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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星海戰紀》第二七一章 冬至已至
冬至已至

黑暗中,一滴鮮血晶瑩如玉,剛好落入某個骷髏口中。

這一滴,乃是張曉漁的精血,凝集了元符之力的精粹,巨大生機堪比生命之水。槐妖伸出十幾道根追逐這滴精血。然而冥冥之中天註定,精粹直直墜落,愣是沒被攔截。

巨大生機迅速覆蓋屍骨,血肉經脈肉眼可見的生長,一個三四歲的孩童從屍山骨海中爬了出來。

穿著紅肚兜的男孩兒,茫然看著四周。

另一端,傳來巨大轟鳴聲。

腳下噴著火焰的季程程,抱著一把巨大的電鋸,殺了過來。更令人驚訝的是,她身後高懸一道頂天立地的虛影,手上的電鋸巨大無匹,所到之處,槐根紛紛墜落。

這架機械人,早就踏上修行之路,一種非常特殊的修行方式。

槐妖見有人壞事,連續幾道攻擊籠罩季程程,卻見她面前忽然翻出一張盾,盾面光滑如鏡閃著寒光。槐妖危機感大盛,舍了元力風暴變化位置。

季程程的主人天才名頭沒有半點水分,科技未興的年代便造出可以抵禦聖人一擊的反射盾。每一次攻擊,可有六成力量反射回去。便是四成力量擊中,季程程飛退,虛影不穩,差一點散了。

張曉漁抓住空擋,團身從根系中滾出來,桃木劍宛如一面刺盾,將他護住。手臂粗細的槐根紛紛墜落,白骨山上的男孩兒懵懂無知,根本不知危險降臨。

一道黑影從張曉漁身邊掠初,月魔穿過宛如森林的黑暗空間,在巨大槐根砸落之前,將男孩兒撈起來。身形虛化,在兩道槐根刺中之前,回到張曉漁身後。

綺夢笑吟吟臨風而立,踏著雜亂槐根宛如仙子。

槐妖感覺自己的天空明亮起來,可他到底是聖人實力,雖未經女色被綺夢的美貌氣質吸引了一瞬間,立刻便也緩過神來。

然而強者交手,這一瞬空擋就太大了。

玉娘笛聲驟然響起,魔音入耳,槐妖又頓了一頓。

福姬偷襲得手,巨大的硯台氣勢拉倒極致,宛如泰山轟塌,狠狠砸中槐妖背心。半聖全力一擊,槐妖愰神並未全力防備,雖然星力應激反應化解近半力量,槐妖仍吐出一口鮮血。萬年以來,第一次受傷。

三妖得手,不敢戀戰,抽身便退。

槐妖怒火衝天,本來漸漸年輕的肉體瞬間衰老,卻不是之前那般紅光滿臉,而是滿臉褶皺,老態龍鍾。聖人受傷,非同尋常,極難痊癒。

槐妖被偷了一下,狂卷的元力隨著這一口精血化為一場空。

「啊啊啊啊!!!!」

「無恥小輩,今日老夫定要將你挫骨揚灰,做成花泥!」

「你成功挑起了我的怒火!」

「哇呀呀呀呀!」

張曉漁哈哈大笑,這槐妖怎麼有點中二?先不理他,倒是朝三妖月魔高聲大喝:「此時不重鑄肉身,更待何時?」三妖早有此意,只是有些懼怕張曉漁,畢竟那人臉子酸,說翻臉就翻臉。

聽到明確指示,便不客氣。瘋狂吸收元力,經脈瘋狂運轉,快速將元力轉化為肉身。一面著手收拾雜亂槐根,一面重鑄肉身,三妖也頗有些不俗手段。

交代完畢,張曉漁伸手將月魔提著的男孩兒接過來,輕笑道:「老師啊,您老人家總說,焦躁乃修行大忌,即便面對生死,也不可動怒,不能讓情緒控制理性。」

「今兒怎麼了?」

怒極的槐妖攻勢更猛,卻顯得雜亂無章,失了先前的縝密。張曉漁壓力竟然減了許多,又開始嘴賤起來。

「我不是他,我不是他,我不是他!」

「我就是我!」

「不一樣的煙火?」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夫便是黑水域十大君主之首,文北鬥!」

好奇葩的名字,口口聲聲不願與文聖有關聯,卻以文為姓,又以文山泰鬥暗喻,生怕別人不知道。文聖,大抵也不姓文的。

「好名字,好名字!」

便是槐妖再不經世事,如何聽不出張曉漁的嘲諷?他乃文聖前半生積累的戾氣所化,極致極端,如何能忍?

雙手持杖,周遭黑氣形成風暴,槐妖文北鬥已經變了模樣。身材異常高大,卻佝僂著身體,駝背看著象一具龜殼,碩大的鷹鈎鼻非常顯眼,遮蓋了其餘五官。脖子很長,只有這樣他才能抬著頭。

氣勢更加雄渾,笑起來與文聖有些像。

只是文聖慈祥和藹,眼前的槐妖陰冷。

「你我同源,本不欲傷你,可無恥小賊一而再挑戰本座威嚴。」

「今日,本座殺你取劍,他無法做到的事情,便有本座來完成。日後星空再無文聖,只有本座,文北鬥!」

「哈哈哈哈!來吧!」張曉漁等得便是他這句話。桃木劍盪出耀眼的金色劍芒,先發製人,張曉漁撲了上去。同時出手將手中男孩拋出,一隻青玉蓮葉穩穩托著在根系間盤旋。這是文聖的水果盤,某日他開玩笑給搶了,氣得文聖差點揪光所剩無幾的鬍子。

