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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星海戰紀》第三零二章 獵殺開始
獵殺開始

季程程一事提了,又好像沒提,反正人沒出現,老妖婆都走了。

沈星河靠譜些,留一張紙輕飄飄落在桌上,上面乃是進出地下大殿的法門。

法門採用古老的巫族文字記載,看得眾人眉頭緊皺。這都什麼時候了,還給考驗呢!張曉漁最感興趣就是語言,尤其與醫藥陣法相關的種族語言,巫族語言不說精通,跟當初考大學的英語差不多。

每每給人震撼,張曉漁涉獵極廣,讓人好生羞愧。

「張兄若不能破解陣法,怕是沒有結盟機會。」練海棠一陣苦笑。

生死之間,兩隻老妖婆仍在考研他們的實力。

跟這種人結盟,真可靠嗎?

「若說沈星河無關吧,城主府卻處處與祭祀有關。」張曉漁苦笑著推開鐵王座,其下又是一條通道。說話看向眾人,卻見純狐空明正拿著魘蜉蝣的卵往嘴裏送,忍不住吐槽:「大哥,你能再噁心點嗎?」

「怎麼了?我是狐狸,跟你不一樣的。」小狐狸挑眉一笑,吃得津津有味。

碎星刃擋了這一擊,卻瞬間吸空他所有星力。雖然自蘇醒就開始以各種星珠補給星力,卻仍無法抑製肉體飢餓。小狐狸生平不曾餓過,出身豪門他生來就錦衣玉食,僕婦成群,若他有閃失不知多少人性命難保。更遑論幼年便踏入修行之後,實力突飛猛進多日不食亦不會餓。

第一次感受飢餓,腹內似有一隻野獸,隨時吞噬自己。

錢玉築將美食放出來,飢腸轆轆愈發無法忍受,但老妖婆的東西如何能吃的?只等兩個老妖婆離開,便不顧一切抓起殘存的魘蜉蝣卵果腹。

味道不錯,口感也不錯,隻那三人目光讓人不舒服。

張曉漁撚其一枚野果放入口中,示威似的看著純狐空明。果子清甜多汁,不比蟲子好吃嗎?「新鮮的,倒像是樹上才摘的。」

「為什麼呢?」

「小世界!」

幾人異口同聲,隨即又凝重起來。一沙一葉皆成世界,然而有些仍未混沌,有些已自成系統,一旦時間或空間壁壘被打開,便與其他世界有了聯繫。

黑水城域的空間法則混亂,卻仍有無數獨立空間存在,比如文聖故居,比如城主金庫,比如美人殿,比如科技城的大國之劍……沈星河與錢玉築都曾提供新鮮事物宴客,且種類氣息完全不同,分明來自兩個完全不同的小世界。

如果藏人呢?

沈星河麾下熔岩巨魔是不是保存了實力?

錢玉築統領的小蜘蛛又藏在哪裏?

除了她們二人,還有誰掌握小世界呢?蘇笑笑的木蘭星是不是小世界?

花子謙劍眉緊皺,回想許久門中前輩往日講經,其中數次聽到過。可小世界遙不可及,便不曾用心。奈何說得多了,總有些影響,小世界法則不全極易崩碎,是以大半都在混沌中。法則齊全的小世界,便如星空一樣璀璨,聖人與神明大多無力掌控。星空內為人掌握的小世界有,卻不多。那又不是大白菜,還能人手一個?儲物袋都沒那麼普及呢!

「哪有那麼多小世界,又哪有那麼容易掌握?」

「想來是怕咱們撕毀盟約,虛張聲勢罷了。」

「大約是的。」眾人異口同聲,將這一節放過。

鐵王座以下區域,星圖上不可查,在龐大複雜的地下空間星圖中此處屬空缺。意味著張曉漁失去最大依仗,雖然他從不曾用星圖逃生,但卻給了底氣。

「接下來全靠自己啦。」張曉漁深吸一口氣,給自己鼓鼓勁。

「不知他們怎樣了。」花子謙嘀咕,前路未卜他有些消沉。

「大哥,你年紀最大,能不能別泄氣?」張曉漁明顯看到練海棠與純狐空明緊張了,又道:「我猜大約殊途同歸,最終大家仍到一處,甚至不止我們。」

「此話怎講?」

「深淵軍團大舉來襲,不訪秘境不搶材料,難不成來春遊嗎?」張曉漁說出心中疑惑,深淵大軍壓境,除了長空漫私自離隊尋找元符,其餘人都跟在軍團之中。直到黑暗大祭司喚醒黑水城建築,一乾修士才悄悄離去。

黑水城乃深淵大城,星空都能佈置頗多,深淵若無後手豈不成了笑話。他們有的放矢而來,目標遠比張曉漁等人甚至沈星河等人更清晰。

破壞祭祀?

