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水母的觸.手繞了繞，繞出來一個數字。

「兩天？」

小水母的觸.手晃了晃又重新繞出一個數字裏

「該不會是兩年吧？」娜美震驚地問。

小水母歪了歪腦袋，兩年……有這麼久嗎？好像沒有吧？

「你跟著我們兩年做什麼？」路飛好奇地問。

跟著他們兩年當然是……

【小悠，說話！】系統要崩潰捂腦袋了，【說話，告訴他們，你來是做什麼的。】

【……】哦，說話！

星野悠驟然反應過來，他是可以說話的。

他微微張了張嘴，用一種奇異的腔調很緩慢地開口，「艾斯……」

有一個會說話的水母似乎也不是什麼神奇的事情。

「艾斯？」路飛一愣，然後立刻把小水母握在手中，「你認識艾斯？」

好粗魯的人類……星野悠被捏得不舒服，但是他牢牢記得艾斯說的話，路飛很討厭小氣的人。

他說話的聲音更慢了，「是朋友。」

「你和艾斯是朋友？」路飛睜大眼，「你什麼時候認識他的？」

「海底……那個監獄。」小水母身體表面滲出水來，試圖從路飛手裏滑出來，「找你們。」

路飛在甲板上盤腿坐下，看著手裏的小水母。

索隆也在一旁坐下，他打量著小水母問，「你跟著我們兩年，為什麼現在才上船。」

說到這裏，小水母有些委屈，他用一種聽眾聽著都著急的慢吞吞語調說，「路飛走了，我的食物……吃完了。」

「食物吃完了所以才上船？」索隆更奇怪了，「水母吃的不是海底的小魚小蝦蛤蜊什麼的？」

小水母又慢吞吞地思考了一下才回答，「難吃，人類的，好吃。」

似乎是發現這隻小水母沒有什麼危險性，躲在一旁觀察了許久的喬巴也坐過來，打量著比它更小的生物。

「跟著路飛這個白癡這麼久，在最近才出現，一個人很辛苦吧？」娜美憐惜這隻小生物。

星野悠伸出一根觸.手晃了晃，比了個數字，「不是我一個人，是……兩個。」

對！星野悠腦子一亮，他想起來了，是兩個！

還有一個人一直溫養在他的泡泡裡沒放出來，但是……泡泡怎麼吐出來呢？他好像又忘了，沒事再等等就能想起來。

系統：【……救命。】

「還有一個在哪裏？」索隆警惕地看向四周，「也是像你這樣的水母？」

「沒有。」星野悠搖頭，他緩慢地說，「只有我一隻水母這樣……」

「你說話一直這樣讓人著急嗎？」慢得喬巴想替星野悠把他的話也說出來，「一直慢吞吞的，慢吞吞的。」

星野悠緩了一會兒回答，「說快了，我記不得自己要說什麼。」

「也對，我記得水母是沒有腦子的生物。」路飛脫口而出，「能說話能聽懂話真的已經很厲害了，而且還會變顏色，超酷！」

星野悠認真地點了點頭。

系統：【……小悠，他在說你沒有腦子！你為什麼要點頭？】

星野悠一愣，他慢慢地反應過來。

「你說艾斯，是艾斯讓你跟著我們的嗎？」路飛說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下意識地加重了聲音，他露出爽朗的笑容來，「如果你是他的朋友，那就一直跟著我們去冒險吧！」

「對了！」路飛又看著手中的小水母，「你不缺水嗎？」

小水母努力地掙脫出一根觸手來，然後拍了一下路飛的手指表示憤怒，他的身體都變成紅色的，他聲音更緩慢了，「我……有腦子！」

小水母的觸鬚軟軟的，拍起來完全不痛，但是路飛卻又咧嘴笑起來，「你反應也太慢了吧？這麼久才跟我說你有腦子。」

「而且生氣也會變顏色嗎？這也太酷了，哭起來會變顏色嗎？開心呢？」

【……真是絕了。】系統喃喃，【你倆真是絕配，一個粗線條一個遲鈍鬼。】

星野悠點頭，【……確實是粗線條。】

系統：得，它就知道，星野悠又沒反應過來自己在說他。

路飛得到了新玩具，變著花樣的想讓星野悠變顏色，變一次他驚嘆一次太酷了。

星野悠：「……」

「不過怎麼感覺有點懨懨的？」路飛不解，「累了嗎？」

系統真的要崩潰了，它說，【小悠，你自己沒感覺到嗎？你缺水了！】

星野悠又一次恍然大悟，原來他缺水了，難怪總覺得有些難受呢。

他抬起軟乎乎的觸手戳了戳路飛的手指，在路飛看過來時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己要說什麼，他慢慢開口，「我……好像，缺水了。」

