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悠見朽木白哉臉色蒼白扯了扯藍染的袖子，小聲說，「老師，你別說了。」

藍染想，按照他的性格，他本來也不會說的，但是……他就是討厭朽木白哉再次接近星野悠。

沒有找到星野悠卻能找到露琪亞這話也是他想說的，白白讓星野悠在虛圈待了近百年。

以朽木家的力量，去虛圈找人並不是什麼難事，說到底還是朽木家不願意為了一個來路不明的孩子大動乾戈。

當然，藍染承認，自己也是這樣的人，沒有絲毫價值的人，根本不值得他費心。

其他人無所謂，但是現在這個人是星野悠，藍染惣右介也就免不了用雙重標準來對待。

星野悠看著朽木白哉溫聲說，「哥哥，我都知道的，你別在意老師胡說八道，我知道你從來沒有放棄過我。」

朽木白哉低頭看著手中的斬魄刀，他也在想，為什麼沒有去虛圈和現實看看呢？

是真的如同藍染所說覺得悠踏入虛圈活不下來嗎？

不是這樣的，絕對不是。

聽藍染的意思……那百年，小悠在虛圈嗎？那麼這隻小鳥兒又是怎麼樣從虛圈活下來的？

肯定吃了很多很多苦……

「小悠。」朽木白哉的聲音低了下來，他說，「對不起。」

星野悠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他說，「哥哥你為什麼要跟我道歉，你沒有對不起我，相反你已經儘力了！你真的已經儘力了，我本來也不是朽木家的人，已經為我做得夠多了！」