那倒未必,他們是要奪成果。

深淵深處,寒江之上飄著一葉孤舟。

一名老翁灰衣蓑笠,獨釣於白山黑水之間。孤舟隨清波逐流,老翁並不在意有沒有魚。

忽然一道黑影出現孤舟之上,輕輕跪於老翁面前,輕舟不曾搖晃,彷彿來得只是一陣風。

「如何?」

「秦時月攜十枚聖火令,親自進入黑水城域,言雖萬死也不負重託。」

「小秦不錯。」

「忠心不二。」

「嗯,文老賊當年諸多佈置,需他這般妥當的人才是。」

「是。」

……

靜水無聲,天空飄落白雪,一片一片落入黑水之中。

許久,黑影仍跪著,身體微微顫抖,方聽老翁道:「去吧,此時若成,玉城算大功一件。」

「玉城不才,不敢貪功,定當竭盡全力。」

老翁再無話說,黑影倏地消失不見。

白山黑水間忽然起了一層薄霧,輕舟悄悄隱入山水之間。

黑山腳下,黑山老人化成本體徜徉在難得的日光下,彷彿一塊石頭。

身材妖嬈火辣的魚姬才上完課,正忙著煮水烹茶。老人喜歡青竹氣息,於是魚姬每日清晨採集竹尖的露水備下,茶卻尋常。尋常相對星空人來講,深淵要星空尋常人家常吃的茶,卻並不容易,保存更難。深淵氣息無孔不入,稍有不慎就串了味兒。

老人說,這是人間煙火氣。

魚姬總會笑著稱是。

日光移過林稍,老人抖落一身日光屑,輕輕回到樹下藤椅。

「他動了。」

「動了,聖人。」

老人接過剛剛好的茶,輕輕撥弄並不存在的浮沫:「你我之間,不需稱聖人。」

「好,聖人。」

黑山淡淡一笑,輕抿一口茶,又道:「咱們不管,手伸太長有違天和。」

「正是呢,聖人。」

白氣緩緩升騰,黑山的夜寂靜無聲。

燕原日夜分明,自趙長安將古燕都城帶回燕原,荒涼的燕原頓時熱鬧起來。

訓練場又有人來,熱鬧非凡,卻也增添了沈落魚的煩惱。她一如往常坐在窗前,對著雨夜梳妝,美麗無雙的臉倒影著雨窗,眼中有複雜的哀傷。

「你說,他想做什麼?」

孫安安斜倚著門,任冷風灌入吹起沈落魚的白裙與長發,許久才緩緩道:「跟你什麼相乾,跟我什麼相乾。」

「是啊,跟你我什麼相乾。」

說話摔了手上的牛角梳,牛角梳崩碎了地面的青磚,碎成飛屑。

星空諸位大佬各有神通,雖不能事無巨細掌握,卻知黑水城內出現異動。何人進入,何人晉陞了如指掌。劍宮等收到弟子傳回的信息,眾位大佬隻笑笑道了一句,這些孩子……便沒了下文。

諸般事宜張曉漁等人全然不知,他們才潛入地下。

通過一段黑暗,眼前光明忽現。

好一個人間仙境。

遠處有仙山,仙山懸於雲霧之間,山上清泉如鏈落入凡間。天幕如洗,日月同懸爭輝,微風徐來讓人不由神清氣爽。

「小世界?」

「陣法!」

「陣法?什麼陣法能造一個仙境?」花子謙不認同,哪有那麼多陣法,人就應該活在真實的世界裏。

「大哥,我的花大哥誒!」純狐空明無奈摟住花子謙的肩膀:「咱就當是陣法行不?咱就聽小魚兒的,死活就這一回成嗎?」

練海棠笑而不語,卻深以為然。

團隊不需要太多意見,尤其你的領頭人不算離譜的時候。

張曉漁無私心,就是最好的選擇。

「你們細聽。」張曉漁到不介意,花子謙不是無端找茬的人。

「沒有聲音。」練海棠很細心,耳邊仍有風聲,卻來自身後。眼前這一方美麗世界,卻沒有一絲聲音。雲在動,風在動,清泉潺潺卻寂靜無聲,花草樹木俱全,卻沒有蟲鳴,沒有飛鳥。看似生機勃勃,實則死氣沉沉。

「怎麼總是這種鬼地方!」花子謙好生鬱悶,倒龍象開荒心情很好,雖然美人少了些。但原始世界保持自然該有的模樣,食物鮮甜,連空氣都更新鮮,他很滿意這次邊疆之旅。

然而自從進入牧靈殿,世界就開始陰暗起來。

山洞完了進入地下,地下不算還要一路向下。

好容易看到天,看到山清水秀,竟然是假的。

思及此,幽怨地看了一眼張曉漁,這人諢號掃把星真沒叫錯。

張曉漁莫名挨了一個白眼,不明所以。但他沒有時間浪費,滿打滿算距離祭祀最終節點不足一天一夜,在他面前的是一座龐大無比的陣法。

兩個老妖婆心真大,這麼棘手的事丟給他們幾個。

「有人。」純狐空明一直在打量眼前的世界,張曉漁曾說深淵軍團目標在此,所以他在想那些人會從哪裏出現?

假的,一切規律有跡可循。看時間長了,鮮活的場面是以某種特定的模式在動。

樹叢的枝葉微微晃動,分明壞了規律,被小狐狸第一時間捕捉。

「我們探路,小魚兒想辦法破陣。」花子謙聽到有人,立即坐不住了。前路艱難啊,破陣已經太難,前方還有攔路豺狼,深淵軍團放棄一切隻留軍團牽扯,將精銳全部投到此處。那麼便由劍宮鋒銳,劈開這一路荊棘!

練海棠嫣然一笑,緊隨其後,事到如今沒有反悔的餘地。

一旦退縮,別說帶領火宮崛起,怕是自己被心魔籠罩,今生再難進步。

「殺戮有我們,你管你的。」純狐空明深吸一口氣,拍拍張曉漁肩膀,步入如畫的美景。

一隻黑色的骨箭,貼著純狐空明臉頰飛過,沒入身後的巨石。

巨石應聲而爆,這一箭威力堪比科技城超強導彈!

小狐狸嘴角微微勾起,獵殺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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