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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從金國傀儡到齊太宗》第一章 潼關
凜冽的北風將一面寫有「梁」字的大纛旗吹的呼呼作響,時節正是二月。此時冬未去盡,而春已未至。旗下站著一群戎裝在身的軍人,其中一個身著紫色便服的年輕人正望著高聳的城牆發獃。

這個人正是劉麟,但是此時他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裡,學習人民有信仰,國家有力量的二十一世紀的大學生,還是這個齊國皇子。

來到這個莫名其妙的世界已經兩個月了,後世的他是一個孤兒,學習成績也很一般。高考時隻考入了一所野雞大學學習經濟管理專業。為了能夠上學他在當地申請了助學貸款。並且在寒假打了三份工,當時他剛從餐廳下班,準備去夜店做第三份工。連續的工作使得他的狀態極其的差,最後一班公交車上只有自己一個人。他眯著眼坐在座位上想要閉目養神但是卻感到自己的頭越來越暈,就在他想要掙扎著站起來的時候,隻覺得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等他再次醒來,變成了另一個「劉麟」。在醒來的兩個月裡經過旁敲側問終於明白了自己的處境。這一世的自己也叫「劉麟」,他的父親叫做劉豫,是大齊國的皇帝。一開始他以為自己穿越到了異世界,因為在他的世界裡他從不知道有一個「大齊國」。

直到有一天,他聽到有人議論偽宋和「大金國」他才大概已經過去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原來自己穿越到了北宋末年,此時距離「靖康之恥」已經過去了五年之久,趙構已經建立南宋,並且遷都杭州,南宋小朝廷基本在東南站穩了腳跟。而自己卻成了金人建立的傀儡政權「齊」的皇子,成了「漢奸」。

經過了兩個月的時間他終於慢慢適應自己的新身份。但是當他看到巍峨的潼關城時,仍然不免有些錯愕。

「大哥,大哥。你又在想什麼」一聲呼喚將劉麟從沉思中喚醒。他轉過頭看著那個稱呼自己「大哥」的少年,這個少年卻不像他一樣身著便服,而是一身盔甲,卻在外邊套著一件短身綉衫。這個少年正是自己的堂弟,劉猊。劉猊自幼力大無窮,喜愛兵事。

「哦,無事。」面對這個少年他並不知道該如何告訴他自己在想些什麼。

「大哥,此次攻宋,我等協助大金國,也有建功立業的機會」劉猊看著劉麟,撫著雙手,有些迫切的說道。

劉麟將思緒收回,看著自己的弟弟。一時間不知從何說起,在他所剩無多的歷史知識裡,只知道北宋被金所滅,趙構南逃建立南宋。而且宋朝代表先進,金國代表落後。此世的自己卻陰差陽錯的成了這個「大齊國」的皇子。真是有苦難言。