當日隻當是父慈子孝的玩鬧,如今看來卻五味雜陳。文聖所做一切均有深意,他許他帶走了青玉蓮葉盤,所為何事?槐妖文北鬥色厲內荏,說得豪氣萬丈,卻輕易不會觸碰文聖之物。

兩人撞在一處。

桃木劍與龍頭杖撞擊,發出悶響。兩人都被氣浪撞飛,留下兩道虛影在遠處。兩道文聖虛影,一道純白虛影日薄西山老態龍鍾,一道渾黑虛影張揚恣意俾睨天下。詭異的卻是暮年虛影持杖,青年虛影持劍,兩道虛影劇烈碰撞。

暮年虛影動作極緩,一招一式皆在畫圓,一條條遊魚躍出;

年輕虛影招式凌厲,大開大合君臨天下,每一劍辟出都能撼動整個空間。

張曉漁凝眉,他能清晰感覺到文聖氣息從桃木劍消失,危難時刻文聖再次出手,這在他的計算之外。面對君主,張曉漁可謂手段盡出,毫不猶豫將後背交給三妖與月魔,她們破壞三棵槐的本體,而自己仗著元符與之相爭。

元符是依仗,亦是餌。

他在賭,可文聖卻直接出手。

失去文聖氣息的桃木劍,大約再無能力控制張曉漁,也再無能力危難之際救他小命。然而令他驚喜的是,少了巔峰文聖虛影的槐妖境界大跌。趁著槐妖仍處在震驚之中,張曉漁已經出手。

桃木劍眼看就要貫穿文北鬥的胸膛,渾黑文聖虛影手中劍便朝這邊劈過來。強烈的死亡危機,張曉漁不敢猶豫,放棄最好擊殺槐妖的時機,抽身便退。

只可惜,即便文聖隻餘一道影子,只是匆忙中的一劍,仍是張曉漁生平所遭遇的最大危機。那虛影知他的來歷,看穿他的修行,一劍封鎖全部退路。

「好叫你知道,這一式喚作冬至。」

文聖後半生極少出手,為人熟知的便是劍法春暮,然而斬妖除魔的年代,文聖卻以凜冬聞名,可謂是讓人聞風喪膽。

冬至,凜冬劍法中的起手式。

「呵呵。」白色虛影輕輕嗤笑,向前逼近。

張曉漁卻笑不出來,氣息提到巔峰,身體化為流星朝遠方逃竄。

冬至,萬物蕭條伊始,殺機暗藏。

一式封鎖退路,其中藏著變化,因對手應對而出現變化。一道烏色劍芒眨眼到了背後,張曉漁不敢硬接,後背衣裳被劍芒割裂,皮膚出現刺痛之際身體忽然下墜。這一式已經用老,諸般變化都被他拖了過去,付出大片血肉,一片頭皮的代價,張曉漁癱軟伏在一根搖搖欲墜的槐根上。

當四面八方的烏光化成萬根短劍,以張曉漁為中心齊刷刷激射而去的時候,他真的無力掙扎了。聖人一擊,他逃出半式,已經足夠驚艷。

但可惜,卻救不了他的命。

三妖月魔待要搶過來,卻比回神的槐妖文北鬥限制。她們認為,元符在手的張曉漁只要不死,便有機會。可,遠水解不了近渴,無法救援。

關鍵時刻,仍有頭腦異常清醒的家政十號季程程。

在兩道虛影出現的那一刻,她的目光就停在張曉漁身上,冥冥中感覺這人一定會做什麼。果然他動了,遭到聖人虛影的斬殺。

計算晶體快速運轉,做出大量計算。她預判了張曉漁的落腳點,提前發射了一枚炮彈。冬至第二段才發動,張曉漁心如死灰的時候,炮彈已經呼嘯而至。巨大的撞擊,張曉漁感覺筋骨盡斷,卻逃出了冬至第二段的範圍。

萬千短劍失去目標,撞在一起,造成第二次爆炸,威力大約是炮彈的十倍有餘。

槐妖空間動蕩,上方黑水大地動蕩,大塊巨石墜落,下方星河突破空間壁壘,巨浪翻湧。帶空間穩固,元符巨大的生機已經消散,一黑一白兩道虛影分開,逐漸虛化,漸漸消散。

黑影冷冷道:「還是那麼無恥。」最後瞟了一眼季程程來的方向,化成一團黑霧回到槐妖身體。

「彼此,彼此。」白影異常狼狽,栗子大小的髮髻已經散亂,像極了一顆碩大的南瓜上,插了幾根野草。雖說不盡的可笑,卻仍慈祥可愛,仙風道骨。

「你這孩子啊,太淘氣了些!」說罷輕輕一嘆,化作一團白色煙霧,被風吹散。

文北鬥劇烈喘息,黑影消耗極大,陷入沉睡。

如今他只能依靠自己,如今他只是槐妖,不再是文聖分身。

接連幾枚炮彈,炸開,季程程不管其他,抓住一切時間削弱槐妖實力。槐妖大怒,朝季程程撲去。

三妖肉身尚未恢復,卻打下極佳的根基,假以時日便可恢復如初。甚至,比先前更強。

月魔與蓮葉男童面面相覷,他們失去了張曉漁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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