「什麼叫好像？」路飛說，「不過水母本來身體裡都是水，確實是離水而亡的生物，你能撐這麼久很厲害了。說起來你和其他水母一直哪裏都不一樣……」

星野悠被放進水盆裡，他在水裏腦子要快一點點，他回答，「因為我是修鍊成精的水母……是妖怪。」

「妖怪可以化形吧？」路飛在水盆前蹲下，「你會變形嗎？不過我覺得你能上岸已經很了不起了，化形也許太為難你了，畢竟對於一隻小水母來說。」

星野悠點頭，他好半晌才說，「我……可以，化形。」

路飛驚訝，「你居然可以化形嗎？」

星野悠又點頭，「但是，現在力量，不夠。」

力量全部用來溫養另一個人了，所以不夠他化形了……那麼他要怎麼才能把泡泡吐出來呢？

兩年，應該已經差不多了才對。

對了，星野悠又想起來，系統說的，他在路飛身邊可以獲得更多的力量……嗯，就算繼續溫養，也可以化形。

但是做一個人好累哦，腦容量不大的小水母頗覺疲憊，還是做一個小水母好了。

可是也不行，因為系統說，他是要做海賊王的男人……一個小水母，怎麼可能成為海賊王的男人呢？

「你是水母，你化形之後身體也是透明的嗎？」路飛想像了一下又感嘆，「太酷了！」

星野悠說，「不是透明的，和人類一樣。」

路飛又驚訝了，「居然不是透明的嗎？」

【……】系統已經聽不下去了，它說，【如果時間能夠倒流，我一定要給你選一個別的身份，而不是一隻水母……單單知道水母看起來可愛，但是我忘記了你會被影響到的設定，我真傻……真的，我真傻。】

星野悠無辜地歪了歪頭，【可是，為什麼？】

系統：【……】往好的方面想，起碼小悠只是過於遲鈍，沒有變成真的沒有腦子的水母……想哭，但是系統是哭不出來的。

和路飛友好親切地交流一番後，一人一水母成了暫時的好朋友。

回到船上的其他人都聽說船上來了一隻神奇的水母的事情，極有好奇心地來探望了一番。

在水盆裡的星野悠抬著頭看著一個個腦袋和一雙雙眼睛，等到那些腦袋都移開後，他才後知後覺地覺得，自己好像被當作觀賞物了。

「他們也覺得你很酷！」路飛又蹲下來，「你既然是妖怪，那就不怕危險，而且你這麼小逃跑起來也應該不會被人發現。」

星野悠胡亂地點了點頭，他今天說了這麼多話，又被很多人觀看，此刻已經困得不行了。

所以見路飛還是喋喋不休，

星野悠沒忍住說道，「閉嘴。」

路飛彎腰，「什麼？」

他好像聽見這隻小水母叫他閉嘴了？

「閉嘴，睡覺。」星野悠的聲音更慢了，「不準吵。」

路飛：「……」

路飛一錘手雙眼又開始冒星星，「救命，好像更酷了！一直呆萌的小水母說閉嘴什麼的。」

星野悠又想起來他們一直叫他小水母，星野悠說，「我有名字，我叫……星野，悠。」

「好的星野悠。」路飛說著，「可是還是小水母可愛一些啊……」

星野悠：「……」

星野悠又停了好一會兒，他決定不再和路飛說話了。

他閉上眼睛漂浮在水裏。

路飛見小水母真的睡覺了，有些遺憾不能和小水母交流了，但是轉念一想，這樣的小水母現在是他的……咳，他的船員，他又覺得不錯！

這樣一只會變顏色會化形還會說話的小水母，全世界僅此一隻！

……

星野悠進入了泡泡之中，他漂在躺著的青年上方，伸出觸鬚碰了碰青年的臉。

難道還沒醒嗎？

星野悠有些奇怪地又碰了碰。

不過人類的皮膚真的好堅硬啊，星野悠想，他的觸鬚碰上去好像踩在石頭上一樣。

明明他化形的時候不是這樣的。

見青年一直閉著眼，星野悠有些遺憾地放棄了，他就要收回觸鬚時被青年一把抓住。

小水母不適應被人抓著，他掙了掙。

微弱的力量被青年察覺，青年下意識鬆開手，有些歉意地說道，「抱歉，悠。」

星野悠有些迷茫，不知道對方為什麼而道歉。

「悠見到路飛了對嗎？」青年問。

小水母點頭，他說，「但是我好像忘記傳達……你還活著的消息了。」

「那就到時候給他一個驚喜吧！」青年笑起來，「我的弟弟啊……」

小水母的眼睛睜圓了些，「難道……你不覺得，那是驚嚇嗎？死掉兩年的人又回來了？」

「這次的反應似乎格外得快。」

星野悠回答，「因為……我也，很奇怪。一聽我和你是朋友，他就留下我了呢？完全沒有想過懷疑嗎？」

「肯定也有懷疑的吧，但是也許他是不想多問。」星野悠又慢吞吞地呢喃，「那個時候，他哭得好傷心的。」

「今天的話似乎也格外得多，你很在意路飛嗎？」

「因為……」星野悠說，「我第一次見到他就是他哭的樣子，所以他今天笑得很開心我也隻記得他哭的時候了。」

「艾斯，人類的感情真是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