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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定河山》第一百六十三章 揚州軼事
孫覺任福州知州時,有很多百姓因欠債無力償還為官府收押。當時剛好有些有錢人準備捐錢五百萬給寺廟修佛殿,來請示孫莘老。

孫莘老慢慢地說道:「你們捐這些錢是為了什麼呀?」

眾人說:「願佛祖賜福。」

孫莘老說:「佛殿還沒有怎麼損壞,也沒有露天無遮而坐的人,不如用這些錢替囚犯們償還債,這樣做能夠讓數百人脫囚釋放,因而獲得的福報豈會比修整尚未損毀的寺廟少嗎?」

那些有錢人不得已,答應下來,當天就把錢繳納了,監獄一時遍空了。

孫覺官職並不算高,歷任湖州、廬州、蘇州、福州、亳州、揚州、徐州、通州等七州,所到多有政績,秦觀說他「轉守七州多異政,奉常處處有房祠」。換句話說,在各地卸任後,民眾多數為他建生祠或列為名宦。譬如知福州時的這一手「為民勸捐」便做的極為漂亮,傳為佳話。

另,他還有個好女婿黃庭堅,還有個好學生秦觀。

馮過無由的心虛起來,自己可是剽竊了秦少遊那闋《鵲橋仙》的,雖然這個時空秦觀與辛棄疾一般不再是大詞人,但當著人老師的面,這感覺實在不怎麼好。

咦,等等,秦湛,秦湛,豈不就是……

「秦兄,令尊可是淮海先生?」馮過及時反應過來,媽呀,本尊的妻子、兒女當前,能不心虛?當然,表面是鎮定自若的。不對,還得表現出驚喜。

「正是家父。」秦湛與母親、小妹皆是面露黯色。

馮過依稀想起某事,卻一時之間抓不著關節。

徐元傑及時解惑,黯然道:「往年淮海先生仙逝,實乃文壇之痛,天下士子莫不遙祭傷悲。」

是了,秦觀大前年去世了。

八年前,貶到海康,這是秦觀貶謫生涯的最後一站。也就在雷州,秦觀走過了他人生最後三年時間。五年前,他自知年事已高,乃自作《輓詞》,「嬰釁徙窮荒,茹哀與世辭」,「殯宮生蒼蘚,紙錢掛空枝。無人設薄奠,誰與飯黃緇。亦無輓歌者,空有輓歌辭」,聞此詞道盡心中淒苦之情,怎叫人不心生悲惋愴然?

後放還橫州,行至滕州之時,出遊光華亭,索水欲飲,水至,笑視而卒,結束其坎坷的一生。張文潛作《祭秦少遊文》雲:「嗚呼!官不過正字,年不登下壽。間關憂患,橫得罵詬。竄身瘴海,卒仆荒陋。」這正是秦觀一生的最佳寫照,句句痛人心肺,一代文人,命運竟是如此的坎坷曲折,到最後竟死在化外之地,令後人無限感慨。

這個時空,秦觀的詞作極少,詩文為一大家。

其詩感情深厚,意境悠遠,風格獨特,在詩壇自成一家。散文以政論、哲理散文、遊記、小品文最為出色。其策論文筆犀利,說理透徹,引古征今,富有說服力和感染力。

他在某些特定環境情勢,即「淮海秦郎天下士,一生懷抱百憂中」,如憶舊、遷謫時製作的這第三種類型的詩,已使原來侑飲娛興、按拍協歌的傳統價值歸屬摒退於很次等,甚或無相關連的幕後位置。而另外卻命其擔荷起詩歌在古典詩教理論裡的代言情志功用,遂成為自我主體心態意緒的特定物化形式,以之滿足他嘆喟命運悲劇、宣洩人生愁煩的現實精神需要。

他的策論立論高遠、說理透徹、章法嚴緊、文筆犀利,有一種特有的藝術張力,緊扣現實,不尚空談;引古證今,說理透徹;結構嚴密,章法井然;鋪陳排比,氣足神完。

綜上所述,他的策論風格完全可以用「辭華而氣古,事備而意高」來一言以概括之。

「文人論兵,秦觀堪與晚唐杜牧相媲美」,而且,他還深諳兵法,早年即寫有《郭子儀單騎見虜賦》,讚揚大昌名將郭子儀「匹馬雄驅」,兵不血刃以解回紇之圍的壯舉,壯年時期寫了一系列用兵的策論。對兵法如此熟悉,這是因為他研讀了《孫子》十三篇。

如此全才,偏生命運多舛,不幸死道路,哀哉!世豈復有斯人乎?

