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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星海戰紀》第三一四章 大戰才息
大戰才息

許是三人護著龍象眾人,所以仍在牧靈殿內。

山君原等人也在,經過黑水城一戰,牧神仍未改變心意,仍將少年當做龍象下一任掌權者。大概因為張曉漁最終抉擇,或者說禦劍鋒犧牲的緣故,所有人無論種族,只要尚有一口氣,都恢復了一般體力與星力,便是傷勢也恢復不少。

眾人看著狼狽,確無大礙。

當然,死了的,便是死了。

禦劍鋒身死,成為壓在張曉漁心頭的重石,但他沒跟任何人提及,打起精神應付接下來來的局面。

如今牧靈殿頗為荒涼,不再雲遮霧掩一眼望不到邊,只是一座古樸殘破的建築群。

長生殿,陰陽殿與器靈殿全毀,留下深深大坑,露出大地原貌。

七殿之後是牧靈守衛者王座,梧桐木製王座已經散落,更像雜亂無章的柴房。牧靈者在十大守衛者中實力靠後,經過黑水城一役,便能想像他的強大,卻無法想像他該如何強大。一座牧靈殿,乃是出自牧靈者的法寶,卻能容納封印的黑水城,黑水城破殿卻仍在,可以說完好無所。他若不強,無法做到這一點。而牧神作為諸神後的十大主神之一,又該如何強大?

與黑水城的蒼茫不同,牧靈殿雖在山腹之中,卻仍有一股正氣,雖然破敗不堪,仍存一絲莊嚴。一行人走的不快,大氣不敢喘。

妖瞳忽然暴起,大手掐住一人的脖子。

張曉漁桃木劍脫手,狠狠釘住那人影子。

春來長槍一抖,一道冰龍湧出,盤踞在眾人頭頂,抖落冰晶。

這一變故讓人猝不及防。龍象眾人最後一戰折損不多,便是幽咽河水都無法衝破大象防禦罩,他們沿著河底緩緩走入最後戰局,尋常高手根本不敢與他們爭鋒。而,軍團早被衝散,他們便是當時最強戰力。所以眾人雖然傷勢不輕,精神卻不錯,迅速反應過來再看那人,竟是一張陌生面孔。

妖瞳提人後退,一道淡淡的影子留在原地。桃木劍顫悠悠插在影子心窩處。有心的人細看便發覺了不對。山腹之中,龍象人習慣性燃著火把,然後從任何一個角度來看,那裏都不該有影子。而被妖瞳帶走的人,腳下分明沒有影子!

「鬼啊!」不知道誰大叫一聲。

嚇人眾人一驚,隨即緩緩安靜,叫出聲的是灰原家婦女,此刻低頭不敢看人。她雖然經歷了連續不斷的廝殺,甚至與亡靈戰鬥,沒有準備忽然見鬼,到底叫了出來。

人之常情,大象家族拖家帶口,很多婦女並不善戰,仍保持著原本龍象人的思維。可那人的的確確沒有影子,臉上同樣驚恐萬分,被妖瞳提走竟然隱隱約約鬆了口氣,大約知發生了何事。

