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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天字七書》第55章 天生奇相驚後主,蕭梁君臣皆北上
有人才,就必有考核。

否則,能上不能下,整個社會必然會死氣沉沉,就會固化僵化肌體的生機和活力。

學而優則仕,以治國平天下為的理想的士人們,也會形成學術官僚集團。

加上傳統的門閥官僚,雙方理念,利益大相徑庭,迫切需要確立一種全新的,雙方都能遵循,參考的價值評判體系。

楊堅為了防止官員的貪腐,他制定過一些非常有意思的條條框框。

他制定的這些制度,一直被後世沿用、改進、提升和強化,可以說,後世的規範,大多只是在炒楊堅的冷飯而已。

比如,他規定了一種「迴避法」。

州縣官員不得在原地任職;下級官員不得在地方政府中,擔任已經擔任過的官職;他還規定主要的地方政府官員任期為三年(後改為四年)。

這主要是防止官員在本地建立深厚的個人關係網。

流動製,就是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可以根治以前州刺史就是土皇帝的弊端。

在這種制度下,州縣將認可中央的權威,而不是隻認刺史本身具有的威權。

他還規定,外任的官員不得帶父母或超過15歲的孩子一起上任。

這可能防止官員在行使職權時,不受來自於近親的製約和影響。

這種制度成效顯著,當然,更重要的是,漢族又一次成為主人,中原大地分裂太久,人心思靜,人心復古,朝野上下,每個人都能看到未來,還有發自內心的希望。

那是對明天的嚮往,新朝新氣象。

隋朝初立,萬象更新,國勢蒸蒸日上,官員們也生氣勃勃。

隋初湧現了一大批輝耀史冊的良吏。

天下第一刺史梁彥光,成名於歧州。

當地風俗質樸,他因時順勢,不生事,不擾民,以靜鎮之,全境大治,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名聞於天下。