朽木白哉抬起眼來，他的眼神看起來格外難過，「小悠，我一直把你視作朽木家的人，一直。」

藍染握住星野悠的手，他的笑容恢復了溫和，「朽木隊長，如今小悠是我的……」

頓了頓，惹得朽木白哉的目光冷冽之時他接著說，「我的戀人。」

他這樣說著，湊過去親吻星野悠的唇，一觸即分。

星野悠一直沒有反駁，朽木白哉的瞳孔一陣緊縮。

預想之中的事情真的發生的時候，朽木白哉只能待在原地，他想要拒絕這種事情發生，可是他發現，自己似乎沒有任何立場來拒絕。

他只能看著藍染帶著星野悠離開。

星野悠回頭和朽木白哉揮了揮手。

藍染伸手攬住星野悠的肩，聲音溫和，「小悠，你去找他的？」

「嗯。」星野悠點了點頭，「哥哥小時候對我真的很好的。」

藍染手微微收緊，「小悠，你真的沒有懷疑過在朽木白哉心裏，你沒有那麼重要。」

星野悠抬眸看著藍染，然後笑了笑，他說，「不重要啊老師，現在……我已經覺得不重要了。」

藍染低低地笑了一聲，「的確是不重要了，小悠最重要的人是我。」

*

一連很長一段時間都在下雨。

星野悠蹲在屋簷下撐著臉，看著簷水滴落下來。

櫻花樹被雨傘打得有些懨懨不樂。

「小悠。」藍染在星野悠旁邊站定，然後伸出手，「回房。」

星野悠抬起眼看著藍染，他慢慢伸出手握緊藍染的手，跟著藍染一起回屋。

「老師。」星野悠問，「你最近在忙什麼？」

「嗯？」藍染微微一笑，「沒忙什麼，這兩日小悠沒去真央靈術院，是無聊了？」

「真央靈術院放假了幾天嘛。」星野悠伸了個懶腰，「確實有點無聊。」

藍染問，「瀞靈廷待膩了？」

「屍魂界沒有冬天嗎？」星野悠問，「我好像從來沒有見過屍魂界下雪。」

「下雪？」藍染說，「只有現世才有，你要去現世看看

嗎？現在這個時間算起來，現世正好是冬天。」

「可以嗎？」星野悠好奇，「去現世看雪。」

「可以，你想去我們就去。」

…

現世不僅是冬天，還是聖誕節。

星野悠一到現世就被凍到了。

他抱緊了胳膊看著旁邊的藍染，「為什麼，老師不冷？」

「嗯？」藍染把星野悠包進自己的外套裡，「死神怎麼會覺得冷？」

星野悠又覺得自己不是合格的死神了。

他在藍染懷裏才覺得好了些，再看向路邊來來往往的人，星野悠小聲問，「我們是不是也應該去買件厚厚的衣服穿上。」

「我不用，但是小悠看起來很需要。」藍染說，「走吧，買衣服去。」

「現世的人買東西也是需要錢的吧，老師有現世的錢嗎？」

「這種東西，我當然有準備。」藍染低笑，「小悠似乎太小看老師來。」

兩個人去人類的商店買了衣服，一開始沒有想買衣服的藍染最終也買了。

店員誇讚道，「兩位一看就是好兄弟，穿上一樣的衣服看起來格外……格外……」

店員吞吞吐吐了一下吐出般配兩個字來，說完店員也覺得有些好笑，「看起來就是關係特別好的兄弟。」

格外般配？這樣的話，藍染很喜歡聽。

藍染看向星野悠，雖然顏色相近，但是星野悠的衣服看起來把他包裹成了一個企鵝，這會兒企鵝露出腦袋來，「老師，好了嗎？」

「好了。」藍染淡淡地笑了笑，他朝星野悠伸出手，「我們走吧。」

星野悠靠近藍染握住了他的手。

店員睜大眼看著兩個人出去的背影，「老師？完全看不出來……原來是學生和老師嗎？真是不可思議。」

藍染握著星野悠的手插入自己上衣的口袋中，他人高又一副溫文爾雅的英俊模樣，穿上現世的衣服也極為惹眼。

星野悠沒忍住多看了兩眼，藍染轉過頭來含笑，「小悠看什麼？」

「老師好看啊。」星野悠誇獎，「老師很適合這套衣服。」

藍染取下眼鏡放進口袋沖星野悠笑，「小悠很漂亮，他們都在看你。」

雪下得很大，被白雪覆蓋的城市下，來來往往的人們把目光投到漂亮的少年身上，眼底都有驚艷之色。

星野悠抬眸又看向藍染，沒有戴眼鏡的男人多了幾分凌厲感，他把星野悠攏住，「真不喜歡那些人看小悠的眼神，這讓老師很不開心。」

星野悠微微踮起腳尖，親了親藍染，然後彎彎唇，「老師有開心了些嗎？」

藍染眸光幽深，定定地看著想讓自己開心的少年，然後伸出手將星野悠擁住。

飛舞的雪花親吻星野悠的眉眼，藍染親吻星野悠的唇。

藍染的親吻表現得如同他平日裏溫和體貼的模樣，卻親得星野悠有些不能呼吸。

溫柔的親吻比激烈的吻更加磨人，細細地含著唇舌吮.吸.舔.舐，好像有螞蟻在心臟上爬著，讓星野悠有些腿軟。

來來往往的人看不見在大雪中親吻的兩個死神，似乎突然消失了兩個人對他們來說沒有什麼兩樣。

「老師。」星野悠有些難耐地推開藍染。

「嗯。」男人的聲音低沉喑啞，牢牢地攬住星野悠的腰。「這樣，我就會開心一些了。」

這話讓星野悠又貼了上去，他咬了咬藍染的下巴，小聲叫道，「老師。」

藍染應了一聲，他握緊星野悠的手說，「走吧。」

「現在去哪裏？」星野悠問。

「滑雪……」

藍染的聲音一頓，他看向標著浦原商店的字樣，微微眯

了眯眼。

「老師？」星野悠奇怪地看向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商店，「要買東西嗎？」

「小悠想進去看看嗎？」藍染問。

這家商店看起來並不算大也沒有什麼特別奇怪的地方，但是……

「老師要進去的話就去吧。」星野悠說，「我想老師想進去看看。」

「總覺得是老熟人呢。」藍染唇畔的笑意帶著捉摸不透的意味。

「那就去看看吧。」星野悠並不知道藍染的老熟人是什麼意思，他拉著藍染推開了浦原商店的門，風鈴在開門的時候發出叮叮噹噹的清脆聲響。

店裏空無一人，星野悠轉頭看向藍染，「老師，店裏好像沒人。」

藍染的目光在店內掃過，然後收回來，他的手指按在星野悠的眼睛上，「小悠，這裏的人好像不在，買東西都不太好買。」

星野悠眼睛有些不適應地眨了眨，「要買東西嗎？」

他拉著星野悠往外走，從掛布後面傳來一道聲音，「有人！」

藍染停下腳步，星野悠回頭看了一眼，微微睜大眼，「黑崎一護？」

黑崎一護笑著撓頭，「是你啊。」

藍染的目光移到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的黃髮少年身上，又平靜地收回來，他問，「你是這裏的老闆？」

「不是，我只是今天幫忙看店。」黑崎一護回答，他問，「要坐一會兒嗎？」

這樣問著，黑崎一護的目光卻落在星野悠的臉上，「喝杯茶？」

「不用了。」藍染語氣溫和，「今天是聖誕節，我和小悠在約會呢。」

黑崎一護一愣，這才看見兩人握著的手，頓時有些啞然，「你們……你們不是師生嗎？」

「師生？」藍染依舊是溫和的模樣，「我不講究這些，我和小悠也不算你們現世的老師和學生。」

黑崎一護：「……原來是這樣嗎？」

藍染並未把黑崎一護放在心上，應該說他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即便是想要刺殺他的市丸銀。

但是如果這些人多看星野悠一眼，藍染便會覺得，這些人都想死。

「既然老闆不在，我們就先走了。」藍染彬彬有禮地說道，「小悠我們走。」

星野悠回頭看了黑崎一護一眼，他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在風鈴聲中，兩人回到了大雪之中。

藍染握上星野悠泛涼的手問，「怎麼了？」

「沒有。」星野悠再次回頭看了一眼浦原商店，他喃喃，「老師你感受到了嗎？我們在裏面的時候，有人看著我們吧？不是黑崎一護。」

「小悠可真是敏銳。」藍染輕笑一聲，「沒關係，有我在，我不會讓小悠出事的。」

頓了頓他又說，「我不是朽木白哉，所以小悠不用擔心。」

星野悠有些無奈，「老師別總提哥哥了，總給自己找醋來吃。」

「我可沒有總給自己找醋吃。」藍染回答，「我是說認真的。」

星野悠踩進厚厚的雪地裡，他問，「老師不是說帶我去滑雪嗎？還去嗎？」

「去。」藍染說，「對於人類來說，滑雪也是一項很不錯的活動。」

星野悠點了點頭，他轉頭看著藍染，「老師，你無論去哪裏都會帶著我對嗎？」

藍染眼底是深不見底的暗色，他總覺得星野悠知道了什麼，可是星野悠看起來只是這麼問一句而已。

藍染笑容溫和，「當然……無論去哪裏，我都會帶著小悠。」

「那麼小悠，無論我去哪裏，你都不會介意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