張曉漁扯扯地上影子,能扯起來。他用了拈雲手的技法,那影子似在閃躲,卻又避不開。

「小友,影魅好奇,還望不要難為他。有什麼問題,老朽來答。」

冰龍龍吟不止,一道不止哪裏來的靈力席捲桃木劍,卻又像是遭了重擊一般迅速彈開,只有桃木劍留在原地輕晃。

一隻老龜從地面浮起,依然是靈體,並無實質。最後化成半人高的龜官人模樣,頭上帶著官帽,手上拄拐,長須飄曳,臉上帶著慈祥的笑容。

「呵呵,後生可畏。」

「老龜,您這臉皮不薄啊。」

「呵呵……何必說穿呢,我是老人家,留點面子嘛。」

「這劍,竟然還在。」

「呵呵呵呵呵呵。」老龜一陣乾笑,似乎是非常忌憚桃木劍。

「你說吧……老龜,先生。」張曉漁將手上的影子放下,一點也不擔心影子溜掉,起身隨意彈了一下桃木劍,劍身嗡鳴,下方影子抽搐了一下,卻沒有逃的打算。

「小友,這麼為難老龜?」

「這話可就長啦……」

老龜眼睛望著遠方,陷入沉思,許久才緩緩開腔。

很久很久以前,那會兒老龜還是一隻小龜。它生於東海,乃是四靈之一的血統,便是在洪荒時代都算得上尊貴。然而彼時沒有規則,沒有秩序,一切以實力為先,自出生到死亡每一刻都是拚命。同族之間也會互相殺戮,更遑論與別族領地之爭。

小龜生於亂世,因自幼孱弱為家族所棄,獨自生活在一個海灣。幸而是智慧生物,比其他猛獸多了一些機敏,才能艱難求生。

聖族之戰爆發,戰火迅速蔓延到星空每一個角落。彼時星空為一個大混沌,星與星之間並不是那般遙遠,隻象一條大湖中的島嶼。人族尚未誕生,妖族尚未開智,神族與聖獸是星空主宰。日月是神族餐桌上的燭火,星星是女神裙擺上的點綴,區區東海不過是大一些的水泡,神女沐浴的湯池都要大一些。

小龜艱難熬到成年,東海被火神族一記流彈擊中。於是整個東海變成了煮沸的鍋,毫無實力的小龜毫不意外地葬身東海。生於水,逝於沸水,小龜不甘心,怨氣鬱結化成一道惡靈在東海便徘徊。幸虧聖戰幾乎損毀一切,各族都在苟延殘喘,小龜才終於在夾縫中存活下來。

滄海桑田,星移鬥轉,不知過了多少年,星空初具規模,東海變得浩瀚無邊,而老龜儼然成了禍害。不知多少魚蝦進了他的肚子,便是龍鳳龜麟也沒少被他禍害。直到有一日,他見到一種新的生物,身上覆蓋著桑麻製成的薄片,兩條腿走路,發出的聲音也是嘰裡咕嚕,意義難懂。跟了不知多少日夜,幾個寒暑,老龜終於覺得無趣,便將其吞了下去。

哪成想,這小東西鬧肚子。

之後三個月沒有食慾,這可不是一個吃貨該有的狀態,況且身體越發虛弱。老龜做了一個決定,他決定去自己肚子裏看一看!

於是取下一隻眼睛,吞下去。順便被氣炸了,老龜連罵了三天三夜髒話。那不明生物在他肚子裏安營紮寨,起火烤肉吃……看到老龜的眼睛進來,還朝他揮了揮手!

是可忍,孰不可忍!

於是他想吐。

可是吐不出來。

那人輕輕觸碰老龜的身體,一道光進入識海,包含的意思徹底激怒了老龜!

「這裏很暖和,沒有風雨,我需要再呆一段時間!」

你放屁,當老子是你的窩?

吐不出來是吧!老龜開始上天入海,結果把自己弄了個暈頭轉向;胡吃海塞,不管是山石,沙土還是龍蛇蜈蚣蜘蛛老鼠,統統吞下去,硬生生把自己撐得一動都不能動,也沒見影響那人半分。

自己卻被一隻鳳凰盯上。

千萬年沉澱的靈體,是鳳凰最喜歡的美味。這種神獸朝飲雲霞,夕食風露,日月星辰當做糖豆,不沾染塵世間的血肉,最喜靈力純粹的靈體,惡靈邪靈味道最佳。

那是鳳凰!雖同為四靈,這一隻經過歲月洗禮,赫然是大凶之獸金字塔的頂端。而小烏龜除了吃,並無別的手段。

慌了!

真的慌了!