梁彥光在歧州的政政績,引起了楊堅的注意。

他巡幸歧州,親自下了一道詔書,許諾將提升梁彥光的官職。

「三載之後,自當遷陟,恐其匱乏,且宜旌善。(賞賜了很多禮物和儀仗),庶使有感朕心,日增其美。四海之內,凡曰官人,慕高山而仰止,聞清風而自勵。」

很難講這些賞賜,有幾分是因為楊堅本人的巡幸,怕讓梁彥光破產,而做的補償。但楊堅對於陞官和賜物,以及為天下做表率,卻是來真的。

因為梁彥光連年在刺史之中,考核第一。

作為隋朝刺史的旗幟,楊堅要重用他。

他調任梁彥光做了一個大州的刺史,那就是相州。

楊堅對梁彥光寄予厚望,他希望他能為楊隋一朝,羸得相州的民心。

相州,這是一個非常敏感的地區,也是一個燙手的山芋。

它是原北齊的首府和政治中心,也是當年尉遲迥叛亂的老巢,是山東叛亂力量的精神源起地。

尉遲迥失敗之後,原來的城市被推平毀壞,楊堅將其地一分為二,新的府治,搬遷到離原地十五裡的新城。

山東之地,經商氛圍歷來活躍,相州經過短暫的休養生息,人如蟻聚,很快又恢復了昔日繁華。

繁華雖依舊,但商人重利,人多變詐,世尚浮巧的風俗,也沒什麼變化。

相州,歷來就難於教化。

全國之難治,在於山東;山東之難以馴化,在於相州。

梁彥光初到相州,想以理服人,以德感人,以靜撫人。

他將在關中歧州,已被證明成功的一套方法,全盤照搬移植過來。

但事與願違,相州之人,不吃他這一套。

浮華放浪的市井無賴們,還編造一首民謠嘲笑梁彥光的軟弱無能,他贏得一個外號「戴帽餳」,就是軟弱可欺之人。

楊堅大失所望。

帝國最精銳的幹吏都收服不了舊日叛亂之心,這一場不見硝煙的戰爭,他暫時失敗了。

但楊堅一朝,君是新君,臣乃名臣,君臣同心,才可能將隋朝經營治理得如日中天。

相州之治雖然失敗,但盛名之下,梁彥光當然還是可用之才。

楊堅立即將梁彥光改任趙州刺史。

梁彥光抗命,他主動請纓,要二入相州。

楊堅深深地看了梁彥光一眼,這一眼,是期望,是默許,也是激賞。

梁彥光毫不畏懼,平視楊堅的眼睛。

君臣對視,一眼穿越古今,他們都看到對方眼中的堅決,還有信心。

楊堅同意。

梁彥光二度進入相州。

當聽說前度梁郎今又來時,當地浮滑之徒彈冠相慶,嗤笑戴帽餳不過是來走個過場而已,他們可以高枕無憂地,過他們海闊天空的好日子。

但事態的發展,出乎意料之外。

梁彥光剛一下車,便以雷霆手段,「發摘奸隱,有若神明。」

光天化日之下,莫非王臣,一府之內,大小醜惡,梁彥光無不將它們一一指摘出來。

相州城中,轟然騷動。

他們知道,梁彥光此次有備而來,目標明確,手段嚴厲,沒有僥倖可言。

於是,狡猾之徒,豪強之輩趕快奔逃出境,境內大治。

梁彥光此舉,大收殺雞駭猴之效。

但他並不滿足,這只是「術」,能治標,但不能治本。

他要改變相州的風氣,那就需要從「道」上入手。

要想知書識禮,仁義禮智信,溫良謙恭讓,就必須知學重學。

他趁勢招收當世大儒,在每個鄉鎮創立學校,大弘禮義之風,一時之間,相州風俗大改。

山東本為禮儀之邦,後屢遭喪亂,斯文稍墜,歷經梁彥光此治,儒禮興盛,大有超越以往之跡象。

但梁彥光這種經世務實的人才,在楊堅一朝,也不過只是做到刺史之位。

可見楊堅非常重視名位,對於梁彥光,他重用他的吏術,但卻並不認為他是治國的長才。

楊堅知人善任,非常善於抓重心。

相州刺史,不是最重要,卻是山東之地最敏感的職位,楊堅於此特別著意。

號為政治天下第一的,還有另一任相州刺史樊叔略。

他被楊堅徵召入朝時,就已有大名於世,當地百姓不論男女老幼,鄉間野裡,競相傳唱「智無窮,清鄉公(樊叔略),上下正,樊安定。」

楊堅一朝,上下同欲,政治清明,是中國歷史上最清廉、清正`清朗的時期之一。

這裏還有青史留名的「杯水別駕」趙軌。

他為政齊州,連續四年,佔據考核第一名的位置。

任滿之後,父老相送於道,流淚揮別說:「別駕(趙軌)在官,水火不與百姓交,是以不敢以壺酒相送。公清若水,請酌一杯水奉餞。」

趙軌並不是求名,而是有一種政治的自覺和自醒,心有天下,胸懷民眾,自然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如果說趙軌只是潔身自好,留名青史,終楊堅一朝,還有很多官吏,真正起到了為民立命,移風易俗的父母官的作用。

辛公義,以男身,而被岷州之民稱之為「慈母」。

他主政岷州(今四川岷縣)之時,當地有一個非常不人道的習俗。

那就是一家之中,只要有一個人生病,健康的家人,生恐被傳染,或者無錢醫治,就會讓他自生自滅,無孝無義無親,成為一種習俗。

辛公義以大慈悲之心,想改變這種風俗,他知道光靠說理,不會有任何效果。

他要以實際行動,樹立新的風俗。

他的方法很簡單,將這些生病的人,全部集中到衙門,他親自在廳上設置一個床榻,和病人朝夕相處,他甚至拿出自己的薪俸,勸其醫藥,侍其飲食。

病人之多,讓整個衙門人滿為患,甚至門廊之下,都擠滿了人。

但辛公義堅持下來,他召集病人的親屬,讓他們看看自己的所做所為,還有那些即將病癒,容光煥發的親人。

辛公義趁勢教導他們說:「死生由命,不關相著。前汝棄之,所以死耳。今我聚病者,坐臥其間,若言相染,哪得不死,病兒復差,汝等勿覆信之。」

權貴富豪者以身作則,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民風民情,為之一變。

辛公義足當「慈母」二字無愧。

楊堅對於他的這些乾實事的官僚們,有三招禦人之術:陞官,賜物,重名。

德州司馬房恭懿,也是第一名拿到手軟的幹將。

在新豐令上,為縣一級官員中的天下第一。

升為德州司馬後,又被盧愷評定為天下之最。

這是一個值得樹立的紅旗手。

楊堅立即在大興城大興殿內,當著各地入京的朝集使,大力讚揚說:「房恭懿志存體國,愛養我百姓,此乃上天宗廟所佑助,豈朕寡薄所能致之乎!「

為了起起到激勵作用,楊堅當眾許下承諾,「朕即拜為刺史。豈止為一州而已,當令天下模範之,卿等宜師學也。」

有隋一代,文武名臣輩出,漢族被壓抑了幾百年的情緒和情懷,噴湧而出,真是將星文吏,閃耀千古。

文臣體國不貪腐,武將盡死不惜身。

楊堅本人也是一個非常勤奮的皇帝,他日旰忘食,深夜不寢,孜孜不倦,一心為國,足可以稱為一代名君。

楊堅在老病之際,回顧自己一生時,仍然無愧於心,又不無得意地說:「昧旦臨朝,不敢逸豫,一日萬機,留心親覽,晦明寒暑,不憚劬勞,匪曰朕躬,蓋為百姓故也。」

楊堅,是中國歷史上一等一的皇帝。

但要立於項尖的皇帝之列,他還有一件事情要去完成。

那也是歷代中原王朝必須完成的最高級別的任務。

中國大地,等待這一刻,已經差不多三百年了。

楊堅,當他大權在握,國勢蒸蒸日上之際,他將目光,投向遙遠的江南,那裏,有歷代帝王的光榮和夢想。

現在,那個屬於他的光輝的時刻,已經到了。

躍馬長江,一統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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