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與我的對話

·

·

1

攀登的時候

我把身軀賣給了一座山，讓山埋葬我

遊渡的時候

我把身軀賣給了一條河，讓河淹沒我

現在，你要牽著我走進你的居所

我已經沒有身軀可以賣給你了

只有毫無重量的靈魂，你願意收購嗎

·

2

我是從孤寂的地方走過來的

在遇到你之前

我沒有故土，也沒有家園

我身後的那片土地早已經空無一人

在你的口中

無人陪伴的地方，應該稱之為深淵

·

3

我沒有潔白的翅膀展開在你面前

我無法向你證明我自天堂

我也沒有堅銳的利爪揮舞在你身邊

我也無法向你證明地獄並不遙遠

但我能聽得懂你的祈禱

儘管那是我從未學習過的語言

從你的目光裡

我能品嘗到甜蜜的糖和苦澀的鹽

·

4

被你過濾了的清晨

如同一塊透明的玻璃貼在我的雙眼

被你編織過的黃昏

仿若一塊柔軟的毛毯覆蓋我的心田

你問我在過去的日子裏

是否有一顆永遠不會被採摘的星星

不分晝夜地懸掛在窗前

·

5

我為你寫了一首詩

你為我唱了一首歌

我本以為這是我們聲情並茂的開始

可你卻流著淚對我說

那首詩與那首歌

都不是我們心中最真實的語言

·

6

你問我，是要繼續啟程還是要就此安眠

你會把我的背影

放在你的胸膛上

聽一聽難以忘懷的聲音

像不像是咫尺之近，像不像是天涯之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