它想跑,卻已經晚了!四下裡看,進退都在鳳凰的範圍之內。

這一遲疑,鳳凰就過來了。

強大的威壓之下,小龜根本不能動,只能等死。雖然他已經死了很久,這一次卻是魂飛魄散,死的不能再死。

關鍵時刻,鳳凰眼睛眯了一下,察覺到了危險,極度危險。

一聲鳳鳴,振翅待要高飛。

驀然從小龜嘴裏飛出一人,周身金光環繞,手上一柄黑黢黢的木劍,朝鳳凰頭顱斬落。鳳凰發出淒厲慘叫,半分掙扎沒有,便宛如大山一般轟然倒地,血濺三千裡,山河一片血紅,熾烈的鳳凰火直衝天際。

那人隻取了三根鳳尾便離去,還朝小龜拱了拱手。

鳳凰慘死當場,小龜嚇得魂飛魄散。

它之前是不是把那人吞了來著?

到底吃貨本色,巨大危機之後沒有逃跑,而是花了三天三夜時間,不斷在吞噬鳳凰肉身。鳳凰鞋賣吸引猛獸不斷趕來,其中一根長藤被鳳凰屍體壓著,機緣巧合吞噬了鳳凰真血,或者說鳳凰精華全部便宜了這藤。等到鳳骨被吞噬乾淨,長藤周身熾烈燃燒,起先是紅色,繼而慢慢變成金色,最終歸為白色,竟誕生了一朵新的靈火,純白花火。

那是小龜第一次見桃木劍,剛出道的文聖人。二十歲的文聖,一步便能跨越星河,一劍便能屠神殺聖,一劍便能碎星,雖從未成神,卻令諸神顫抖。

那一劍,種在小龜心中,永遠不滅。

又過了不知多少歲月,小龜從不肯離開東海灣,龍族在東海興盛,他便將自己龜縮起來,不肯出世。直到有一天,天上十二顆大星將星空照亮,沒有夜晚,只有白晝,諸族瘋長,星空的第一個鼎盛時期到來。

牧神是放羊娃出身,一步步走出母星,走向星空。那一日經由東海,信手抓了小龜當做寵物,第六殿陰陽殿與第三殿惡靈殿都曾索要小龜,牧神都不曾允。卻在最後封印龍象大陸之際,將小龜放入靈陣,鎮守七殿,說是自有它的機緣。

往事如煙,老龜絮絮叨叨說著過往,因不記得太多細節,顛三倒四時間混亂,人名對不上。雖然都是資料難查的第一手資料,卻不是張曉漁等人想知道的。

陳穀子爛芝麻的往事,提起來都要說一句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之前,很久要說無數個才算對得起這個時間。他們需要知道近來發生的事情,然而老龜多半時間都在沉睡,卻不太知道。

「問問小黑,這幾年都是他守著,我老了,也糊塗了……」

張曉漁燦爛一笑:「您老耽誤我這般久,在這兒等我呢?」

「且不說放與不放,影不影響他說話。便是放了,小子也有本事把他抓回來。我這兩位朋友,說要殺他,也不過三招兩式,您可想好了。」

「這個自然,小黑誕生於靈陣,老龜執掌七殿,自然不會容他逃了。」

「既如此,他所見,亦如你所知,是也不是。」

「老龜累了,不想說話。」這老東西,竟然耍賴,神情一如黃口小兒,竟似回到與牧神相伴的那些時光。

「哈哈哈……」張曉漁揚天長笑,招手收回桃木劍,那一道影子直立起來,閃了幾下,竟是沒敢逃走。緩緩化成一道人形,依然是雲遮霧罩,朦朦朧朧,眉眼鼻子都不太真。

小黑說話不太利落,含含糊糊,咬字怪異:「七人,蟲,築巢,殺光……」嘟嘟囔囔比比劃劃,眾人還只能是猜,奈何老龜隱了去。

七人?哪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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