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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定河山》第一百六十一章 千古轉頭
水陸兼程,馮過一行舟車勞頓,苦不堪言。

會試三場,定於二月初九、十二、十五三天舉行。眾人正月十九啟程,一路上不敢過多耽擱,唯恐誤了考期。但此次北上有資南嘉及她貼身女婢隨行,不便過多奔勞。或許有方蘭芝陪同,資南嘉竟是從不言累。

馮過非陰謀論者,心理陽光,但總覺得方、資二女的相處很是奇妙,莫非其中另有隱情?

這二位一柔一剛,柔者外柔內剛,剛者外剛內柔,性情截然不同,能處成閨蜜才是咄咄怪事。

講真,當方蘭芝找到自己說要護衛趕考,且大言不慚的說,她未必比「侍衛長」賈小春更弱,若不然大家比劃比劃?

馮過表示敗退,你一姑娘家家的,動不動喊打喊殺能動手絕不動口,這樣子好麽?誰敢娶你?一個不開心就來一記過肩摔,誰吃得消?

但他確是沒法拒絕,畢竟自己是眼睜睜的看著方臘窩囊而死的。好吧,雖然他不可能會出手相救,也救不了,而且方某人還是意外致死,但這些客觀因素並不能洗去他巴不得方臘「人間蒸發」的主觀意願。是以,心存愧疚是少不了的,我本善良嘛。

事後再想,也幸是其時不在白鹿洞書院內,否則被當作人質扣留,與方臘照了面,該如何收場?至於救他,完全不在考慮範圍之內。向來高冷作高手范的賈小春難得主動坦白,他認識牛皋,在軍中時有過往來,雙方武藝在伯仲之間,並沒有取勝的把握。若是對上銀槍楊再興,必然落敗。至於嶽飛,武力絕對高他一檔。

牛皋為汝州魯山石碑溝村人,出身農民家庭,父親早逝,入伍前以賣柴為生,與老母和妻兒相依為命。他從小就喜歡彈弓、射箭之類,隨著不斷練習,他的射獵技藝有了很大長進,幾乎是百發百中,箭無虛發。石碑溝村林豐鳥多,這給了牛皋充分施展射藝的機會。每次進城賣柴,牛皋都要捎帶一些野兔、野雞等獵物,這樣生活倒也還不愁。更重要的是,在日復一日的艱苦勞作中,牛皋不僅練就了強壯的身體,同時還將射獵技藝也發揮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為了生計,他入伍參軍,屢立軍功,遷為都頭。

至於楊再興,他的父親是楊畋,曾祖父是楊邦玉。楊邦玉的父親是楊文廣,楊文廣還有其他的兄弟,到這裏這兩者之間的關係就出來了。因為按照楊家將的幾代人算來,楊業和佘賽花是第一代,楊延昭就是第二代,楊宗保和穆桂英是第三代的代表人物,而第四代就是楊文廣。

呃,「源遠流長根又深,清白傳家素有名。山西發藉太原府,奉命平番作忠臣。文武公卿光是議,黔蜀威名震玉金。識得楊家詩八句,才是楊家後留人。」

戲說中,楊家名將可謂一口金刀八桿槍,令燕兵聞風喪膽,對大定可謂居功至偉。怎奈奸臣當道,潘仁美大奸大佞,楊家名將遭到嚴重迫害。

燕國皇帝約請太宗,赴金沙灘「雙龍會」,暗藏殺機,兵困行宮。聲聲怒吼,陣陣擊鳴,戰車交錯,刀光血影。大郎、二郎和三郎戰死、四郎和五郎失蹤,七郎被潘仁美萬箭射死。

戲說嘛,有杜撰的成分,譬如說潘仁美為「奸臣」,事實恰恰相反。

潘仁美的原型,其實就是大定開國名將潘美。

其與太祖常威關係素來深厚,大定建立後,受到重用。太平興國五年三月雁門關之捷,封代國公,太平興國八年,改忠武軍節度使,進封韓國公。雍熙三年,定兵三路北伐燕朝,潘美為雲、應、朔等州行營都部署,率西路軍出雁門,所向克捷。雍熙八年卒,年六十七。贈中書令,謚武惠。鹹平二年,配饗太宗廟庭。定真宗時追封為鄭王。

不過,楊家將滿門忠烈倒是事實。

歐陽文叔便曾撰文贊之曰:「父子皆為名將,其智勇號稱無敵,至今天下之士,至於裡兒野豎,皆能道之。」

遺憾的是,楊家從第四代往後就開始漸漸的走向沒落,可以說是一代不如一代,在楊家將第三代將軍楊文廣去世以後,整個家庭就再也沒有可以拿得出手的高級將領。

作為楊家將的第三代,楊文廣並沒有建立能與他祖輩父輩相提並論的功績,因為,此時大定已經與北燕議和,而對西寧的政策也在和戰間搖擺,只是防禦。但是,楊文廣繼承了楊家將世代忠心報國的傳統,沒有忘記收復幽燕,平定北方的理想,還在為這個奮鬥了三代的目標努力。

但是,此時的大定積弊已深,而且修文偃武的風氣已成,諱言用兵,楊文廣的理想,是很難實現的。

楊家將的沒落,其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大定以軍功奪得天下,皇帝對武人甚是忌憚。大定是文人的天堂,武將的殺場。是故,武官又有「死官」之稱。

