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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天字七書》第17章 國士無雙唯高熲,再學霸王強渡河
楊堅剛剛掌權,他還沒有準備好。

他準備實施第三套方案。

為了遲滯尉遲迥謀反的速度,他任命韋孝寬代替尉遲迥做相州總管。

韋孝寬可能是唯一夠資格代替尉遲迥的元老。

楊堅暗地裏擺了韋孝寬一道,後者是北周第一名將,是老資格的軍頭,但當時已垂垂老矣。

楊堅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韋孝寬能成功代替尉遲迥做相州總管。

他這樣做有二個目的,一是可以延緩尉遲迥造反的時間,為自己騰出一些空間。

更重要的一點,是當尉遲迥正式舉旗謀反時,韋孝寬就是天然的統帥,以他的資歷和能力,才能鎮住北周的將領們,才成為軍中的定海神針。

韋孝寬一生的驕傲是玉璧之戰。

這是一場天地變色,驚神泣鬼的戰鬥。

隻此一戰,就足以讓韋孝寬立於中華頂尖名將之列。

這一戰,也讓東魏痛失殲滅西魏最好的時機,甚至讓繼起的北周和北齊的力量發生了翻轉的對比。

這是一場真正左右歷史進程的戰鬥。

韋孝寬以一己之力,憑藉區區玉璧一個彈丸小城,硬扛北齊高歡。

高歡是東魏的奠基者,被後世稱為神武皇帝,軍功蓋世,強大如北周的開創者宇文泰,也幾次被他殺得大敗虧輸。

但高歡率領戰意盎然的全盛大軍,在自己的地盤,血戰六十餘日,竟然在小小的玉壁城下,留下七萬多具勇士的遺體,含恨而退。

這是高歡平生最大的失敗,他哀傷於身邊的勇士們一個個倒下,這一場殘酷的殺戮,竟然讓高歡的軍隊損失了十分之四五。

高歡憂憤交加之下,一病不起。

韋孝寬殺人誅心,因為軍中傳言,韋孝寬以定功弩在玉璧射殺了高歡,他因勢利導,編造了一個謠言,說「勁弩一發,凶身自隕。」

回到鄴城之後,因為病情加重,高歡一直沒有在公眾之前露面,這讓謠言有了生長的土壤,鄴城的政局,剎那之間陰雲密佈。

為了穩定兇險的政局,高歡被迫拖著傷病之身,勉強接見朝中大臣,病上加病,他終於沒能拖過命運給他安排的時間。

高歡病死。

後來者已經很難想像,在冷兵器時代,這種慘烈的血色蓋天,以命搏命,殺敵七萬的戰鬥,底是一種什麼存在。

後代有人專門研究此戰,並且評價說:玉璧之戰,神之一戰。

韋孝寬,真正的一代戰神。

北周朝廷也因為玉璧一戰而特別設立一個州——勛州,以酬勞和紀念韋孝寬的功績,他是當仁不讓的首任勛州總管。

韋孝寬不但是最硬的統帥,他也是修行千年的狐狸。

他文武全才,所有經略謀劃,在佈置之初,沒有人看得懂他的用意,直到事情結束之後,方才驚嘆佩服,原來他沒有走任何一步閑棋和廢棋。

他曾經兵不血刃,純粹用計謀除去他最大的,也是旗鼓相當的競爭對手,北齊的戰神斛律明月。

他打的是一種心理戰。

他利用北齊君臣互相猜忌,君主想隻手遮天,絕對控制軍隊的心理,提供了他們內鬥的素材。

他第二次用謠言殺人於無形,他命人編造了一句歌謠,「百升飛上天,明月照長安。」

這句歌謠可以牽強附會斛律明月有不臣之心。

韋孝寬派間諜深入北齊都城鄴城的大街小巷,讓這句歌謠,在大街小巷,廣為傳唱。

這句謠言果真被北齊的政治鬥爭所利用。

他們添油加醋,將欲加之罪安到斛律明月身上,將他清除出軍隊系統,並從肉體上讓他徹底消失。

雖然韋孝寬並沒有在戰場之上,直接擊敗他最大的競爭對手,但他佈局之深遠,心思之縝密,對人性把握之精準,千載之下,還讓人凜然生畏。

韋孝寬是一個讓人敬畏的對手。

這次赴相州之任,楊堅並沒有對他面授機宜,但他憑藉這麼多年刀頭舔血的直覺,和他對尉遲迥的了解,他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薑還是老的辣。

