡。仙境之主並不看熱鬧,目光似乎放在遠方,偶爾會看一下她的夫君。

只是雙眸中情緒複雜,或審視,或沉迷,或厭惡……傀儡絲毫不覺,每每仙境之主望過來,他便輕含淺笑回望,目光如絲,深情如水。

張曉漁笑了,月魔莫名其妙。

這一幕不知重演了多少次,每次都差不多,最後女人會忽然發飆,將人全部殺死,然後世界進入新的開始。黑色月魔沒什麼情商,不知何時該開始,何時該結束,張曉漁看熱鬧的功夫,又把這些情況介紹了一下。

聽到這女人每隔十幾年便將人盡數殺了,張曉漁便怒火中燒。太陰毒了些,老天不公,竟然不把她給收了,簡直天理難容。對於星空女人來說,張曉漁大約是個異類,毫無風度可言。從不會因為對方是女性,而手下留情,不論對方美或者醜,老或者少,足夠相信女人的危險,才會不留情面,甚至手段更加狠辣。

這女人他並不同情,為了情情愛愛便棄家國不顧,胸中毫無大義,令人不齒。但那畢竟是過往,與他無關,如今亦無法改變。可每隔十幾年便殺數百人泄憤,如何也忍不得。

再看那張臉,便覺得面目可憎。

猜度她的往事,不由得陰暗起來。怕是她暗戀少年,而少年卻與另外一人兩情相悅,少女明艷嬌俏喜歡熱鬧,少年便跟在後面看著少女,而這位便躲在陰暗處看著少年和少年愛慕之人。

因愛生恨,因為愛而不得,所以生出怨恨,連家國最後希望都給毀了。彼時,少年少女應該都在聖器之中,或者說他們二人才是古燕最後的希望。

再看那傀儡,模樣莫名有些熟悉。

啊!

燕青海?

雖然如今燕青海那副老邁兇惡的模樣,與這少年不沾邊,但眉眼依稀有些類似。或許是雁無憂,他們本就有些像。但若論身份,應該是燕青海無疑。

「今年的戲不一樣啊!」

「她竟然要先殺刺客,往年都不理會,直接發動天災的。」

「看來她無聊了!」

「嗯一定是的。」

美艷月魔不知何時冒出來,見張曉漁神色大變,便,將黑色月魔說不清的地方指了出來。

與此同時,探險者開始瘋狂攻城。

少女心有所感,嘴角浮現淡淡微笑,提著一具方才殺掉的刺客,浮空朝邊緣掠去。除了黑棋那幾人之外,其餘眾人完全不看發生的一切。傀儡仍微笑看著熱鬧,熱鬧仍在繼續,慢慢到達高潮,遠處的煙花綻放,華麗至極。

「生人不能進,那就將她引出來。」張曉漁腦中靈光一現,有了主意。

如今正是好機會,少女要擊殺探險者,移步到了聖器邊緣地帶。只要將其引出來,張曉漁就有把握讓她回不去。桃木劍在手,豐收之月在手,若是收拾不了一個眼中只有情愛的小姑娘,那麼他回燕原掃地比較妥當。

說乾就乾!

張曉漁從月芒石礦中,朝那個方向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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