至於說楊再興是楊家將後人,馮過只能是表示接受,那個時空並非如此,不代表這個時空亦然。

楊再興絕對是高手,能夠讓骨子裏高傲的賈小春自嘆弗如,足見其過人之處。

但不管怎樣,馮過是樂見方臘之死的,另一邊又在人家妻女面前隱瞞真相,這太不厚道了。

多個女保鏢?好吧,看在邵百花的面子上應了這一回。為啥要給邵姨面子?「姨」呀,能不給面子?0K,實話實說,他不敢面對那幽怨的眼神。她,大概是知曉方臘已死,卻一直沒問。雙方很是默契的避開了這個話題,白華道姑似乎真的跳出了紅塵外,道心已堅,無量天尊。

過蘇州入揚州,已是正月廿七,距金陵不遠,一路勞累,正好在此休整。

十年一覺揚州夢……咳,後半句唔得,刪去。

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這句可以,留住。

《尚書》記載,大禹治水之後,將天下分為九州,最東南的部分是揚州。上古的揚州指代廣闊的江南,其實這片土地還未被中原政權開發,是古越人的土地,包括了現下浙江、福建、江西,以及北部的蘇南、皖南。

這個時空,昌武帝上台之後,拿出了貫通中國南北的宏偉計劃——大運河。

他上台之初接過的是父親留下的繁榮國家,先下令挖通了戰國時期吳國挖掘的「邗溝」,把長江和淮河連在了一起,起名「山陽瀆」。

後來,昌武帝又徵發幾百萬民力相繼修建通濟渠、永濟渠、廣通渠、江南運河,形成了一條從杭州到揚州,再到淮河,然後西去中原、河洛、關中,最後北通華北直到涿郡的運河系統。

南北大運河開通後,運河上的一些樞紐城市開始快速發展,中原的汴州和長江的揚州就是主要代表。

昌武帝在修好運河後曾三次南下到揚州,也就是「江都」巡幸,當時江都人口超過五十萬,是世界最大的城市之一。江淮地區自古富庶,江都不僅農業發達,手工業更是冠絕江南。江都瓷器、絲綢、石雕玉雕、造船、製茶、金屬加工都很出色,全國內河上的大船大多來自揚州,「揚州銅鏡」更是當時的名牌。

此外,當地的煮鹽和冶鐵業更支撐著國家的運轉,這些高利潤的行業被朝廷緊握,政府設「鹽鐵轉運使」收攏資源。

秦楚代昌之後,因為大楚開放國門的政策,揚州繁華更勝以往。

其時,揚州是「南北要衝,百貨所集」,阿拉伯、波斯、印度、斯裡蘭卡、爪哇、高麗、日本等國的商人都坐船來揚州,在經過揚州官員審核後北上洛陽、長安。

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無賴在楊州。

楚未軍閥割據,楊行密反楚圍揚州城,揚州被圍半年,城中糧盡,連草根都吃光了,守軍就在城中把人抓來賣,一個人隻值錢五十,死者十分之六七,僥倖活著的也都皮包骨頭,形似骷髏,氣息奄奄。

而景福元秋,孫儒火燒揚州城,號稱大軍五十萬,蝗蟲一般直撲宣州獲取糧食。當時,孫儒殺盡了揚州的老弱婦女作為軍糧,然後強迫裹挾了所有揚州壯丁渡江攻打宣州楊行密獲取糧食!

五代十國期間,揚州數度易主,飽經戰火摧殘,早已不復往日繁華景象。

之後常定征南唐,又在揚州掀起戰禍……

戰後數十年,揚州方緩過勁來。

大定時揚州的「州城」,隻略向南稍加擴展,而蜀崗上的「子城」已成為廢墟。

馮過一行站在蜀崗上,遙想當年,不由唏噓不已,

「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見徐元傑幾個望著自己,馮過擺擺手:「偶得,一時感嘆罷了。」

他居然在此刻分了神,想起金大師在其小說中描寫郭靖背黃蓉去求救一燈大師被阻時的情節。

樵夫先後唱了三曲,這三首曲子,雖曲詞不一,但皆以《山坡羊》這個著名的曲牌名為曲調,最後一曲便是他適才吟的那闋。

樵夫所唱的三首曲詞,都是元代文學家張養浩的作品,分別是《山坡羊·鹹陽懷古》、《山坡羊·洛陽懷古》和《山坡羊·潼關懷古》,而黃蓉所唱的,則是元代文學家宋方壺所作,叫做《山坡羊·道情》。雖然小說中是以黃蓉的曲子來襯托她的才智,但很明顯在黃蓉和樵夫所處的年代,是不可能唱到後人作品的,於是在作品連載完結時,就有評書者佟碩之先生在他的《金庸梁羽生合論》一書中給這一情節,取了一個「宋代才女唱元曲」的梗,來映襯這個漏洞。藉以希望金庸先生以後筆下要更多幾分小心。

金大師道,那「山坡羊」小曲於宋末流傳民間,到處皆唱,調子雖一,曲詞卻隨人而作,何止千百?惟語句大都俚俗。這就是說黃蓉和樵夫唱這個曲子是正常的,畢竟當時這個曲調已經很流行了,至於曲詞就是純屬巧合性的與後人之作撞詞了,亦或是後人的張養浩聽了這幾首流傳已久的曲詞,再加以完善。

金老又在篇者按中說:「評者以本書『宋代才女唱元曲』為笑,作者撰寫武俠說部,學識淺陋,於古代史實未能精熟,但求故事生動熱鬧,細節不免有誤。」

既飽學嚴謹又低調謙遜,這大概是其受世人尊崇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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