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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第一奇女子:魚玄機》405 重陽節賞菊
重陽節這天,左名場邀請大家上午就到,幼薇穿了一身男子的常服,帶著綠翹踩著點去了。不是很早,也不是特別晚。

左名場請的人無非是官場中的那幾個熟人,包括書記處的郭本寬等人,還有就是像李郢這種職位比他略高一點的人,再高一點,他就不敢請了。

幼薇到的時候,大家正在起鬨,說的是左名場父母已經向劉家提親,左名場很快就要成為史君的乘龍快婿的事情,大家起鬨要左名場喝酒,至少三大碗,左名場推託不喝。

幼薇進去,原來的哄鬧瞬間停了下來,一眾人的眼睛都無處安放,東張西望的,尷尬的氣氛在屋中漫延。

左名場和幼薇之間曾論及過婚事,最後卻因為各種原因沒成。當然,很多人的心中都認為幼薇性格太過輕浮,畢竟,傳出過的詩歌讓他們狠狠地吃了兩次瓜。現在更有一種傳聞在坊間流傳,那就是有人說,幼薇在中秋節前的某個晚上失身了。

流言不知從哪裏傳出來,但是大家認為,空穴來風並非毫無緣由,這事只怕有幾分是真的。

而左名場,自幼薇進來之後,他的一雙眼睛就直直地盯著幼薇,他希望幼薇在聽到父母向劉家提親的時臉上能有點什麼。因為若是沒有中間那麼多事情的話,嫁給他的該是幼薇啊。

然而他註定要失望了,他看到幼薇臉上含笑,直接向他走過來,嘴裏道:「阿場,恭喜你了。」

「阿場,恭喜你了。」隻一句話,左名場的臉就變得灰敗無比,他沙啞著嗓子喊道:「阿令,你知道的……」

幼薇打斷他的話,笑眯眯道:「我知道啊,三娘那麼漂亮乖巧,阿場一直很喜歡她不是嗎?」

喜歡她,怎麼可能?左名場動了動嘴唇,他很想告訴幼薇,他抗拒過,但是父母完全不顧他的意願。

然而,幼薇直接走過他,去跟其他同事打招呼了。因為是飲酒賞菊,左名場命人把園子裏的菊花都搬到這邊來了。幼薇於是提議大家借賞菊之時吟誦詩歌,都是讀書人,大家對此提議欣然同意。

至於從誰開始,大家自有主意,誰構思好了,就先寫出來,給大家品評。每人一首詩,誰都不能偷奸耍滑,否則,罰酒三杯。

一時,大家靜默構思。李郢當先有了,於是走到前方桌台上,揮筆寫下一首七律:

葯闌經雨正堪鋤,白菊煩君乞數株。潘嶽賦中芳思在,陶潛籬下綠英無。移來稍及蟬鳴樹,種罷長教酒滿壺。□子成仙縱難學,九秋思看集鳩雛。

郭本寬大笑道:「李參軍這是看上左書記家裏這幾盆白株了唄。」

左名場笑道:「酒後就教人搬至李參軍家去,管教參軍日日可以賞菊飲酒。」

說話間,幼薇走至桌台處,提筆寫道:「嫩菊含新彩,遠山閑夕煙。

涼風驚綠樹,清韻入朱弦。

思婦機中錦,徵人塞外天。

雁飛魚在水,書信若為傳。」

張若虛在《春江花月夜》中寫道: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灧灧隨波千萬裡,何處春江無月明!江流宛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裏流霜不覺飛,汀上白沙看不見。

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

白雲一片去悠悠,青楓浦上不勝愁。誰家今夜扁舟子?何處相思明月樓?可憐樓上月徘徊,應照離人妝鏡台。玉戶簾中卷不去,搗衣砧上拂還來。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鴻雁長飛光不度,魚龍潛躍水成文。昨夜閑潭夢落花,可憐春半不還家。江水流春去欲盡,江潭落月復西斜。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瀟湘無限路。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搖情滿江樹。」

張若虛這篇文章,前寫春江花月夜的朦朧美景,將景之美寫到極致,後寫思婦遊子的相思之情,將人間極淒美的相思之情與朦朧的月夜美景揉合在一起,成為千古絕唱。

幼薇此詩先寫菊花,後寫思婦徵人的相思離別之意,頗有借鑒張若虛寫法之意,只是她寫的是七律,共八句,不能像張若虛那樣鋪張來寫,內容相對簡單得多,意境更是不及。

郭本寬贊道:「魚掌書記這詩頗有張公《春江花月夜》之韻。」

幼薇慚道:「不敢當不敢當,淺薄之作,難登大雅之堂。」

眾人自是誇讚評論。

又有幾人作得詩來,眾人品評點贊,不亦樂乎。最後隻余了左名場不曾寫,羅紹棠笑道:「左兄,只剩下你了。」

左名場不語,抓起桌上的酒壺,倒了三杯酒,默默地喝了下去。

眾人知道,左名場這是對魚賢令或者說魚幼薇癡戀不改,心中難免為他嘆息。

幼薇心裏也生出抱歉之意,若是她從來沒有答應過左名場什麼,或許他不會這麼難過。可是,那時候誰又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呢?不管她對左名場怎樣,起碼在那個時候,她是真心實意想要嫁給他的。

郭本寬道:「要不魚掌書記陪左兄喝兩杯,從此一別兩寬,各自安好,怎麼樣?」

眾人都拿眼睛看幼薇,幼薇正要拒絕,她可是不能喝酒啊,哪能在這裏出醜呢?正要開口拒絕,左名場抬眼看她,眼中悲淒絕望,道:「你是連跟我喝兩杯都不願意了麽?」

「我、不是,我、我是……」

「魚幼薇,你別忘了,當初是你答應要嫁給我的。我承認,我一直對你有想法,但是,若不是你親口應諾我,我怎麼可能陷得如此之深?你知不知道,我現在隻想死,我隻想死你知道嗎?」

左名場拿著酒壺站起來,一步一步向幼薇走來,幼薇後退兩步,嘴裏喃喃道:「阿場,對不起,我沒想到……」

「是啊,你沒想到,你隻想到要躲開我表兄嘛,你哪裏把我放在眼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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