雙方敘之,彼此乃有瓜葛,譬如孫覺和辛棄疾並資哲皆是友人,資哲與秦觀往來甚密。既有此關係,遂尋了涼茶坐下相談。

秦湛,字處度,號濟川,行名大七,乃是秦觀獨子。

其,幼承家學,工於文,應舉未中,隨侍於父親身邊。後秦觀被誣,目為元祐黨人,追論不已,一貶再貶,一直流放到廣東雷州。流放途中,父子失散。前年秦觀卒於廣西藤州,秦湛方從湖南奔喪至藤州,與秦觀弟子范溫扶櫬北還。在長沙遇到秦觀的好友黃庭堅,黃庭堅念及過去的骨肉相交已成枯骨,不禁緊握兩個晚輩的手失聲痛哭,並堅持贈送二十兩銀子。崇寧三年,秦湛奉父櫬離潭州抵高郵,葬於揚州西山蜀岡祖塋。

瞧瞧,所謂有其父乃有其子,果如是也。秦湛與其父一般顛沛流離,雖具才學,卻連鄉試都未過。不過,因為父守製,他錯過兩科鄉試,心氣受損也是難免。但聽他意思,不日也將往汴梁,以期有一番作為,不墮乃父之名。

譬如秦觀那弟子范溫,字元實,號潛齋,華陽人,乃是名臣范祖禹幼子。其曾經跟隨黃庭堅學詩,論詩重字眼句法,主張字字有來處,在京中已闖下偌大名聲。

譬如「蘇門四學士」的另外三位黃庭堅、張耒、晁補之皆在京中,自會照顧秦湛這位摯友之後。

這便是人脈,前人栽樹後人乘涼,故作清高、不屑用之,那是傻瓜,「富二代」、「官二代」有何不可?酸葡萄心理要不得。

馮過倒是想起了一些事,那個時空——

秦湛歷經十餘年風雨,方回到故鄉。由於受元祐黨人子弟的限制,秦湛仕途無望,遂遊學於外,成為中官梁師成的座上客,時人非議之。

紹聖中,蔡卞重修《神宗實錄》,用朱黃刪改,每一捲成,輒納之禁中,蓋將盡泯其跡。而使新錄獨行,所謂朱墨本者,世不可得而復見矣。

梁師成在禁中見其書,為秦湛諸人道之,諸人幸其書之出,因回:「此亦不可不錄也。」師成如其言。及敗沒入,有得其書,攜以渡江,遂傳於世。

梁師成自謂蘇(軾)氏遺子,以招延元祐諸家子孫,蘇軾、秦觀有師友之誼,作為秦觀兒子的秦湛自當在被招之列。秦湛則因其父被誣「增損神宗實錄」一貶再貶,謫死道途,為探知其真相,而成為梁師成之座上客,當在情理之中。

呵呵,梁師成哪,臭名昭著的「六賊」之一。蔡京為「公相」,童貫為「韞相」,梁師成則是「隱相」。

此人實無文才,但卻自我標榜,自稱是蘇軾流落在外的兒子。

當時,蘇軾的文章被禁,他的文章在民間的都被毀去,梁師成向宋徽宗訴委屈說:「我的先輩有何罪?」此後,蘇軾的文章才慢慢流行。他以翰墨為己任,廣招天下才能之士,這些名人往往被他玷汙。他在廳堂放了很多書畫,請賓客參觀,得到某人題識符合己意的,就秘密提拔,執政、侍從也可由此而升任。王黼待之如父,稱之「恩府先生」,

即使蔡京父子對他也要獻媚攀附,最多時曾兼任百十個官職。

據說蘇軾遠謫之時,將家中侍婢送與梁氏友人,不足月而生梁師成,故史家多含糊其詞。梁師成自稱「蘇軾齣子」、「蘇氏遺體」,也未遭到蘇家的否認。據說梁師成顧及兄弟情誼,甚至對家中帳房說:「凡小蘇學士用錢,一萬貫以下,不必告我,照付就是。」

這樣的權奸,秦湛若與其牽扯不清,才真是有辱父聲。

不過,在這個時空,不太可能會發生這樣的事。畢竟,若無意外瞧這時間走向,常定王朝離覆滅已是不遠,所謂「六賊」者,皆無好下場。

當然,關於此節,馮過不可能提及,初次見面,交淺言深。

今日,孫覺等人乃是登山拜祭秦觀,與馮過等相遇,也算是緣分。

末了,孫覺邀請馮過一行去他城效宅邸留宿。

馮過言稱在揚州城有居住之所,明日再登門拜訪。

此地距金陵百裡,一日可達,倒是無妨停留些日子。

馮氏產業涉及方方面面,在江南諸省均有商鋪,揚州省亦不例外。一路上沈致信負責車馬住行,從開初的拘謹無緒到漸漸的熟門熟路,也算是漸入佳境,很能適應當下的身份角色。

眼見著日將西沉,雙方決定明日再見,便準備下山,忽聽得不遠處傳來一陣喧鬧聲,乃駐足望去。

稍頃,隨著鑼鼓聲開道,數十人亂鬨哄的從山道那邊轉出,當前一人披紅掛彩,身材魁梧,貌甚英武。

而隊伍中間四個人捆綁抬著的赫然是一頭四腳朝天的老虎,兀淌著血,顯然是不活了。

這……馮過覺得這場面有些熟悉,蜀岡打虎?景陽岡打虎?

孫覺卻是大喜:「此事果真成啦,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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