「額,此次攻宋,還是小心為好。偽宋雖然南逃,卻也有些忠義之士。吳家兄弟,張浚也都是悍勇善戰之士」劉麟對自己的兄弟說道,眼神卻也不自覺的看向了遠處的黃河與渭河。「

劉麟再次陷入了沉思,經過這兩個月的了解此時已是金天會十年,宋紹興四年,齊阜昌三年。此時的齊已經擁有山東全部,河北東南部,安徽北部,河南,陝西大部。

劉麟並不知道自己和齊國將會走向何處,但是他知道以後的歷史書上隻記載了,南宋和金。所以可以確定這個齊要麼是傀儡,要麼就是短命。

此次經過潼關進入關中也是為了配合金國完顏撒離喝對漢中及四川的進攻。從感情上說,他是傾向於宋的,只是如今的身份,使得他不得不為自己的前途考慮。

穿越之後這兩個月他也一直為自己的身份感到惋惜,只是他不知道在他那個世界裡,宋和齊一樣,都對金稱臣,趙構更是被後世稱為「完顏構」和「趙九妹」。

劉麟轉過身,隨行侍者將馬匹牽過來。劉麟翻身上馬,對護衛吩咐道「去告知軍司馬,今日便在這關下紮營」。

「諾」侍衛得令後轉身上馬飛奔而去,馬蹄在乾燥的黃土地上踩起灰塵疾馳而去。

劉麟在馬上側身向劉猊問道「元璋,此次進軍。我軍將與金軍並肩,你看我軍與金軍熟強?」

「大哥何出此言?」劉猊猛然勒緊韁繩,惴惴不安的看向劉麟。

看到堂弟這個反應,劉麟心中一陣鬱悶。此時的他深受前世世界觀的影響,心底裡還是傾向於宋的,畢竟自己也是漢人。

只是看到堂弟連提起金軍的勇氣也是如此不足,不得不使他想起前世一部小說中那個叫名字都不能提起的人,金軍帶來壓迫確實普通一座大山一樣壓在齊國人的心上。

「無事,只是我大齊以武立國,不知軍力與金國相比如何」劉麟笑著對劉猊說道。

「大哥,這樣的話還是不要問的好,我大齊乃是大金的臣子,斷然不可如此比較」劉猊緊張的說道。

這幾個月劉猊明顯感到堂兄不如以前意氣風發,或是看著大河,或是望著夕陽久久的呆立。也不知在想些什麼。他根本想不到這個堂兄,已經不是原來那個堂兄了……

劉麟看著劉猊這樣的表情,心中一陣鬱悶。默想「這齊國號稱以武立國,卻連與韃虜相比都不敢,還是自稱以恥立國比較合適」。

他卻不知道此時女真正是鼎盛時期號稱「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對遼帝國幾無敗績,對於宋更是兩年就滅其國。此時金國帶給世人壓迫感實在是太強大,以至於北宋西軍中許多悍將直接投降與金。

「呵呵,你我兄弟之間,這些無妨。你也切不可將此事告知他人」劉麟,轉過頭壓抑著心中的鬱悶,強笑著對劉猊說道。

他來到這世界的兩個月大部分時間都和這個堂弟在一起,對這一世的了解也大多來自這個堂弟,雖然自己變化很大,但是好在這個堂弟神經也比較大。

這也正隨了劉麟的心意,畢竟自己只是二十一世紀一個普通的文科大學生,他的歷史知識也全部來自於初高中這幾年的歷史課本。

對於歷史的細節並不是很清楚,但是大體的走向他還是懂得。來到世界這幾個月,他一直在思索。其他穿越者,要麼會鍊鋼,要麼會做火藥。而自己只是一個野雞大學管理類的大學生,思來想去真是應了那句「百無一用是書生」。

一路無話,行至軍中,此次進軍陝西。

劉麟並未帶太多士兵,一來他剛穿越來不久,根本不懂軍事,而之前大齊皇帝劉豫又讓劉麟擔任左丞相,梁國公並將軍權全權交與自己唯一成年的兒子,此次出征隻帶領少數兵馬,可將行軍布陣攻伐之權交與旁人,自己好好學此好從中受益。

其二就是這齊國並沒有太多兵馬,齊承宋,金製,中央方面依靠劉豫起兵時建立的「雲從子弟」,這些兵馬來自於濟南,大名府,東平,景州四郡這四地乃是劉豫龍興之地,劉豫通過招募四地強壯之士為親兵有利通過地域結成主僕關係,也是齊國的中堅力量,「雲從子弟」雖然堪稱精銳但是人數卻只有數千人。無奈只能仿照金國建立鄉兵稱為「簽兵」,這些平時耕地,戰時從征。所以平時並不太集結。

其三由於齊國草創,得國不正,歸順將領,流寇帥也是手握重兵。其四便是齊國正對盤踞於宜陽的翟興義軍發起進攻,以求打通陝西和河南山東的聯繫,並且為遷都汴京做準備。

「大總管,士卒紮營休息。」這時進來一個文士,此人名叫馬定國,經過這幾個月的了解,此人是便宜老爹劉豫的心腹,也是劉麟的心腹。

馬定國字子卿,安平人。宣政末年,題詩譏諷童貫,蔡京得罪。阜昌初年得到劉豫的賞識官拜監察禦史。此次一同與劉麟出軍。

因為是劉豫劉麟父子的親信所以不用稟報就能進入劉麟的軍帳。「今日晌午遇到從陝西清澗去往汴京助陣的綏德軍李顯忠部,如今就在帳外,大總管要不要見一下他?」馬定國進入軍帳後,一邊搓手一邊說道。

