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封筱筱在洗澡時，聶錚見了白素。

關於今天的事情，他需要問一問白素。聶錚察覺到了母親的變化，但不確定這是不是母親糊塗了，如果是，那就代表母親病的更厲害了。

白素聽著聶錚的詢問，內心在打著鼓，她該怎麼回答？葉婉蓉的情況確實是一天天在加重，但今天她對封筱筱的態度轉變，也是白素沒有預料到的。

關於這一點，白素沒有告訴聶錚，她只是說，「夫人的情況，這兩天都挺穩定的，至於大魚兒……老人家嘛，疼愛孫子是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那是普通人。聶錚何曾在母親身上見過這種普通？

毫不誇張的說，聶錚把這一點看成了希望。聶錚想了下，說到：「你的催眠治療，對我母親的情況有效嗎？」

白素一凜，沒想到聶錚會這麼問。

聶錚自然有他的想法，眼下母親在清醒的狀況下，似乎已經表現出了人之將死的善意，但她清醒的狀態太少了。

私心裏，聶錚當然是希望母親和筱筱能夠和解，在母親最後的階段裡，一家人能夠圓滿。原本他是不報希望，也盡量隔開了婆媳倆，但母親的行為給了他希望。

聶錚的想法是，通過白素的催眠治療，能讓母親清醒的狀態維持的更長久些。

不過短短幾秒，白素心裏轉了好幾個彎，也猜到了聶錚的想法。不禁暗暗冷笑，聶先生真是太可憐了，到了現在還在為封筱筱打算。

白素猶豫著，搖搖頭，「我沒有把握。」

「那……」聶錚卻追問，「也就是可以試試？」

「呃……」白素不料他會這麼問，倒是不好再推辭。退一步說，聶先生是她的老闆，他要她做什麼，她都只能服從。白素怔怔的點頭，「試是沒問題，可是……」

「沒關係。」聶錚揉了揉眉心，「我的失眠症就改善了不少，我母親的狀態我清楚，沒效果我也不會責怪你。」

這麼一來，白素還能說什麼？她隻好不甘不願的點頭，「……好。」

封筱筱洗完澡出來，沒看到聶錚，發現房門開著，還能看到聶錚在門口和白素說話，頓時就不高興了。沉著臉走過去，拉住聶錚的手。

「洗好了？」聶錚面色立即變得溫柔起來。

嗯。封筱筱撇嘴，把毛巾塞他手裏，「進來幫我擦頭髮。」

「好。」聶錚二話不說，看了眼白素，「白醫生，拜託了。」說著，拉著筱筱往裏走，「也要把頭髮擰乾一點，這水淋淋的……」

封筱筱嗔到，「我沒力氣嘛。」

聶錚失笑，「那還是我不對。」

「當然啦……」

房門關上，白素再聽不見、看不見了。一口氣堵在胸口，真是替聶先生不值。

房間裡，聶錚先替筱筱擦頭髮，再替她吹。封筱筱頭髮濃密，一頭黑髮罩下來，一時都分不清哪邊是臉、哪邊是後腦杓。

封筱筱就從頭髮絲裡看著聶錚，「你跟白醫生說什麼呢？」

「沒什麼，就是我媽的病情。」聶錚手上動作和緩、溫柔，卻又有股別樣的力量，「有白醫生照顧，我媽最近的情況好了很多。」封筱筱撇撇嘴，她剛才有股衝動，要讓聶錚把白素給開了！可是，這會兒聽聶錚這麼一說，她忍住了。別的不說，白素確實是有些本事。她的咳喘症、聶錚的失眠症，現

在葉婉蓉這樣，白素的功勞不小。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咳喘症，但是，葉婉蓉呢？葉婉蓉的情況，要是換個醫生，再讓她適應、了解，未免太折騰了。

「喂，你……」

封筱筱揪住聶錚的衣襟。

「你別跟別的女人說話。」

嗯？聶錚挑眉，怎麼好好的來這麼一句？他狐疑著問，「我跟哪個別的女人說話了？」

噗……封筱筱沒忍住笑噴，看吧，在聶錚這裏，白素壓根就不是個女人。那就先忍著吧，看看情況再說，她要是真跟聶錚復婚了，一定不能讓白素再留在錦園。

不是她氣量小，而是在感情這件事裏，她真的眼裏揉不得沙子。

封筱筱一想，她真是懂事。於是勾住聶錚的脖頸，「我這麼乖，你有沒有獎勵給我？」

聶錚挑眉，她乖嗎？這話他怎麼聽不懂？不過，他是不敢當著筱筱的面反駁的，老婆說什麼就是什麼。聶錚頷首，「嗯，想要什麼？」

「沒想好，等我想到了，再告訴你呀。」聶錚心裏有想法，筱筱沒跟他開口。關於封簡帛和沈明珠的事情，他已經從余陌那裏知道了。他一直在等著筱筱跟他開口。這幾天感覺到筱筱對他態度有了轉變，還以為

筱筱會開口了。

而封筱筱呢？她其實是想跟聶錚開口。

可是，這個時機，她覺得不合適。她才有了要給彼此一個機會的想法，在這種時候開口，聶錚會不會以為，她只是為了拿回封氏？

兩個人相處是門學問，封筱筱於是暫時停止了跟聶錚提的打算。

「阿錚……」封筱筱在他懷裏蹭，蹭的聶錚要著了。聶錚掐住她不安分的腰身，故意沉著臉，「別亂動，頭髮還沒擦乾，就這麼睡，頭會疼。」他也很想，但不能犧牲這麼點時間，筱筱已經有咳喘症，可不能再添個頭疼的毛

病。

結果，今晚缺的這點時間，第二天一早，聶錚給她補回來了。

筱筱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聶錚纏著她不放。筱筱哭笑不得，「你幹什麼啊？」

聶錚頓了下，「這麼明顯的問題，真的要我回答嗎？」

筱筱氣笑了，索性勾著他的脖頸，那就順從吧，反正她也挺喜歡的。尤其是這一次在一起，起初是他逼迫，直到這兩天，她才有了心甘情願的意思。

對女人來說，被強迫和自願，直接體現在房事的表現上。

連聶錚都察覺出來了，筱筱最近在這方面和前陣子不一樣了，他心裏高興，道是——皇天不負有心人。

情事畢。

聶錚和筱筱一起在衣帽間換衣服，筱筱穿裙子簡單，一套就完事，倒是聶錚麻煩，又是領帶、又是袖扣。聶錚低頭，看著在給自己打領帶的筱筱。有些話，他憋了一晚上了。但這些話，他不能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