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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天字七書》第64章 牛刀小試神楊素,建康將成斬首人
588年3月,楊堅向全天下發出詔書,正式伐陳。

按照慣例,先講述陳後主的罪惡。

楊在詔書中寫道:「陳叔寶據手掌之地,恣溪壑之欲,窮奢極侈,俾晝作夜,斬直言之客,滅無罪之家。自古昏亂,罕或能比。」

在詔書的結尾,楊堅霸氣宣稱,「(南征)在斯一舉,永清吳越。」

在做這些表面工作的同時,楊堅在陳後主的統治區域,實行攻心之術。

楊堅搞了一波聲勢浩大的宣傳攻勢。

他曆數陳後主「二十惡」,並蓋上隋朝的璽印,總計寫了三十萬份。

楊堅派遣間諜,廣泛散發到陳國的後方,他要讓南方的漢人們知道,三百年以來,北方的漢人中原王朝,沒有忘記他們。

南北統一,重回母親的懷抱,就在翹首可盼之間。

那些南渡的北人,遠離故土的流民,有望北歸他們日夜夢寐以求的故鄉。

南渡之後,必然北歸,這是歷史的大勢所然。

那些江南的土著,也可以見證一個強盛的統一王朝。

秦漢餘風,魏晉風流,終歸一統。

漢人,將再一次鼎立於天地之間。

攻心為上,可以不戰而下之。

這是一種高明的戰略,可以達到分化和弱化,陳國朝野抵抗的決心和意志力,可以不戰而屈人之兵。

從戰局的發展來看,完全印證了這一點。

在平陳的戰術上,楊堅也做了非常高明的規劃。

大體而言,楊堅定的平陳之策,可以簡單概括為十二個字:「兵分三道,中西(道)牽製,東面合圍」。

這個策略主要來自於崔仲方的平陳之策。

崔仲方也是楊堅的同學,在隋初,楊堅的同學是一個高危的名稱,楊堅稱帝之後,他的很多同學都飽經政治和人身的打擊。

崔仲方雖然也宦海幾度沉浮,但終文帝煬帝二朝,卻得善終。

因為他是當世戰略大家,既明於治世,也精於保身。

當北周武帝之際,他獻上「滅齊二十策」,武帝引為一時之奇。

楊堅矯詔輔政,成為北周丞相之時,他又連夜上書,建立新政權的「緊要十八事」,以助楊堅篡周立隋。

楊堅有平陳之志,崔仲方又密上破陳之策。

「武昌以下,更帖精兵,密營渡計。(蜀漢二州)速造舟楫,多張形勢,為水戰之具。終聚漢口,峽口,以水戰大決。」

在指出,必須三分戰線,各司其重。

崔仲方進一步預測了戰爭的進程,他的預測,成為直接的戰役總的指導思想。

因為後來戰事的進程,一如崔仲方所言。

核心在於將陳國分割成三條戰線,讓他們首尾難於兼顧,疲於應付。

他在平陳的奏疏中寫道:「若賊必以上流有軍,令精兵赴援者,下流諸將即須擇便橫渡。如擁眾自衛,上江水軍鼓行以前。雖恃九江五湖之險,非德無以為固,徒有三吳、百越之兵,無恩不能自立。」

顯然,在長達數千裡的戰線上,陳國小國寡民,兵弱將疲,顧此失彼,不過是待宰的羔羊而已。

三線之中,東面是重心,決戰目標是合圍陳國的都城建康城。

南征的行軍元帥是楊堅的二兒子楊廣。

大兒子楊勇當時是皇太子,按中國的傳統禮儀,皇太子是國之重器,大隋帝國未來的接班人,需要留在京城大興城,學習和協助楊堅處理政務,不能隨軍出戰。

因而,最重要的集團軍元帥之職,就落到了楊堅五個兒子之中,最長最賢的二兒子晉王楊廣身上。

楊廣雖然在諸王子之中,資歷首屈一指,但他畢竟還不滿二十歲。

楊廣的主要任務,一是掛帥,二是歷練,三是需要在陳國滅亡之後,要在南朝建立一個可靠的行政領導班子。

東線是戰略重心,很自然地集中了隋國的絕大部分精銳。

然而,想要一個二十歲的皇子,去統帥九十個總管,五十一萬精兵猛將,當然勉為其難。

實際的南征指揮者,就是當朝真宰相高熲,他做為晉王楊廣的元帥府長史,實際上大權獨覽。

號稱三軍谘稟,都取決於高熲。

於是,東面集團軍有名義上的元帥楊廣和事實上的元帥高熲。

高熲把平陳的工作,完成地非常完美,甚至於在歷史上,晉王楊廣,被認為功居高熲之下。

這種二分結構和事實上的屈從地位,對於沽名釣譽,自認天下第一的楊廣而言,當時雖然並沒有多少怨言。

但當他成為皇帝,心中始無法接受這一段歷史,在某種程度上,南征被視為畢生的遺憾。

這次南征的人事任命和軍事行動,將徹底改變隋朝的發展方向和權力結構。

最重要和致命的一點,卻是在楊廣面前打開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他內心深處獨領千軍,獨裁獨斷心態的形成,在南征中得到形成和強化。

這在以後三征高句麗的戰事中,成為致命的因素,直接導致隋朝以強盛而速亡。

但高熲此時不能,也不可能去照顧楊廣內心深處的想法。

高熲獨立於江北。

江北苦寒,江風獵獵,極目遠眺之處,大江之上,一片蒼茫。

高熲心中,想起歷史上那些南征的風流人物。

那裏畫面裡,有曹孟德倉皇逃竄於華容道,也有符堅一戰潰於淝水,單騎敗退淮北。

這二人都是歷史上不世出的梟雄,但都隻落得倉皇北顧的後果。

他們的失策,在於過於自信。

將自己的籌碼全部集中在一個地方,認為自己全軍全勢全力,重壓之下,江南小國,一定會不戰自潰,屈膝稱臣。

這種行軍方式,威則威武,但也有一個弱點,當主力遭受重創,就會兵敗如山倒,再無東山再起的機會。

這次平陳之戰,隋朝兵分三道,任何一道都有單獨殲滅陳國的絕對實力。

即使陳國抵擋住了一個方面軍的攻擊,也無法改變其滅亡的最終命運。

今日之勢,雖然已是勝券在握,但高熲依然想求得最後一點心安。

他面向薛道衡,這個曾經出使江南的天下文宗,問出了自己心中的顧慮:「今茲大舉,江東必可克乎?」

薛道衡非常明確而簡單地回答說:「克之。」

他堅定地望向高熲,說出必克的四個理由,一是郭璞有言:江東分王三百年,復與中國合,今三百年將到,是天命所為。

他又從君臣的賢明,將帥得力與否,得到明顯的結論,隋朝如日中天,而陳國已是日薄西山。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是雙方的力量對比,過於懸殊。

「我有道而大,彼無道而小,量其甲士,不過十萬,本自巫峽,東到滄海,分之則勢懸而力弱,聚之則守此而失彼,。

薛道衡最後得出結論,「席捲之勢,事在不疑。」

高熲放下心頭最後一塊石頭,欣然同意,「得君言成敗之理,令人豁然。」

他本來只是想從薛道衡處求得一點心理上的安慰,但想不到薛道衡竟然有如此見識,高熲心中不由對薛道衡高看一線,「本以才學相期,不意籌略乃爾。」

高熲回首,望向西北,天際幽遠,大興城似乎散發出萬道霞光,閃耀在陳國的天空。

那是一個全新的世界。

高熲長舒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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