他做了一個決定,不著急上任,而是慢慢走,採取了一看二慢三通過的策略。

這種策略救了他一命。

尉遲迥很快得到了韋孝寬赴任的消息,對於這份送上門的大禮,他準備笑納。

他也採取了三重保險去對付韋孝寬。

先派出大都督賀蘭貴,在朝歌城的郊外,恭迎韋孝寬。

事出反常必有妖,韋孝寬和賀蘭貴交談了寥寥數語,更加重了自己心中的不安——相州有變。

他立即詐稱旅途勞累生病,派遣親近人員去相州求醫問葯,以探明尉遲迥的虛實。

尉遲迥的第二波攻勢立即到來。

這次他派了韋孝寬的侄子——早已投誠尉遲迥的韋藝,來迎接問候韋孝寬。

韋孝寬是個人精,當他看到韋藝言語閃爍,局促不安的樣子,韋孝寬心中瞭然。

他不再客氣,單刀直入,要殺掉韋藝。

韋藝什麼時候見過這種陣仗,何況對面之人是自己親叔,韋孝寬簡單一逼,韋藝便再不隱瞞,告訴韋孝寬,尉遲迥要謀反。

韋孝寬當機立斷,知道風險就在眼前。

他二話不說,立即和韋藝輕裝快馬,奔向最近的大城洛陽。

他每到一個亭驛,第一件事情就是換馬,然後解開韁繩,放走驛中所有的剩餘馬匹。

他對驛司說:「蜀公(尉遲迥)將至,宜速具酒食。」

尉遲迥的追兵,吃著滿桌的好酒好肉,看著空蕩蕩的馬廄,只能嘆息著,眼睜睜看著韋孝寬消失於飛馬揚起的漫天塵土中。

韋孝寬立即展示出他作為戰略大家的功力。

他知道洛陽城池雖大,守禦力量卻並不強大,並不能首當其衝,正面抗衡尉遲迥的大軍。

如果不想做俘虜,就必須另外找一個更合適的根據地。

那就是河陽城。

這是黃河邊上的軍事重鎮,歷來是中兵家必爭之地,城池雖小,守禦卻強大而完備,並且在歷次戰火之中,錘鍊出彪悍的軍風和民氣,是一個理想的守備之地。

河陽城同時也是控扼洛陽城和東方的核心重鎮,河陽存,洛陽在;河陽若失,洛陽城將袒胸裸露於山東尉遲迥兵鋒之下。

但河陽現在半個身子已經投進了尉遲迥的懷抱。

河陽城駐紮著八百鮮卑精銳,他們的父母妻子都在鄴城,那是尉遲迥的勢力範圍,戰鬥一打響,這股勢力必定倒向尉遲迥。

即使是現在,在局勢未明之際,韋孝寬就已經得到消息,八百精銳的內部就已經有人謀劃要劫持韋孝寬,以應和尉遲迥了。

韋孝寬老謀深算,洞若觀火。

他給這八百鮮卑精銳下了一個套,一個死套。

當時尉遲迥還沒有公然舉兵反叛,在這種信息不對稱的時候,韋孝寬利用時間差,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河陽城要換防。

並且為了犒勞他們這幾年辛苦戍守河陽城的功勞,韋孝寬發佈了一道命令。

他讓這八百鮮卑分批進入洛陽,朝廷將給他們頒賞,然後讓他們回歸鄴城休整。

這沒有任何問題,符合規章制度,也是一種慣例。

因為北周北齊雖然是二個國家,但他們本質上都是鮮卑政權,因而,鮮卑族士兵在軍隊的待遇和地位,天然就高於漢族士兵,再加上鮮卑族士兵都是能征善戰的騎士,其戰鬥力也不是漢族士兵所能相比。

河陽是軍事重鎮,只有鮮卑族的精銳,才有資格駐防。

韋孝寬要賞賜河陽守軍,理由並不值得懷疑,當兵本來就是為了發財,也要養家餬口。

朝廷的賞賜肯定要領,還不能少領。

八百鮮卑依照規定,分批出發,進入洛陽,但一入洛陽,城深似海。

八百鮮卑,從此消逝於歷史的長河。

韋孝寬用這個騙術,簡單而乾脆地解決的河陽城的心腹大患。

現在,河陽城歸屬於韋孝寬,他可以穩坐調魚台。

韋孝寬在河南立穩了腳跟。

乾脆利落,冷靜而殘酷,可怕的韋孝寬!

尉遲迥真的不是這個老狐狸的對手。

但尉遲迥佔有地利,他很快扳回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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