「那就見一下吧,今年這時節也太冷了。來喝口熱茶」劉麟說話間親自倒了一杯茶遞到馬定國面前。

「多謝大總管」馬定國雙手接過茶杯,面露感激之色。雙膝也有些微屈。

看著他略顯局促的樣子,劉麟心中也是無奈。

畢竟自己前世只是一個野雞大學的大學生根本沒有在社會上歷練過,並沒有接觸過多少人。待人接物即使能做到不卑不亢,就已經是最好的表現了。

穿越之後身為大齊國皇帝劉豫唯一成年的兒子,更是被封為梁國公,左丞相,行軍大總管。真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雖然齊國只是一個傀儡政權,但是從這兩個月的經歷來看,至少在齊國內部還是有部分人對自己是非常尊敬的。

而自己又沒有上位者的覺悟,唯一能憑藉的只有自己不怎麼引以為傲的學習能力。這也是為何他不願在汴京領兵而要來陝西的原因。

他也知道馬定國這個人雖然看起來有點猥瑣,對自己甚至有些卑躬屈膝,但是在偽齊內部卻是一個非常有能力的人。

馬定國端著茶杯,又說道「大總管,我觀李世輔年雖只有弱冠,卻生的威武,此人正可以充入府中。」

「不急,此人履歷你可清楚?」劉麟笑著向馬定國招手,讓他就坐。

「多謝大總管」馬定國略顯局促的坐在交椅上繼續說道「此人年二十有三是陝西清澗人,有萬夫不當之勇。其父李永奇是世襲蘇尾九族巡檢。偽宋初年,累官至同州觀察使,充鄜延路馬步軍副都總管。建炎初年金兵進攻關陝,李世輔自薦作斥候,手殺金兵數十人,於是以勇猛知名,建炎二年金軍攻陷延安府,遂與父親一同降金。」

「行,那你帶他進來吧。」劉麟笑著看著馬定國說道。對於這個臣子劉麟還是很滿意的,對於李世輔卻更加感興趣。

稍頃馬定國便帶進一個戎裝青年人,此人生的面如冠玉,目如朗星,儀態莊重,身高七尺,腰裡緊緊束著一條革帶,腳下穿著軍靴,越顯得蜂腰猿背,鶴勢螂形。劉麟心中暗贊一聲。

「參見大總管」李世輔抱拳施禮,朗聲說道。

「快快請坐」劉麟看著他心生好感「世輔也坐」

「早就聽聞世輔雄壯勇冠三軍,卻不想竟還是一美男子」劉麟望著李世輔說道。

「臣愧不敢當」李世輔抱拳施禮。坐在了馬定國下手位置。

「世輔,此行是要去汴京嗎?」劉麟笑著問道。

「是,臣奉陛下之命。帶綏德軍第四將麾下二百騎趕赴汴京」李世輔聞劉麟谘問,忙又站起身答道。

「世輔不必多禮,坐下說話。」劉麟揮手讓李世輔坐下繼續說道「你既然遇到孤,就留在我帳下,隨我一同去關中吧,汴京那邊我自會上奏闡明此事」

「遵命」李世輔又急忙站起來抱拳答道。

「時候不早了,你去和行軍統製李師雄商議安營之事吧」劉麟看他局促,便舉起茶杯吩咐道。

待到李世輔退下,劉麟望著馬定國問道「這幾日可有汴京的消息傳來?朝廷清剿伊陽山可否順利?」

「大總管儘管放心此次進剿翟興由陛下親自領兵必定手到擒來。」

劉麟木然間又是呆坐在主位之上。

馬定國一看,也不知為何近兩月劉麟經常悵然若失的久坐不動,便起身告退。而劉麟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示。

原來是這一世劉麟的記憶雖然模糊但是時而聽到或者遇到熟悉的人或事還是會蹦出,兩世的記憶參差交織。劉麟悵然間也未發現馬定國已經離去。等再次迴轉意念,看著空蕩蕩的軍帳,帳外冉冉的火光以及門前的侍衛,和巡邏士卒。任然感到不可思議和沮喪。

劉麟起身進入內帳,踱步至塌前,也沒有喚侍衛進來。便和衣而臥。竟感到無比的孤獨。

一夜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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