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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天字七書》第10章 崔彭孤身召陳王,十年君臣兩相知
楊堅是高手,他走的每一步,都是精確的正招。

要想將五位藩王一網打盡,就需要找一個冠冕堂皇,並且讓他們無法拒絕的理由,讓他們齊聚長安。

千金公主和親突厥,連老天都幫楊堅,這是國家大事,五藩王沒有懷疑和推託的借口。

楊堅以這個理由,光明正大地徵召五王入朝。

他老於政道,為五王的入朝做了軟硬二手的準備,事實證明,他高看了宇文家族這五個藩王。

陳王宇文純的被召,證實了宇文皇族的日薄西山,天命該絕。

他們再沒有能力自救,只能順天應命而已。

崔彭作為徵召使者,輕裝簡行,他隻率領了二個僕人,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反抗,他並沒有急於宣讀詔書,而是假託有病,駐紮在城外的傳舍。

他派遣隨從通知陳王純說:「天子有詔書至王所,彭苦疾,不能強步,願王降臨之。」

事出反常必有妖,陳王純起了疑心。

但這裏是他的地盤,他並不懼怕崔彭興風作浪,於是,陳王純率領大隊人馬,呼嘯而來。

崔彭不慌不忙,一個人走出傳舍,他看到陳王純高坐馬上,並沒有下馬的意思,知道不能實話實說,便撒了個謊對陳王純說:「王可避人,將密有所道。」

崔彭身懷朝廷密旨,確實有不足為外人道的顧慮。

陳王純揮手摒退左右,但他並未完全放下戒心,依然騎在馬上,準備見勢不妙,立即扯呼飛奔。

崔彭趕緊祭出最關鍵的一擊,他對陳王純說:「將宣詔,王可下馬。」

這是一句正常但要命的話,因為按照禮儀,陳王純不可能在馬上接受朝廷詔旨。

陳王純只能下馬,崔彭立即讓手下將陳王純按住。

有了這個人質,崔彭第一次掌握了主動權。

他厲聲對陳王純的左右說:「陳王有罪,徵召入朝,左右不得輒動。」

事起倉促,陳王純的左右完全亂了方寸,當然也沒有人敢拚著身家性命,公然和朝廷對抗。

可惜偌大的護衛隊伍,竟然連一個死士,智士都沒有,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崔彭絕塵而去。

其餘四王的徵召,更是波瀾不驚。

五藩王被一齊召到長安,象著著宇文氏的天下,一如這正逐漸飛揚的灰塵,隨風飄散於帝國的空中,再留不下一絲痕跡。

五王回朝的詔書,是一道催命的符。

北周王朝,唯一的正臣顏之儀很清楚地知道,宇文皇族的喪鐘已正式敲響。

當楊堅向他索要天子符璽,想自己在詔書上蓋章時,顏之儀再一次展示了他的風骨。

他正氣凜然地對楊堅說:「此天子之物,自有主者,宰相何故索之!」

他這種決絕的不合作心態,徹底激怒了楊堅。

他回想起矯詔輔政的那個夜晚,顏之儀拒絕在詔書上籤署自己的名字。

楊堅知道眼前這個人,無論如何不肯為己所用,在你死我活的權力鬥爭中,不能為自己所用,就更加不能讓他為對手所用。

楊堅真想殺一儆百。

但攝於顏之儀的人望,再加上楊堅過於淺薄的根基,他不能開創誅殺北周大臣,尤其是忠臣直臣的先例,那將給他的奪權之路爭添不可預測的風險。

但他已經忍無可忍。

顏之儀已經不適合再呆在長安的權力中心了,楊堅隻好把顏之儀外放到西疆一個非常偏遠的地方當郡守。

楊堅在心中默默地對顏之儀,更像是對自己,訴說高遠的志向。

時間,會證明顏之儀的看法是一個錯誤。

他楊堅,並非只是貪戀皇權,他更是一個雄才大略,遠邁漢魏的明君,是真正的天下之主。

他將讓顏之儀親眼看到他統治下的煌煌盛世。」

楊堅做到了。

他剛一登基,就召回並重用顏之儀,並讓顏之儀退休後過了一段非常長的悠遊自在的太平日子,他要讓顏之儀成為自己王朝的一個吉祥物,讓他親眼見證自己的豐功偉績。

十年之後,隋文帝楊堅,在入朝拜見自己的群臣中間,一眼認出了當年那個鐵骨錚錚的顏之儀,雖然他現在已經賦閑在家多年。

楊堅回想起了剛開始矯詔輔政時,那段艱苦的歲月。

在經歷了燦爛的開皇之治,志得意滿之際,他讓顏之儀和自己一起坐上了禦座。

楊堅握著顏之儀的雙手說:「見危授命,臨大節而不可奪,古人所難,何以加卿。」

顏之儀平視楊堅,這就是當年那個篡位的陰謀家,也是現在開創治世的一代明君啊。

君臣對視,隻此一眼,便已穿越千古。

顏之儀,在楊堅面前,恭敬拜謝。

楊堅坦然受之。

但當年楊堅面臨的環境充滿了風險和不確定性。

天元皇帝暴斃,楊堅矯詔輔政,事發倉促,朝臣之中,對於是否支持楊堅,並未形成一個統一的認識。

就連楊堅的至親,他的同母弟弟楊贊,也不贊同楊堅的冒險行動。

當他聽說楊堅的篡權大計時,他生怕楊堅會牽連自己,非常生氣地說;「(楊堅)作隋國公恐不能保,何乃更為族滅事邪?」

楊堅有一個相識很久的朋友,是北平榮建緒,當時正在長安,正準備赴任泉州刺史。

為了壯大自己的力量,楊堅需要儘可能地招引人才,於是,同學,舊友,親族,都是第一時間需要拉籠的力量。

楊緊勸誘他說:「且躊躇,當共取富貴。」

榮建緒當然知道楊堅的言外之意,但他不為所動,正言正色,明確拒絕楊堅說:「明公(楊堅)此旨,非仆所聞。」

連最親密的人也不看好楊緊,甚至直接反對楊堅。

顯然,至少在當時,楊堅並不是全天下的希望所在,如果不能迅速穩定局勢,情勢有可能一朝崩潰。

留給楊堅的時間不多了。

楊堅,需要直面這個挑戰。

危急時刻,盧賁站了出來。

盧賁是楊堅的鐵桿跟隨者,很早就把寶押到楊堅身上,認為楊堅必定篡周自立。

於是,楊堅剛受詔輔國,就讓盧賁做了貼身的護衛長。

周靜帝遷入天成宮後,楊堅的辦公地點在原太子的東宮,楊堅初來乍到,威信未立,局面完全一團混亂。

朝臣們集在廣場之上,都在竊竊私語,考慮到底要不要跟隨楊堅去東宮。

去,還是不去?

這是明顯的站隊行為,這是一個政治問題,也將充滿巨大的風險。

但他們沒有選擇的餘地,因為楊堅已經替他們做了選擇。

廣場之上,黑壓壓一片,全是盧賁的護衛隊,軍容鼎盛,真刀實槍,明晃晃的寒光遮天蔽日,整個天地似乎都透露出凜烈的殺氣。

盧賁環顧四周,不容置疑地說:「欲求富貴者,當相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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